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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年这些天,北京街头异常的热闹。走亲访友,出门逛庙会,骑驴到白云观、打金钱眼、摸猴儿,到东岳庙走福路、挂福牌、绕福树。路上随处可见手举风车的小孩,还身挂大串山里红,老人们玩着抖空竹。

    母亲已经和邻居大婶出门逛庙会去了,单小单正在胡同四合院里喂母亲养得那几条小金鱼,此时手机传来一条简讯:“丫头,表情太专注,别把鱼吓跑了。”

    单小单看完简讯之后,一转身竟发现欧灏然站在院子门口,她走了过去说:“什么时候来的?”

    “二十分钟之前,看你喂得正开心没落忍打扰你。”欧灏然从身后扶进两辆自行车说道。

    “我这是闲着没事儿,庙会太多人我没跟她们去。对了,你这是……?”单小单指着他身后的自行车问。

    “单车环城一日游,有兴趣参加么?你又要当免费的导游了。”欧灏然骑上自行车上说,“在你家附近的单车公共租赁点租的,骑上去不错哦。要不上来试试?”

    单小单看着他孩子气的一面真是无法想象他是一家大公司经理,她放下手中的鱼饲料说,“等我一下,我把它们安置好。”说完转身回屋。

    等她从屋里出来,发现院子里站成了一列自行车队。苏雅和谭雨哲、奚璐和甄哥,冯薇薇和林熙,他们六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竟然也来了。

    “嗨啰!亲爱的,春节好!”苏雅挥了挥手说道。

    “你们……?”单小单一点也不知情。

    “别讶异了,我们年前就预谋好了的!快来领你的自行车。”冯薇薇招手说。

    单小单走在欧灏然的旁边,骑上了自己的自行车。一行八人,分成四组,从皇城根胡同四合院门口出发,终点是潘家园旧货市场。

    一群人沿着地安门大街,路过东四十条桥的保利剧院,一路往东骑,经工人体育馆,过长虹桥,到朝阳区较繁华的地带,已是气喘不已。

    “怎么样,还能坚持下去吗?”欧灏然骑到单小单的背后问道。

    “NO Problem!这点苦吃不了的话,我看我明天跟组去云南怒江就别提了。”单小单停了下来喝口水道。

    “累的话休息会儿吧。估摸着苏雅薇薇她们还在后边。”欧灏然将自行车停到路边说,“对了,丫头,明天没办法亲自到机场送你,公司年后的第一场董事会议不能缺席。”

    “我知道,没事儿,明天我会和陆导、余制片他们联系在机场会合,保证不迟到。”单小单举手保证道,“我不在这段期间,按时吃饭,有空多陪陪你妈妈。”

    “你回来之后我一定给你一个惊喜。不过现在不能说,得先保密。”欧灏然在去台北公司之后和公司董事们一起做出了一个决定,只是暂时还不能能透露给小单知道。

    “什么嘛,吊人胃口呐?”单小单没有追问,“好了,等你觉得时机合适再说吧,真有些期待去云南了。”

    “每天至少打通电话,让我知道你很好。不然,你自己看着办。”欧灏然大男子主义道。

    “喂,长途电话很贵,再说不是说拍摄的地方很偏远,没信号怎么办?”单小单背靠着他的背说,“你说这一去就是足足两个月呢,两个月呐!”

    “到时你改改剧本改改台词,一忙碌起来两个月一晃眼的时间就过去了。”欧灏然反倒安慰起她来了。

    “好啦,走了,待会儿苏雅薇薇她们就赶上我们咯。出发!”单小单说着盖上了水盖,骑上了自行车。

    此时,冯薇薇打来电话说林熙家来几个亲戚了,和林熙先回家了。苏雅发来简讯说他和谭雨哲路上遇到几个久违的哥们儿去喝酒去了。奚璐则说美女骑单车有降身份,骑到半路就和甄哥坐车回去了。

    单小单和欧灏然相望而笑,他们几个放弃了她俩可不能半途而废。于是,俩人一口气骑到国贸桥,一直过了大望桥,潘家园就在不远处。这一路并没有完全环城,却让单小单从未有过的身心体验,尤其是在这样的春节。明天春节一过,她就要离开北京随组飞去云南怒江了,她只有好好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吋时光。

    潘家园旧货市场在北三环东南角,是全国最大的旧货市场。景德镇瓷器、宜兴紫砂、天津年画、云贵高原民族服饰,古董珍玩、书籍字画、古旧家具,一切尽收眼底。单小单和欧灏然将单车停好之后,一头钻进了这浩瀚的旧货市场之中。

    “丫头,据我观察你对旧货市场有独特的兴趣。”欧灏然牵着她的手说。

    “没办法,据说我爸爱好古董收藏,我受了点熏陶。小时候,他就常带我来这样的地方淘宝,每次都能拣到好宝贝。”单小单在小摊前拿起一只旧青田石墨盒说道,“我妈就是因为我爸只爱古玩才选择离婚的。”单小单将墨盒放到太阳光下,墨盒的色泽通彻透亮。

    欧灏然是第一次听单小单亲口说起她的父亲,虽然他也从单小单母亲那里零星的知道了一些有关于她父亲的故事。

    “算啦,不提他了,提他并不开心。”单小单将墨盒放回了原位,叹了口气说道。她对父亲的印象寥却胜无,自从五岁时父母离婚后,她便跟了母亲。后来,在她高三毕业那年,听人说父亲下南方经商去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丫头,喜欢吗?”欧灏然从身后将那只青田石墨盒放到她眼前问,“你看,为什么年代这么久远了,它的色泽依然没变?”

    “因为它是青田石。”

    “不管天寒地冻,也不管沧海桑田,它都保持着清纯无滓、坚刚清润的石性,因为它忠于自己的内心,始终在做自己。”欧灏然对青田石多少有些了解。

    “做自己应该很需要勇气和坚守的毅力吧,为什么我们往往不能谅解?”单小单依稀能听懂他话里的含义,她知道他不会直接和她说任何慰藉的话。二十多年过去了,单亲家庭长大的她不会再怨父亲,也许他也是在做自己。

    欧灏然将那只青田石墨盒送给了单小单,他们之间有太多相同的地方。他的心为她而跳动,在他眼里,她是如此弥足珍贵,像这只年代久远却依旧散发闪亮光泽的青田石墨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