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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单,原来你在这里。”门口站的是欧灏然,他穿着一件范思哲的西装,浑身还有CK淡淡的体香,他举着酒杯微笑着说,仿佛他找了她很久。

    单小单转身,思绪随着目光从南方抽离了回来,说:“哦,你找我?”

    “是,有件正事想找你帮忙,有空吗?”欧灏然走了进来说。

    “嗯。你说吧。”单小单放下了果汁杯说。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正准备明年初开拍一部电视剧,现在缺一个编剧。雨哲和制片人都多次强力推荐你,公司管理层也希望有你的加入。不知你是否有兴趣?”欧灏然静静地说。

    “可是,我从没有编剧的经历,也许不能胜任。”单小单回答。

    “没关系,我听薇薇说过,你大学时专门修过《戏剧影视文学》的课程。你的书我也拜读过,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欧灏然毫无掩饰的夸奖道。前些日子,他专门上图书大厦找了好几本她的书来读,她是北师大中文系才华横溢的女子,文笔很细腻。

    “能让我先考虑一下吗?”单小单无法当面就给他答案。虽然大学期间也曾编导过一些话剧,但这毕竟不是开玩笑的活儿。

    “嗯。等你的答复,非常期待你的加入。”欧灏然嘴角的微笑如窗外冬日的阳光般明媚。单小单会考虑的话总比她当面拒绝他的胜算多很多。

    欧灏然谈完正事之后便不知找什么话题了,他们从没这么单独呆过,俩人尴尬了一阵。过了一会儿,欧灏然主动开口问:“小单,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写作的?”

    “多年前吧,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太记得了。”单小单温和的笑着回答。她真的没法说清楚她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写作。或许,爱上一件事或一个人,是不知不觉的。

    “你的专栏我是来北京之后才看到,据说报纸发行量很大。”一向善谈的欧灏然竟然第一次错乱了思维,不知该说些什么。

    正在此时,苏雅跑了进来对单小单说:“小单,你丫原来在这儿啊,出来和我们一起玩嘛。薇薇和林熙刚去了机场温榆河那边拍照,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你下来陪我一起喝酒嘛。”苏雅拉着单小单的手说。

    刚和谭雨哲吵架的苏雅总能让人轻易看出了她内心的落落寡欢,单小单只好舍身陪命,陪她在楼下小花园喝了不少。苏雅一边喝着一边嘴里还碎念着“男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午后,闹房会终于结束,人也散去了。苏雅却在小花园喝得烂醉如泥,单小单和欧灏然一起扛着她上了楼休息。

    奚璐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着东西。在一旁的甄哥什么也没说,他想不通为什么奚璐放弃好端端的别墅不住,跑这儿和一群女人合住。其实,奚璐虽是爱财的拜金女,可她也有自己的主见。她对男人洞悉得太彻底,女人万事不可太依赖于男人,起码在经济上要一定的独立。

    欧灏然扛完苏雅上楼后,正打算离开这儿,他从二楼下来走在回旋梯上。恰巧,冯薇薇和林熙从温榆河拍照回来了。

    “灏然,你准备走了吗?再留会儿吧,我有照片给你们看呢。”冯薇薇望着欧灏然问,转而她又对楼上大喊道,“小单,你快下来呀!”。

    单小单帮苏雅盖好被子之后起身关门下了楼。身为摄影记者的林熙拍了很多很美的照片,单小单和冯薇薇从不知道初冬的温榆河竟然如此苍凉而美丽。

    欧灏然坐在沙发上望着照片里的温榆河,若有所思。二十多年前,七岁的他和父亲在离开北京去台北的时候去过温榆河,是在深冬。台湾的外婆家也有这么一条河,他和父母都曾一起在河上泛起竹筏。那些场面,如今重现脑中,翻江倒海。

    初冬的傍晚时分,甄哥和奚璐去参加一个时尚派对先行走了。单小单要回皇城根陪母亲,欧灏然开着他的那辆路虎送了她一程。一路上,俩人一直沉默着。欧灏然因为那些照片的缘故,眼底的黯然没有谁注意到。而单小单望着西边的落日,仿佛遇见了自己一个人的将来,有种莫名的悲壮。

    FM103.9交通台说今天北京的夜间气温只有3℃,窗外穿着厚衣的行人呼出的冷气依稀可见,而车内空调的气温如体温一般舒适。在一个十字路口处遇上了红灯,车子停了下来。

    “小单,能冒昧问你一个问题吗?”欧灏然打破了车内的宁静,转头问旁边的单小单。

    “嗯,问吧。”单小单点了点头。

    “北京,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单小单想了想,回答说:“或许是全世界吧。”她不是矫情自傲,也不是见识窄,其实这地方真的就是她的全世界,所有关乎美好的记忆,所有她的爱几乎全部在这儿。

    每个人在内心深处都会有这样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那么些人,值得你为之爱,为之义无反顾的留恋。对于欧灏然来说,北京的温榆河,外婆家的那条河就是如此。

    “对了,小单,借下你的电话”欧灏然伸出手说。

    单小单疑惑地看着他,将兜里的手机交到了欧灏然的手中。只见欧灏然在她手机键盘上输入一连串的数字,转头对她说:“这是我的电话,你要是考虑好了打我的电话。”欧灏然将手机递还给了单小单。

    单小单点了点头,接了过来。这时,绿灯正好亮了,车子又启动了。

    下车前,单小单对欧灏然礼貌性地说了声:“谢谢,再见!”说完便踩着落日的余辉回家了。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为何总是那么淡静?可他听奚璐和薇薇说,她曾经也和他一样,在爱情里受过伤。欧灏然望着她被斜阳拉长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嘴角留有一抹淡淡的微笑,她冰凉的背脊仿佛有了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