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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一丝暖意,聂冉转头去看,头顶是暗黄的洞灯,薄景初正抱着她走在细长的走廊间,不时有人从她身边经过。
聂冉收回视线,目光不由看向头顶上方的薄景初,廊间壁灯灯光照在他漆黑的短发和小麦色的肌肤上,仿佛又淡淡的光晕在流动,而最醒目的,是他那双眼睛,噙着浅浅的笑意,宛如湖水泛着潋滟的水光。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他也微微垂下头来看向她,聂冉心中一跳,只觉得被他这样盯着莫名心慌。
她搁在他肩头的手指微微蜷曲,低低道:“您放开我吧,被人看见不好。”
薄景初看着她浅浅一笑,却没撒手,抱着她继续往前走。
聂冉在他怀里挣扎:“会被人看见的。”
“看到就看到,怎么?你害怕了?”薄景初声音温和,嘴角笑意加深。
有脚步声迎面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谈笑声。
聂冉下意识的就将脑袋缩进了他怀里,一张脸完整的贴在他的胸口。因为靠得近,男人身上淡淡的幽香愈加明显,也更能感受到他的挺拔修长。
薄景初低低的笑了笑,拉过她肩头的西装盖在了她的脸上。
“薄总,真巧啊,怎么一身的水?”果然有人跟薄景初打招呼,聂冉甚至能感觉,那人奇怪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缩着没敢动,只听薄景初淡淡的说了句:“甲板上浪大,不小心被拍到了。”
“……”他说的面不改色,可这理由牵强的连聂冉都听不进去。
好在那人并未说什么,薄景初抱着她大步往前走。
不知过了多久,聂冉终于听见一声房卡感应门锁的悦耳声音。
她被放在了一片柔软上,然后头顶的西装被取了下来,入目是一片柔和灯光,和布置简约的房间。
而她,正坐在沙发上。
薄景初挽起衬衣袖子,进了卫浴间放了浴室热水,然后从柜子里拿了一套干净的睡袍递给她:“去洗洗吧?”
聂冉犹豫了一下,身上都已经湿透了,而她现在又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不换下身上的湿衣服,恐怕会生病。
想了想,起身从他手上接过浴袍,进了浴室。
浴缸里放满了热水,聂冉却脱下自己湿淋淋的衣服,用干毛巾擦干了身上的水渍,穿上了浴袍,并未洗澡。
外面站着个大男人,还是三番两次挑逗她的男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经让她倍觉不安,让她在这里安然洗澡,她做不到。
裹紧了身上的浴袍,聂冉拉开了卫浴间的门走出去。
灯光下,薄景初站在床边,浑身的湿衣服也都已经脱下,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子弹内裤,正在用干毛巾擦拭身上的水渍。
听见声音,他回过头来,跟聂冉的视线隔空相撞,一个淡笑不语,一个满脸通红。
聂冉想要移开视线,他却忽的转过身来面对着她——
湿漉漉的短发贴在额前,浅麦色的胸膛还挂着水渍,修长笔直的双腿,黑色的子弹内裤处,好像有某个她不熟悉的物体傲然挺立……
聂冉的脸红成了苹果,等她反应过来,才惊觉自己竟然一直盯着他的某处咽口水?
视线往上,再次对上他那双黑沉沉的眸,仿佛看见里面浅浅的戏谑。
聂冉脑子里嗡的一声,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是说,我……”
她也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了,脑子里乱成一片,只剩下满心的懊恼。
“对不起!”她蓦地说了这么一句,转身想要回到浴室,避免这尴尬的场景。却不料一转身,直接撞在了卫浴间的门框上。
“砰”的一声闷响,这下她的脑袋更懵了。
手臂一紧,下一秒,她已经被人拉入一个怀抱。
“这么不小心?”薄景初将她拉入怀中,查看她被撞到的额头,“疼吗?”
鼻息间满是他身上的味道,坚实的胸膛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麦色的肌肤散发着某种诱惑的光泽,她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怎么了?不舒服?”薄景初察觉到她的异样,垂眸朝她看过来。
“没有。”聂冉赶紧从他怀里退出来,艰难的收回视线:“你去浴室洗洗吧。”
说完,不等他回答,便绕过他走到了沙发边坐下,假意拿了一份杂志看着。
身后传来悉索声响,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靠近,聂冉拿着杂志的手也不由缓缓收紧。
他已经换上了睡袍,整个人依旧挺拔修长。
他在她面前蹲下,手里拿着一双干净的拖鞋,在聂冉怔愣间,亲手套在了她的脚上。
“今晚就睡在这里吧。”他淡淡吐字。
聂冉看着他,目露纠结。
“这是主办方特意给我留的房间,没什么人知道。”
“那你呢?”聂冉问出最担心的问题。
薄景初在她身边坐在,沙发陷下去了一块。
“如果你想让我留下来……”
“不用,你走吧。”聂冉想也没想急急的开口,打断了他那让人浮想联翩的暧昧话语。
他是高高在上的薄总,主办方是不会让他受委屈的,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出了这道门,他会无处可去。
薄景初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加深,微微俯身朝她靠过来。
聂冉本能的往后躲了躲。
“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他笑声愉悦,略带叹息,“好好休息吧。”
说着,人已经起身离开。
直到房门轻轻关上,聂冉才松了一口气,抱着自己的双腿,就这么蜷缩在沙发上……
——
聂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阳光柔柔的洒在地板上,窗外是寂静朦胧的江水。
她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朦胧的视线里,隐约看见沙发上躺着一个人。
然后瞬间就清醒了。
聂冉掀开被子下了床,走过去才发现,原来是去而复返的薄景初。
他身上盖在西装外套,高大的身躯蜷在沙发里略显拥挤,也许是窗外倾泻的阳光格外刺眼,他一条手臂搁在眼睛上。
聂冉微微俯身看着薄景初手臂下的俊脸,他怎么会睡在这里?
稍稍偏头,就看见搁在茶几上的房卡,才想起来昨天晚上他离开的时候,顺便带走了房卡。
聂冉犹豫了下,还是唤他:“薄先生?”
薄景初双眼紧闭,没有一点反应。
聂冉俯下身,轻轻触碰他的手臂:“薄先生,醒醒。”
那一对修长的眉微微皱了下。
聂冉见他有要醒过来的趋势,赶紧缩回自己扯着他衣袖的手,不想还是晚了一步,他虽然闭着眼睛,一抬手却还是抓住了她的手腕。
来不及反应,聂冉只觉得眼前一晃,腰间一重,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薄景初抱着滚进了沙发里侧。
聂冉愣住了,薄景初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牢牢禁锢着她的腰。
男人的气息喷薄在她颈间,那酥痒的感觉,让聂冉的脸一下子涨红了。
聂冉浑身僵硬,刚想伸手去推他,却听他闭着眼,低低喃喃的说了一句:“别闹~”
聂冉的手便顿在了半空,搞不清楚他是清醒的,还是仍在熟睡,也搞不清楚他这一句别闹,是对她说的,还是对梦里人说的。
她想挣扎坐起来,无奈他的手就像是牢固的藤蔓,挣不脱。无奈,聂冉只好伸手去拍他的脸颊:“薄先生,薄先生……”
薄景初眉头一蹙,睫毛轻颤,终于缓缓睁开眼来。
聂冉在对上那双漆黑的瞳仁时,收回了手。
薄景初躺着没动,眼睛却慢慢恢复清明:“你醒啦?”
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悦耳动听的仿佛某种乐器弹奏而出,魅惑力十足。
聂冉狼狈地坐起来,理了理凌乱的长发,越过他下了沙发,脸颊还是有点烫。
“你怎么睡在这里,昨天晚上你……”明明已经走了啊?
薄景初抚着太阳穴坐起身:“服务生说客房已经满了,金乾感冒,淮扬跟慕容挤在一个房间。”
SO,他是真的无处可去,才又回来的?
聂冉点点头,转头发现自己的行李箱安静的靠在门口,惊喜:“您帮我找回来的?”
“嗯。”薄景初点头,看着她:“拖着行李箱是要去哪里?”
“……”聂冉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整个游轮上她认识的人寥寥无几,假如昨天晚上不是遇到他,恐怕自己真的要找个角落随便过一晚上了。
“难不成,真的想跳江?”薄景初又淡淡的开口。
跳江?
“没有,我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薄景初只是看着她,那样的眼神,好像即便她不说实话,也能被他看穿。
正这时,薄景初放在茶几上的电话忽然响了,他接通淡淡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然后起身去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去卫浴间换上。
“你的裙子已经熨烫好了,在衣柜。”薄景初临出门前,叮嘱。
“谢谢。”聂冉真心实意的道声谢,薄景初没再说什么,拉开门出去了。
——
聂冉收拾了一下,换上衣服拖上行李箱,走出房间,还是无处可去。
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她摸了摸空瘪的肚子,打算先去找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