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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他母亲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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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千歌贴着墙壁屏住了呼吸,耳朵竖起,眸子不断地环视四周,思考着哪里逃走又快又不会被发现。

    “出来!”君清夜又吼了一声。

    她深吸一口气,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然而双脚一动,就听见委屈的声音:“是臣妾。”

    “杨妃怎么来这种时候过来,没看见我和皇上做很重要的事情吗?”舒妃笑吟吟的声音带着莫大的胜利。

    酒千歌愣了愣,流产了的杨妃?

    唉,这后宫之争过于复杂,她还是少听为妙。

    趁着床上两人的注意力都在杨妃身上,酒千歌轻松地离开后宫,放松了警惕,没想到就被巡逻的侍卫看见了。

    “追!有人闯入!”

    她看着远处灯笼渐渐被点亮,暗叫一声不好,赶紧加快了步伐。

    嗖!

    一把长剑倏然而至,她惊得后退一步。

    “什么人,竟敢夜闯皇宫!”熟悉的声音让她愣了愣,随后轻松地挑眉。

    “是我。”

    这是轮到傅景天愣住了,下一瞬便急匆匆地跑到她面前,左右环顾她的身子:“刚才没受伤吧,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没事。”她干笑地抽出被他握在手心的衣衫,“接下来……还得麻烦你了。”

    “包在我身上!你赶紧走吧!”他信誓旦旦。

    酒千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再逗留。

    傅景天,是你心甘情愿贴上来的,就不要怪我利用你。

    抿抿唇,顺着来时的路返回到碧云府。

    “王爷,有人在庭院等你。”青儿恭敬地垂着头。

    “嗯。”她把黑色外衣脱下递给她,随后快步走入庭院,瞧见树下模糊的人影,她脱口而出:“染……”

    最后一个音节还未说完,就戛然而止,语气由一开始的欢悦瞬间变成冷淡:“阮姑娘有何指教?”

    阮江雪脊梁一僵,脸色煞白。

    刚才她唤的是染,也就是说,墨子染经常会来这里!

    想到这,她袖中的拳头便紧捏着,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神情已恢复笑容:“流苏。”

    一开口,她就直接吐出两个字,表明了这次来的目的。

    酒千歌双眉一挑,一字一顿道:“阮姑娘,小心祸从口中。”

    其中,蕴含警告的意味非常的明显。

    阮江雪微讶,眼底快速地掠过一抹失落。

    为什么她完全不担心的模样,就不怕自己透露这个消息出去么?还是说,她认为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

    “抱歉,不小心说错了,当初子染告诉我的时候,还叮嘱不能让你知道的。”

    她一脸歉意地笑了笑,走到旁边的桌子旁,执起刚烧开的热茶壶,为两人各倒了一杯茶。

    “酒公子定是口渴了,来,江雪特意为你煮好了茶。”

    彷佛,她才是碧云府的女主人。

    酒千歌嗤笑,慢悠悠地坐下,睥睨道:“很渴吗,我们一共才说了不到五句话,阮姑娘这么缺水就赶紧回去休息吧,睡得太晚对皮肤不好。”

    赶紧走吧,这点小伎俩她不想玩,就是这么任性!

    阮江雪轻咬下唇:“酒公子真是自信满满。”

    “知道为什么啊?”酒千歌难得愿意想要解释一番,瞧见她好奇的眼睛后,起身,凑到她耳边低语。

    “因为,墨子染不会让我出事的。”

    语气,尽是满到溢出的信任。

    阮江雪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但笑容不减:“你虽是这么说,但恐怕不知道子染的母亲早已视我为他的妻吧,更不知道,他母亲还活着!”

    酒千歌浑身一震,脑子一刹那变得空白。

    还,活着?

    那为什么他,不说?

    许是猜到酒千歌的反应,阮江雪终于释然地笑了起来:“说到底,你对子染还是不了解的,甚至连他真正的身份都不知道吧。”

    “说够就滚。”酒千歌冷冷启唇,恨不得甩开她碍眼的脸蛋。

    “夜深了,江雪就不打扰了,只是不得不提醒一句,母亲是子染不得揭开的伤疤,酒公子还是不要了解的好。”

    碍眼的人是离开的,酒千歌的心却还是发堵。

    她明明记得,墨香府摆放着一个无字灵牌,墨子染说是她母亲的……

    等等,无字。

    难道,阮江雪说的是真的?

    酒千歌眉头紧蹙,心事重重地走进房间,正脸朝上地半躺着床上。

    左思右虑,良久才吐出一口气:“罢了,染不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正如……她也没说自己的父亲还说着。

    因为,不愿提起。

    这一夜,她就维持着这个姿势睡着了,以至于醒来的时候腰背酸痛,不禁要捏好一会才缓过来。

    今日,她打算去会会已经从平阳赶回来的余老。

    军队中,众人窃窃私语,不为别的,就为自己的老大从墨子染变成了曾经是小新人的酒千歌。

    这转折简直不要太快。

    “这么吵,余老你是怎么训练的?”酒千歌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余蒙德不管三七二十一,持着剑一个劲地往她身上冲。

    酒千歌吓了一跳,反应极快地抽出软剑抵挡。

    “哼,武功还无长进,还想命令我?”他边打边撇嘴,皱纹掩不住他眼中的精光,“别忘了我还是你师傅!”

    “……给点面子好吗?”她现在要是输了会很难看。

    “你说给就给,我不是很没面子!”

    “当初推我入火海的可是您老。”她咬牙切齿,没忘记是他让自己去给墨子染做贴身护卫。

    “没推你现在能有这样的成就?”他不忿冷哼,速度加快。

    “小心闪到腰。”酒千歌贫嘴地说完这一句就后悔了,连忙道:“师父,徒儿错了。”

    尽管这句话声细若蚊,但一声师父还是十分的受用,余蒙德立刻撤回了攻击,满意地点头。

    见他老人家那么高兴,她便顺着他吧。

    “居然平手了!”众将震惊。

    她暗自擦了擦汗珠,谁又能感受到刚才余老攻击的猛烈呢?

    “酒千歌!”兴奋的喊声骤响。

    她蓦地沉下脸,余蒙德明白过来,富有威严地喝道:“全部站好,不准出列!”

    想要冲上来的战狂脚步戛然而止,只能不甘心又跃跃欲试地盯着她。

    酒千歌不为所动,看着他们展示了半天的招式,微微蹙眉,对余蒙德说:“这就是你们军队最厉害的阵型?”

    “不够威力?”

    “严重不够。”

    “徒儿,话可不要乱说,这阵型可是打赢了好多场的。”

    “不行,你看那翼部不稳……”

    酒千歌一讨论正事起来就全神贯注,连身后的墨子染什么时候来了都不知道。

    他没有前去打扰,只是静静地站在一侧,摇着扇子凝视她精致的侧脸,眸光染着不自知的宠溺和温柔。

    良久,她察觉到余光有一抹长期站着不动的身影,以为哪个将士在偷懒,蓦地觑了过去。

    霎时怔住。

    “子……”酒千歌险些喊出了昵称,连忙改口,“这种人怎么出现在这里,让他滚!”

    余蒙德却一副我早就知道,你们不要装了的模样。

    酒千歌瞧了瞧四周无人,这才摊摊手。

    要无时无刻表现出自己的恨意,她表示也很累。

    余蒙德打算邀请两人进房边喝酒边详聊,酒千歌却拒绝了:“本相很忙。”

    啪。

    一本书砸在她身上,幸好她手快接住,只听见余老嫌弃地说着:“给我好好练武功,现在的你嫩得很。”

    “余老,我用脑子的。”

    “……”

    避免被揍,酒千歌先一步闪人,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很久,没有这么舒心地和长辈畅谈,就好像……亲人。

    低头凝视着手中的书籍,她不禁想起自己也曾这么做过,对君哲。

    跟在一侧的墨子染看着她笑容温和的神情,眸光微闪,忽而把她扯进马车里,手指摩挲她的脸颊:“想到谁了,笑得那么开心?”

    马车开始驰行,酒千歌晃了晃身子,他修长的手指也随着摸了摸脸颊,触碰到耳垂,微痒。

    “现在去哪?”她眨眨眼,转移话题。

    “墨香府。”

    说完,他俯身,吻落在她外露的脖颈上。

    酒千歌浑身一颤,之前的痕迹好不容易消了大半,现在又来?

    她猛地推开,却感觉皮肤一凉。

    是舌头的触感。

    整个人都僵住了,心跳蹦跶蹦跶地加速。

    幸好这次,他没有弄出痕迹。

    到了墨香府,酒千歌的脸颊已经红得滴血,狠狠地指着外面:“你先出去!”

    她这种害羞的模样被被人看见,会毁了丞相的形象,虽然她的形象一向不好!

    墨子染轻笑一声,一手勾住她的腰间,一手搂住她的后脑勺,往自己的肩头靠去,彻底把她的脸埋在自己胸前。

    随后一个闪身,跃出了马车。

    熟悉的气息萦绕鼻尖,酒千歌有些贪婪地闭上眼睛享受,觉得世上任何一种香料,都无法和墨子染的体香相比。

    他身子如同鬼魅,众人还未看清,就已经抱着她回到了房间,反手关门。

    脊背落床,酒千歌才掀开眼帘,撞入墨子染暗涌波光的双眸,炽热而旺盛。

    顿时想起之前的对话:

    “乖,下次有机会。”

    “下次,来我府中。”

    她腾地一下坐直身子,肩头却被重重地按下,落回床上,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