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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李文允在几年前曾游历至苍穹之海附近时,曾见过水仙子的石像,经他描述,那座雕像与夜泠兮的相貌几乎一样。
他说那里的原著民告诉他,在很久很久以前,苍穹之海妖龙肆掠,他们的先祖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后来有一天,海的另一边来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当她得知那里的人为妖龙所困扰后,毅然决定的帮助他们。
传说她只身一人在海面上与成群的妖龙大战了三天三夜,终于将那些妖龙尽数驱逐,而后她却没有留下姓名便悄然离开了。
人们为了纪念她,照着她的样貌打造了一座石像,供奉在神庙之中,因不知她姓名,只记得她在水中与妖族大战时的英姿,于是人们都尊称她为水仙子,时至今日,那里的人们依旧对她崇敬万分,每日都会准时到神庙中参拜她,还为她设定了特殊的节日。
听完李文允的讲诉,夜泠兮即好笑又感到震撼。
好笑的是,凡人将修士当做是拯救苍生的神,殊不知绝大多数修士都将他们视为蝼蚁,更不知他们为争夺资源,滥杀无辜的丑陋嘴脸,若有一天他们真正了解了修士,还会将他们当做神吗?
而苍穹之海她很了解,那片蔚蓝海洋另一头便是苍穹境,也是除了传送阵法之外,唯一能够去到苍穹境的路,但那里也是龙族的领地。
龙族非比一般的妖族,他们从天地初开时就已存在,实力无比的强大,又十分的蛮横不讲理。没有修士愿意从他们的领土经过,更不敢轻易去得罪他们。
如果传说是真的,那么水仙子不仅横渡苍穹之海,还只身一人与龙族开战,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举动,夜泠兮连想不敢去想。
可即是如此厉害的修士,在苍穹境内应当是很有名望的人才对,但她却从未听人提起过。
但无论如何,那水仙子为了毫不相干的凡人,不惜与龙族为敌,如此大义凛然的精神,令夜泠兮对她十分的敬佩,再加上李文允口口声声说那水仙子与她的相貌几乎一致,她恨不得立即前去瞧上一眼。
“小兄弟,你在想什么?”瞧她似乎在神游,李文允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没反应,又伸手轻轻戳了下她的胳膊。
“噢!在下听了王爷的讲诉,不由对那位水仙子感到十分的敬佩,正琢磨着什么时候去王爷所说的地方瞧瞧,亲眼目睹一下水仙子的风采。”回过神来,夜泠兮笑着如实回答。
“我可以带你去啊!”和煦的微笑着,李文允继续说:“这几日我正准备着外出游历,不如我们结伴同行吧!一路上游山玩水,多个伴儿也更加的热闹一些。”
闻言,夜泠兮却犹豫了,她的确很想去看看那水仙子雕塑,可一想到就要离开,李璟临的身影就立即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心阵阵刺痛,竟忽然有些不舍了。
正当她黯然神伤时,心底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对她说:“夜泠兮啊!夜泠兮!你还在留念些什么?他喜欢的人又不是你,你留下又当如何自处?不如早些断了念想,免得日后伤心难过。”
当断则断,夜泠兮把心一狠,强压着心头刺痛的感觉,笑着点头:“好啊!不过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怕是要耽误两天。”
“是回家拿醉仙酿吗?”安静站在一旁的北堂胜忍俊不住的插话进来,直视着她的双眼闪烁着金光。
还喝上瘾了啊?夜泠兮好笑的想着,视线无意间落在李文允脸上,诧异的发现他竟然也如北堂胜一般,双眼放光,满脸期待的盯着自己,顿时笑意更甚了,心说有这一对喜怒形于色的活宝作伴,肯定会有不少的乐趣,心情势必也会好很多。
不想扫他二人的兴,夜泠兮点点头说:“游山玩水也不能少了美酒作伴啊!而且王爷和大哥都这般喜欢我家的酒,那定是要带上一些咯!”
“好!那我等你回来之后再出发。”笑说着,李文允想了想又说:“来者是客,我理当尽地主之谊。我府里的酒虽不如你带来的,但也比寻常酒好上许多,你若不嫌弃,不如今天就留下,咱们三人畅饮一番。”
稍稍迟疑了片刻,夜泠兮心说反正自己也无处可去,与其一个人孤零零的,倒不如留在这里,至少还有人作伴。想罢,双手抱拳行着礼,“恭敬不如从命,叶凌多谢王爷款待!”
“阿胜,你快拿酒去。”冲北堂胜吩咐一声,等到他匆忙而去,李文允拉着夜泠兮席地而坐,对她嗔怪道:“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繁文缛节,以后不必对我行礼,你若是太见外的话,会让我很不自在,不如你怎么对阿胜就怎么对我。”
点点头应允后,夜泠兮微微有些尴尬,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于是没话找话般说:“方才听见王爷抚琴,那旋律当真是好听,不过王爷你好像有心事。”
“你如何知道我有心事?”微微一愣,李文允显得有些诧异,不知她是如何看出来的。
“琴由心生,王爷弹奏的曲子虽美,但却充斥着忧愁。”浅笑着解释,夜泠兮说完又有些后悔了,想着李璟临一致都讨厌她去揣摩他的心思,眼前这位不会也是如此吧!
“原来如此!”出乎她的意料,李文允不仅没有生气,看着她的眼神竟透着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而后眼神又暗淡了下来,满脸愁容的轻叹了一声说:“唉!我听阿胜说,你事先就知道五哥会有危险,那你是不是已经猜测到背后主谋是谁?”
话题忽然变得沉重,夜泠兮不由得皱了皱眉,她自然知道真凶是谁,可无凭无据,她没有办法去指认李崇炎,再来事关他们兄弟间的亲情,她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言,搞不好人家还以为她是在挑拨离间。
想到此处,夜泠兮决定将真相埋在心底,摇了摇头说:“我这人比较愚钝,不太适合思考复杂的问题。”
她略微的迟疑,以及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数落在李文允的眼中,他又不傻,自然看得出她是在刻意回避,想来事关皇室内斗,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她能闭口不谈,也是件好事。
“呵呵!罢了!事情已经过去,也没有必要再提起。”收敛起所有阴郁的情绪,李文允浅浅一笑,刻意转移话题道“方才叶兄说琴由心生,想必你在音律上也应该有所造诣,咱们不妨切磋切磋。”
“王爷误会了,我连琴都没碰过,哪儿会什么音律!只是从小就喜欢听,听得多了就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心德,但也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尴尬的笑了笑,夜泠兮讲的都是实话,她确实不会弹琴,不过是常听小师侄弹而已。
“你太谦虚了!你看阿胜那家伙就时常听我弹琴,也没见他能听出点什么来……”
李文允笑着,他的笑容如同春天的阳光一般灿烂,总能给人温暖的感觉,他随和的性子,让夜泠兮感到无比的舒服自在,心里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不多时,北堂胜就提着三大坛子美酒到来,三人席地而坐,边痛快的饮着酒,边天南地北的畅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酒过三巡,夜泠兮已是醉意朦胧,低头瞧向已经趴在矮桌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北堂胜和李文允,痴痴傻傻的笑着。
摇了摇感觉沉甸甸的脑袋,夜泠兮忽然扬起小手,狠狠一巴掌打在李文允脸上,醉醺醺的吐着酒气骂道:“李璟临,你你个王八蛋!我……我我讨厌你。”
无辜被打的李文允丝毫没有反应,依然睡得香甜,夜泠兮醉眼迷离的瞧了他片刻,忽然倾身上前,在他红肿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随后一头栽倒在他身上,呼呼睡去。
翌日晌午!
三人先后醒来,李文允捂着脸颊,甚是奇怪的问:“为什么只有我的脸肿了,你们却没事?”
瞧了瞧他红肿的脸颊,北堂胜憋着笑,“兴许是你昨夜喝醉酒摔的吧!”
“是吗?”轻轻揉着脸,李文允将信将疑的努力回忆着昨夜醉酒后的事情。
听着两人的对话,一旁的夜泠兮即心虚又尴尬,她依稀记得自己昨夜好像狠狠的扇了李璟临一耳光,难道……
“对对对!王爷你肯定是不小心摔了。”生怕他会想起什么,夜泠兮忙心虚的出声应和北堂胜,有意去误导他,未了想了想道“对了!昨天答应王爷一起去游历,不如我早些去把事情办完,也好早一些动身,先告辞了。”
语毕,不等二人说话,夜泠兮逃命似的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径直奔出了晋王府才停住脚步,拍拍胸口吐了口长气,回想起李文允那傻傻的模样,又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走在一如既往热闹的街道上,夜泠兮发现了几名幽王府的侍卫,他们身着便装,手中拿着一副画像,很低调的对过往的路人问询着什么。
好奇的用神识探了探他们手中的画像,那上面画着的俨然是她。心又一次的感到刺痛,心说既然走了,就没有再回头的理由,否则只会让她自己更加难堪。
忍着满心的不舍,夜泠兮低着头避过幽王府的人快速离开,心想着只要早些离开这里,只要能够忘记李璟临,她就还是从前那个自在洒脱的夜泠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