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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FT红砖房子前的电线杆上,偶尔停歇着几只青鸟,每日叫得冬日凄凉。日子平淡得如同一江冬水汩汩而流,冬日严寒的脚步似乎越走越近。
单小单毫无犹豫的辞掉了出版社这份毫无挑战的工作,与欧灏然的公司签约了。她是第一次接触编剧的活儿,这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挑战和压力。她一边忙碌着与投资方谈剧本的构思,一边坚持每天写报纸的专栏,这样忙碌着的生活至少不会让她空虚而失落。
奚璐为了向有钱人的生活靠近,开始了自力更生的生活。她软磨硬泡得把甄哥说服了,托人在东方基业4S专卖店找了个活儿,当一个奢侈汽车品牌的销售小姐。每天看着那些手镶钻石、肥头大耳的男人搂着一个又一个比他们年轻十多岁的小蜜从眼前走过,奚璐每次回来总得向姐妹们大倒苦水。
周一这天永远是北京交通最繁忙的一天,东四环桥和大望路上的车流拥堵不堪,四惠地铁站的上班族行色匆匆,脚步也匆匆。
嘉里中心位于北京朝阳区著名的中央商务圈内,紧邻长安街,因此许多知名的外资企业都扎堆在这儿,除了高远所在的公司在这里外,苏雅所在的法资外企也在这附近。
中午十二点午餐时间,苏雅没有和公司那帮小妞们一起共进午餐,她被上司叫到了办公室上教育课,起因是她在办公桌上摆放男友谭雨哲的照片。她上司的理由是,按照医学实验,桌上摆有恋人照片的人,在分析问题的能力上比没有者差得多,会大幅度降低工作效率。
这是什么变态的规定?!苏雅压着火气没敢顶嘴,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即使自己没错,但如果坚持和上司理论的话,她势必将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这是在外企生存的无奈。也许只能学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有朝一日,三千越甲可吞吴。
从上司办公室出来的苏雅,心里一肚子的不平。更叫冤的是肚子,已经十二点半了,肚子咕噜咕噜个没停,她恨死了那个金发碧眼的上司。
“苏雅,我这就赶来和你一块吃午餐。”单小单在中午下班时间给苏雅去了个电话。
“成,我正好准备一个人下楼去随便吃点呢,我先去点着餐等你,就光华路上的那家日本料理店,你丫得麻利儿啊!我他妈刚还被那个凶神恶煞的女人叫去办公室批了个半死,都快饿出人命来了。”苏雅耳朵夹着电话,收拾着桌子上凌乱的文件说。反正她的上司听不懂中文,更甭提她带京腔的骂法了。
挂了电话之后,办公室的一些女同事早已经吃完回来了,她们看出了苏雅一脸的愤怒,谁也没敢去搭话招惹她。苏雅拎起包,脸上180度的大转变对她们说:“姐妹们,我先走了,下午工作愉快哦!”然后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办公室,留下一群女人们愣在原地惊愕不已。
在下楼乘电梯的时候,苏雅接到了男友谭雨哲的电话。俩人冷战了几天,火气早已消停了。只是嘴上不饶人的苏雅不能就这么轻易地原谅谭雨哲,得让他多长点记性,于是电话里装作生气的对谭雨哲大骂了一场,顺便把刚刚在办公室受得气也莫名的加注到了可怜的谭雨哲头上。
苏雅走出大厦,走在光华路上,明晃晃的太阳像似把呆在办公写字楼快要发霉的她去掉了一层又一层的霉味。这下,霉运总该结束了吧。于是苏雅带着愉快的心情走进了这家日本料理店,只是脚步刚一踏进就僵硬的停住了,因为她看见了坐在正门对斜角的一个人,真是人倒霉时喝口凉水也塞牙。苏雅停下了脚步,仔细一看,真的是高远,针织衫下套了一件浅色蓝格子的衬衫,背对着门口的高远没有发现刚进门的苏雅。
苏雅继续怵在门口边,没有进去。一向错乱的思维竟在这一刻变得理智了起来,对,千万不能让小单撞见,先打电话给小单,告诉她换一家餐厅。可是,正当苏雅掏出手机,转身的那一刻,她更惊愕了,单小单就在她的身后。致命的是,高远看见了单小单。
“小单?”苏雅着实被吓到了。
单小单转身头也不回地奔跑在光华路上,后面是高远和苏雅在追。
“小单!等等我!小单!小单!!你等等我,小单!!!”苏雅在后面撕力的叫喊着。
高远猛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了单小单,说:“小单,你就打算这样逃避我一辈子吗?”
“我求你了,放开我!我不想再见到你!”单小单祈求的眼神说,高远抓得她胳膊生疼。
“高远,你丫放开她!”苏雅来不及喘口气,对高远说,“你根本就不配拥有小单的爱,你没有资格祈求她的原谅。你他妈当年伤害她那么深,她有多伤心你知道吗?!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年她一个人怎么过来的。和你分手后,她整天一个人哭,以泪洗面。看到所有关于你的东西都会不知觉走神。一个人下班回家,屋里没灯光,遇几次小偷差点吓得魂儿都丢了;一个人逛街,一个人骑单车郊游,碰上大雨,拿着手机却不知道该打给谁。你他妈能理解这种感受吗?”
“苏雅,别说了!”单小单想止住苏雅。
听了苏雅的这些话,高远不禁一阵心痛,这些年的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同住一个城市,看到报纸上她的文字,总是会忍不住地想起她,却从未敢见面。她有多伤心,他内心就有多痛。
苏雅转而拉起了单小单的手说,“小单,咱走!”
高远看着转身即将离去的单小单说:“小单,我明天下午的飞机飞美国。以后……我们……真的不会再见面了!”
此刻的单小单头也不回的和苏雅离开了,他出他的国,她过她的生活,他们是两条平行线,再也不会有交集。高远静静地看着她远走,在残阳如血中立成了一尊雕刻。
当初没有再爱下去,放开拥抱天各一方,以悲剧散场,如今生活早已是另一番模样。他们再也不可能回去了,爱情在节节败退的时光背后,变成了回忆思念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