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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春雨来得特别的急。
眼看着窗外的天色逐渐暗沉,傅睿君心里有点着急。
最近童夕的情绪不太对,他迟迟没有把结婚的事情落实下来,拖着童夕说再等等,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回家心切,但是眼前这位不可不敬的大人物还在给他上政治课。
总统大人叹息道:“傅少将,你太令我失望了。”
傅睿君严肃道:“对不起,总统大人,童夕已经是我妻子,我们只是缺少一张证书而已,我的人和心一直都是帝国的,我随时随地可以为帝国捐躯,但是这个女人我不会放弃,我承诺过她,要跟她结婚。”
“你跟她结婚了,那你的前程呢?你就这样放弃了?”
傅睿君低头沉默了片刻,气场压抑得难受,他心痛得无法言语,军人,国家,荣誉,都是他毕生的追求,可是有得必有失。
若非要失去一样,他会选择童夕,放弃前程似锦未来。
傅睿君严肃的敬礼,“总统,帝国需要我,我随时可以回来,只要你一句话就可以,但是我明天要跟我的妻子去登记结婚了,后果会是什么,我不在乎。”
总统大人脸色沉了下来,一声不吭的叹息一声。
沉默了片刻,站起来伸出手,跟傅睿君握手。
傅睿君脸色顿时缓和,双手握住总统大人的手。
“傅少将,无论如何,我都祝福你,后果会是什么,我们按规定来吧。”
“谢谢总统。”
傅睿君知道他今天是最后一天穿上这套军装了,他将以他出生入死的战友们道别,不再碰他心爱的冲锋枪,步枪,还有重型武器。
或许,未来的某天他回忆起此刻,他会后悔,但是他现在顾不了未来,他只想跟着自己的心走。
敬礼,离开总统府。
外面的天黑了。
街道上霓虹灯璀璨夺目,傅睿君此刻的心无比欢愉,坐上出租车后,离开拿出手机,重新开机。
开机后,发现童夕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他立刻回拨。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
傅睿君放下手机,对着出租车司机急忙道:“司机,开快点。”
心急如焚,傅睿君心情忐忑不安,童夕很少关机的,是手机没电还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总统浪费了一天的事情给他开导,明知道没有后果的,还这么执着,就让他很疑惑。
回到家里,傅睿君推开公寓的门,整个房间是暗黑的,没有开灯,没有声音。
他按亮了灯,兴奋地拉开嗓音:“夕夕,我回来了,夕夕……”
傅睿君在玄关处换下鞋子,激动的语气喊着,“夕夕……告诉你一个消息,我们明天去登记结婚。”
“夕夕……”边喊着边走进房间,傅睿君脱着军装,心想着要好好保存这套军装,要不然夕夕下次性起,要拿他的军装来玩制服诱惑了。
脱下衣服,傅睿君推开房间的门,按亮墙壁的灯冲着大床喊:“夕夕……”
大床干净如新。
这一刻,傅睿君的心猛地一颤,手中的军装甩到一边,冲进厕所,扫看一眼后又冲出去阳台和厨房找了一遍,静谧的房间里面不见童夕的身影。
心脏像被石头压着一样难受,他冲入房间,直奔衣橱,拉开衣橱的门,发现童夕的衣服全部不见了,那一刻,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隐隐作痛。
快速抽出衣橱里面的小抽屉,里面关于童夕的所有证件都不见。
立刻明白到发生什么,他转身飞奔冲出房间,边拿着手机打电话,边穿鞋子开门出去。
他应该在几天前就发现,童夕蹲在街道外面哭,他就应该知道,她有心事。
是他不好,答应的事情迟迟没有办法兑现,是他不好,让她等了这么久。
电话那头还在关机中,傅睿君冲出街道,拨打了曾丹的电话。
曾丹还在糊里糊涂的睡梦中,傅睿君紧张的声音命令道:“曾丹,立刻给我查到穆纪元的地址。”
“现在?”曾丹疑惑。
“立刻,马上。”傅睿君严厉的声音呵斥。
“是。”曾丹立刻打起精神。
中断电话,傅睿君紧紧掐着手机,锐利的目光盯着前方的道路。低声呢喃:“童夕,有要是敢离开帝国,离开我,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原谅你。”
-
奢华的客厅内,穆纪元抱着一盒抽纸,不断地抽出纸巾递给童夕。
童夕已经哭得全身无力,趴在沙发上抽泣,客厅里面还放着童夕的皮箱。
穆纪元心碎不已,“大小姐,别哭了。”
“纪元哥,我该怎么办?”童夕不知道这一天的到来,原来这么心痛,此刻的心痛得想要死掉,撕心裂肺的疼让她快要窒息了。
穆纪元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童夕,满地都是童夕擦眼泪的纸巾,听着她悲戚的哭泣声,他心碎一地。
“大小姐,谁年轻没有为爱伤过?这个世上太多这样的人了,爱而不得,爱而不成。傅睿君选择国家,选择锦绣未来是正确的,男人都是以事业为重,现在又有几个男人可以做到要美人不要江山呢?”
童夕从沙发上爬起来,眼睛肿了,泪眼婆娑的看着穆纪元,憔悴的脸蛋让穆纪元看得心疼,又抽出一张纸巾给她:“别哭了。如果你不愿意放弃,我去把他绑到卡冥国去,我们回去那边生活,我把这个男人囚禁起来做你的男仆,任你差遣。”
童夕擦掉眼泪,苦涩一笑,知道穆纪元这是在逗她,她含着泪,咬着下唇隐隐说道:“或许我真的不懂如何去爱你一个人吧,我怎么可以这么自私?逼着他跟我结婚,我会毁了他的未来,毁了他的一切,他已经为了我放弃的傅家而搬出来跟我住,这一次又要他放弃他的未来。”
“大小姐……”穆纪元呢喃着。
“纪元哥,我是不是很自私?”眼泪一滴一滴滑落在童夕憔悴的脸颊上。
穆纪元心疼地伸手摸上她惨白的小脸,哀求到:“别哭了,大小姐你不自私,是傅睿君他没有福气,他不配拥有大小姐这么好的女孩,不值得你为他痴心。”
童夕闭上眼睛,豆大的泪滴又溢出眼帘,哽咽着:“是我配不上他。”
这个时候,外面出现打斗的声音,一个保镖冲进来说:“boss,傅睿君来了。”
“叫多点人过来,把他赶走。”穆纪元转身怒吼。
童夕立刻上前拉住穆纪元的手,仰头凝望着他,“不要,让他进来,既然来了,我还是应该跟他来一次彻底的了断吧。”
“大小姐,你会心软的。”穆纪元双手紧紧握着童夕的肩膀,气恼不已,“你刚刚不是说不想妨碍他的未来了吗?”
童夕咬着下唇,忍着泪水,伸手擦掉,坚定的目光看着穆纪元,“纪元哥,我不会心软的,我不要毁了他的前程,我不要成为他人生的一个污点,我不要成为他的累赘和负担。我爱他,所以我不应该自私的,我能挺过去的。我是童夕,打不死的童夕。”
穆纪元看着童夕坚强的眼眸,泪水泛滥却被她强忍着,她脸上挤出来的微笑看起来那么,美丽动人。
“不要阻挠他,放他进来。”穆纪元淡淡的说了一句。
“是。”保镖转身出去。
童夕目光定格在门口,看着外面走进来的人,心脏像针插着一样疼痛,他领导说他去接受任务了,怎么这么快回来?
但是不管为什么,她都觉得自己是时候放手了,或者她还年轻,等到了一定的年龄沉淀,她应该会体会此刻这种心情,放手也是一种爱他的表现。
穆纪元准备转身去看后面进来的男人,可他还没有来得及转身,童夕突然双手圈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尖,抿着唇贴上他的下巴。
那一刻,穆纪元整个身体都僵硬住,童夕这一招来得让他措手不及。他的唇贴在了童夕的鼻尖,瞪大眼睛看着童夕放大的脸,还有她皮肤上的清香,充斥着他的呼吸。
刚刚冲进来的傅睿君,看到眼前这一幕,猛地愣在玄关处。
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空气没了,呼吸变得急促,快要窒息般难受,如万箭穿心,滴着血,痛得快要麻木。
傅睿君双目通红,看到这一幕,想要毁灭全世界的冲动,紧握着拳头,二话不说,冲上去,一把扯上穆纪元的手臂,扯转过来狠狠的一拳头直接把他撂倒在地上。
“砰”的一声,穆纪元倒地,趴在上面,嘴角溢血,脸颊瞬间红肿。
童夕吓得后退一步,直接冲向穆纪元:“纪元哥……”
傅睿君冷冷的上前一步,一手掐住童夕的手臂,拽到自己面前,深呼吸着气,仰头看着天花板把眼眶的雾气淡下去,咬着牙一字一句狠狠问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童夕强忍着心疼,还有手臂上的疼痛,怒瞪着他,“放开我,放手,放开我……”
傅睿君低下头,对上她的眼眸,怒吼:“我问你到底在干什么?”
童夕被他的愤怒震慑住,含泪的目光对视上男人的眼眸,傅睿君通红的眼眸含着血丝,那隐隐闪动的水气让她心乱如麻。
太痛了,童夕无法说话,喉咙火辣得疼,难受得哽咽,看到此刻如魔鬼般愤怒的傅睿君,她真的很想做一个千古罪人,抱着这个男人一辈子不想离开。
见童夕不说话,傅睿君扯着她的手臂,转身经过沙发,拿起她的手提包,“走,我们回去。”
“我不要回去,放开我。”童夕挣扎着,可男人的力道太大,把她拖着,踉踉跄跄的地走向门口。
门口冲来一个保镖准备挡路,傅睿君一脚踢上,狠烈的程度直接让保镖飞到墙角上,直接晕倒过去。
手臂被扯断一样疼痛,童夕挣扎,推着他的手,“放开我,我要跟纪元哥在一起。”
傅睿君置若罔闻,淳厚的声音沙哑得难受,带着哽咽的气息,咬着牙怒斥:“跟我回去,你不是要结婚我,我们立刻就去,现在就去登记,去排队……”
“我不要跟你结婚了。傅睿君你放手。”童夕被拖出大门,走在外面花园里。
穆纪元冲出来,站在后面喊道“放开她,你没有权利带走她。”
傅睿君猛地停下脚步,冷漠的背影如同夜里的鬼魅,阴森骇人。所有人都怯弱地看着他。
傅睿君转了身,对视穆纪元,怒红的眼眸如同鹰眸,目光凌厉如同锋利的剑刃,咬着牙语气像是从冰窖中发出来:“童夕是我傅睿君的妻子,刚刚哪个吻我当做没有看见,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会让你血溅当场。”
童夕再也忍不住,咬着下唇,泪水汹涌而来。她第一次听到傅睿君对着别人这么肯定的说,童夕是他傅睿君的妻子。
她为了这一句话,为了这个身份,她奋不顾身,她坚持等待,她努力过,挣扎过,痛苦过,心伤过……
心脏像裂开了一个洞,泪水是最好的解药。
傅睿君放下话,拖着童夕转身离开。
童夕一路上呆滞着,被拽着,拖着,踉踉跄跄的赶回了公寓。
傅睿君开了门,拖着她进去,一脚踢上门过关上,“砰”的一声,震耳欲聋,他愤怒的气焰充斥着整个房子,他一刻也没有放开她的手臂,深怕她会逃跑似的,把她狠狠扯进房间,直接甩到大床上。
这一刻,他终于放开了她的手臂,童夕摸着疼痛的手臂,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上看着傅睿君。
他像一只暴躁的狮子,动作粗鲁,愤怒的狠狠打开衣橱的门,发出的声音在房间回荡,整栋公寓都快要听到似的。
狠狠扯开里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自己的户籍本和身份证,连门都不关直接转身冲到童夕面前。
他捉住她的手臂,把她从床上扯起来,怒红的眼瞪着她,眼眶泛起淡淡的雾气,“不是天天喊着嫁给我吗?明天就去登记,如果你以后还想背叛我,我会杀了你。”
童夕含着泪光,珉唇微笑,喉咙辣得难受,心太痛了,让她身体都变得无力,低声呢喃:“我不想跟你结婚了,傅睿君,我要离开这里,我不想成为你……”人生的污点,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傅睿君狠狠的用力一把拽着她的手臂扯到自己面前。
“啊……”童夕痛得失声尖叫一声,整个身体被扯到他胸膛上,男人目光如死神般恐怖,杀人的锐气笼罩在她的周身,冷气场压迫得整个空间都快爆炸。
男人阴冷的语气像刀刃射出来:“你敢再说一遍试试。”
“我不想跟你结婚了,我不想,不想……”她怒吼着,心里滴着血,像疯子一样,在他面前挣扎。
傅睿君通红的眼角被她逼出了泪,一手勾住她的后脑勺,狠狠的吻上她的唇,封住她的声音,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泪滑落在男人痛苦的眼角边上。
这个吻来得凶狠,童夕被扑到床上,无论她如何挣扎,他就像一股魔鬼,带着惩罚,带着愤怒,带着被伤透的心,狠狠的发泄在童夕身上。
这是一个晚上的折磨。
童夕甘之若素,被他折磨得晕过去,又在晕过去的时候被折磨得醒来。哭着也要承受这个男人疯狂的索取。
断断续续一晚上,童夕已经忘记多少次了。
快到天亮了,才让她安静下来睡一下。
雨天过后,早晨的空气特别的清新,娇阳渐露,雾气弥漫,草地上露出了崭新的萌芽,是小草的芽,树上的小鸟唱着歌,是清脆悦耳的天籁之音。
凌乱的大床上,童夕全身酸痛,即便之前跟傅睿君经常做这种事情,可连第一次也没有这么疼过。
地上的衣服被撕碎了,床上的男人也刚刚入睡而已。她下了床,轻轻的从傅睿君的衣柜里面拿出一套男士休闲套装穿上。
进入卫生间,随便洗把脸,把凌乱的头发梳理好。
童夕出来,去的之前的书桌前面,撕下一张纸,给傅睿君留下一段话,拿着自己的手提包离开了这个家。
走出小区,童夕回了头,站在楼下仰头看着公寓,泪水忍不住滑落下来。
有傅睿君在的地方,才叫家。
从此,她童夕再也没有家了。
希望某天,她可以在电视上,新闻报纸上,或者各大网络媒体上,可以见到这个男人成为帝国的伟人,可以竞选总统的那一天。
那么,她一定会很欣慰,很光荣的跟她的后人说:我曾经是这个男人的妻子,但做了一个很伟大的决定,成就了这个男人光明的未来。
擦干眼泪,童夕头也不回的离开。
春风徐徐而来,吹进阳台,吹动了阳台前面那片童夕最喜欢的窗帘。
白色的大床上,男人结实的手臂无力地垂出床边,手中的纸张滑落出来,被风一吹,轻轻飘落在地面上,静止下来,风一来,它再一次飘动,轻轻的,飘动。
静谧的房间,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男人紧闭着眼,眼角的泪滴缓缓滑落,流到了耳朵边上,没入了凌乱的短发中。
睿君:
我连说再见的勇气都没有了。
对不起,我不能成为你的妻子,我要跟纪元哥回属于我的家,我有我的使命,你也有你的使命,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我们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的。
你知道吗?我奢望,在我的名字前面冠上你的姓氏,我觉得是很光荣很幸福的事情,原谅我的虚荣心,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不能成为你的妻子。
我的名字是你人生的污点。
你心系国家大业,我无法跟你一辈子。
希望将来的某一天,我可以在远方的某一处,仰望你功成名就的伟绩。
我吻纪元哥,不是为气你,我是真心喜欢纪元哥,想跟他离开帝国重新开始的。
忘记我对你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以后再也不需要背着我这个责任了。
我们互相祝福吧!
祝福我们彼此都能幸福,快乐,健康。
你的前妻:童夕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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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冥国。
童夕回来之后,才发现企业一直由穆纪元在管理,而唯一的亲人,她的爷爷一面也没有见过就去世了。
遗产继承书上写着她满二十一岁就能继承所有财产。
卡梦雅像幽魂一样,从帝国追到卡冥国,纠缠着童夕,童夕心情低落到谷底,被烦得心痛不已,经常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泣。
穆纪元知道她只是心烦她那个冷血的母亲而已,还不至于为她哭泣。
为了不让童夕太心烦心痛,穆纪元私下给了卡梦雅五亿,警告她五亿可以让她度过难关,剩下的她自己想办法。否则,一夕生产的武器将对准她的脑袋。
这个女人才乖乖的收敛。
一夕改革,政府的介入。童夕觉得心力交瘁,根本没有心思跟穆纪元学做生意,她就把生意全权交到穆纪元的手里。
而她,除了手中的股份,实权全部交到穆纪元手里。
恢弘豪华的别墅内。
到处都是佣人。
奢华程度不比傅家差,偌大的花园里面,大树下,童夕一个人屈起膝盖抱着小腿,下巴顶在膝盖上。
她不断的在网上刷新,在刷新,主要关注政治方面的信息,虽然只是离开了傅睿君一个两个月,但她那种无时无刻牵挂的心依然炙热。
明知道这两个月,根本不会有什么新闻,或许他现在在执行任务,又或许他现在在军营训练而已。
突然小腹一阵疼痛,她眉头紧蹙,放下脚双手捂着肚子。
这种一阵一阵的扯痛让童夕慌了,“来个人过来……”
童夕大喊着,佣人连忙跑来,把童夕扶到家里面去,家庭医生赶来,穆纪元也从公司赶回来。
紧张的气氛下,医生在房间为童夕检查,而此刻,童夕说已经不疼了,只是刚刚一阵疼而已。
但穆纪元还是不放心让医生做检查。
十五分钟后,医生从童夕的房间出来,站在外面跟穆纪元说,“大小姐怀孕了。”
怀孕了三个字让穆纪元脸色骤变,瞬间煞白,惊愕得无法反应。
而门是打开的,童夕在里面清清楚楚听到这三个字。
她怀孕了?
晴天霹雳,当头一棒,童夕的心颤抖着,目光呆滞,全身僵硬,完全无法反应。这个消息来得又急又冲,让她刚刚平静的心瞬间炸开了煱。
送走了医生,穆纪元沉着脸走进童夕的房间。
童夕愣愣的歪头看着他,迷茫的目光向他投去无助的信息。
穆纪元叹息一声,往她的大床坐下来,温柔的拉着被子为她盖上肩膀,缓缓道:“大小姐,你不是说要开始新的人生吗?”
童夕坚定点点头。
“打掉他吧。”
听到这四个字,童夕心脏狠狠的一抽,像被鞭子抽打着,痛得呼吸困难。
打掉他?
这个是傅睿君的孩子,真的要打掉他吗?
童夕缓缓闭上眼睛,泪水从她眼睛划出来。
天空的色彩很美,很美,蓝天白云……
真的,很美。
这是一个让人陶醉的春天,又是一个让人伤感的春天。
-
时光流逝,光阴荏苒。
五年后。
傅氏集团大厦。
一列豪车行驶而来,在傅氏集团大厦门口停下来。
最前面的车辆刚停下来,门口等候的保镖立刻上前拉开车门。
下车的男人,深灰色手工优质西装,矜贵俊逸,器宇轩昂。
下了车直接迈着沉稳的步伐,英姿飒爽往前走,后面下车人簇拥而上,唯唯诺诺跟着男人身后。
在健硕挺拔的男人后面,那些人都显得畏畏缩缩。
经过金碧辉煌的大堂,员工无一不恭敬让礼,闪到一边。
乘坐电梯上了顶楼会议厅,一个经理连忙上前推开门。
男人走进去,偌大的会议厅里面坐着很多人,见到男人进来,个个都如坐针毡,立刻站起来,恭敬的打招呼,“总裁好。”
而坐在总裁位置上的傅贤华猛地站起来,蹙眉看着男人走来,怯弱地后退一步,“三弟,你不是出,出差吗?……你怎么回来了?”
傅睿君见到傅贤华惊慌的脸色,拧开西装上的高档钻扣,走向主席台,靠近后,帅气地伸脚一把将皮椅勾到自己身边,嘴角轻轻上扬勾出一抹邪魅的冷笑。
坐下后,他倾身压向一边,手肘撑着扶手,修长的指尖摸上那寡淡薄凉的下唇,一副泰然自若而不羁的样子,淡淡说道:“不用管我,你们继续。”
所有人坐下来,面面相觑,紧张得屏息以待,不敢多说一句话,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气场瞬间变得压迫。
傅贤华咽咽口水,伸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气,紧张地将目光投向左边位置上的大哥傅贤斌,求助地看着他。
傅贤斌此刻也沉默了,不作声。
傅睿君余光扫向旁边不作声的两人,冷冷的勾起薄凉的弧度,“副总跟你们讨论到那里?是想逼我让位?反对这次项目进行?”
傅贤斌立刻挤出沉稳慈爱的笑意,“三弟,你说到那里了呢?我们开个普通会议而已。”
傅睿君慵懒的姿态伸手撩起桌面上的资料,一打开,上面是他各种各样的“罪状”。
傅贤华吓得立刻把资料拿起来,抱在胸膛。
扫视会议厅一圈,到场的都是公司的元老级别。而这个时候,秘书陈紫晴抱着资料上前,递到傅睿君面前:“总裁,我去查看了刚刚的会议监控,内容出来了,详细资料在这里。”
傅睿君接过资料,打开瞄了一眼,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冷笑,所有人如坐针毡般惊慌,以傅睿君的作声风格,这一次,是集体遭殃还是杀鸡儆猴,大家都不知道,此刻只后悔参加了两位副总偷偷组织的会议。
啪!
资料合上,一声响把所有人吓得一颤。
傅睿君目光看向了旁边策划部经理,让人毛孔悚然的浅笑,邪魅得让人心慌的目光,看得策划部经理冒着冷汗,紧张得全身颤抖,低着头不敢对视这个男人。
傅睿君接管傅氏集团五年来,在商场上可是闻风丧胆,主要是他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没有人能猜透得了他的心思,五年前是国家一级的军事人才,大家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接管傅氏集团。
一个对生意丝毫没有兴趣的男人,一个对金钱没有任何欲望的男人,他把傅氏集团当成了游戏,把商场当成了战场。
对于一个性情邪魅,阴晴不定的上司,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的去恭维。
“何经理在傅氏集团工作了快十年了吧?算是元老级别的老将了。”
“是是……”何经理擦着额头的汗滴,唯唯诺诺开口。
傅睿君站起来,扣上西装前扣,脸色瞬间沉了,一股说来就来的冷峻,严厉的开口:“立刻给我去人事部把工资结了,明天可以不用来。”
何经理吓得脸色煞白,猛地站起来,颤抖着声音问道:“总……总裁,我哪里做错了?”
傅睿君目光清冷,语气如冰:“你没有做错事,我只是不喜欢我的下属过分拥戴两位副总而已,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吃醋。”
所有人目瞪口呆,辞退一个元老级别的员工,能给出吃醋这样的理由,除了傅睿君还真的找不到第二个。
说完,傅睿君转身走向门口,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傅贤华立刻喊道:“三弟,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这样做事,能服众吗?你有什么资格坐在总裁的职位上?”
傅睿君悠哉悠哉的转身,扬起俊逸迷人的笑容,对着在场的人问道:“你们还有谁不服的?请站起来。”
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敢站起来,紧张得缩着身体,低下头不敢正视傅睿君的,傅贤华看着在场那群人,怒黑了脸,指着他们吼道:“你们刚刚那种魄力呢,刚刚鼎力支持我的气势呢?都去哪里了?一个个缩着头干什么?”
全场人肃静,只有傅二少在咆哮。
傅睿君觉得很可笑,轻蔑地勾了勾嘴角,转身走出会议室。
男人的步伐稳而快,陈紫晴小跑着跟在傅睿君身边,打开资料文件夹,微喘着气:“总裁,新项目需要确定方案,接下来有个重要会议在下午两点。”
“取消。”
陈紫晴又打开下一页,跑快两步,“乐点集团庆典邀请你出席,时间在……”
“取消,你送份大礼过去。”
陈紫晴又是一顿,话都没有说完,又被取消?
“接下来还有欧总裁要预约时间,总裁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他一面?”
“没有时间。”
“……”
说了一大堆,陈紫晴简直无语了,全部被取消。
跟了这个总裁五年,她还没有摸得清傅睿君的性情,根本无法猜测和捉摸到他的心思。
出了大厦,陈紫晴跟着来到傅睿君的车前,最后问了一句:“总裁,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回家睡觉。”
说完,傅睿君上了车,关上车门。
司机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陈紫晴站在原地,仰头望着天空,太阳当空,这个大总裁却要回家睡觉?一大堆工作还在等着他呢。
陈紫晴想不明白,即便这个男人如此不紧不慢,对待工作的态度如此慵懒冷漠,但还能让平庸的傅氏集团爬上到世界十强,非得要媲美甚至超越世界级的“一夕”集团。
更让人想不明白的是,他对任何项目都一副无所谓,唯独这次竞标的地王志在必得。
一块位于卡冥国的地王,占地巨大,一夕集团要制造大型工厂的必要之地,此刻被他不惜一切代价抢到了手。
这块地在他手中,完全没有用武之地,成了废地,这引起了公司和两位副总的强烈抗议。
但是他还是我行我素,一意孤行,才造就今天两位副总要拉他下台的这一局面。
半山腰别墅。
傅睿君从车上下来,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向大门,按了密码。
推开门,简洁低调却奢华的客厅,空荡荡的四面墙和价值不菲的家私。
这个家建立在半山腰上,占地面积庞大,外面有游泳池,花园果园,高尔夫球场,各种奢靡别具一格的硬件设施。
三层半的别墅大屋,几十间装饰豪华的房间,应有尽有的新科技豪华房。
无论多么奢侈,这栋房子只有傅睿君一个人住。
管理园林的大叔是钟点工,所有搞卫生的佣人是钟点工,连司机也每天接送上下班还要跑回家睡。
回到家的感觉,是寂寞的充斥,是孤独的洋溢。
关上门,傅睿君换下鞋子,脱掉外套,扯着领带走向楼梯。
才踏上楼梯两步,傅睿君猛地一顿,僵住不动,眉头轻轻蹙起,歪了头看向客厅。
客厅里面站着一个女人,笑颜如花,俏丽灵动,她冲着傅睿君喊了一声:“三哥。”
傅睿君见到女人,本来沉冷疲倦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浅笑,“小雪,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想给三哥一个惊喜的,没有想到你今天这么快到家了。”顾小雪娇柔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气息,走向傅睿君。
傅睿君从楼梯退下来,走向顾小雪。
顾小雪上前,一把挽着傅睿君的手臂,仰头凝望傅睿君俊逸的脸庞,扯着他往沙发上走去,“三哥,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忘记了吗?”
生日?
傅睿君苦涩一笑,今天原来是他的生日。
他真的忘记了。
“今天是你29岁的生日,我准备给你亲自烤一个生日蛋糕。”顾小雪跟他坐在沙发上,然后转身,从旁边拿出一份礼物递给傅睿君,“生日快乐。”
傅睿君凝望着顾小雪递来的礼物,露出一抹淡淡想浅笑,欣然收下。
拿着礼物,他靠在沙发上,垂下眼眸看着手中的礼物,心情低落得一塌糊涂。原来他已经29了,转眼间,已经五年过去,时间都去了哪里?
傅睿君沉默着,顾小雪顿了片刻,挽着傅睿君的手,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十分依赖的姿态,嘟着唇缓缓道:“三哥,能不能答应小雪一件事。”
傅睿君不紧不慢地问,“什么?”
“我妈妈给你安排的那场相亲,可不可以不要去?”
傅睿君都差点忘记姑姑还给他安排了一场相亲,他无奈的伸手摸摸顾小雪的头,缓缓道:“应付一下而已,要不然姑姑她能放过我吗?”
顾小雪不悦地抱怨,“我想不通妈妈为什么给得要给你安排相亲,这几年都多少场了?整个名媛圈都跟你吃过饭。你不想结婚,她怎么老是讲不通呢?”
每次谈到这个问题,都异常伤感,如果傅睿君不去见,他姑姑就一天三顿似的,天天往他办公室跑,睡着觉都能把他从床上捞起来,坐在床边唠嗑一整天,给他做思想工作。反而他爸爸和后妈倒是不管他的事情,他唯一害怕的就是他姑姑的那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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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不作美,好好的天气说下雨就下雨。
大雨磅礴,童夕带来的伞也顶不住大雨的洗礼,衣服有点湿,发丝上也湿了点,看起来有些狼狈。
童夕仰头看向面前的五星级大酒店,是这里没有错。
整理一下衣服,童夕走进去,大堂迎面而来一个气质高雅的女人,见到童夕立刻迎上去,激动不已,“小夕,你终于来了。”
“林小姐,你答应我的事情,一定要兑现。”
林月点点头,“我保证,只要你代替我相亲,顺便搞黄,我就答应给你做访谈,我们互相帮助。”
“你想搞黄一次相亲很简单,为什么要人代替呢?”
林月扁嘴:“毕竟我长得美,又是有名气的人,我怕他看上我了,跟我父母说要娶我,我就难以脱身了,毕竟我很爱我男朋友。”
童夕无语的叹息一声,这个林月除了高雅的气质,她还真没有看出她哪里美了,但是为了请她到电视台做节目访谈,童夕这次也是拼了。
“那我需要怎么做?”
林月笑着说“你做主持人这一行的,口齿伶俐,牙尖嘴利,而我听说了,这次跟我相亲的这个男的是出了名的钻石王老五,对女人十分挑剔,特别讨厌牙尖嘴利,爱说话的女人,不用两分钟就转身走人的。”
“哦,这样好办多。”童夕十分有信心的拍拍胸口,“交给我吧”。
林月叮嘱:“千万别得罪他,要不然我会被你害死的。”
“我刚来电视台就能请到林小姐做访谈嘉宾,是我的荣幸,我绝对会把事情办好,包你满意。”
林月把童夕领到VIP豪华包间内,偌大的餐桌已经摆上两对碗筷,领着童夕坐下,交代一些注意想象,林月就离开了。
童夕扫视包间一圈,十分豪华气派,属于那种豪宴的地方,大圆桌能坐得下二十个人,金黄色的筷子餐具,精致的陶瓷碗。
旁边还有休闲区,可以看电影唱歌,打牌之类的休闲娱乐。
长这么大,第一次相亲,虽然不是自己的,但童夕还是有种莫名的紧张感,一来是要见陌生人,二来是要怕没有帮林月办好这事情。
童夕突然想到,她忘记问林月,对方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了。
刚刚太过急忙,都忘记问了。
童夕连忙拿出手机,趴在桌面上准备打林月的电话,可手肘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筷子,乒乒乓的掉到了地面上。
她立刻弯下腰低头去找筷子。
筷子滚进了桌底,她蹲下身,掀开布料钻进桌底下。
刚好这个时候,听到门被推开,皮鞋声有规律的响起。
童夕猛地一僵,愣住了,她现在这个姿势是跪地上的,屁股在外,头在桌布低下,她捡到筷子,轻轻珉唇不由得叹息一声,出丑了吧!不过也好,反正就是要搅黄的。
她缓缓的把头退出来,发现一双黑色高档皮鞋站在她旁边,童夕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打起精神边站起来边说道:“真不好意思,刚刚把筷子弄掉了,我……”
仰头那瞬间,童夕见到了这辈子最难以忘怀的俊脸,男人的眸色微微一沉,清冷寡淡的目光定格在她脸上,岁月的洗礼没有洗掉男人的俊朗,反而让他更多了绝代风华的沉稳。
四目相视,那一刻,感觉世界的声音都静止了,地球也不再转动,童夕手中刚刚捡起来的筷子再一次掉到地上。
童夕只觉得心脏跳得发疼,指尖颤抖,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转身离开,愣愣得凝望着傅睿君。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睿君双手兜入裤袋,泰然自若的姿态,似笑非笑的俊脸,勾了一下性感的嘴角,极致醇厚磁性的声音问道:“林小姐?”
童夕霎时间乱了方寸,反应过来,不知所措的摸着自己的额头,想赶紧逃离这里:“对不起,我……我进错房间了。”
傅睿君淡漠的表现如同陌生人似的,不慌不忙拉开椅子坐下来,冷冷道:“林小姐请坐吧,这包间是私人VIP房,不会这么容易走错的。”
童夕仰头深呼吸一口气,无法平复的心脏此刻颤抖得厉害,她离开,林小姐就很有可能出大事情了,她不离开,面对的这个男人,对她知根知底。
没有想到这么倒霉,刚刚调到这里来工作,就遇上傅睿君。
她还以为冰城如此之大,人海茫茫,要遇见一个人没有那么简单。
看来,她错了。缘分这东西真的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