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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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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艰难的一天总算熬过。

    又是新的清晨  ,小西如往常般起早,只是没有以往睡了个好觉之后的精神气。

    出了宿舍楼,地面干  燥着,天边隐隐现了些红晕,今天应该是个晴天吧。

    一路小跑,  刻意往那座小山附近而去,希望还能听到陆远伊伊呀呀的声音,希望他已经回来,已经安好。

    终是失望,学校的上空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安静过,静得连鸟儿展翅的声音亦听得真切,却再也没有了那个淳厚的男声。

    小西默默的叹,默默嘲笑着自己的傻,这样的情况,陆远怎么可能无事,只不知他现在在哪里!

    混混沌沌的跑着,气喘吁吁,学校的广播响了起来,亦不再是那个熟悉的声音,换了一个稚嫩的女声。

    心中觉得害怕起来,似乎这已不是她的大学,似乎她处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找不到丝毫让她有安全感的东西。

    这好似一个中了魔咒的世界,一夕之间,万物全变。

    紧着心,赶紧跑回寝室,一眼见玲儿正在床边梳头,心终于定了下来,缓缓的坐在小凡的床边,怔怔的发着呆。

    “你怎么啦?”玲儿过来,关切的问:“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又有人来找麻烦了么?”

    小西摇摇头:“没有,只是在心里突然间好象失落了,觉得陌生了。”

    玲儿望着她,思索片刻:“明白你的感受,不过这是必须要经历的过程,我想,陆远也许再也回不来了。”

    睁大眼睛望着她,小西似乎也明白她所说的,只是还想做些无谓的挣扎:“怎么会呢?都快毕业了,怎样也要坚持完学业吧!”

    玲儿摇头道:“你不要这样的骗自己,在你心里,其实明白得很,陆远怎能再回来。”她渐渐的凝眸,“但是我希望小凡能不受影响,坚持完她的大学生活。”

    “小凡的大学,是她一直坚持的,她所做的种种,一切都是为了维系她的大学生活,她不会放弃的。”小西的心沉沉的,她始终肯定的认为,小凡不会为此而放弃的。

    玲儿苦苦一笑:“嗯,希望吧,可是接下来的日子,她会过得比过去还要辛苦很多,我只怕她熬不过去。”

    小西坚定的点头:“一定可以的,小凡是个坚强的女生,她一定能熬过去的。”说着说着,眼泪渐渐的聚满眼眶。

    点点头,玲儿拍拍她的肩:“还有你,我们的大才女,可不能受影响。”

    无言的点头。

    女人们陆续起来,大家都不提小凡的事,尽量做出同以往一样的嘻哈打闹,不过,无论怎样,仍能感觉到其中的沉闷。

    系里的院子,江飞夕如往常一样迎候着大家,笑容依旧,只是他扫过小西时的眼神多了几分关心,而他自己亦带了几分疲惫。

    请假由班长湘眉在课间去教师办公室请的,江飞夕已经不在。

    第一次上课精神没有那么集中,虽然多次提醒自己,但仍然会忍不住的游离。

    下课,抱了书急急的冲回宿舍,小凡的床帘已经放下,心亦稍稍放下,她已经安然的回来了。

    轻轻的掀开帘子,小凡已睡着,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包裹!

    这是什么,是钱吗?小西放下帘子,叹了口气,她应该还没吃中饭吧,轻手轻脚的拿了两个饭盆,守在门口,提醒女人们轻点,而后随着她们一齐前往食堂。

    本以为小凡会对自己说些什么,结果,她却如往常一般,吃饭,上课,晚上随自己到图书馆看书。

    她在旁人的目光中一点也不瑟缩,表现的从容而镇定,除了沉闷了些之外,真的看不出,她与从前有任何的改变,小西甚至觉得她比过去似乎轻松了许多。

    从图书馆出来,夜色昏暗,月初,没有月亮,只有星星,不足以照亮大地。

    “小西,陪我走走!”整晚未说话的小凡终于开口。

    两个女生拐进了前往卢老研究室的那条小径上。

    一路默默的走着,小西很想先开口打破这份沉寂,却总不知道如何说起。

    “秋玉是死了吗?”小凡沉沉的问。

    心里一惊,却是应着:“嗯,是的!”

    小凡重重的叹息:“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下来,怎么还能活,陆远呢?”她低低的问,“他后来回了学校吗?”

    小西摇头:“应该没有,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微微低了低头,小凡悠悠道:“他一定不会再回了,他那么骄傲的一个男生,怎么还可能再回到这里来。”

    她突然侧过头来看着小西,居然咧嘴笑道:“红颜祸水,我一直不想承认这个词,我一直不想把自己看成是祸水,但终究,我还是逃不了成为祸水的命运。”

    她的笑容,在昏暗的光下,显得凄凉而无奈:“但我想把我真实的想法告诉你,虽然这种想法,连我自己都觉得很没人性。”

    小西停下来,看着她:“你不要说,让我来说,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轻松了,因为你不用再勉强自己和一个根本不爱的人在一起,你的未来,又回到了一个未知数了,这对于你来说,感觉还不错。”

    小凡愣愣的看着小西,半晌,终于叹道:“知我者,莫若小西也!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份了。”

    轻轻摇头,小西缓缓道:“不会。我现在已经开始不担心你了,不过”她的目光渐渐远行,“我担心陆远。”

    小凡侧过头,看着小西:“你还喜欢他?”

    “没有,只是朋友之间的担心罢了。”小西从树上扯了一片叶子下来,慢慢的揉着,“我只是可惜他,可怜他!”

    “可怜之人自有可恨之处。”小凡微微叹气:“他太贪心了,已经有了秋玉,怎能还想和我在一起,痛苦了两个女人。”

    “人心总是这样,他也过得辛苦的,只没料到会碰上你罢了,也许他以为自己能轻易的摆平秋玉。”

    小凡冷冷一笑:“怎么可能,因为他,秋玉放弃了自己的学业,因为他,秋玉让自己变成一个毫无层次的劳动女人,为了他,她失去了这么多年的青春,倘若不爱也罢了,问题是秋玉是爱他的,他怎么忍心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小西沉寂了下来,心微微痛着,是的,一个愿意为自己爱的人牺牲一切的人,怎会这么轻易的放手。

    小凡神情游离:“我已是一个无心的人,难道他也是一个无心的人吗?我可以为了自己所要的一切去做任何事情,去忍耐一切,他居然也可以!”

    她慢慢的笑了起来,几分痛苦,几分无奈:“我和他,可真是天生一对,我们都是可怜人!”

    小西猛的抓住她的手,急急道:“小凡,让我帮你,你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告诉我,让我来帮你!”

    目中流动着感动,表面却不动声色,小凡轻轻挣脱了手,淡淡道:“这是我的生活,是我要去克服的困境,”她长长的叹了口气,“不过,也只有三年的时间了,我相信自己能熬过去,别人是帮不上的。”

    她看着小西,柔声道:“你不用替我担心,但是,往后的日子,我不能再与你一起去图书馆了,我要去赚钱。”她握着拳,“赚属于我自己的钱。”

    看着她的样子,小西道:“看来,你真的轻松了,你是真的一点也不喜欢陆远的,那为什么那时我让你离开他,你却不愿意呢?”

    小凡若有所思,往前慢慢走了一段,终于道:“那是因为,陆远对我太执着,我既然决定了跟他在一起,就想让自己努力一下,我没有理由离开他,也没有理由辜负他。”

    离开与辜负!小凡没有理由离开和辜负陆远,却让陆远离开和辜负了秋玉,难道他就有理由吗?

    是因为他那份该死的爱情吧!说到底,陆远始终是自私的。

    无论他将陷入到怎样的境地,却还是希望他能安好,至少不要是绝境,不想再来第二个秋玉了。

    从小花园慢慢走回宿舍,一路清静,各自想着心事。

    小花园的小径的尽头,却猛然听到有人低低的争吵,小西和小凡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继续往前。

    犹豫了片刻,小凡拉着小西隐进了林子里,她附在小西耳边轻声道:“我们还是呆会再去吧,好象是两个情人吵架哎。”

    隐没在黑暗中,心也静下来,那个争吵声也听得清晰起来。

    一个女生带着微微的哭泣:“你真的一点点也不曾喜欢过我吗?”

    沉稳的男声:“我只是把你当朋友,一开始我就说得很清楚。”

    小西心中微动,这两人居然是夏明和张媚。

    张媚已经许久不见了,这个学期第一次的卢老研究会活动亦没有参加。她还在耿耿于怀上个学期的事情吗?

    虽然没有得到证实,但是小西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了,而心里也早已不介意了,尽管不能再回到从前的亲密无间,但也不希望影响到她的学业。

    夏明沉声道:“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可是,真的没必要,我想要赢,但却不想用这样的方法来赢小西。”

    张媚低低的一叹:“其实,你以为我全是为了你吗?我也是因为妒忌,本来我是会里唯一的女生,感觉众星捧月,结果她来了,而且还那么的优秀,一向骄傲的我居然开始有了些些的自卑,你知道我有多么害怕吧!”

    她扬起头:“我不允许自己自卑,我一定要让她尝到被挫败的感觉,所以……”她的声音弱了下来,“结果,却是我被挫败了,你们都帮着她,连一向不与人多交往的你,居然也会对着她笑,我那时候以为你喜欢上她了。”

    夏明温润的声音缓缓飘来:“我可以去喜欢任何女生,而她,却是我不可以,也不愿意去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