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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莫浅洗漱完准备吹头发时,忽然又想起当初那天晚上,小凯帮她擦拭头发的情景,莫浅笑了一下,带着几分苦涩和几分甜蜜,如此矛盾的心情却在此时真真切切地体现在她的脸上。
甜蜜,是因为曾经有个他那么温柔地呵护过她,苦涩是因为那个他如今离她很远很远,远到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莫浅拿起干毛巾准备擦拭头发,她的耳边还有那晚小凯的声音在飘荡,他说:“小浅,现在让我想起一首歌。”
她眼里噙着浅浅的笑意。她亦开心地问道:“什么歌啊?”
小凯答:“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
莫浅对于歌曲真的谈不上精通,她疑惑地摇摇头,这一个动作,好似恰好印证小凯刚刚说的话一般,他为她擦拭头发的手就那样轻轻穿过她的黑发,她的头皮还能感受小凯手心划过的温度,有点温热,嗯……还有点痒痒的、麻麻的。
“要不要我唱歌你听?”他手里的动作一滞,眼眸里光华流转。
莫浅点点头,刚刚那个动作让她的脸蓦然间绯红,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跟小凯的肌肤接触会给她带来那么大的身体反应,哪怕仅仅是他温热的掌心触碰她的发顶,在这样安静的夜晚,这样迷离的夜晚,她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身后的那个男人就是她心有所属的对象,尽管他们的年纪尚轻,但是她还是能真切地明白她再也放不开他,她想要跟他时时刻刻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因为她迷恋他的一切,更迷恋更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王俊凯好听的声音在莫浅的耳边轻轻响起,他唱的很深情,只是对着她,唱给她一个人的歌。那时候的莫浅只觉得小凯的声音很动听,听着她深情的演唱,她慢慢入了眠,可能小凯能够给她的就是这样一种安定和放心,她可以在他身边轻易地睡着,不害怕任何危险的来临,只因为身边有他,说起来,那次还是他们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共眠呢,当时的莫浅却有一点尴尬,但是她却那样安稳的入睡了,那些尴尬最终没了展示的舞台,她不知道她熟睡之后,其实小凯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很久很久,而后他轻轻地在莫浅的眉眼印上一个晚安吻,搂着她入梦。
而今,莫浅再次回忆起当初的一切,却觉得好似一切都是注定的,注定小凯会唱那首罗大佑的《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以前她不懂,也没有细听小凯唱的歌词,只是觉得旋律很柔很软,就像摇篮曲,她的思绪随着调子转圈,丝毫没有在意歌词的内容,而现在她终于明白那首歌的歌词。
穿过我的黑发的你的手/穿过我的心情的你的眼/如此这般的深情若飘逝转眼云烟/搞不懂为什么沧海会变成桑田……
一句一句,多么像她此时的心情,又多像她跟小凯现在的样子。沧海桑田不过转眼间,那时候她跟小凯是甜蜜蜜的情侣,如今她跟小凯隔着大洋彼此不见。
莫浅停下手里的动作,披上外套,想要出门走走。在推开门的一瞬间却看到王源也正神情落寞地往外走,两人见到对方均是一顿,莫浅疑惑地问道:“王源,你?”
王源笑了一下,很苦很涩:“跟你一样。”
跟你一样,睡不着,跟你一样,有心事。
莫浅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有时候就是这样,相同的心情为着不同的人,但是彼此却心照不宣,王源和莫浅走在小道上,耳边的潮水一浪一浪地拍打着海滩,如此循环,好像永远不会停一般。
“你知道吗?叶初初跟苏思远见面了。”王源轻轻地开口,声音低低的,带着难掩的失落。
“他们迟早要见面的。”莫浅并没有看王源,眼睛直视前方,她并不喜欢自欺欺人或者抱着侥幸的心理,就如同对小凯也一样,她抱着小凯回来的希望,也做着小凯不回来的打算,不然她也不会再回来这个地方,缅怀曾经。
“但是……”王源最终也没有说出但是后面的话,那些话均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消失这夜晚的海风中。
“王源,你说爱是什么呢?”莫浅轻轻地问,似在问王源,又似在问自己。
“我不知道。”王源思忖片刻,摇摇头答道,他真的不知道爱是什么,叶初初是他第一次喜欢上的女孩,他也不止一次问自己,他喜欢叶初初什么呢?美貌吗?比她漂亮的女孩子大有人在。歌声吗?他身边不乏唱歌好听的女歌手。高冷的性格吗?也许是吧,都说越是得不到的越觉得好,是这样吗?他给不了莫浅答案,同样的,关于爱是什么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他总是想象着如果他能够跟叶初初在一起,一定能够有更加精彩绝伦的演出,也可以好好疼爱她,不再让她受那么多的委屈,不再想起曾经的心酸和难过,再或者,跟她在一起,他就会开心,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跟她在一起,他也觉得满足。
“也许我们都还小,根本不能明白爱的真谛,但是我想你应该也能跟我一样明白,爱一个人不是强加给她压力和负担,而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默默守护她,她要,我给,她不要,我后退,但是不悔。”莫浅轻轻道。
这些话也许是她这段时间的慢慢了解到的,对于小凯的离开,她有千百种假设,但是如今再次来到这里,她的心境却发生了一些变化,如今的她无比坚定会等待着小凯的归来,不是想问个清楚,不是希望知道事情的真相,哪怕小凯不会跟她提及一丝一毫,她也能够接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立空间,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愿意给小凯保留一片隐私,她不会想法设法去打探,不会旁敲侧击去揣测,如果爱他,就要尊重他,她给他的爱是她心甘情愿的,如果能够得到他的回应,自然再好不过,如果不能,她也不会自怨自艾,毕竟,爱他原本就是一件令她幸福的事情。
所以,小凯,不管你在或者不在,我对你的爱不会变,经过岁月的洗礼,年华的冲刷,它依旧会在那,褪尽一世繁华,素面向阳守护着你,无论你归还是不归,无论你跟我在一起或者不在一起。
莫浅在心里呐呐道。
王源只是听千千在电话里说苏思远和叶初初见面了,苏思远似乎对叶初初也有好感,但是事实却不似千千那样轻描淡写一句话而带过的。
叶妈妈无意间得知叶初初在参加小歌星选拔赛后,是这样跟叶初初说的:“初初,你去唱歌了?”
她眉头皱的紧紧的,脸色煞白,整个人都在轻微的颤抖,与其说她在生气,还不如说是害怕,这就是叶初初当时的第一感觉,她觉得妈妈在害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妈,唱歌是我的梦想。”叶初初如是说,她现在大了,有些事情她有她的坚持,尽管知道母亲不喜欢她唱歌,但是她还是希望可以得到母亲的支持。
“初初,你不要去了。”叶妈妈摇摇头,脸上的五官有些许的扭曲,看上去痛苦无比。
“为什么?”叶初初不解,妈妈阻止她唱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小时候在学校学了歌,她想回家唱给妈妈听的时候,妈妈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初初,去写作业吧,唱歌浪费时间。”那时候他以为妈妈想让她把更多的时间精力放在学习上,虽然遗憾,但是也没当回事。
如今看来,母亲分明就是讨厌她唱歌!
“妈,我去参加比赛,能够拿个好名次,到时候我既可以唱我喜欢的歌,又可以给家里减轻负担,这不是很好嘛?”她循循善诱,希望母亲可以首肯。
“初初,我们做别的工作也可以的,不一定非要去当歌星。”叶妈妈拉起叶初初的手,柔声说。
一时间叶初初的心起伏不平,她不知道母亲为何如此反对她唱歌,但是她知道如果今天不说清楚,以后就更别唱歌了,也再也没有机会进苏思远的公司。
“妈,可是我想唱歌,唱歌,是我从小到大最喜欢做的事情,而且这次的比赛对我很重要,因为是苏思远的公司举办的,我……”关于苏思远的光辉事迹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到母亲蓦然间睁大双眼,脸色瞬间惨白,一丝血色也没有,她拉着叶初初的手力量忽然加大了许多,以致于叶初初因为疼痛而忘了诉说。
过了好一会,叶妈妈才稍稍平复了下,她青苗淡写地扔给叶初初一句话,没有生气和愤怒,看上去只是很平常的语气,但是那句话却让叶初初的心猛然一震。
她说:“如果你继续,你就会看到我的尸体,我保证。”
说完这句话,叶妈妈就回房了,徒留叶初初在客厅回不了神,母亲的话犹在耳边,她搞不清自己此刻的纷繁复杂的心情。
唱歌,是她想要的,但是母亲,她不能没有她!
叶初初也是怀着无比悲凉的心情去找莫浅的,顺带着给千千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整件事情。毕竟在她备赛的这点时间,千千、王源和莫浅都给了她很大的帮助,既然现在不能去了,也要跟别人说明原因不是么。
只是令叶初初没想到的是,苏思远居然会亲自找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