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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娆被带到宁峰边界的一个破旧工厂,她被拽着下车的时候,冷风呼啸,四周杂草丛生,似乎还听得到各种野生动物的声音。周围的一切都锈迹斑斑,几十个汽油桶被放置在破旧的大门口。
她被推着进了门,这些人,丝毫不会控制手下的力道,她的手臂上已经被捏出红痕。
“进去!”
一个男人说着就把她扔进空旷的厂房,她跌坐在地上,抬头看了看四周。
一堆旧机器被放在墙角,她的正前方有一块新安上的大屏幕,下头一个接收器亮着绿光。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她压下心里的恐惧,抖着身体开口。
为首的男人坐在椅子上,周围的保镖将她围成一个圈,僵硬着脸,面无表情。
“你还记得魏海吗?”男人说着点了支烟叼在嘴上。
文娆脸色煞白,她当然记得魏海,当初她找的人去撞死顾文鸢,但是失手了,她明明给了他钱让他走的,为什么这群人会找上她。
“不,不认识,什么魏海,我不认识。”
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承认,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绝对的来者不善。
“不认识?”男人吐出口烟雾,指尖弹了弹烟灰,“那你认识秋雪莹吗?”
文娆内心的侥幸彻底断了,这些人连秋雪莹都知道,她没什么退路了,看着他们站在原地,她突然站起身来往大门跑去。
内心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离开,否则会粉身碎骨。
站在一旁的黑衣保镖大步跨出,伸手抓住她的头发往后一扔。
文娆头皮被揪的发疼,她哭喊道,“我不认识秋雪莹,不认识魏海,你们找错人了!”
看着她被扔在地上,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上前蹲在她面前,单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这两天人不人鬼不鬼的面孔,冷哼一声。
“影后文娆,啧啧,这张脸现在谁看了不想吐,化了妆能看,卸了妆恐怕路口捡垃圾的人长的都比你好。”
“你们想做什么?”文娆颤抖着开口,惊恐的嘴唇发白。
男人拍拍她的脸,“很简单,把你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如果有遗漏的话,我就让兄弟们伺候的你欲仙欲死。”
一台摄影机正正的摆在文娆面前,她看着发亮的机器,不同于以往拍戏时的感觉,现在对着这台机器,没有自信,只有恐惧。
“说吧,你让魏海做了什么?”男人靠在椅背上慵懒的开口。
看到她不说话,他冲着文娆身后的男人使了个眼色,保镖上前一把将她的白色丝绸睡衣撕开,露出了里头性感的玫红色胸衣。
“啊!我说!我说!”她惊恐的伸手挡在胸前,巨大的屈辱让她脑充血。
“我雇了,雇了魏海让他撞死一个人。”
“撞死谁?”
文娆低着头,手掌狠狠的按在胸前,“桐城CV医院的外科医生,顾文鸢。”
这样的话男人并不奇怪,他接到的命令,就是让文娆亲口承认自己做出的勾当而已。
“那秋雪莹呢?”男人继续开口。
“顾文鸢没死,我就让秋雪莹去给她注射致死的药物,至于是什么药,她,她说她自己解决。”
亲口说出这些事实,巨大的恐惧围绕住文娆,如同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脖子,让她不能呼吸。
手上的烟头被扔在地上,男人的皮鞋踩灭猩红的火焰。“付了多少钱?”
文娆跪在地上,身上的白色睡裤已经被地板蹭脏,衣服也被撕裂,她伸手挡在胸口,脚边是刚才保镖扔下的绢帛。
整个人瑟瑟发抖,在偌大的场地上,她显得很娇小。
“总,总共五百万。”
为首的男人轻笑出声,透过破旧的窗户吹进来的夜风将他的黑发吹得肆意飞扬。
“你的身价,不止五百万,现在就赔进去你整个人,蠢货一个。”
文娆跪在地上,膝盖开始有些疼,这些人从来不知道温柔,简单粗暴,她吃了些苦头。
“继续说,你怎么找的魏海,怎么找的秋雪莹。”
“魏海是我的经纪人帮我找的,秋雪莹是我去CV医院的时候认识的,我知道她跟顾文鸢有过节,就许诺了她好处,让她帮我除掉顾文鸢。”
当初她的经纪人慧姐给她说了魏海,她知道那是一个亡命之徒,只要付了钱,就算被抓住也不会拖你下水,她自己也很小心的跟他联络,可是为什么还是被发现了。
至于秋雪莹,文娆只不过利用了她的恨意而已,这样出身的人家,给点好处当然就会帮她。
该问的也问完了,男人的电话响起,他接通后等候那边的命令,该怎么处理这个人,他们听候发落。
“是。”
听完那边的人的话,男人开口答道。
文娆看着他打电话,突然站起身来,发了疯一样要去抢他的电话。
“是苏宁易对不对?!是他对不对?!”
男人皱眉,一把将她推在地上,旁边围着的手下上前按住她。
“你让我跟他说两句话!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他怎么可以!”
文娆就跟疯婆子一样在地上不断挣扎,身上的衣服只剩下内衣,原本的长发变的乱七八糟。
她还在闹腾的时候,面前的大屏幕突然亮起来,苏宁易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没有因为过大而扭曲,有的只是魅惑人心的妖艳。
“你想跟我说什么。”男人语气不屑,靠在椅背上,食指在桌面上轻敲。
听到他的声音响彻空旷的厂房,文娆平静下来,按在她身上的人将她放开,她做起身来,伸手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
她眼神直视那张让她魂牵梦绕的脸,对她,从未温柔过。
“我承认,我雇了人杀顾文鸢,可是苏宁易,我没有害过你,自始至终我对你的心苍天可鉴!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让我承受这样的屈辱!”
文娆跪在地上,眼泪顺着尖细的下巴流到她白皙的胸部,晕湿了她玫红色的胸衣。
现在她脑袋里豁然开朗,为什么突然会有人爆出她的照片,网络上的流言如同风雨欲来,将她毁的干干净净。
幕后黑手,就是这个毫不心软的男人,除了顾文鸢,所有的女人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存在。
“你动了她,就得死。”男人淡然的说出这句话,没有情绪波动。
果然,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冰冷无情的,文娆突然想仰天长啸,这就是她爱了八年的男人,眼中毫无她的半点存在。
“我爱了你八年!整整八年!一个女人,有多少个八年,我为了你掏空心血,换不到你半分怜悯!就冲这些年,你怎么忍心如此对我,怎么可以!”
苏宁易狭长的凤眸轻睨,屏幕上的女人崩溃嘶吼的模样让他内心毫无半分波动。
文娆的话让他想起那天在何丽容面前,顾文鸢吼出那句话,人一生有多少个七年,整整七年,她活在地狱里。
不同的是,顾文鸢的地狱,有一半是文娆的推波助澜,这样的女人,跟她没的比。
“我没有让你爱我,你这样的人,不配说爱。”
男人薄唇吐出的话,在文娆原本血淋淋的心上,插了致命的一刀。
她有些摇晃的站起身来,突然觉得她这些年不过是跳梁小丑,自作多情。
“苏宁易,你痛吗?”文娆抹去脸上的眼泪,眼睛红的发肿。
“看到她躺在病床上,你痛吗?我知道你们想让我后悔,哭着求饶,但是我告诉你,我不后悔,能带给你的痛苦,对于现在的我,无疑是最大的安慰!”
围在她身边的黑衣人面面相觑,这女人只怕是疯了。
“我告诉你,跟现在的我比起来,你痛的还很轻,顾文鸢凭什么可以得到你,如果不是她,你就是我的,今天站在你身边的人就是我!”
以爱为名的折磨,是最痛苦的,文娆尝遍了这样的感觉,不是她折磨了顾文鸢,是苏宁易折磨了她文娆,他们三个,不过是互相伤害罢了。
“就算没有她,我也会等到她,我这一生,只会有她一个妻子,我也只要她。”苏宁易看着她癫狂的模样开口。
他的人生,不会有如果,也不需要如果。
男人说完这句话,按掉了视屏,文娆看着熄灭的屏幕,整个人站在原地。
我只有她,也只要她。
苏宁易的话,狠狠的抽在她脸上,大大的一耳光。
顾兴邦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何丽容走来走去,他心里也着急,这样明目张胆的抢人,还在市中心的高档公寓里,真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是半夜两点钟,他们派出去的人还是没有消息传回来,让人焦急。
“我等不了了,我要去报警!”何丽容说着就打算往外有。
顾兴邦将她拉回来,“你先冷静,现在不清楚情况,报警对文娆未必是件好事。”
“怎么不清楚,还要怎么清楚,这明摆着是绑架,我必须去找警察。”她甩开顾兴邦的手,准备拨电话。
“他说的对,你还是等等吧。”
文馨月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何丽容,她不明白为什么顾兴邦会爱上这样一个女人,根本不懂得审时度势。
“看看,到底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娆儿出事了,我怎么看不出来你的着急!”何丽容对着她吼道。
“因为我知道她不会有事,我问你,你说是绑架,你有什么证据,一没人来要赎金,二没有勒索电话。”
她刚才找过公寓管理员,整栋公寓的监控录像全部失效,她留守在外头的保镖全部被捆在一起,堵住嘴巴。
这就是真真的有备而来。
叮咚叮咚……
文馨月看了看茶几上,她的手机一直在震动,这个时候,是谁会打电话过来。
“喂?”
“文总,你好,我们刚才见过面。”那头男人讪笑的声音传来。
“你说,你想做什么?”
听到文馨月的声音,何丽容猜想着是刚才的人打来的,事态紧急她也顾不上什么了。
一把抢过文馨月的手机放到耳边,何丽容焦急的开口,“你们是谁?我女儿在哪?!”
顾兴邦看着她没有礼貌的样子,叹了口气,何丽容有的时候很任性。
“是顾夫人吧,你别着急,我给你们发段视屏,看完后你再决定你跟我对话的态度。”
说完他挂了电话,跟着手机里就进来一条彩信。
顾兴邦跟文馨月围到她身边,看着手机加载信息。
画面出来了,文娆跪在一个破旧的地方,脚下还有几丛杂草突破水泥地板生长出来,她身上的白色睡裤已经痕迹斑驳,脸上也花了。
“说吧,你让魏海做了什么?”男人被处理过的声音传来。
“我雇了,雇了魏海让他撞死一个人。”
“什么人?”
“桐城CV医院的外科医生,顾文鸢。”
顾兴邦大惊,一字一句的听着文娆的声音,原本刚才还觉得心疼这孩子,现在那点心疼也被她磨的一干二净。
她居然买凶杀人,而且还是对顾文鸢下手。
文馨月脸色突变,她没想到那些人会拍了这样的视屏,文娆说出的一字一句,放到法庭上足以判罪。
而且现在还让顾兴邦看见了,她看了眼顾兴邦越来越铁青的脸色,心里头阴沉。
“混账东西!”
顾兴邦大吼一声,将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摔在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
何丽容手上的手机啪的掉在地上,她捂住心口的位置,呼吸急促,文娆买凶杀人,对顾文鸢下手。
顾兴邦将她按在沙发上坐下,伸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娇小的玻璃瓶子,里头放着三颗褐色药丸,何丽容心脏不好,所以他身上总是带着她的药。
接过文馨月递过来的水杯,顾兴邦看着她吃下药,又给她顺了顺气。
“娆儿,娆儿真的,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她害的文鸢住院,还买通护士给文鸢下药?!”
何丽容一边顺气一边开口,她不敢相信,自己那么心疼的女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文娆那么懂事,那么贴心,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真的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杀人,这样阴险恶毒的事情,她居然做的出来!”顾兴邦吼道。
文馨月当然知道他们接受不了,现在她也不好说什么。
“不会是娆儿做的,她一定是被逼得!”文馨月开脱道。
听到她的话,何丽容抱着侥幸心理,“对,对,那么多人威胁她,她一定是害怕了,所以才会口不择言,一定不会是她的,不会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帮她说话,害怕,一个人只有在极度的恐惧之下才会说出实话,这样的蛇蝎心肠,我们顾家没有这样的女儿!”
何丽容捂着脸哭泣,她还是不能从巨大的打击里回过头来,文娆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她的女儿,是一个恶毒的杀人凶手,这样的跨越,让她难以接受。
顾兴邦突然看着文馨月,联想到那些人说的话,他突然有种不好的直觉,莫非文娆对顾文鸢下手,文馨月是知道的。
“你是不是从始至终都知道这件事?!”
文馨月一哆嗦,她颤抖着手开口,“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谁想在自己爱的人面前树立一个这么可怕的形象,这个时候她只能对不起文娆了。
看了看她瞬间变白的脸色,顾兴邦伸手指着她,“你撒谎!你知道,不然那些人为什么会对你说出这样的话!”
何丽容抬头,她知道文馨月有些极端变态,但是没想到她这么可怕。
“文馨月,虎毒还不食子呢!文鸢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可以放任文娆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这样的女人,配为人母吗?!配让别人叫你一声妈吗?!”
字字诛心,说的就是顾兴邦对文馨月,她爱他入骨,一向要强的女人从不服输,可唯独顾兴邦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能牵动她的情绪。
“我……”
她想反驳,想说她没有错,但是说不出来。
她不过是教文娆努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有什么错。
“文馨月!”何丽容累积的情绪全部爆发,她冲上去掐住文馨月的脖子,用力推搡。
“你到底教了我的女儿什么东西,你唆使她变成了杀人凶手!你恨我怨我冲我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女儿!你为什么!”
何丽容看着她的脸,她知道文馨月是恨她的,一个可以交换自己女儿的人,怎么可能不恨跟顾兴邦结婚生下孩子的自己。
“好了!你怨她有什么用,说到底还是你不肯面对文娆的真面目!”顾兴邦吼道。
何丽容放开手,文馨月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
这个疯女人。
“无论你误会了什么,但是我把娆儿当做我的亲生女儿,我也只有这一个女儿。”对于文娆,她问心无愧。
“我女儿不需要你的爱,你的爱该给你身上掉下来的那块肉,你这样扭曲的感情,别用来恶心人!”
何丽容早就想好好骂她了,但是看着她这些年对文娆视如己出的模样,她没说什么,现在看来,她真的讨厌这个女人到极点。
顾兴邦不想再跟这两个女人撕扯,直接捡起文馨月的手机准备往外去。
“老公你要去哪?!”何丽容赶忙拉住他。
“我去警察局,报警!”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让何丽容跟文馨月如被雷击。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文馨月上前拉住他的手臂。
她一直以为顾兴邦的脾气只是对外人,没想到对自己的家人也这么狠,文娆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啊。
“老公!你不能这样做,哪有父母去告孩子的!”何丽容说着就去掰他的手指,打算抢回电话。
“就是因为我是她的父亲,我才要做出正确的选择,如果她现在不接受教训,她会错的越来越离谱!”
何丽容知道他的脾气,恐怕文娆他是非带到警察局不可了,她也心疼顾文鸢,现在才觉得这孩子被她忽略了多少。
但是现在,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文娆进监狱啊。
何丽容跪在地上,眼眸里有深深的痛苦。
“我知道,我知道她错了,但是她会改的,这么些年你没能为她做什么,不能把她送进监狱啊!”她抱着顾兴邦的腿,死死的压在地上。
“那你告诉我,我还怎么做?包庇她?手心手背都是肉,文鸢被她害成那样,你没有亲眼见到,你不知道心疼,那孩子浑身插满管子,恨不得空气多一口都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顾兴邦低下头看着她,绝望的悲痛。
文馨月走到他的面前,直直的跪在何丽容身旁,“我也求你,就当放过她这一次。”
顾兴邦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说服他的,坐在沙发上他看着遍地狼藉,恨不得一耳光抽在自己脸上。
那些人递这份录像过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报案,而是选择给他们发过来,难道真的是勒索?
文馨月的手机再次响起,还是那个处理过的声音。
“怎么样?你们是不是好好的被良心谴责了一次?”
“你想要什么?”顾兴邦开口。
那头的人笑得很爽朗大声,“你放心,我不会要什么,我只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这份视屏我不会保留,至于你们的女儿能不能回来,你们自己想办法。”
文馨月坐在沙发上,文娆是生是死没人知道,时间静默的可怕,也过的很快。
“我们去哪儿找她?”何丽容开口,没人知道文娆的消息。
“恐怕,只能找一个人了。”顾兴邦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背后那个人,不把文娆送进警局,而是选择将她关起来,让他们自己做出选择,这样煎熬磨人心智的方法,只有一人会做到。
“苏宁易。”文馨月吐出这三个字。
而能改变苏宁易的,只有在病床上没被文娆害死的顾文鸢。
夜色微凉,半夜三点多,苏宁易接了个电话。
他起身看了眼床上睡得安静的女人,伸手给她盖上被子,走到阳台关上玻璃门。
“说。”男人的声音在夜晚显得格外低沉性感。
“都解决完了,文娆也关起来了,按你说的,给她些苦头吃,这两天恐怕会被折磨的不行。”那头的人一一开口。
他看着楼下的灯光,原本顾文鸢在这栋楼下常去的那棵梧桐树,叶子已经开始飘落,医院这个地方,无论什么时候看着,总是有些阴沉沉的。
“知道了。”
挂了电话,苏宁易回头透过玻璃门看到床上的顾文鸢,这两天她的伤口愈合很好,身体开始慢慢变好。
回过头来,他点了支烟,晚上冷风吹过他的指尖,男人面色如常。
他说过,他当宝的人,容不得别人当草,谁动了,他绝不手软。
从精神上令人崩溃,比从身体上击垮他们,要来的实在。
这样好的夜晚,睡不着的人,有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