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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步步逼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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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秋,阳光温馨恬静的洒落,微风和煦轻柔的吹着,枯黄的树叶如黄蝴蝶般纷纷扬扬地落在地上,风一吹,旋转着飞扬起来,又均匀地铺散下去,掩盖了通向树下的小径。

    今日,天空分外晴朗,白云展露微笑,阳光下,苏墨染身着一身素衣,躺在院子内的躺椅上,斑驳的阳光洒在身上,一股暖意在身躯内蔓延开来,她无趣的闭上双眼休憩,享受着难得的清净。

    躺椅旁的矮小四方桌上,放着的茶水还袅袅地升腾着热气,在空气中慢慢消散,精致瓷碟内摆放着白色糯米糕,瓷碟旁不知何时多了一片飘落下来的枯黄树叶,寂静无声,安宁祥和。

    红袖从墨玉阁外回来,手里端着一碗药,满目担忧的走向苏墨染。“小姐,该喝药了。”

    苏墨染如不曾听见红袖所言,依旧双目紧闭,丝毫未动,继续假寐,苦涩的药伴着呼吸吸入肺部,让苏墨染几不可见的皱起眉头,半响后方才不情愿的睁开那双淡薄又深沉不见底的眼眸。

    “这药还要喝多久?”苏墨染并非药苦而喝不下去,只是药的苦涩让她所不喜,总让她觉得生活已是不尽如人意,却还要喝这些苦涩无比的药来治愈身体,当真不愿再喝。

    “王太医说了,小姐的身体要多多调养,才能痊愈。”红袖半步也不退让,端着药碗递到苏墨染面前,执意要看着苏墨染喝下才肯放心离开去做事。

    心中无奈叹口气,身体需养,但也不能大补,否则虚不受补反倒弄巧成拙,红袖怎就不明这点,非要这般调理呢?“但王太医并不曾说一日三餐,外加宵夜都为我准备药膳吧?”那些药膳,大都用补品熬制而成,取其精华与膳食结合,于正常身体而言已是大补,何况苏墨染这副虚弱的身躯,时间一长定会受不住。“喝掉这碗后,药与药膳都不必备着了。”

    犹豫半刻,见苏墨染连续休息三日后,面色红润,连肤色都变白嫩了,全然不呈病态模样,才松口同意苏墨染的作为。“我知道了。”

    “让你去打听的事情,如何?”这几日卧床,苏墨染也从红袖口中得知,苏老夫人将苏扶摇关入祠堂内,不准吃饭,这等惩罚算不得严厉,只要有心,徐丽萍总有办法送膳食给苏扶摇,所以她自然不满意。

    苏老夫人做出这个决定,苏墨染深知,其中依旧顾忌与苏熙祥的母子之情,无法重罚深受宠爱的苏扶摇,事已过三日,苏墨染也无法去老夫人耳边扇风,加重责罚,只能另想他法。

    今日,苏墨染特意派红袖去打探,苏扶摇在祠堂中,生活如何,接下来就该她出手了。

    “回小姐,就如小姐所言,徐姨娘派身边的齐嬷嬷给二小姐送去膳食,在厨房熬药时,奴婢也偷偷观察一番,齐嬷嬷送去的菜色基本都是些肉食。”红袖望着苏墨染的眼神,带着丝丝崇拜,对于苏墨染完全猜中了徐姨娘的举动,而深深佩服着,她家小姐变得更为聪颖了。

    苏墨染依旧清浅温和的笑着,眸子里如一滩死水,没半点涟漪泛起,只是她一口将红袖托盘的药汤喝掉,再端起一旁的茶水清清口,走进内室,对正在内室整理衣物的添香吩咐。“添香,为我换身衣裳。”

    落座与铜镜前,苏墨染透过镜子,看着添香极为不自然的举动,却是没出声阻止。

    秋风迎面,苏墨染领着红袖与添香一同前往康寿苑,红袖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

    路过九曲长廊时,发现孟氏正站在长廊旁,欣赏着盛放的荷花,神色略显忧伤,她身旁的奴婢见苏墨染径直走上长廊,立刻提醒孟氏,孟氏回过神时,苏墨染已然走近她身旁。

    “见过大小姐。”孟氏领着丫头急忙行礼。

    “三姨娘不必多礼。”苏墨染口头上说着不必多礼,交叠在腹部的双手并未动作,依旧让孟氏恭敬的行完一礼,继而发问。“方才见姨娘似有烦心事,不知是否要与墨染一道去见祖母?”

    苏墨染主动发出邀请,使得孟氏警惕的盯着她观察了好一会,见她面带微笑,温柔恬静,一双美目流转,尽显睿智,孟氏垂首,低敛眉眼,恭顺的拒绝苏墨染的邀请,领着奴婢离去。

    “大小姐给她面子,邀请她一道前去,她还不识好歹了。”添香见状,忍不住悄声抱怨,故意说给苏墨染听,但苏墨染听后莞尔一笑,继续行进,让添香拿不准到底这位大小姐心底在打什么主意。

    康寿苑,兰馥正守在屋外,见苏墨染前来,立刻行礼,进去通报。

    “红袖,你留在院外。”苏墨染如此说,看着就好似红袖并不受宠。

    “是,小姐。”

    病后,来康寿苑请安一事,就被允许半月不到,但苏墨染身体好些便也无所谓了,走进屋内,老夫人正在与一位年轻的夫人喝茶,两人谈笑风生,倒是开心得很。

    “墨染给祖母请安。”苏墨染颔首,浅笑,盈盈福身,轻启朱唇,略带殇然。

    “墨染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懂得爱惜自己身体,大病初愈,就跑出来。”苏老夫人放下手中碧玉茶盏,眉头紧蹙的责怪道,话音毕,想到身旁还坐着一位钱夫人,立刻为苏墨染介绍。“墨染,这位是钱夫人。”

    这位钱夫人,苏墨染自然知晓,当朝圣上前任皇后,便是出自钱府,钱皇后薨,钱家朝中势力,并未受到影响,如今朝堂钱家有一文一武两名重臣,一文乃正一品圣上太傅,一武乃正二品骠骑将军,手握三万大军。

    另外钱太傅次子钱弘深学富五车,无心为官,乃游学夫子,教导有方,可谓是桃李满天下,这父子三人是夏侯驰的死敌。

    前世,钱太傅不服夏侯驰登基为皇,次日暴毙家中,钱弘深得知此事,回家奔丧,被夏侯驰暗杀,而骠骑将军钱弘学被夺去兵权,以谋反罪被关入大牢,月余钱家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眼前这位钱夫人,便是骠骑将军钱弘学正夫人——孟飞燕。

    苏墨染缓缓点头,微微一笑,盈盈一礼。“墨染见过钱夫人,钱夫人安好。”

    “苏小姐有礼了。”钱夫人放下茶盏,注意着苏墨染的举止,方才苏墨染走进来时,裙摆稳妥纹丝不动的举止,引起了她的注意,淑女行步,迈步脚不出裙,裙则不动。

    这时苏墨染盈盈起身,腰间流苏连细微的碰撞声都未发出,礼仪风范均是挑不出毛病,这般举止,孟飞燕只在过世的钱皇后身上见到过,如今竟是在一名少女身上展现,让她心中一惊。

    脑海中浮现出往日传言,这位苏家大小姐并不受宠,可那堪比完美的礼仪,岂会是不受宠的人能做到的?

    “听闻苏小姐近日偶感风寒,不知可有好些?”本着试探心里,孟飞燕故意提及此事,如今大街小巷谁人不知,苏家大小姐乞巧节被坠河一事,孟飞燕不过想听听苏墨染如何回答而已。

    “多谢钱夫人关心,墨染身体已近大好。”苏墨染站在下首,得体的回答,雅致玉颜,粉唇轻勾,回以感激一笑,顿觉脸上生花。

    “如此便好,今日来并未带上礼品,就将这手镯赠与你。”孟飞燕将手中那只白玉八仙纹手镯退下,唤来苏墨染,亲自将手镯戴在苏墨染纤细无物的白皙手腕上,见那只白玉镯衬得肌肤白嫩有光泽,当下满意的夸奖。“看,多漂亮,年轻女孩,就该多打扮打扮。”

    “长辈赐,不可辞,墨染便收下了,多谢钱夫人。”收回手,苏墨染唇角微笑依旧,眸中并未因得到赏赐而闪过哪怕一丝的骄傲,不卑不吭的行礼谢过,退回了下首。

    钱夫人瞧着苏墨染那身温和中疏离有礼,又尽显高贵的风华,心下满意的点点头,转头与苏老夫人说道:“现在的孩子,都不愿意与祖母亲近,连请安都觉得麻烦,老夫人能得此孙女,当真让人羡慕不已。”

    “让你见笑了,墨染这孩子孝心重,便是免了她请安,也不顾身体前来请安,当真说不听。”苏老夫人无奈的说道,眉眼间皆是笑意,如炫耀苏墨染的好,能让她更有面子般夸奖。

    “孝心重是好事,日后还希望我家女儿能多学学苏小姐,也这般有心就好了。”说起自家女儿,钱夫人无奈的摇摇头,眼中闪着疼爱,可见钱夫人对这个女儿是如何无可奈何,也可猜猜钱小姐性子与众不同了些。

    “墨染,请安也请了,快回去休息吧。”

    苏墨染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明知老夫人这是在下逐客令,却未曾移动半步,幽幽说道:“祖母,墨染有一事相求。”

    苏老夫人看来,苏墨染这段时日,乖巧懂事,懂得察言观色,这会却是在客人面前主动求她事情,所以便也不好回绝,端坐着身体,慈祥的询问。“何事能够让你不顾身体前来,你倒是说说。”

    “是关于二妹妹的。”如此说着,苏墨染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