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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少臣道：“难看。”
什么鬼？
她还以为他又发哪门子邪风，或者是这大清早打外地回来耽搁了瞌睡，心情不好，岂料人家就是看你不爽，想损你。
苏芷若掀了掀眼皮，耷拉着脸色说：“得嘞，那以后我就成天儿在你面前摆张苦瓜脸。”
之前嬉皮笑脸儿的时候，穆少臣真没怎么看出来她脸上的异样，这稍微脸色一变，那张小脸儿上的浮肿明显可见。
“把脸凑过来。”
苏芷若平时习惯对他唯命是从的，脸下意识凑过去。
“嘶！”
他的手刚触摸上去，她痛呼一声，连忙给拍开，刚被打那会儿是真不怎么感觉到痛，没想到这事后那么疼。
穆少臣脸色阴沉着，问：“你脸怎么了？”
嘴上问着话，眼睛注视着她脸蛋，心里也在一个劲儿的揣摩，一只修长的五指再次攀爬上她的微浮肿的脸。
他的手冰冰凉凉，她的脸又烫如火烧，冰火两重天的一相冲，她没忍住喊了声：“别摸了，痛啊！”
“谁干的？”
穆少臣仔细端详，看出是人打的，上面还有一点儿手指印痕，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足以判断出。
苏芷若嫌烦的哎呀了声：“就上厕所不小心撞的，还能谁打着我了？”
穆少臣紧锁眉头，收手后从办公椅上起身：“我让人送药箱上来。”
反正这办公室再没别人，她也没必要扭扭捏捏的憋着，苏芷若嗯了声，进里间的洗手间洗脸，脸上没伤，却总是火辣辣的难受。
穆少臣一边给林乔安吩咐，转身站在门口看她，微肿的脸上挂着几颗水珠，看上去很是令人心疼，他深邃的眸子半眯起，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苏芷若知道他在打电话，还是一边打电话，一边盯着自己，那样子就像是非得逮着她问个一清二楚。
一直等到他的电话接听完，她才擦干净手，走到自己位置上坐好。
穆少臣双手插在裤兜里，走到她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目光灼灼。
苏芷若抬头，几分莫名的问：“你这是什么眼神？”
他抿着的唇瓣开启，语气十分的咄咄逼人：“谁打的？”
苏芷若大眼珠骨碌碌转了转，太了解他这人，想知道的事情一定要弄个清清楚楚，不然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没什么，反正你都帮我出过气了，我也还了她一巴掌，算是两平了。”
闻言，穆少臣那真是怒火烧心，恨不得找个人撕碎掉，没想成江茉莉是那种不知乖的人。
苏芷若怯意的抬头看他，但见面前的人脸黑如锅底，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心里慌乱，胡思乱想的猜他会不会一气之下拽着她赶去找江茉莉报仇。
本来人家就怀疑她跟他这关系，那脸丢得找都找不回来。
她问：“你不会还想着怎么整人家吧？她都被你整得够惨的了，这事儿就翻篇作罢，反正我也给人还了巴掌，又没亏着。”
穆少臣刚要骂她不长心眼儿，还成天装善人，手机响，苏芷若哇的叫了一声，说：“我先接个电话！”
电话是许敬扬打来的，说是晚上在皇朝那边订了个大包一起玩儿，她跟穆少臣两人都不能缺席。
她本心是不大乐意去的，但现在这个电话等于是救她于水火之间，不得不口不对心的问：“许少说让我们晚上过去皇朝玩儿。”
电话还通着，她是半路撇开许敬扬来问穆少臣的，那边听到她的话，啧啧两声，无不鄙视的道：“怎么还给管上了不成，你甭管他那怪人，到时候直接拉过来。”
穆少臣伸手找她要手机，苏芷若递给他。
“下班我们一起过去。”
说完，直截了当掐断连线，坐到一边的沙发上，朝她勾了勾手指。
苏芷若起身走过去，隔着一个人位置的距离坐下：“干嘛？”
穆少臣面色挺冷，眼底是心疼又是无奈，看她都能搁着脸上的事不管，想着跑出去玩，估计也没什么大碍。
他开口道：“到底还是给我当外人啊！”
苏芷若听出他声音里极度的不悦跟烦躁，心里也慌，想恬着脸说话又怕他回头逮着她说嬉皮笑脸，嘴角动了动道：“我这不是怕给你添麻烦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小时候也没少挨着家里人的打，这点事儿不算什么。”
家里人的打又怎么能跟眼下这种情况相提并论，前者不管打得多狠，出发点都是因为爱，而后者的性质完完全全就是报复出气，往死里欺负的那种。
穆少臣心里憋火，气她不懂得爱惜自己，存着心儿的让他不好受：“小时候没人教你压人一头无人欺的道理？”
他这是霸权主义，惹上这么个霸王龙，苏芷若都开始同情起江茉莉来，回道：“要是你偷了人家地里的一颗红薯，人家让你种一地回去，你什么感受？”
嗬！他煞费苦心的帮她讨公道，她不感恩就算了，还反过来倒咬他一口，说他冷血无情。
穆少臣嘲讽的说她：“头顶大西洋，一脑袋水。”
苏芷若切了声，嫌弃的抛了个白眼。
等人领着毛巾，冰块进来，她想要自己敷脸，穆少臣偏不让，非得要亲自给她敷。
她是怕他不知轻重，反正肉又不是长他身上，疼的是她。
穆少臣一手握着用毛巾包裹的冰块，命令她：“把脸转过来。”
苏芷若死死提防着他，将脸缓缓凑过去，余光不停瞄着他的手。
见状，他都气得想笑，搞得好像他要谋杀她似的。
“你这什么眼神？好好把脸摆正了。”
“好的，小臣子。”
苏芷若俏皮的回答，将脸摆正，微微仰着面对他，恰好给了他一个比较好敷冰的角度。
穆少臣一边帮她敷脸，视线却不受控制的往她脖颈下钻，她仰头使得整跟脖颈白皙细长。
没忍住喉结滚动了下，拽着毛巾的手指紧了紧，伸手过去，冰块一点儿轻轻的摁放在她左脸上。
“哎呀！”苏芷若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小臣子，你弄疼我了，能不能专心点儿？”
他嗓音低沉的说：“好。”
刚开始敷了没两下，又给她一道痛呼打断：“穆少臣，我严重怀疑你是故意的。”
明明他已经轻得不能再轻了，搞得跟蜻蜓点水似的，想他一个大男人屈尊这般心疼她，那是因为他稀罕她，她倒反过来找茬。
穆少臣停下动作盯着她，想看看她到底玩什么把戏。
两人大眼珠你瞪我，我瞪你，好半天他才没好气的说了句：“我帮你敷脸就哎呀哎呀的喊，人家打你的时候你去干嘛了，怎么不举报她，再好好勒索一笔？”
“勒索人是犯罪的。”她伸手挑起他下巴，故意逗他：“你想我犯罪蹲大牢？”
穆少臣一个顺势往她身上扑，拽住她勾着自己下巴的下手：“别撩我火儿。”
苏芷若吐了吐舌头，忙从他身下挣脱，说：“你想多了。”
他发现她现在的胆子是日渐增长，越来越嚣张了，不整治整治都咽不下那口气。
穆少臣嘴角浮起笑意，愈发加深，趁她说话间转移注意力，手咻的勾住她腰肢往前一拉，双手掐着她腰杆抬起放在自己双腿上。
苏芷若身子往外窜，越窜他拉得越狠，一脸玩味盯着他。
急不可耐的她说了声：“癞皮狗。”
穆少臣蹙眉问：“说谁狗呢？”
她又不是傻子，要真骂他狗，他非得玩死她。
苏芷若推开他的手，一个鲤鱼打挺从他腿上下来，说：“不跟你闹，留着精气神晚上跟许少他们玩儿。”
他破天荒的没死缠着人，而是起身往办公桌走，掠过她身边事，伸手往她翘臀上“啪！”的拍了一巴掌。
苏芷若气得瞪眼，明明是她招人占便宜，无奈权无人高，势无人大，只能将心不甘情不愿打碎往肚子里吞。
下班后，两人各回各家，连去皇朝都是一个开车，一个坐出租。
她要各种避嫌，他也不故意刁难她。
许敬扬他们玩得嗨，老早就热了场子，穆少臣跟苏芷若进门时，估摸着他们都玩到了高潮点，满屋子一大堆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
当时她还怕给许敬扬逮着整酒，所以故意坐得离他比较远，就是想要避开他那整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性子。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你越是避着的，它越是往你身上扑。
许敬扬喝了杯酒，盯着苏芷若，满脸不怀好意的道：“小若，跟你玩儿个游戏呗！”
苏芷若活怕自个儿给人套圈里去，扭头看了眼穆少臣，在恳求他支招儿。
穆少臣靠着沙发，吸了嘴烟，浓白色的烟雾从嘴里飘飘忽忽晃荡出来，升腾到他头顶时幻化为薄烟，继而消失。
他说：“有我在，跟他玩儿。”
许敬扬就等着他这句话，眉梢一挑，起身道：“那走吧！开球去。”
苏芷若哪想他说的玩游戏是打桌球，主要她不会，就上次在南城的时候，给人教过几杆子，在他们面前那简直就是三脚猫功夫。
穆少臣说：“没事儿，去吧！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闻言，许敬扬道：“你钱儿多，今天不玩钱。”
苏芷若问：“那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