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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计这对老夫妇就是李扬的父母,本想过去劝劝他们,但过去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们,还是算了。总之,李扬的伤情我会尽力的,医药费我可以帮他们垫付,但李扬到底能不能活下来谁也帮不上忙,只能听天由命了。
从医院出来后,我站在医院门口抽了根烟,抬头看了看满天星斗。江海的冬天已经来了,夜里十二点钟气温降低,一阵寒风吹过,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刚准备前往停车场,萧梅从后面追了上来,站在我背后说:“你去哪?”
我背对着萧梅,说:“这么晚了我还能去哪,回家。”
萧梅走过来抱住我的后背,语气很温柔地问:“回哪个家?”
我说:“回红楼。明天我会叫人来把房间里的监控拆掉,以后我们就可以回去住了。”
萧梅说:“我跟你回去。”
我回过头望着萧梅,不解地问:“你今天是怎么了,没事吧?”
萧梅冷冷地说:“我看你才有事,我出去才一个礼拜,你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这么怕见我?”
我说:“我有吗?是你无理取闹好不好。”
萧梅幽怨地说:“我有无理取闹吗?人家从上海回来想见你,你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给我甩脸子,一句好话都没有。”
其实萧梅说得对,我是在没事找事,潜意识里似乎就是想跟她大吵一架,然后她拂袖而去,甚至一怒之下跟我解除婚约。但今天萧梅的态度却出奇的好,我想吵架也吵不起来。
我摸了摸萧梅的脸蛋,缓和了下情绪,温柔地说:“对不起,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我心里特别烦躁。我错了,不该冲你发火,以后改正。”
萧梅大度地说:“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
这时我的肚子咕隆隆叫了一声,才想起来到现在还没吃饭呢,一想到没吃饭,肚子里就更饿得厉害。我对萧梅说:“你饿不?我到现在饭还没吃呢,要不我们去夜市吃点东西吧。”
萧梅拉着我的手,说:“走吧,我带你去家小吃店,那里的东西可好吃了。”
萧梅带我去了一家叫傣妹火锅的火锅店,虽然已经是凌晨时分,但这家火锅店里依旧人满为患。我们找了个座位,要了一个麻辣锅,然后随便点了点蔬菜和肉食。
不久之后,火锅里汤汁沸腾,雾气氤氲,我们赶紧把蔬菜和肉食扔进锅里,看着锅里的食材翻腾,火锅味扑鼻而来,我们早已是口舌生津了。
热气腾腾地吃了一肚子火锅,发了一身汗,我和萧梅的心情感觉一下子好了许多。萧梅的脸蛋看起来鲜嫩红润,让我感觉一下子顺眼了许多。
吃饱喝足之后,我说:“萧梅,今天我们都累了,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萧梅把筷子丢在桌子上,不悦地说:“你什么意思?老想赶我走。”
我说:“今天确实很累,我想好好睡一觉。”
萧梅说:“我在上海攒了一个星期,就等着回来跟你团聚呢。你倒好,这么不待见我。以前可都是你求着我,是不是想让我求着你才爽呀。”
我敷衍说:“你在外面也东奔西跑了一个星期了,肯定累坏了,今晚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等我们都养精蓄锐了,我再给你交公粮吧。”
萧梅“噗嗤“一声乐了,脸上露出一抹酡红,说:“去你的,谁要你交公粮,我还不是你合法的妻子呢。”
我笑了笑,说:“那咱们可说好,回去了就是睡觉,别的事明天再说。”
萧梅望了望四周,低声说:“你还怕我强奸你呀。”
我拍了拍胸口,说:“好怕怕呀,我都怕死了。”
萧梅站起身,拉着我的胳膊说:“我们回去吧,快两点钟了,人家都要困死了。”
我去吧台结完帐,和萧梅各自开车回到红楼时已经两点多了。到红楼门口时,我看到门口又加派了两辆警车,巡逻的警察不敢怠慢,照例是对我们做了询问,我出示了工作证明后他们才放行。
红楼位于南城区,南城分局自然责无旁贷要承担红楼的安保工作,萧远山丝毫不敢大意,如果再出现失窃他这个南城分局的公安局局长也做到头了。
江海市市委书记兼副省长家里,象征权力中心的红楼居然失窃,这在江海是一件骇人听闻的大事,目前已经成为江海市政坛茶余饭后最热门的一个话题。当然,所有的人都是在背后议论,没人敢在公共场合提及这件事。
后来我从侧面打听到,很多人都在猜测丢失的那个笔记本里纪录了什么内容。有人说江海市正处级以上干部的任免提拔的秘密全在那个笔记本里;也有人说那是老爷子的日记本,每天做过的事都一清二楚纪录在笔记本里;还有人说那个笔记本里纪录了与老爷子有染的所有女性名单。
总之,什么议论都有,什么样异想天开的猜测都有人敢说。我没有想到,这个其实完全空白笔记本居然成为江海市最神秘叵测的东西,成为一种权力和情色暗语,后来掀起了一个又一个惊涛骇浪。
进入屋子时杨嫂已经睡了,可笑的是这天晚上她养的那条卷毛狗居然没睡。卷毛狗从杨嫂的房间里冲出来,冲着萧梅一顿嚷嚷,态度很不友好,好像很不待见萧梅似的,逗得我哈哈大笑。
萧梅气呼呼地抬脚踢了这家伙一脚,气愤地说:“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才几天没见姑奶奶就不认识了。滚开!”
卷毛狗被踢出老远,哀嚎了一声,白了萧梅一眼,自讨没趣地回房间继续呼呼去了。
我笑着说:“你也真是,跟一条狗一般见识,太小家子气了。”
萧梅气鼓鼓地说:“哼,你欺负我,你们家狗也跟着你欺负我。”
我息事宁人地说:“好了好了,赶快洗完澡睡觉吧。别闹腾了,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萧梅说:“我要跟你一块洗。”
我已经浑身乏力,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说:“好吧好吧,洗完睡觉。”
萧梅用手勾住我的脖子,笑嘻嘻地说:“我好累,你抱我进卫生间呀。”
我嘴里嘀咕了一声,抱起萧梅进了卫生间,打开热水,两个人脱了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简单洗了个澡。我穿上浴袍,萧梅裹了一条毛巾,再次勾住我的脖子,让我抱她回卧室。我咬咬牙,拼了老命抱着萧梅回了二楼卧室。
把萧梅扔到床上,我的腰都快累断了,趴在床沿上喘粗气。
萧梅躺在床上咯吱咯吱得意地笑,一边笑一边说:“小亮子,你的体力越来越差了,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结婚那天你可是要把我从房间抱到婚车上,还要从婚车上抱到宴会上,现在不抓紧时间锻炼身体,结婚那天你可是要掉链子的哟。”
我没好气地说:“你在上海整天吃啥好东西,肥了最少有六斤。哎哟我的妈啊,可累死老子了。”
闭眼上很快就进入了梦想,这个夜晚我做了很多梦,梦很乱。有一个梦我隐约记得,梦里我结婚了,却死活看不清楚新娘的脸,等看清楚时,却发现新娘子居然没有脸,只有一张白得吓人的皮相。
我一下子被吓醒了,猛地坐起身失声叫了一声,脑门上全是冷汗。萧梅也被我吵醒了,她坐起身,拉着我的胳膊问:“老公,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我说:“是,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结婚了,新娘却不是你,而是一个没脸的女人,只有一张白得瘆人的皮相,吓死我了。”
萧梅安慰说:“梦都是反的,好了,别想那么多了,睡觉吧。”
我重新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扭头看看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透过窗户射进来一缕微弱的晨光。
待萧梅重新进入梦乡之后,我悄悄起身,换了一身运动服,到了院子里呼吸了几口清冽的空气。气温很低,我手脚冰冷,开始在院子里练了一套拳。一套拳打完,身体开始发热,但我觉得还是不过瘾,打开院门出去跑步。
门口仍然听着两辆警车,一名年轻的警官正站在车门外抽烟,其它几名执勤的警察在车里沉睡。抽烟的警察看到我从院子里跑出来,丢了烟头笑着说:“唐局长,这么早起床锻炼身体啊。”
我跑到他身边停下,一边原地跑动一边说:“是啊,好久没晨跑了,晨运的感觉真不错。”
年轻的警察说:“是啊,改天我也换身运动服跟你一块跑。”
我笑着说:“晚上执勤辛苦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年轻的警察说:“不辛苦,这是我们的工作嘛。唐局长,原来你就是杨省长的儿子啊,以前我们都不知道呢。”
我说:“现在知道了也不要说出去,老爷子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明白吗?”
年轻的警察点点头,说:“明白,我们都会守口如瓶的。”
我一边跳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的警察告诉我他姓吕,叫吕子钦。
我说:“吕警官,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吕子钦连忙露出一脸殷切的笑容,点头哈腰地说:“好,多谢唐局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