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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文慈却是注意到了那细微的一步挣扎,刚刚这一举动是羞涩还是说这夕妃和胥容也不是那般有感情的,她眼睫轻轻颤了颤。
“重伤?皇上,咱们去看看淑妃……”楚莲若立刻提议,作势就抓住了胥容的手向外而行。
“主子,就算要去,你也得将衣衫穿全了,夜里寒凉,你若是在染了寒气,这烫伤,体弱一起袭来,您如今这般身体可是熬不住的。”胥容还没有说话,思微陡然抓住了楚莲若的另一只手。
“你这身子本就不适,还敢到处乱跑,那么多的太医在那儿待着,淑妃倒是不会有碍的。”胥容对于楚莲若这幅模样又是喜欢又是愤怒,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身体,一心想着旁人这楚莲若当真是这宫中唯一能够让他的心感到平静的人。
如莲若水,这般的性子,才是他肯为其封妃的人。
胥容这话说的宠溺,楚莲若却是心中作呕,笼在袖中的另一只手握了几握这才缓缓压下胸口的不适。“皇上……淑妃毕竟病了两年之久,如今方才刚刚好些,再一次的重伤,若是……”声音柔和,却将一个担心的意思表现的分明。
“无碍的,你只管好自己便是。”胥阳紧了紧楚莲若的手,让她一时之间挣脱不得。
上官文慈一直低垂着眸子,没有人知道,她的目光一直暗暗飘在楚莲若的身上。
别人不知道,楚莲若这个当事人在被一个人的目光给盯住的时候,如何能没有发现,她暗中皱了眉头。
这上官文慈看来今夜的收获是不小的,也是自己失策了。却也实在是这样的情绪根本就难以控制。
或许是今天因为胥阳的原因,心思本就没有定下来,如今在经历胥容这一出,她如何能够一点痕迹都不露的伪装。
更何况,她骗得过胥容刚刚挣扎的那一瞬却骗不过同为女人且精明的女人上官文慈。
如今以后,她得更加的小心了,莫要在被别人影响了心绪。
不过,想来也是不可能的了……想到这儿,她心中微微发苦,却在一阵苦涩之后转成了甜。胥阳那么一个风采卓绝的,若是知道自己为了他而动摇了心,是否会觉得欣喜呢?
幸而她还记着这里是夕颜宫,没有放任自己继续想下去,也没有放任自己的表情变得不同。
上官文慈却是在心中轻轻一笑,刚刚,就在刚刚,她注意到了楚莲若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暖意,那暖意不是对着胥容的!
或许以后,可以善加利用这一点了呢,她意味深长的看向楚莲若,却发现,她面色如常,不动任何波澜,眼中更是只剩下担心。
这样的楚莲若,上官文慈有些不好下手,好像刚刚那一丝漏洞再也找不着了。
她眸色微微一动,“皇上,这刺客想来应该是不会在这里的,既然他能悄无声息的进了淑妃的宫殿,又伤了她,自然也能够悄无声息的离开的。”
楚莲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过一个刺客而已,每年皇宫也会有那么一两个无聊的人士前来闯一闯,江湖武林总有好奇的人。“皇上,说来也正是这个理儿。”
胥容的眼角抬起,对于有人如此好奇他的宫殿,他虽然心中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天外有天虽然皇室暗卫颇多,却也不可能分散至每一个宫殿看守,这整个皇宫的命,又岂有他一人之重。
胥容是自私的,即便是觉得楚莲若是自己心中的一方净土,也没有想过给她安排上两个守护的人。
正说话间,之前四处搜索的侍卫已经重新聚集在院子里,“皇上,此处无人。”
“饭桶,连一个刺客都抓不住,孤要你们何用?”胥容眼中涌起风暴,厉声呵道。
“皇上恕罪。”天子怒,立时之间院子里跪倒一片。
“皇上息怒,既然能够悄无声息的躲过宫廷里的明桩暗桩,也证明来人武功高强,许是如入无人之境,人力所不能及的情况下,您生气也不过是伤了自己的身子罢了。”上官文慈立即劝道。
“正如文妃所言,皇上,息怒。”楚莲若抚着胥容的胸口,小手一下一下,倒是让胥容成功的平复了自己的怒气。
“文妃和夕妃所说在理,只是今日是伤了淑妃,若是某一次伤了孤,难道也还姑息不成?”说到底,胥容的愤怒是因为自己的禁卫军如此无用,连一个刺客都拦不住,甚至在不知道是否已经逃走的情况下如同无头苍蝇一样胡乱搜索。
“皇上恕罪,实在是来人武艺高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淑妃娘娘的院子里,若不是因为淑妃娘娘院子里的人一声大吼,说不得我们便发现不了。”禁卫军二队队长林宿是从边关军营之中被选拔而来的,为人比较本直,说话也比较不走心,或者说叫心直口快。
平时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还会得到一个豪爽的称呼,如今在皇帝跟前,如此说话,那便只有两个字——找死。
“如此说来,你们倒还有理了,孤养你们便是听着你们振振有词么?”胥容这一次是真的动了怒,“真真是放肆,来人,将他给孤拉出去……”
“皇上,这位队长虽然说话不中听,事实也当是如此,若是您一意孤行斩了他,罚了他,这以后被旁人知道了,便无人敢说实话了,您可是明君,这样的情况着实是不能让它发生的。”楚莲若除了那两个字‘皇上’之外,其他的声音都说的极低。
她和胥容离得本来就近,声音压得又很低,别人是听不见的,倒是边上的上官文慈不解的看向她。
胥容本来沉怒的脸色渐渐的缓了下来,垂首看向楚莲若,却见月光下的她脸色几近苍白,“可是孤刚刚吓着你了?”
楚莲若浅浅摇了摇头,“皇上听进去我的话就好。”
“罢了,当真是你们能力之外,孤便是罚了你们也是不服的,所以从明日开始,你们的训练可不能怠慢了。”
“是。”此刻齐声应是,声音相当的洪亮。
“都散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这样的事情孤不想在看到第二次。”胥容摆手,禁卫军立刻还是撤离这间小院。
与此同时,楚莲若却是突然晕倒了胥容的怀里。
“主子”
“夕妃。”
卿卿和思微同时一惊,楚莲若不是故意的,是真正的晕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心中突然拔凉,若是胥阳知道她们没有照顾好楚莲若,不知道会生出怎样的怒火。
同时一惊的还有胥容,他感受着怀里软软的身躯,此刻面色苍白的摔倒在自己的怀里,神色之间竟然真的含了一缕担忧一闪即逝,但是李公公却看见了。
胥容将楚莲若抱进屋子,却感受到她的身体寒凉非常,“这是怎么回事儿,如此寒凉?”
“主子的身子本来就弱,今日又耗费了不少精力,刚刚在院子里吹了这么一会儿不短时间的风估计是受不住了。”思微担心的看着床上面无血色的楚莲若。
上官文慈也跟了进来,卿卿看了她一眼,立即出了院子去寻太医了。
一路疾走,太医院如今怕是没有人的,她的方向,直指淑妃殿。
淑妃殿里也是忙做了一堆,淑妃本有旧疾,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是两年的将养,总算是好了,如今又被袭击,虽然没有剑伤血迹,却是中了一掌,胸中气血郁结,施针煎药,忙的不可开交。
褚靖轩更是留心的细细把了淑妃的脉象,竟然发现她根本就是旧疾未愈。
刚刚将淑妃稳定了下来,众人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的当口,卿卿跑了进来,急匆匆的拉了褚太医和边上似乎是就近的林太医就走。
“这是怎么回事儿?”翠络却是此时将三人拦在门口。
“让开,夕妃晕倒,不知原因。”卿卿横了她一眼,短暂的几个字,也算是解释。
翠络自然不敢再拦着,毕竟此间屋内的淑妃已经无碍,若是阻了夕妃的治疗,那便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褚靖轩和林太医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也知道卿卿的意思,她自然不放心由旁人来给楚莲若诊断,拉了褚靖轩这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情,毕竟皇上亲自点名由他来照料夕妃的身体,而林太医,也是卿卿的掩饰,否则只带走褚靖轩即便是胥容的命令在那儿估计也会惹人怀疑。
“卿卿,夕妃如何会晕倒?”路上,林太医虽然身子老了,但是脚下的步子却是一丝都不慢。
“不知。”卿卿的话很是简短但是也透出一个消息,那便是楚莲若的晕倒并不只是如思微所说的那样,因为身子孱弱吹风所致。
褚靖轩和林太医眉头双双蹙起。
来到夕颜宫的时候,思微正急的满头大汗。
上官文慈立在一旁,看着胥容坐在楚莲若的窗前,若有所思。
“快来给夕妃看看究竟是何原因?”褚靖轩刚想跪下行礼,却被胥容直接打断。
褚靖轩不敢且慢,立时便伸手把脉,却在搭上了楚莲若的脉搏的时候浑身一震,眼中露出不可置信。
“这是怎么了?”上官文慈见褚靖轩龙颜面前如此失态,立刻问道。
“夕妃娘娘这是……中毒的迹象!”褚靖轩艰难的将这话说完,楚莲若中毒了?竟然中毒了?晌午的时候,他给诊断的时候还一切正常,如今这不过是一个下午的功夫,既然就中毒了!
“什么?”胥容也是一愣,惊讶非常。“你午间的时候不是说无碍的么,如今这情况却是为何?若是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孤定是饶不了你的。”
“微臣不知,午间的时候,夕妃的脉象除了有些虚弱,倒是一切正常,后来,后来夕妃娘娘可有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褚靖轩看向思微和卿卿。
思微身子已经僵了,楚莲若在褚靖轩离开之后便躺在房间里休息了,晚上的时候也不过吃了一碗粥,而这粥是她亲手熬制的,这里更不可能在胥阳暗中布置的人的监视下进来其他不属于这个宫殿的人……
她缓缓摇头,“没有,一切都是我经手的,自知道主子的药被人动手脚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亲自动手。”
“来人。”胥容一声怒吼。
李公公立刻便走了进来,“可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李公公颔首。
“给孤查,真是反了天了。”胥容眼神狠厉,若是饭菜茶点都没有问题,那么便只剩下一个原因。
刚刚禁卫军闯进来的时候,有人冒充混入其中对楚莲若下了手。
不只是胥容想到了,上官文慈也想到了,她心中一凛,这是何人,有如此手段,竟然能够逃脱她与卿卿二人的视线,只是这么想着,上官文慈身体一软,竟然直直摔倒在地。
亏得刚刚进来的卿卿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却转瞬间想到胥容也在,她目前暴露出来的武功只能说是花拳绣腿,所以便和上官文慈一通摔倒在了地上。
“这又是怎么了?”胥容一见上官文慈也跟着晕了过去,当即便是一通心烦意乱。
褚靖轩立刻就走了过去,搭上了上官文慈的脉搏,心中一愣,“皇上……与夕妃是同样的毒!”
胥容眼眸眯了眯,这是何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同时在他两个妃子身上坐下了手脚。
“皇上,不如先将文妃给搬到榻上去,索性就留在这夕颜宫了,微臣也好同时下药施针。”褚靖轩建议道。
大概是这样的上官文慈触动了胥容的某一根弦,他弯腰将上官文慈给亲自抱了起来,放在了软榻之上。
“她们便交给你了,若是治不好,便提头来见。”胥容看了一眼床上的楚莲若和榻间的上官文慈,拂袖离开。
胥容和禁卫军离开之后,暗中守卫的人又重新合拢。
可是如今的楚莲若已经受到了伤害,还多了一个上官文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里已经没有外人,素容被她们吩咐着去琉璃殿给文妃拿换洗衣服去了,毕竟这接下来的日子,这楚莲若和上官文慈大概要在一间屋子里了。思微的声音隐隐还有些颤抖。
“褚太医,什么时候可解?”
褚靖轩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林太医,却见他也摇头,“这是七日红,解药其他都是平常之物,说起来只有一味药难寻,便是七日草。”
“七日草?”卿卿是听过的,这东西生长在烈风山,从京城离开,一来一回便是夜以继日的使上上好轻功也得十数日的功夫。
但是这草也只是用来克制七日红的,对于其他方子是可有可无,但是七日红的药方据说百年前就被毁了,所以根本就没有人会去那般偏远的地方,寻得这七日草。
因而,这坊间也好,皇宫也罢,根本就不会有这一味药草。
如今,毁了百八十年的毒药重新登场,这人难道还要牵扯到百年之前?
不过这都不是现在要解决的事情,如今,最重要的是解毒。“我去寻王爷,他一定有办法。”卿卿说着就纵身离开,无人阻止。
思微眼中渗出晶莹,她坐在楚莲若的床边,一遍遍的祈祷没事的,没事的,王爷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的。
算是楚莲若给了她一次再生,她觉得若是没有楚莲若就没有现在的自己,知遇之恩,她愿意用一生来报。
卿卿疾驰而去,到了翎王府的时候已经深夜,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候,她没有任何停顿的直奔胥阳的书房,她知道不管什么时候,他的书房一定会有人留守,毕竟这里承载了太多的秘密。
卿卿进来的时候,用功过度,直接摔到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惊醒了椅子上的萧风。“萧风世子,快去寻王爷,主子出事儿了。”她只来得及说完这一句话便晕厥了过去。
萧风一惊,立时跳了过来,手腕一搭才发现不过是力竭,从皇宫至王府不过是这么短的距离,竟然能够力气用尽,可想而知,她是在多么赶的情况下而来。
此时他已来不及多想,也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立刻夺门而出,一把踹开了胥阳的门。
胥阳尚且没有睡着,这一下自然是睁开了眼睛,一见是萧风,便又闭上了眼睛。
“快起来,楚莲若出事儿了。”话音刚落,一阵风影过,胥阳已经来到了他的跟前。“你说的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萧风的脸色很严肃,眼神也很正经,胥阳揪着他衣襟的手缓缓收紧,“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卿卿在书房……”萧风话还没有说完,胥阳便已经丢开了他,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萧风立刻跟上,卿卿这会儿应该还没有醒过来。
等他到得时候,胥阳正在往卿卿的体内输送内力,这倒是让卿卿醒来最快的方法。
果然,没一会儿,卿卿睁开了眼睛,“主子,咳咳,中毒,七日红。”卿卿最是知道如何在身体状况不佳的情况下将关键词告诉可以救命的人。
萧风一惊,“七日红?完了,这东西需要七日草!”
胥阳也是知道的,他本就博学,所以此刻的脸色冷的跟冰霜一般。
“只有七日的时间,便是你我前去烈风山也得十日来回。”萧风见他的脸色知道他心中所想,立刻出言打断。
“该死。”胥阳低咒一声。“我进宫去看看。”
“怕是不妥,这会儿胥容一定是在的,明日正好是一月之期,我借着和他禀报的时间,问上一问。”萧风拦住胥阳,卿卿重新昏睡了过去,这会儿情况不明,他不能让胥阳冒险。“莫要担心,天就快亮了。”
从亥时到卯时,不过几个时辰,对于胥阳而言却像是过了无数年一般。
“我和你一起进宫。”胥阳打着陪同萧风一起进宫的幌子也没什么不妥,到时候只要萧风拖住胥容,他便去夕颜宫。
卿卿醒了过来,却道,“王爷,你如今怕是进不得夕颜宫,主子和文妃一同中了七日红,宫殿里除了我们还有文妃的侍女在伺候着,若是发现了什么……”
“当真是该死,今夜,不管你们使用什么法子,让她离开夕颜宫,或者离开若儿的屋子。”胥容一掌拍向跟前的桌子,立时间,桌上的文书掉了一地,桌子分崩离析化作齑粉。
“是,属下知道了,这会儿,我该回宫了。”卿卿看了看天色,恢复了力气,她若是不再宫中,怕思微一人照顾楚莲若可能会有些吃力。
卿卿离开之后,胥阳满脸的怒意再也没有办法抑制住,“云逸,给本尊查!”
“是。”空中有气息波动,落下一个淡淡的一个字。
“王爷,你如今摆在人前的势力是暗阁,这会儿是要连明阁都要动用了么?”萧风没有反对,却还是皱了皱眉。
“无碍,胥容猜不到。”一个暗阁常年在外与人打交道,做的是消息和杀手的买卖,却是没有人知道这暗阁的消息真正的来源正是明阁。
明阁在众人的眼中是神秘而又强大的,据说百年之前就存在了,士农工商当中都有他们的人,但是在先皇这一代便彻底的消失了,别人只知道他们是存在的。
胥阳心中有数,有暗阁在前面挡着,明阁即便是有所动作,旁人也只会归结为暗阁所为,没有人知道这二者实为一体。
萧风也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没有阻止,担心却是少不了的。
“走,我们进宫。”即便是知道此刻进不了夕颜宫,却还是希望可以离楚莲若近一些,若是还能够从胥容那儿探听到一些消息,他手下的人也能尽快的查出根源。
胥阳和萧风正打算进宫,尚未出门,守在门口的侍卫前来告知有人要来见王爷。
他们双双对视一眼,也没有急着离开,便让将人给领了进来。
来人是个陌生的面孔,不过随便一个传信的若他们都认识,这也说不过去。他先给胥阳行了一礼,随即说道,“翎王,我家主子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