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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瑾却是两眼渴望地看着绿洲,这么多天来最大的期盼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怎能不兴奋?那绿色是那么的迷人,而且还有一条清流澈的小溪贯穿,想起这段时日的辛苦折磨,她的两眼里满是痴迷之色。
突然,一脚踩下去,地下的沙子不停地流动,似踩不着底一般,方瑾差点摔了一跤,挣扎着想要平衡,但身子不住地往下沉……
“呼延勃?”她惊叫道,这到底是什么?她挣扎得越来越厉害,哪里还顾得上前方的所谓绿洲。
“不要动,你待在那儿尽量不要动,那是流沙,你动得越快,它流得就越快……”是发现不妥的呼延勃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她,本想要唤住她的,但还是迟了一步,心里又急又躁,用那大刀划开沙子,迅速滑向她,越临近他就越小心,避免卷进流沙中,这样不但救不了那个大意的女人,还要赔上自己的性命。
方瑾闻言,这回不敢乱动,果然脚底下的沙子流动的速度慢了不少,她渐渐地站在旋涡当中,心里悔得要死,都怪那一时的冲动,不然也不会陷入这种险境,脸上皱成一团,她紧紧地盯着那个小心翼翼地走近她的男人,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呼延勃不敢踏入到流沙的中心区域,找了个方向点伸手去拉方瑾,方瑾也努力地伸手想要勾着他的手,但两人的手指尖才轻轻地一碰就错开了,而她因那一动,脚下的沙子又加快速度流动,流沙已经淹没到她的腰际部位。
两人隔得越来越远,再也勾不着彼此的手指,方瑾惊慌地大喊:“呼延勃——”她一脸哭相地看着那个男人,心里升起了恐惧之情,怕他会丢下她就此离去,尤其是现在她的处境危险,他却不然。
呼延勃正在想办法救她,听到她的声音,扭头看到她的大眼恐惧地看着他,无助地很,这样的方瑾很陌生,她给他的感觉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居然会流露出这样的面容,他的心一紧,“女人,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将你的背囊丢过来,快点,尽量平衡你的身体,不要让流沙淹到你的胸部,不然我就更难救你。”
方瑾闻言连连点头,心突然安定下来,相信他不会丢下她在这儿的,一定不会,不想去探究那种莫名的笃定从哪儿来,只知道他会一如那晚被狼群袭击时那样护着她,一定会的。
她努力地平衡身子,不敢随意地挣扎,努力地解开背上的背囊准备一击扔给他,现在沙子已经到腰部了,待会儿一动只怕还要下陷一点,她小心地计算着,双手托着背囊努力地抛向他,身子一踉跄,让流沙陷到了腰部以上。
现在她已经将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之前因为呼延勃伤势重及那一丝不信任的防备,她一直都将生活用品自己背着,丝毫不让呼延勃插手。在呼延勃的伤势好转之时提出让他来背,她也打着为他着想的旗号自己揽着这个背囊。
呼延勃向前一接,勉强接住了这个背囊,脚下的沙子一滑,他忙后退几步,眼角瞄到方瑾的瞳孔张大了,脸上一片焦急,只是努力地不作声而已,私氏下摇摇头,她对他的防心,他何尝不知道?
现在时间危急得很,她不作声,他也不多废话,过多的解释他不会说,他只知道他不会扔下这个倔傲的女人,努力地翻着背囊,果然在里面翻到之前还剩了一截的绳索,一看到这个,他的眼睛一亮,有了。
方瑾看到他将绳索找出来后,将那个背囊往不远处抛去,避免被流沙吞嗤了,之后就开始打了一个粗粗的活结,她就知道他准备怎么做,他那张古铜色的面容上虽然胡子拉渣,头发蓬乱,衣衫更是褴褛得一如乞丐,但在她的眼里,此刻的他却是世上最帅气最俊美的男人,她定定地看着他。
半晌后,呼延勃站起来,往后退开了几丈,将那绳索抛向她,大喊:“女人,你不要动,我现在就套住你,待会儿就拉你上来,听到没有?”
方瑾大声地回应,配合他的举动,从天而降的绳索精准地套到她的腰部以上,然后迅速地收紧,她吞了口口水,期待地看着他,现在他就是她的希望。
呼延勃扎紧马步,慢慢地将方瑾拉上来,她一动,流沙也在动,双方都在角力,看谁的速度更快。
方瑾上升了一寸,流沙也跟着上升一寸,眼里有着急意,看到那个额头冒汗的男人正在努力地拉她上去,她的心又渐渐地平静。
呼延勃一咬牙,抓紧手中的绳索绕过肩头,拉紧努力地往外围的方向奔去,借度风速加重力度,果然这样奏效了,方瑾的身子慢慢地升了上来。
一刻也不能慢,方瑾在呼延勃转头准备再度大力拉她上来之时,已经得了不少自由的她,双手在沙上一拍,借力使力地将身子往上腾,这是学舞时的一个基本动作。
呼延勃感觉到绳索一轻,也抓住这一瞬间,使劲地拉着她,她的身子摔到流沙的表面,靠着呼延勃的力气一步一步地向上爬,流沙下陷的速度在加快,而且旋涡越扩越大。
呼延勃暗叫一声不好,这处的流沙陷阱看来有扩大的趋势,加快速度拉住方瑾向他靠近。
“呼延勃,不好,沙子流动的速度变快了……”方瑾花容失色地大喊。
呼延勃将大刀找住,拉紧绳索拖着方瑾快速地向前跑,要离开这个区域,方瑾的脚也轻轻地蹭着沙子,为呼延勃减力。
方瑾离呼延勃越来越近,她每过的一个地方,沙子都开始下陷,似乎底下就是一个无底洞,怎么也填不满?
两人配合无间,直到靠近了,呼延勃一把背起方瑾顾不上还未完全痊愈的伤口使命地跑离这个区域。
“呼延勃,快点……”方瑾趴在他的背上回头看到那片已经下陷的区域惊惧地道,手还下意识地拍着他的肩膀。
呼延勃不计较她将他当马来使,咬紧牙根拼命地与下陷拼速度。
直到他们安全之后,已经疲惫不堪的他一个趄趔,倒在沙地上,在他背上的方瑾往前倒倾倒,背在背上的背囊因为惯性而摔到一旁的沙堆上,而她在沙地上滚了几圈,很快就止住了滚势,美眸看到男人呈大字型躺在沙地上喘着气,定定地看了半晌,她起身捡起背囊慢慢地移近他,“呼延勃,你没事吧?死了没有?”
“你巴不得我死吗?”他没睁眼,喘着粗气道。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方瑾有些气恼地近他身,有些委屈地道。想到他奋不顾身地救她,她含泪感激地道:“呼延勃,刚才……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这个女人也会说谢谢?呼延勃忙张开眼睛看向她,只看到她正一脸真诚地看着他,那双欲哭的眼睛不会做假,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女人,这个大漠太大了,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会寂寞的,所以你无须感谢我。”
他的话让方瑾的心涨得满满的,突然倾身揽紧他的身子,就如飘浮了多年的人寻到了那支柱,从此有了一个避风港,她的声音闷闷地一如小猫发出的声音,但他却感觉到肩膀一湿,表情微微一怔,她哭了?
认识她也有好几个月了,无论是他要杀她或是呼延赞为了权势舍弃她,她都没有哭过,现在居然哭了起来,他的心顿时柔软得像那绵羊身上细细的羊绒,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淡然一句,“想哭就哭吧。”
方瑾闻言,那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突然崩溃了,奈奈死的时候她痛哭过,但那是为了奈奈鲜活的生命,一直都没有为自己哭过,现在在他那轻轻的一句安慰下,她的泪一发不可收拾,如猫般地轻哼声发展成为失声痛哭。
还是那只有风吹起的黄沙,还是那烈日炎空,但女人的哭声打破着这里千古的宁谧。
将近半个多时辰过去,她不停地打呃,眼里的泪想停也停不住,最后松开呼延勃,两人仍躺在黄沙上,正确的是方瑾躺在呼延勃的上方,“……呃……我出丑了,你可不许笑……呃……”一句话她都说不流利。
呼延勃用粗砺的手指给她划去腮边的泪水,“哭够了?那我们就上路吧。”他推她起身,想到那被扔开的背囊,他懊恼地道:“可惜那背囊地落下了,我们这回不知道要用什么来装水了,但能捡回一条命也值得了……”
方瑾突然将手中一直攥得很紧的背囊在他的面前扬了扬,红肿的眼睛里满是星光,“你看?”
呼延勃这时候才注意到她的手上拿着的东西,一脸惊讶又掩不住喜意地道:“你怎么……”
“我怎么可能将它扔了,现在它可是我们仅有的家当,怎样也不能扔下不要?”她一副宝贝的样子道,所以在与流沙赛跑时,她一看到这个背囊就赶紧攥到手中。
呼延勃欣喜地拍拍她的头,“好样的,女人。”
方瑾不悦地拍下他的手,不满地瞟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小狗。”低头给他清理了一下又出血的脚伤,这才背上行囊,搀扶着他起身,“我们往哪儿去?可惜了之前那个绿洲,若是没碰上那个什么流沙,兴许我们今晚就可以落脚了。”她的声音里满是失望之意。
呼延勃看了她失望的表情,“那是假的,在大漠中那是迷惑旅人的幻境,前方根本就没有什么绿洲,女人,不要被表象所骗,要学会分辩真假。”
方瑾惊呼,“那是不存在的?”
呼延勃轻点了下头,将这所谓的海市蜃楼与她详说,看到她一会儿惊叹,一会儿又鼓起腮帮子,“可恶,老娘差点上当了。”
“你是中原人,不知道这些很正常。”呼延勃道。
这一路上什么也没有碰到,方瑾问呼延勃为什么连商队也没有?呼延勃瞥了她一眼,告诉她因为胡华两国的战事,很多南来北往的商队都没有选在这一个时机做生意,自然就碰不上商队,所以结论是他们只能靠自己走出这个大漠。
方瑾已经不知道失望是什么滋味了,每天都在黄沙中度过,好在凭着两人差强人意的运气至今仍没有到阎王那儿报到,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季节的变迁也不明显,这儿每天都是白天炎热,晚上寒冷,真真一个不毛之地。
在沙漠了艰难生存了许久的两人终于幸运地找到了绿洲,当方瑾捧着那一拨清水泼到脸上时,透心凉的感觉在皮肤的表面上留存,她的表情一舒,这种久违的感觉好像是几百年前产生的幻觉。
回头没有看到呼延勃,这才记得他说要去弄些吃食,扭头再看了看那清澈的湖水,眼珠子转了转。
穿着单薄衣物慢慢地滑到水中,她舒服地轻哼,使劲地用双手泼着水,好一会儿才停止了孩童般的举动,脸上漾着微笑,用洁净的湖水洗着打结的头发,心情甚好的她哼起了江南的小调。
呼延勃收集了干柴与一些奇怪的吃食回来时,正要唤一声,“女……”却在拨开浓密的树丛时看到她正站在水中沐浴。
他看得痴呆了,原来这个女人真的很漂亮,她外表或许是柔弱的,骨子里却是坚强的,与安茉儿那种故意做出来的柔弱之美不同,这一刻的她让他想起了幼年时听的童话。
从天上飞来的蜜蜜儿祖缇是天神的女儿,她到了人间的湖中洗澡,却被一旁的呼利尔看到,偷藏起女神的羽衣,后来女神再也回不到天国,只能嫁与呼利尔为妻,诞下了八个儿子,全部都骁勇善战,是草原的传说,他们就是草原八大部族的始祖。
现在她就是那偷下凡间调皮的女神蜜蜜儿祖缇,至少在呼延勃的眼里她就是。
正心情大好的方瑾却没有回过头去,所以不知道有人正在偷窥着她洗澡,她伸出修长的腿轻轻地搓洗着,看到上面有些伤疤,她皱了皱眉,以前每天只想着跳舞,所以她对于自己的身体上一些痕迹都极其在意,这几乎就是她方瑾的怪僻。
正遗憾地看着伤疤的方瑾叹息着放下长腿,想要换一条腿,突然看到有一条白色的水蛇游近他,她吓得本能地惊叫,“蛇,有蛇……”
急忙地往岸上走,那蛇弯曲地向她游来,方瑾惊叫一声,“啊……”
突然,她的身子在背后有人扶着,那人的手迅速地圈着她的柳腰,让她贴近他,而另一只手却是迅速地抓住蛇头,使劲一扭,扭断了蛇头,然后将它抛到岸上,动作一气呵成。
方瑾惊得圈住他的脖子,处理完蛇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抱的是什么?想要君子的松开,但又舍不得,安抚道:“好了,好了,没事了……”
“呼延勃,吓死我了,这里怎么有蛇?”她还未回魂地道。
“有水的地方有这种水蛇很正常,好了,它死了,今晚就会成为我们的晚膳。”呼延勃道。
方瑾的心这时候才平静下来,最讨厌这种没有脚的生物,正要向呼延勃道谢,但他那热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项上,下意识地甩了呼延勃一巴掌,“色狼,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不是去找干柴了……”脸上止不住火辣辣的感觉,这对于她而言不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吗?不知为何,她总有几分难堪的感觉。
挨了这一巴掌,呼延勃没有动怒,是他不对在先,那被打之处并不疼痛,她根本就没有用力打他,但脸上一如初知情事的少年般红透了,“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偷看你。”
方瑾咬了咬唇,用水泼着他,然后快速地奔回岸边,跑了两步,突然停下来,回头看着他赧色的俊容,“呼延勃,你是不是想要我?”
呼延勃更见尴尬,别开了头,粗声粗气地道:“你不要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话还没说完,感觉到有一双柔软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耳里听到她的笑声,“不是?为什么你的脸红透了?这儿也是呢。”她的舌头舔过他的耳垂。
他不甘被她捉弄,一把抓紧她的手阻止她的恶作剧,正色看着她道:“我是男人。”
“那呼延勃,你要不要我?”方瑾很认真地再度重复了这一句话,那晶亮的眼睛如夏夜星辰般看着他。
他说不出违心之论,这一刻他发疯地想要她,他弯腰一把将她扛到肩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的答案。
方瑾这一生诱惑了不少男人,从来没有脸红气喘过,但现在她在呼延勃看不到的地方双颊红透了,粉拳捶着他的阔背,知道他的举动代表的意思,但她仍是要一个亲口的答案,“喂,呼延勃,你到底要不要我?快说。”
呼延勃朗笑道,“我不是用行动告诉你我的答案了?”很快就跨上了岸,将她甩到草地上,狠狠地吻着她诱人的红唇,将这段时日对她的渴望全部宣泄出来。
从那喘不过气来的吻回过神的方瑾一如情窦初开的少女看着他,压不下胸腔内猛跳的心脏,带着羞怯之意看他,“我要听你说。”
呼延勃看到她眼里的执着,低低地吐出一个字,“要。”
方瑾突然笑得很甜很甜,呼延勃沉醉在她的笑容里,这样的笑容很明媚,就像那初升的朝阳……
突然,她喘着气推开他,保持着一丝清醒,“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还像马羊在交配?”对于他曾经拒绝她的话,她一直记在心里。
“那你现在甘心吗?”他摩挲着她的唇问。
她点点头,似想起什么,赶紧追问,“那你愿意吗?”
他笑得咧开一口整齐的牙,“我会告诉你我多么愿意。”
在这个静谧的时时空,他们的心越靠越近……
当激情褪去,他的手紧紧地拥着她,俏脸红透,一把推开他。
呼延勃健臂拉回她,打横抱起她,“我带你去沐浴。”
方瑾赶紧环紧他的脖子,她吮吻着他的耳垂,在他耳边呼气道:“你说,是我好还是那安胡阏氏好?”想到这男人与安胡阏氏有过一段情,她就忍不住心中的醋意。
呼延勃不甚在意道:“我怎么知道?”
方瑾瞪大眼睛看着他,胡人并不在乎贞节观念,在王庭时,每每她都听到草丛里有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传出来,他怎么可能没有与婚前的安茉儿交欢过?“这是骗我的吧?”她试探地问。
呼延勃对于她仍精神奕奕地追问这个问题,不禁有些皱眉,一把揽紧她,解释道,“她是父皇的女人,我若是去招惹她那才是犯傻……”
方瑾对他这答案甚是满意,看来接下来可以给他奖励。
在这个小小的绿洲里,呼延勃与方瑾过起了不羡神仙只羡鸳鸯的日子,沉浸在彼此的世界里,方瑾甚至想,若能一辈子待在这儿该多好,这里没有纷争,只有两人的世界。
直到那一天,完事后,他紧紧地拥着她的身子,将她散乱的秀发拨回耳后,看着她道:“女人,我们是不是要离开了?”
方瑾闻言,愣了愣,离开?这么快?“我们好像也没有休整完,再住些日子,如何?”
呼延勃松开她,坐起来,“我的伤口已经痊愈了,休养了这么些日子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回去,我失踪了这么久,我的属下会担心的,只怕现在他们正在到处找我,再加上现在外面的局势不明朗,我们必须回去。”
方瑾起身在背后环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背上,看着星空,呼延勃告诉她,现在已经是秋天了,但却没有感受到,美梦原来是如此短暂,这么快他们就要面对无奈的事实,良久,在他还要开口劝说时,她轻轻地道:“好。”
“女人?”他感觉到她的语气里的落寞,心下一疼,想要告诉她离去不代表着他们要分开。
方瑾轻声道:“嘘,什么也别说,现在有比说话更重要的事情。”诱惑着他,让他跌入一个叫方瑾的妖姬编织出来的网里。
两人一夜缠绵,如恩爱非常的鸳鸯鸟。
翌日,他们默然无语地准备着离去的事宜,方瑾在湖边汲水,看着这个留下他们爱的足迹的地方她满眼不舍,眼里有着几分空洞之色。
一只大手抓住她握着水囊的小手,看到她回过神来,有些无奈地道:“水满了。”
方瑾这时候才留意到水囊已灌满了,脸上一阵赧然,“我一时出了会儿神,灌了这只之后就全都满了,食物准备得怎样?只怕还有一段路程要走,下回能不能再遇到绿洲也不知道。”
呼延勃道:“不用太担心,我们应该就能走出大漠了,我有这样的预感。”起身将水囊放好,背在背上,拉起她的手离去,方瑾却是突然松开他的手,“等一下。”
他不解地看着她,只见她用他的大刀在树干上刻了几个字,凑上前看了看,没看出什么端倪来,“这是华国字?”
方瑾“嗯”了一声,完成后将大刀交回给呼延勃,笑得灿如烈阳,“我们走吧。”
呼延勃回头看了看那个刻了字的树木,追问了很久,方瑾也只是掩嘴笑了笑,说是留个记号以后他们能找到,再度回味一番,他听后只是定定在看着她半晌,“你有心事?”
“没有。”方瑾很快就答道。
“女人?”呼延勃皱眉唤了一声。
方瑾不悦地看了他一眼,“我有名字的,姓方名瑾,不叫女人。”早就对这个称呼不太感冒,偏他还老是这样唤她。
呼延勃看了看她不高兴的侧脸,自从决定要离开那个绿洲后,她就没有开怀笑过,现在更是撇下他,走在前头,他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手,看进她墨黑的眼珠子里,“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不高兴那你就直接对我说,女人,不,阿瑾,我不喜欢猜你的心事。”
男人似乎对这些永远缺乏热情,方瑾如是想,眼前这个男人也是一样,但是在交往过的男人中只有他会问她是不是有心事?其他的男人更注重的是她方瑾的身体,至于内在邪恶或善良,那还真的没有人会在意。
她的不安不应发泄在他的身上,即使两人已经跨越了那一条鸿沟,有了亲密的关系,但是他并不是她的谁,充其量,只是在这个封闭的地方产生了互相依赖的感情,就像他曾说过的,这个大漠太大了,如果只有一个人,那么会寂寞的。
她终于看开了,管他将来如何?在这一刻,他们还是属于彼此的,开怀一笑,主动伸手握住他的大掌,“好,等我以后有心事了,一定告诉你,走吧,我们要向前出发。”
她拉着呼延勃主动离开这个地方。
呼延勃有些傻愣地被她拉着走,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好了不少,他也跟着笑了出来,大掌更握紧她的小手。
背后的绿洲上那颗大树上在一只鸟儿振翅飞了之后,树叶抖动了一下,粗壮的树干上刻有这么几个字:呼延勃与方瑾,爱的天堂。
方瑾是女人,女人对于情感一直都是敏感的,在这儿度过了这么一段神仙日子,她终于知道,她是喜欢这个有着一双蓝眼睛的叫呼延勃的男子,这是她一生都没有遇上过的男人,曾经,以为薜子行就是爱,不然,他只是她寂寞空虚生活中一个代替品,从来都不是爱。
在青草变成枯草的季节时,在大漠整整待了将近五个月的两人终于走出了这一片荒漠之地。
爱是在延续还是遭到扼杀?
这是即将摆在呼延勃与方瑾面前一道急需要解决的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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