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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你没事吧?”江海站在我身后低声地问道。
“没事,被花盆绊了一下。”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添乱。我朝江海感激地笑笑,一抬头,正看到站在电梯里的曲音投来满怀恨意的一弊,让我不寒而栗。
“报谦,甄小姐,我正要找你。”江海看了我一眼,随即进了办公室,尽管我知道这个时候出现在领导面前该是多么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这份是总裁让我转交的合作合同,你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签好字交给我。”
“我能看两天吗?我有个私人律师,正好在西安,我想让他看一下再签毕竟,我是林风眠工作室的设计师,我还要考虑老师的利益。”我实话实说地看着江海。
“当然没问题。”
“那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这个时候溜之大吉才是上上策。
中午我给几天没见的林子澜打了电话,约他吃午饭。
“林大律师,几天没见,你的案件办理可顺利?”
“甄大设计师终于关心起我了?”子澜喝了口水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在法庭上,我当然是只听真话,但是生活里,我还是听假话吧,特别是你说的,真话伤人。”子澜笑着看着我。
“好吧,你呢一直说当我的私人律师,这次好不容易用到你一回,这是山海和我的合作协议,你帮我看看。”我从包里拿出山海的合同交给子澜。
点完菜子澜仔细看了一遍合同说:“合同基本没什么问题,条款很合理,但是里面有一句话,我不太清楚这句话的用意。合同签定人如有代名或曾用名,或者有其他身份,视同与本合同签定人身份一致,具有同等法律效力。”
我拿过合同一遍一遍解读着这句话的含义。
“也就是说,无论你是叫甄臻还是叫方华,这份合同视同你为同一人,另外这份合同上的股份是山海集团10%的股份,而不是山海珠宝10%的股份。”林子澜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记得当时在深圳谈的是珠宝公司的股份啊?”我有些吃惊,因为珠宝只是山海下属一个子公司,集团业务涉及颇多,除房地产、珠宝、还有金融、商场等项目,虽然都是10%但含金量可是大大的不同。
“我忽然想起来上午曲音在公司和江海大吵时说,山海珠宝公司的股份全部转让给了方华,江海在山海只是法人,可是当年我只是在年会上被奖励了一点股份,并不是全部股份啊。”
“这好办,我现在就查一下工商登记。”子澜用手机在网上查了工商局公开信息网上山海珠宝公司的注册登记并让我看,上面清楚标记着,法人:江海,股东:江海。
“是啊,工商局的登记上股东明明是江海,为什么曲音会说是我呢?”我有些想不明白。
“还有一种情况,工商局登记的股东只是可以对外公布的,象山海这种公司,社会关系复杂,很多股东是隐性股东,不便出现在工商局的公开查询信息里,由实名股东代持股份也是一样的,他们在私下里会另签一份股份代持协议。你有没有签过什么代持协议?”子澜向我解释着。
“没有啊?怎么可能,我只是个设计师,山海珠宝的股份怎么可能全部转给我?我真的没签过什么代持协议。”我努力回想着当年的情况,记忆中唯一签过的一份协议便是江山要求我签的几份婚前财产的协议,我禁不住冷笑了一下。
“怎么,看你这不屑一顾的表情。山海的大股东?”这家伙从来正经不过三秒钟。
“什么大股东,我真的没签过什么代持协议。我唯一与山海签的能沾上点边的,还是一份婚前财产协议。”如果不是子澜问我,以前的事情会象沉在深海的破船一样,沉睡海底。
“婚前财产协议?”子澜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我。
“在我和江山准备结婚登记前,江山拿回来一堆协议,说是婚前让我必需签了,我都不用看,一定是婚前双方财产的公证以及将来如果离婚财产的分割和归属。有钱人都这样,生怕外人分走他们一分钱,只是我没想到江山也未能免俗,所以看也没看一股脑地全签了。”我自嘲地笑着,多可笑的世界啊,结婚前生怕我分到财产,现在为了躲避离婚,股东竞然成了我,一个失踪三年都找不到的人,真是好笑。
“你就没看看内容就签了?”子澜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我。也许对于他这样的律师简直无法相信,连看都不看就能把文件签了字的荒唐事,在他眼里估计我也是个人才了。
“那天我因为万丽的事和江山闹了别扭,晚上江山就说要和我签个婚前协议,我当时就赌气全签了,我是想告诉他,和他结婚我不是为了钱。”
“恋爱中的女人啊,总是天真得近乎智障。”林子澜长叹了一声,“把你卖了还得帮别人数钱,说得就是你这种傻女人。”
“以后不会了,不是有你当我的私人律师吗?”我笑着看着子澜。
“我宁愿你继续傻下去。”子澜忽然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让我反而有些不习惯。“吃饭吧,那份合同,我看你可以签,至少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
“好吧,我听你的大律师。对了你那个富二代的官司办得怎么样了?你这来了就天天日理万机的样子,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认真过。”我边吃饭边问子澜。
“别提了,这几个倒霉孩子现在成了替罪羊,有人想把贬毒吸毒的罪名扣给他们,保释遇到了麻烦,我这几天正在协调。对了脸谱夜总会的曲波和山海没什么经济关系吧?”子澜的案件显然进行得不顺利。
“不可能有经济往来,今天我还听曲音到公司大闹,要求江海支付她五千万的分手费呢。真服了她,不如抢银行去。”我没好气地说。
“唉,这也怪不得曲音。她这也是为了救他老爹。你知道他那个有才的爹在外面欠了多少高利贷吗?就是五千万,现在那些放高利贷的到处找他爹要债,他爹呢仗着夜总会里有个后台强硬的高层领导,所以一直想把夜总会高价转让给一些冤大头,把钱收回来,但是这两年的行情,没人敢接这种大型娱乐项目,这么大的夜总会,早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员工工资都欠了两个月没发。在夜总会、酒吧卖毒品其实在全世界都很普遍,很多娱乐场所为了获得暴利,就是靠为吸客提供毒品交易赢利,甚至为了利益引诱一些有钱人吸毒,借此稳定自己长期的客源。曲波就是这样,不仅一步一步把我的委托人拉下水,还把市里其它几个官二代、富二代也拉下了水,那天他们几个人都吸了毒品,头脑发热为了个不起眼的小姐就打了起来,结果是两败俱伤。现在公安局拒绝保释,不过我的委托人却向我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你们市的一位市委书记叫陈卫国,居然也吸毒,并且据说是脸谱夜总会的股东,所以曲波才敢这么有持无恐。”
我记得当年这个陈书记和万丽的二叔,万秘书长一起还到过山海来莅临考察过,想不到这里面的关系竞如此复杂。
“那你现在怎么办呢?”如此强硬、黑暗的后台,象子澜这种没有关系的律师怎么能应对,我不禁对子澜担心起来。
“律师有的时候就象个侦探,律师不仅仅为好人伸张正义,有的时候甚至要为坏人争取权益,重要的是要剥开迷雾,抽丝剥茧找出真相,给当事人一个交待。这是我做律师的原则。要想为委托人争取利益,就必需深入接触案件中的相关人员,层层过滤对委托人有价值的信息,让委托人的利益最大化。”
“好吧,大律师、大侦探,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怎么,现在是不是对我的仰慕之情如滔滔江水川流不息了?”林子澜洋洋得意地看着我,不管什么样的案件林子澜总能认真对待,深入梳理,我发现我越来越欣赏这个貌似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了。
“知道什么是呕像吗?呕吐对象。”我挑衅地看着林子澜,我就是喜欢专治各种不服。
“真是服了你了,不过还真有一个事需要你帮忙,你认识懂网络会网络营销,有水军资源的人吗?”林子澜随意地问。
“怎么?想操控水军,黑政府?替你的委托人伸冤?小心国安把你这个外来律师当间谍抓起来,到时候可没人保得了你。”我瞪着林子澜。
“脑洞开太大。”子澜看着我无奈地摇摇头。
“还真有这么一个人,是个女孩。你打这个电话,就说是方华的朋友,她一定会帮你。”我把诗妍的电话发给子澜,并反复交待他:“一定不能告诉她我回来了。”
“为什么?她是你什么人?”子澜放下碗奇怪地问。
“她是我弟弟的女朋友,如果我现在回去,很快江海和江山就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低下头,三年了,也不知道高杰和小姨怎么样了。
“好吧。周五晚上请你吃饭,做为你提供信息的回报,我可是把你加队插进来的,和我预约吃饭的人能从这排到大雁塔了!你可得珍惜机会。”
“好,大侦探,那周五晚上我再洗耳恭听你的破案故事。咱们周五晚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