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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终是他的单相思。
慕青璎听他这么说,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与我一起去做什么,马上就要春闱了,你不考举人了吗?”这张骁真是没用的厉害,分明是与苏云逍差不多的年纪,后者今年秋天就要殿试了,他却连个举人都没考上。
人与人果然差的太远,不对,他怎么又资格跟云逍哥哥比。
张骁愣了一下,脸色瞬间涨红:“我……我是今日闲暇出来走走,不碍事……不碍事……”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其实他本来就没有打算在今天尝试春闱。
他刚刚考中童生,怎么可能立刻就过了春闱当举人。
古语有云:“五十少进士”,有那种考了一辈子都不得志,就是考不中举人的,他今年才十多岁,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至于苏云逍那种人,定然是家里走了门路,其实也没有多少真才实学。
张骁在心里这样想着。
慕青璎才不管他是怎么想的,看见他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就越发的不耐烦,后来甚至不愿意多说一句话,直接绕过他就往前走。
“等等。”张骁下意识的含住慕青璎。
“……”慕青璎到底是有涵养在的,停下脚步看向他,只是目光中已经有了些不善。
张骁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时间话都没有过大脑,就鬼迷心窍般的说道:“两个月后的七夕节……表妹你……”他想在七夕这天约慕青璎出去,但是最后一句话却怎么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表妹会不会觉得他太过失礼?
可是他们都说,今天秋闱之后,她与苏云逍就要成亲,他怕再不努力她就要嫁给别人,从此空留遗憾。
说不定表妹也是喜欢他的,与苏家的婚约只是迫不得已。
张骁想到这里,鼓起勇气看向慕青璎,却见她低着头,似乎在想事情。
“表妹?”他又问了一遍,发现她在喃喃自语。
“七夕,对的,七夕!”慕青璎最后念了几遍这句话,双眸猛地大亮,转身立刻就走,完全忘记了张骁的存在。
“表妹!”张骁在慕青璎身后喊道,可惜她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越走越远,他也只能黯然的停下脚步。
殊不知,有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
……
“娘。”慕青璎到了张氏的院子,推开门小跑着打开她的门,却看见有个女子跪在地上哭哭啼啼。
张氏脸上还挂着冰冷冷的表情,看见慕青璎进来才缓和许多:“璎儿,你怎么这个时候跑来?”说着面色不善的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人,“你还在这里丢人现眼的呆着做什么,还不滚下去。”
那女子哭着离开了。
慕青璎看着她总觉得有两分眼熟,后来才想起,这女人好像是她父亲的通房丫鬟,叫音兰什么的,前段时期还怀了孕。
可是母亲为什么还要罚她呢?
慕青璎心中闪过一丝不解,就将这个事情抛到脑后。
她父亲的妾室,她从来都不想理会。
“娘,马上就到七夕了。”慕青璎坐在张氏身边兴奋的说道,“到了七夕便就要到秋天,彼时云逍哥哥就要入场了。”
张氏温笑着打趣道:“到底是女大不中留,璎儿已经再算着出嫁的时间了么?”说道这里张氏自己也有些心塞。
苏家到现在都没有定下来成亲的具体时日。
她每次找人去苏家问,苏夫人都是打马虎眼的过去,只说什么等成绩出来的再定,张氏一直不解,后来找人打听了才清楚,这压根是苏云逍的意思。、
她没有敢跟慕青璎说,生怕她伤心。
慕青璎没有注意到张氏脸上闪过的意思阴霾,抿了抿唇说道:“母亲说什么呢,我只是想让他出去走走,权当是入场前散心了嘛。”
这个时代即便是未婚男女都不能光明正大的一起出去,否则免不了的被人说闲话,可是在七夕这天却是个例外。
这一天,青年男女结伴出去游玩也不是什么伤风败俗的事,人们通常看见了也就是哈哈一笑,引为风雅之事。
“那也好。”张氏点了点头,“出去走走也是好的,等他今年过了秋闱,不管结果如何,怕是再没这么清闲的时间了。”
以苏云逍的才华,不太可能落榜,他考完之后就要去翰林院了,之后就没有时间了、
“嗯!”慕青璎重重的点了点头,笑容满面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娘,您给我些银子,我今日要去打头面,我现在的首饰都是去年的了。”
张氏闻言一顿,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你要多少银子?”早年她觉得亏欠了慕青璎和慕青熙,所以这两个孩子花钱,她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却没想到会养成两人眼高于顶的毛病。
之前慕青璎就有问她要过银子,她一开始不想给,没想到慕青璎直接发了病,后来她再来要银子就不敢不给了。
“嗯……先给我三百两吧。”慕青璎想了想道,“正巧衣服我也要换了,想去‘羽芳斋’做,再打一套玉石的头面,应该差不多。若是不够,我再来管你要。”
她对银钱向来没什么概念,反正只要开口张氏就会给她。
三百两,对原来的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要开口张氏还是会给的。
张氏犹豫了下,小心翼翼的说道:“璎儿,你那头面能不能过些时候再买?”
慕青璎听她这么说,本来笑容满面的脸也沉了下来:“为什么,出了什么事?”
张氏叹了口气道:“娘不是不给你,是真的手头不太宽裕,你也知道慕青璃那小贱人将铺子从娘这里拿走了,现在家也不归我管……”张氏尽可能的放慢语速的说道,生怕一下子激的慕青璎再发病。
慕青璎眉头紧皱:“你要等什么时候,我七夕要用,再晚的话做工就不一定好了。”
“……那就先用旧的,成么。”张氏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看慕青璎的脸色,看见她脸色一沉,就立刻说道,“娘这也是在给你攒嫁妆,想等你嫁到苏家的时候风风光光的。你想啊,到时候你既是慕家的长女,又是苏家的长媳,身份是绝对不同的,自然是要十里红妆。”
慕青璎这才平息了怒火。
想到自己这般嫁给苏云逍,应该是极美的吧。
“那行,就晚点再说吧。”慕青璎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但眉头依旧紧皱,“可是娘,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若是她慕青璃一天不嫁人,你还一天就这样被她掣肘着?”
“娘最近也在想办法,等与你舅舅商量出个结果了,在告诉你。”张氏耐心的说道。
“舅舅怎么会跟你说这些,他不是被外派了,要到今年九月才回京么?”慕青璎说道这里突然想起府上住着的那几位,“娘,你说的不会是那群乡巴佬吧?”
在她心里,只有张宗林能成为是舅舅,至于张骁一家子,再她看来和下人是差不多的,所以张氏第一次说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是。”张氏点了点头,“慕青璃也回来好多天了,但是你张骁表哥也没找到什么好的下手机会,这么下去可不行,你爹已经说到过此事了。”慕之洵前天来的时候隐隐提到过,意思是张家之人住在这里也未必方便,还不如在外面租个三进的小院子来的实在。
张氏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们一家子就算是来京城投奔亲戚,也应该在张宗林那里落脚,毕竟小刘氏这个嫡母还在世,住在慕家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
他们一家子就算是来京城投奔亲戚,也应该在张宗林那里落脚,毕竟小刘氏这个嫡母还在世,住在慕家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
但是他们一旦去了张家,慕青璃又要怎么办?
好在这件事儿没有说死,张氏就三言两语的带过,想缓上一缓,最好是找个机会让张骁快的得手,大家也能将心放在肚子里了。
慕青璎对此倒是无可无不可:“这样也行,不过你可要快些,还有别让那什么张骁整天到处晃悠,他要是有那时间不妨好好读书,慕青璃也不是个草包,怎么可能看得上他现在那副模样。”
慕青璎说者无意,张氏听者有心:“哦,这是什么意思?”
慕青璎倒是没想那么多,皱着眉头说道:“就是这段时间去哪儿都能看见他在家里四处晃悠,真正做学问的人不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吗,哪有向他这样不着调的。便是被我看见也没有羞愧,每次还老说要陪我走一段,可惜话都说不全。”
她对苏云逍一往情深,心里从来没有接受过别的男子,更没想过会跟他人有牵扯。
更何况她与张骁见面次数寥寥,身份又千差万别,在慕青璎看来,这张骁是稍微有点自尊都不可能来纠缠自己,所以没有往那一方面想。
张氏却不一样。
她听完之后脸上虽然还是淡淡的笑着,手中的指甲已经快要陷入肉里。
好啊,好你个张骁,竟然敢打起她女儿的主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