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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她怎么还没有醒过来?”
“江先生,别心急,她不会有事的。”我听到江烨的声音,好像还有一个女孩,“看,她醒过来了。”
“岑绘。”江烨的脸出现在我眼前,我依然有些眩晕感,看他也有些模糊。
我挣扎想坐起来,旁边的护士女孩赶紧摁住我的肩膀,着急地嚷嚷:“你想干什么?你撞得不轻,都脑震荡了,还折腾爬起来干什么?得卧床休息。”
“岑绘,这里有我呢,你想做什么,我帮你。”江烨扶着我躺下去,掖着被角,关心地安慰。
“找到了吗?有没有找到?”我吃力地嘟哝,越是心急,头痛的感觉越是厉害,护士女孩量了我的血压,蹙眉说道:“你别想太多了,现在你应该充分休息,血压一直不稳,对你头部的恢复是十分不利的。”
“江先生,江太太的情况怎么样了?”闯入的古警官引起我的注意,我躺在床上伸出一只手,他赶紧走到床边,弯腰垂首,急切地问,“江太太,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找到他,求求你们,找到他……”我还是头痛,一想到旬一生死不明,就更加胀痛,最后还是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苏醒时,已经是半夜凌晨。我睁开眼,病房内只是亮着一盏壁灯,暗暗沉沉地看不清还有其他人。我稍微动了一下手指,不料碰到趴在床边睡着的江烨。
迷迷糊糊中,我想起白天醒来过一回,好像当时江烨就在我身边,看来他一直守在病床旁,不曾离开。
碰到江烨时,他猛然惊醒,握住我的手,紧张地问:“你醒了?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症状?”
我抽回手,镇定地看着他:“古警官呢?”
“他们回警局了,应该明天才会来。”江烨站起来,干脆坐在床尾,心事重重地问,“岑绘,究竟发生什么事?难道到现在你都还不能跟我说实话吗?”
我闭上眼平缓了一下气息,而后再次睁开眼,淡然地说:“这是我第三次告诉你,我一直怀疑岑楠的死因,所以我没有放弃调查,这就是我的实话,在我的印象中,我说过两次,可每次你都不相信我,觉得是我自己没事找事。”
江烨叹息一声,幽幽地问:“所以现在,你查到真相了?”
我冷漠地注视江烨,我应该怎么说?告诉他,你的心上人为了跟你远走高飞,所以把我弟推进火坑,做他的替死鬼。他会信吗?
面对江烨,我始终没办法轻松地说出自己的看法,这种感觉,只有旬一才能给予,这种信任,只有我和旬一才能建立,这种生死,只有我们才能感受到。
我别过脸,冷笑一声:“真相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只想知道旬一在哪里,只关心他的安危。”
“你是说,古警官说的车祸事件,跟旬一有关?”江烨着急地问,“旬一怎么会……”
“一天没有找到,我都相信他还活着。”
“不是,你说清楚一点,旬一怎么会大半夜地开车跑到郊区?”
我睇着江烨沉默不语,突然他的手机响起铃声,于是他接听电话,只是接听并没有吭声,待他挂了电话,他一直注视着我,我不安地急问:“什么事?谁给你的电话?古警官吗?”
“古警官问我,想知道你有没有苏醒。”江烨沉声说道,“他们刚刚在山下的河里打捞到一具尸体,如果你醒了,想问你要不要去辨认。”
“当然要去。”我迫不及待地掀开被子,江烨扑上来,搀扶着我,劝道,“干脆让我去,你还是先休息。”
“不行,我一定要去。”江烨拗不过我,最终他联系了古警官,然后扶着我一直走到医院的太平间,这时,警方刚刚将人送了过来,赶来的古警官风尘仆仆,我们交换了眼神,之后我走进太平间,警方推来一辆推车,江烨神情凝重,小声地嘀咕:“不是旬一,绝不是。”
相信他跟我一样,都在默默地祈祷。定神之后,我颤着手揭开了尸首脸上的白布,虽然尸体在水里浸泡了一段时间,可他的轮廓很明显不是旬一。
陡然地松懈令我胸口一阵恶心,我忍不住冲出门,扶着墙壁干呕起来。
“怎么样?江太太是否认识这个人?”古警官走到我身边,递了一张纸巾,谨慎地问。
我摇着头,一个劲儿地摇头,我是真的不认识他,昨天晚上那么多马仔,我也没完全记住他们的脸,再说了,河里打捞上来的尸体也不见得跟这次的车祸有关。
“江太太,如果你觉得身体合适了,我们想给你做个笔录,或者像朋友一样聊天,把你想说的,该说的全都告诉我们警方。”古警官严厉地说。
“今天这么晚了,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谈吧。”江烨扶着我的肩膀,考虑到我还没有完全恢复,便帮我打了推迟。
“也好,你们先回病房休息,明天我再来。”古警官走到另一边,和两个便衣警察聊了几句,之后这两个男警官跟着我们回到医院的住院部,看来是古警官派人留下来保护我们,与其说保护,倒不如说监视,我知道这次的车祸,必定会引起古警官的留意,可是他是刑警队的警官,又怎么会盯上这么一件车祸案呢?我觉得这个姓古的警官恐怕正在调查某个人,而这个人说不定跟违禁品的案子相联系。
一路上,我都在冥思苦想,想到头痛后,便忍住不想,于是我在半路上停下脚步,转身对江烨说,我想喝水,让他给我在走廊上拿一次性杯子倒点开水喝。
我瞥了一眼身后两个年轻的男警官,他们尴尬地笑了笑,而后相互聊了起来。由于我站的位置正好是三岔路口,所以另一侧有道门是通向急诊室,在这道门后,我扫到一个人影,如果没看错,那人影又故意在玻璃门后面对着我咧嘴狞笑。
“他?”我心里一紧,下意识看了看正在接水的江烨和那两个正在聊天的警官。
再看人影,他伸出一根手指,按住自己的红唇,示意我不要惊动他人,待我平静下来,他才转身走掉,而我趁他们不备,冲向急诊室的方向,撞开了玻璃门跟随那人穿过几条走廊。
“岑绘?”江烨端着水杯喊了我一声,之后我的全部精力都在跟上前面的人,也不想管江烨他们有没有跟上我。
那人戴着鸭舌帽,穿着紧身皮装,他故意在医院转悠,我知道,他想躲避警方的人,后来我跟他来到医院后院的露天停车场。
夜里,风吹动我的双眼,我站在停车场,环顾四周的宁静。
刚才他就在这里消失的,他分明就是有意勾我出来,他在哪里,想干什么?
“咳咳。”身后有人咳嗽,我连忙侧身,站定后转过去面对他。
深吸一口气,视线中的他一步一个脚印踏出,他低着头,双手插进上衣的衣兜里,与我保持平视时,她又勾起嘴角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你引我出来有什么事?”很久不见花子,她这会儿出现必定不会有好事。
“你现在心里想着什么事?”红唇蠕动,花子的话给夜色添了几分诡异,我觉出不适之感。
“你知道我身边有警察,你知道我身边发生了什么,你知道……”我上前一步,喘气质问,“难道说,昨晚上的车祸,你也,你也知道?”
花子歪着头,轻笑一声:“我还知道,在澳门,你是怎么在我面前演了一场好戏,啧啧,我说岑小姐,你没去当演员都是可惜了。”
“我……”
“来的时候我一直想,既然你这么喜欢演戏,不如跟我演一场好戏。”花子不客气地打断我的话,“这样吧,我明确地告诉你,你想找的人没死,不过是暂时没死。”
“他在你手里?”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嘘,别激动,激动对你没好处。”花子抿了抿自己的嘴唇,虽然露着笑意,可是嘴脸却在月光之下照得格外/阴冷,“把身体养好,接下来的游戏可不能再这么不小心了,我最喜欢玩游戏了,之前方婷没玩过我,就……”花子说着,抹了一把脖子,残酷一笑,“很快就嗝屁了,你呢,我看可以玩上一阵子。”
“花子,你……”
“别想着报警,你知道的,既然你可以派人跟踪我,我同样可以二十四小时监控你,但凡你不遵守游戏规则,我立马让你见他的尸体。”花子咬着唇,狠厉地啐道,“老娘玩死这么多女人,还没玩死过男人,你可别让我开了先例。”
我倒吸一口凉气,顿觉花子手上可能真的有我想见的人,她不是闹着玩的,她知道这么多事,必定早就跟踪我,说不定瘦猴的跟踪她也早就发现了,怎么办?我心乱如麻,六神无主地看着她。
“转过去。”花子一声叱喝,我呆呆地转过身,等了很久不见身后有动静,直到被江烨他们找到我。
“岑绘,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江烨发现我全身颤抖不止,“你很冷吗?”
我抓住江烨的衣袖,欲言又止地翕动双唇。
“江太太,你没事吧?”两个警官同样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