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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格卢立即就想喊冤,只见王君揉揉跳动的太阳穴,厉目看向格卢,不给一丝辩解的机会,扬声道:“格卢深夜派人行刺王君,又派人追杀北辰宸王,明日正午处于死刑,压下去!”
一段话重重落下,格卢的脸立刻变成死灰色,还未从打击中缓过来,就被带刀侍卫用布匹塞住嘴狼狈的拖了出去。
翌日,清晨蓝天依旧蔚蓝,草原上的人心情各异,那架起的刑台万分显眼,格卢被五花大绑的绑在木桩上,仅仅是半夜过去而已,人就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华服破烂,头发凌乱,伤痕累累,有的伤口还留着血,让北辰的柔弱女子都不敢直视,却又不肯散去。
娜仁托娅看着被撞绑起来的哥哥要被行刑不敢相信的捂着嘴后退一步,随即就快速的朝金帐跑去。
苏墨染站在帐篷前看着这一举动无动于衷,王族与皇族一样,不会有真感情,王君表现得再如何亲切他都是无情的,娜仁托娅去求情也只会被赶出来而已,而格卢是自作自受,他不该出言威胁她,尤其是用苏子灏的情感威胁她,她清楚自己不是好人,为了弟弟的声誉前途,她可以不择手段的去杀死!
果然,不久就见娜仁托娅哭着被人架了出来,要送她回帐篷时,她却挣扎开侍卫朝着刑台跑去,苏墨染见她拉着赫图王子求助,对方却是摇摇头,这就是王族,她也该认清些所谓的亲情了,否则只会稀里糊涂的死掉。
苏墨染还在远远的看着,素来懦弱的苏扶语走到她身边,似是寻求安心,颇为感慨的说道:“这好好的打猎,结果却老实是发生不如意的事,五弟还卧床养伤,现在又发生这种事。”
苏墨染收回视线,看着苏扶语忧伤的表情,握住她的手,温和的安慰道:“别想太多,五弟会没事,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他好起来,至于格卢王子被判死刑与我们无关,若想去看的话就与那些小姐们一道去,若不想看就回帐篷休息,昨夜吵闹想必你也没能好好休息。”
苏扶语乖巧的点点头,见苏墨染挂着风轻云淡的笑意,眉宇间呈现出温柔,对这些突变的情况半丝不恼不悲,永远的挂着好看的笑意,心里更加崇拜,大姐的这份气度是谁都比不了的,自己更是望尘莫及。
让秦嬷嬷送苏扶语回帐篷,顺便在帐篷内陪着,苏墨染这才移步朝刑台走去。
还未走近,夏侯宸就已经出现在她面前,拉住她的手腕,对她摇摇头。见苏墨染有丝不解,夏侯宸理解解释道:“别靠太近,会溅到血。”
“在刑台中央行刑,一刀下去利落得很,怎会溅到血?”苏墨染没有往前走,但也发表自己的意见,夏侯宸会如此说肯定有依据,所以她也就明目张胆的问了。
“番邦的刑法比较残暴,死刑不仅砍头,四肢、身骨都要砍掉,然后再将头颅悬挂到旗子上,四肢和身骨会放到火上烤,然后把肉剥掉留下白骨。”夏侯宸很了解的向苏墨染解释了番邦的死刑。
苏墨染越听越是淡然,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立在原地看着刑台旁升起的火架,然后将视线看向高高飞扬的旗子上,旗子挂着铁做的链子坠着轻薄的铁片,风吹的时候几串链子相互碰撞发出声音。
“番邦用鹰旗,却不若雄鹰那般,能够做天空一方霸主,雄鹰虽野性难训,但却极为爱护自己的孩子,然而用鹰旗的霸主却相反。”苏墨染看着那面迎风飘着的鹰旗,如此说道。
夏侯宸勾唇微笑,指着不断发出声响的东西说道:“那几串铁链与铁片相撞发出的声响被番邦称为凯旋之音。”
“嗯~”苏墨染眨巴着双眼,将声音拖长,随即一副难以理解的模样。“在凯旋之音旁挂头颅真是奇怪的刑罚。”
这时,人群中有了响动,纷纷让开一条路,王君冷着面容,带着怒气的走到刑台下,看着已经无无力再反驳的格卢,下达最后的命令。“行刑。”
随着王君的话落地,身材魁梧的勇士拿着大刀缓步的走到木桩前,举起大刀,磨得锋利的大刀刀刃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看着这一幕的人眼神不禁半眯起来,等光芒移动时睁开眼,已是刀起头落,头颅在搭建起的刑台上滚动两下,流了许多血,人群中胆小的竟是发出了尖叫,晕倒在地。
王君见状只是吩咐人将头颅挂上,然后转身走掉,回金帐的途中他眼神不禁看向苏墨染与夏侯宸。
察觉到王君的视线,苏墨染并不畏惧的对上他的目光,嘴角笑容更甚,无声的动动嘴皮子,随即才转移了目光看向刑台,装作什么都未发生。
王君脚步一顿,眼眸凸起,不敢置信方才苏墨染在笑,笑容温柔却让人感觉冰冻三尺,那双满是温柔的眼眸就好像是带着血意的温柔,而且她还无声的说“接下来该你了”,何等的狂妄,竟然敢在番邦如此警告他!
苏墨染,果真不凡。
“王君,怎么了?”身后的侍卫察觉王君的不妥关切的问道。
“没事!”王君好不领情,拂袖离去。
看着被挂在旗子顶端还不断滴血的头颅,格卢死都没能闭眼,这样圆睁着眼珠的头颅很恐怖,苏墨染好奇的问道:“为何将头颅挂到旗子上?”
“将罪孽传给天神,表明已将罪孽处置,请天神不要降罪,继续保佑番邦。”夏侯宸厌恶的看了眼那个头颅,随即说道:“愚不可及,若有天神的话番邦何以要给北辰进贡,更是送去质子?”
闻言,苏墨染看向夏侯宸轻笑道:“你很不满?”
“如果顺序换一下的话,我会更满意。”夏侯宸微微低头,对上苏墨染含笑的眸子,眼神瞬间就温柔许多。
看着在砍那具无头尸体的勇士,将格卢的四肢砍下来,随手扔进旁边架起的火堆里,立刻就有其他勇士将扔进火堆的四肢用大火钳插上,在火堆里烤着,就如靠动物的肉一般自然。
如果顺序换一下的话,就是活着受罪那样还能听见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可先断头好戏都无法看到了。“确实。”
随风飘来烧烤人肉的难闻气味,苏墨染微微蹙眉,烤人肉的味道貌似不太好闻,有点恶心,尽管如此苏墨染还是老实的看着,没有任何动作。
在大火里烤了许久,就见勇士们将肉放到地上,用铁刷将软的肉一点点的给刷下来露出新肉,等到不好刷的时候又将四肢拿到火堆里烤,如此反复直到将肉剔除只留下白骨,而身躯的那块却是被放到盐水中浸泡过之后,用大银针与缝衣服用的线在肉上缝补出罪字,然后将身躯扔进装满水蛭的木桶里,让水蛭将血全部吸干,看着那蠕动的水蛭,就让人浑身发麻,不自在。
“这是打算将血吸干,而后将身躯风干,以后打猎的时候用来做引诱猎物的诱饵,那些四肢白骨则是用来做祭祀用具,等头骨肉腐烂后则会被踩碎。”夏侯宸看着苏墨染脸上越发不解的神情,出口给苏墨染讲解。
“真是变态!”听完后,苏墨染给出如此评价,给了个爽快却不留全尸,四肢留白骨做祭祀用具,身躯风干喂猎物,头骨还要被踩碎,这是死都不得安宁,真够残酷的死刑。“若这些想法都能用在战争上,就不会如此了,总归难成大家。”
“他若成了,就不会有我们了。”夏侯宸没有再看刑台那边,而是低头与苏墨染说话。“你昨晚在秦小姐帐篷如何?”
该看的都已看,结果也都听夏侯宸说了,这里气味难闻,苏墨染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心思,转身往营地的方向走去。
“倒是出乎意料。”秦淮情确实有点出人意料了,居然能说出那番话来,着实让人吃惊。“你昨晚若在,可能都会有想娶她的心思,如此女子,若有心掺合,给了别家怪可惜的。”
夏侯宸闻言却是握住了苏墨染的手,好似在表示他的想法与决心。
“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用当真。”夏侯宸手中传来的热度让她有些不适,所以语气也严谨了起来,她之前虽曾说过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但她这话绝非试探他的想法,只是无心的随口一言。
夏侯宸身子一转,挡住苏墨染前行的路,放开她的手,扶住她的肩膀,认真坚定的看着苏墨染的眸子。“墨染,我请旨赐婚一开始就不是闹着玩,你不允许背叛,我也从未想过要背叛,宸王妃的位置是你的,宸王府也只会有你一位女主人,不会再有其他,所以你也不要感觉不安,留在我身边就好,不要想着把我推给别人,我只要你一个就够了。”
不安?苏墨染愣愣的听着夏侯宸的话,她在不安吗?或许吧,前世所遭受的种种无法放下,所以她害怕去接受夏侯宸这份炙热的感情,害怕会再次背叛。
眼前的人,那么认真,那么坚定深情的对她说这些话,她可以相信吗?毕竟夏侯宸与夏侯驰不同的,用另外一个人给的伤痛伤害爱她的人不值得。
“我懂。”良久,苏墨染红唇才缓缓溢出二字,她明白,夏侯宸对待她的那份心,能够为她豁出性命的守护,她怎会不懂?“以后我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