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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妈妈眼见着 女儿已经走到了大门口,她的愤怒在瞬间达到了顶间。只听见她嚎叫了一声,身旁的一个塑料椅子就被她砸了出去,椅子“砰”落在了顾一寻的身后。顾一寻抓紧行李箱拉杆,机械的朝前迈着步。
“阿寻,你回来,连 你都丢下我!”顾妈妈瘫坐到大门口,望着女儿远去的方向开始嚎啕大哭。
顾一寻就这 样在烈日下一步一步走到了车站,坐上了通往Y城的大巴。大巴车上冷气开得很足,她坐在最后一排位置偏头看着窗外熟悉的景物慢慢的倒退。顾妈妈的哭声仿佛一直在她耳边响着,她妈妈从来不懂她一直就不是一个乖巧的女儿。这许多年来,她之所以没象今天这样固执而坚决,只是因为那是家,而他们是她的父母。
挎包里的手机响起来,顾一寻下意识的拿出手机,下意识的滑下了拉听键。听筒里的声音似乎很熟悉又很陌生,她觉得应该说点什么,“能不能告诉我,妈妈应该是什么样子?”她的泪开始顺着眼角急急的往下滑落,哽咽了一下,她又说,“如果没有能力给一个新生命幸福和温暖,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生下我?”
“顾一寻,你怎么了?”林墨言只觉得心沉了一下,他原本以为换个号码打这通电话,顾一寻肯定又是爱理不睬。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哭得如此伤心。他想起来上一次他看见她哭是为了爱情,这一次为了亲情。那样单薄的身子,到底能承住多少不幸?
顾一寻挂了电话靠在椅背上狠狠的哭了一通,哭到大巴车上的售票员特地给她送来了自用的纸巾,并宽慰她世间没有过不去的坎。顾一寻看着那个一脸憨厚的中年大姐,她好想问,你有女儿吗?你对她好吗?
浮肿着一双眼睛回到Y城,所幸叶棠在家。门开了后,叶棠被顾一寻吓了一大跳,赶紧接过她的行李箱让她进了门。
一番追问,顾一寻哑着声将事情原委提了提。叶棠靠在沙发上,久久沉默。她想起自己的父母就像这天下许多最普通平凡的父母一样,不善于表达,和儿女之间也从没有任何亲昵的举动。但他们从来不打骂儿女,更不强求于儿女。她的哥哥娶了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她的弟弟高中毕业就放弃了继续上学,她自己更是从不按常理出牌。只是,相对顾一寻的父母,她所拥有的已经很好了。
也许,这天下的父母,真的爱儿女的也并没有那么多,更多的父母不过是希望儿女成为他们所期望的样子,最终完成他们未能实现的人生愿景。
一直到顾一寻订好了去厦门的火车票,她才想起来问叶棠和欧阳良之间到底怎么样了?叶棠烦燥的将手里的书抛到了远处的电视柜上,然后恨恨道:“他再烦我,我就离开Y城!”
顾一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叶子,你又何必如此不留余地。在这样的时代,欧阳这样的男人说不上顶好,但已经不错了。”
叶棠敛了神色,呆了半晌才淡淡的说:“阿寻,好像我们说起感情或者婚姻,总喜欢说要顾及这个顾及那个,不能轻易放弃那些貌似是好人的人。如果说生命的过程是一条总要西去的朝圣之路,那么我注定不能成佛得道,所以我不会对这漫长的人生隐忍妥协。阿寻,我做不到!”
顾一寻想,这样铿锵有力的道理,她是驳不倒了。也罢,人各有命。
这两天,顾妈妈静悄悄的,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倒是顾爸爸破天荒的给女儿打了电话,他让顾一寻安心上班,家里一切都好。顾一寻挂了电话后,认真的回想了一下,差不多三年了吧,这是她爸爸头一回打电话跟她报平安。
林墨言没再给她打来电话,后来也只是发了几条短信,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问候。顾一寻在这样的风平浪静中,搭上了前往厦门的火车。火车启动时,她看见月台上有人在不断的奔跑着,喊着什么?也许是他不舍的爱人吧,她模糊的想着。自然的她又想到隔了千山万水远在韩国的石远南,这些完全没有他的日子,她常常想他想到心痛。对于相爱的人来说,有什么比摸不到触不到听不到更痛苦呢?
抵达厦门时,已经是次日上午的九点多了。顾一寻有些昏昏沉沉的拖着行李下了火车,随着拥挤的人潮往前移步。
出站口的两侧,站满了举着牌子的人,有小旅店的揽客的,也有旅行社揽客的,还有一部分是接亲友的。顾一寻第一次来这座城市,但不会有人接她。紫凝已经将酒店的地址发了短信给她,她之前已经查过公交线路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公交站台,然后花最少的钱到达目的地。
“喂,喂,你是不是顾一寻?”出了出站口,没走几步,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她身侧传来。
顾一寻蓦的回头,人潮中,一个短发的少女冲她挥着手,她抿着嘴警惕的看着少女。
“哎哟,我可算把你给认出来了!”短发少女跑到她面前,盯着手机然后又看看她,“不过你真不上镜,真人瘦得多了!”
“你哪位?”顾一寻疑惑的看着她。
“哈罗,我是白竹。丁子宁的女朋友,接到他的指示,让我在此处接你。你看,这是你的照片!”少女将手机递给她,笑得一脸狡黠。
顾一寻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丁子宁的女朋友,那小屁孩居然就有女朋友了?这是什么情况?
“你就这些东西吧,我帮你拿这个小的,大的我拎不动。走了,车还停在路边呢?”白竹伸手就要拿她的拎包,见顾一寻仍旧一副疑惑的样子,她皱了皱眉,“难道,你不是顾一寻?”她收回手,然后开始打电话,片刻只听她说:“喂,小宁子,我接到了一个长得象顾一寻的人。但看起来神经兮兮的,所以我现在也不能确定了!”
白竹的电话挂了后,只隔了几秒,顾一寻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果然是丁子宁在西安时留给她的号码,她只好接起来,“丁子宁?”
“一寻姐姐,我说,你保护自己也过份了吧。你要去哪里?让白竹送你!”电话那头,那少年的声音和眼前的少女一样,显得清脆。
“你怎么知道我来厦门?”顾一寻反问。
“神啊,你赶紧让上帝救救你的智商。就这样,我还有事情。拜!”丁子宁果断的切了电话。
顾一寻最后还是拖着行李箱跟着少女白竹走了,白竹开的是一辆红色的跑车。放好行李后,她便坐到了驾驶位戴上了太阳镜。顾一寻坐在副驾驶位,看着眼前不超过16岁的女孩启动车子,然后熟练的打方向盘,在如潮水般的车流中灵活的闪躲,超车。她现在唯一担心的问题是:白竹有驾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