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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说话。
肯定是因为这个,我说:“我是蠢猪,行不行?”
他还不放手。
“我是蠢猪,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我说:“我不止是蠢猪,我还是肥猪。”
他瞥向我。
“够了没有?”我说:“我都说到这种地步了。”
“不够。”他翻了个白眼:“还是很疼。”明明中气十足。
“那你提示一下。”我说:“你想我说点什么?”
他又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我观察了一会儿他的表情,认真地想了想,感觉自己似乎有点茅塞顿开:“我亲你一下?”
他没吭声。
我凑过去想亲,他却扭过了头。我有些尴尬,但感觉他似乎比我更别扭,便捏住他的下颚,使劲亲了上去。
他愣了一下,随后便按住了我的后脑,随后就将我压在了桌子上。乒乒乓乓一阵响,桌上的东西悉数落地,我觉得喘不上气,与此同时感觉他的手探进了我的衣襟。我想握他的手腕,却被他反制住,背到了身后,只能全力扭动挣扎。
他也不甘示弱,始终想尽办法控制我。而我完全没有感受到半天舒服和快活,只觉得分外恶心。大概是因为这种感受太过强烈,我挣扎得拳脚并用,格外用力,直到他闷哼一声,跌回了椅子上。
我拢了拢被他撕坏的衣服,尽量将自己缩在书桌上,望着他。
他紧捂着胸口,脸色惨白,额角满是冷汗,紧皱着眉头。
我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觉得这次好像是真的,便问:“你怎么了?”
他没吭声。
电话被他撞到地上了,恐怕已经不能用,我连忙跳下书桌,打算去找繁爸爸。却刚落到地上,手臂就被握住,一阵天旋地转,我的脊背上传来剧痛,回神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压在了墙壁上。
他的脸近在咫尺,依然挂着冷汗,盯着我的眼睛如同一只危险的狼。
我禁不住汗毛倒竖:“我不是故意要踢你伤口的,只是、只是因为我才刚生完孩子三个月,我……”
我的声音被布料的撕扯声打断,痛感传来,我打了个激灵。
我想尖叫,却被他堵住了嘴唇。
我总觉得,我跟繁音之间的事情早就变得很乱很乱。以前我爱着小甜甜,可现在我已经很少想起他。我也爱过眼前这个变态,可我觉得这是因为他和小甜甜是一个人。但无论他还是小甜甜,现在我都不怎么想见到。
那么多人给我讲了那么多道理,他们说假怀孕那次,要我流产的人是小甜甜,我不是完全不信,我只是不敢去信。因为我根本接受不了,比起小甜甜原来这么恶毒,我更愿意找遍各式各样的借口去让自己相信他。
可是我始终都清楚地记得,那天我从洗手间出来,他管我叫“灵雨”。
变态是没有这样叫过我的。
每每想起这个,我的心底都在发冷。
我想,我爱小甜甜,是因为他待我好,当他待我不好时,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爱着他。我只知道如果没有念念,我现在肯定已经自己生活,可有念念,我也仅仅是不想走而已。
我想,我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不爱“繁音”了,就连我自己,都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刚生完孩子三个月就遭遇这么粗鲁的事,自然是疼得不得了。繁音报复完了就整理好衣服走了,我也裹了裹衣服,想着他刚刚又不做措施,但幸好我可以找繁爸爸安排。
如果是三年前,被强暴我肯定觉得特别屈辱、崩溃甚至萎靡不振,然而在繁音对我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后,我竟然已经麻木了,丝毫不觉得有什么。
我回房间整理了衣服,然后去找繁爸爸和念念,他俩还在外面晒太阳,繁爸爸闭着眼睛躺在太阳椅上,脸上写满了“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八个大字。
我过去时,他没睁眼就开了口:“是灵灵呀?功课做完了?”
“嗯。”我过去看念念,她正醒着,手里攥着繁爸爸的食指,在暖洋洋的阳光里张着小嘴,发现我来,立刻手舞足蹈起来。
我抱起她,她就更高兴了。我抱了她一会儿,就觉得身体没那么疼了,心里那种空落落的郁闷也少了许多。
繁爸爸忽然又开了口:“跟音音吵架了?”
“没有。”
“那是怎么了?”他睁眼看我,突然皱起眉头,从太阳椅上跳下来问:“他在哪?”
“不知道。”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毕竟我还没有告状:“怎么了?”
繁爸爸没回答,只阴着脸说:“你跟孩子先呆在这儿。”
说罢,他立刻转身走了。
我一直跟念念呆到天色将晚,才抱着她回去了。虽然长得像个小面团,但这家伙现在已经挺沉了,抱她这么远还是个体力活。
我气喘吁吁地回了别墅,准备回房间喂奶时,突然看到门口跪着个人。
是繁音。
我连忙蹑手蹑脚地转身,但刚转了一百八十度,念念就“嗷”了一声。
繁音果然扭过了头,瞥了我一眼,表情倒不像是在挨罚,而是找到乐趣似的:“过来。”
“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万一他又报复我怎么办?
“我爸爸要我跪在你面前赔礼道歉。”他说:“过来听。”
“我就在这听。”这态度简直就像是我在跪着。
他挑起眼角:“过来。”
“不过去。”我说:“念念会害怕的。”
其实念念一点都不害怕,她正躺在我怀里笑得流口水,所以说这崽子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家伙。
“过来。”他加重语气:“别让我重复第四遍。”
“你转过来。”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些:“否则我就不用你道歉了,我去跟爸爸说。”
他死死地用眼睛剜着我,半晌,扭了过来。
我连忙后退了几步,并且站好,摆好“听”他道歉的姿态。
“对不起,我今天不应该强暴你。”他直挺挺地跪在我面前,面无表情地说:“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和一个父亲,我应该有同时做好这三点的觉悟。”
这肯定是繁爸爸教他的,根本不是他的风格。
繁音仍在继续说,那表情就像背剧本:“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下三滥的事,希望你能原谅我。”
“我原谅了。”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去住?”
“我要留在这里看孩子,照顾你。”繁音说:“是我爸爸的要求。”
“……”
我好感激繁爸爸。
他背完这段后就没再说话,我俩尴尬地沉默了许久,念念又叫了一声。
我问:“你还不想起来吗?”
他仰起了头,倨傲地盯着我的脸,半晌,命令:“跪下。”
“啊?”
“你。”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跪下。”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为了避免受欺负,我没骨气地跪下了。
现在我俩一边高了。
繁音平视我的样子简直像个皇帝:“知道自己错在哪么?”
“不知道。”明明是他得跟我道歉的。
“居然把这种事告诉我爸爸。”他冷冷地说:“你有没有廉耻?”
“我没告诉他。”我也很纳闷繁爸爸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我见他时已经换过衣服了。”
他冷呲。
“我真的没告诉他。”我说:“要怪只能怪老人家太精明,一眼就看穿了。绝不是我说的,我对天发誓。”
繁音依然不信:“谁能证明?”
“念念。”当时只有她一个人在场。
繁音冷笑一声,扭过了头。
抱着孩子跪在地板上太累了,我正要起身,突然听到繁音的声音:“跪着。”
我只好跪着。
“跪直。”他横眉竖眼地瞪着我。
我跪直了。
“我刚刚的话是真心的,其实我只是有点生气。”他的语气平静了些:“以后不会了。”
“哦。我原谅你了。”我问:“我能起来吗?”
“不能。”他继续说:“我爸爸要我告诉你,如果我以后再做这种事,你不用害怕,立刻联络他,或者放声大叫,也可以在事后找他或者我妈妈告状,他们会替你打我。你可以提任何要求。”
“好的。”我问:“我能起来了吗?”
“不能。”他说:“这句话是我想说的。”
我感觉他眼里似乎有一丝玩味,心里打起了鼓:“什么话?”
“你的奶不好喝。”他说完,立刻站起了身,在我出声之前说:“起来吧。”
念念又手舞足蹈地叫了一声。
我总算起来了,膝盖已经开始痛。
繁音没跟我一起回房间,可能是对繁爸爸复命?
我回房间喂了念念,发现自己虽然被他整了,却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很累,因为这事实在是无意义地浪费时间。
念念睡了,我去吃晚饭。繁爸爸竟然不在,餐桌旁只有繁音自己。
他正在喝牛奶,而我确定他从来都不单独喝牛奶,总让我觉得他是故意喝给我看的。
我俩没怎么对话,各自吃饭。我刚吃完准备去睡觉,繁音又下令:“站住。”
繁爸爸不在,今天我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