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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
傅老爷子坐在红木书桌前面,威严不可侵犯的姿态,满脸皱纹的老脸蒙上一层暗淡的沉,目光凌厉,望着傅睿君和何丹丹。
傅睿君清冷的态度:“爷爷,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老爷子拳头一握,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你和丹丹之前谈过恋爱,是我逼着你娶了童夕,让你们分开了。”
傅睿君眉头紧蹙,眸色一沉,看着老爷子显得疑惑,这是什么话?
“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的,我知道童夕跟丹丹无法比,丹丹温婉大方,知书达理,真正大家闺秀的底蕴。童夕只是个野丫头,给她念再多书也是……”
“爷爷,你到底想说什么?”傅睿君受不了老爷子这样贬低童夕,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如果没有事情,我先出去了。”
老爷子脸色骤冷,立刻进入正题,“我同意你跟丹丹结婚,但有一个要求。”
傅睿君更加疑惑,望了一眼身边的何丹丹。
何丹丹沉稳淡定,从容不迫,微笑的姿态看起来像有心理准备。
老爷子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份文件,然后递到傅睿君面前,“这些年,你一直闹着要离婚应该是为了丹丹吧!开始童夕不同意离婚,你也没有办法。可是现在连她都非要离婚不可,我看这事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傅睿君似乎明白老爷子的意思了,老爷子以为他爱何丹丹,用何丹丹做诱饵威逼他去做事了,真的是老奸巨猾。
他慢斯条理的往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挑眉凝视着老爷子问道,“直接说吧,别拐弯抹角了。”
“我同意你和童夕离婚,让你娶丹丹为妻。”老爷子把桌面的资料往前推,“但是离婚协议书要签我这份。”
傅睿君连看都不想看那份离婚协议书,即便看了也看不懂那些文字。
他真的很讨厌这样利欲熏心的爷爷,却又不能拿他怎样。
傅睿君靠在椅背上,挑起一边腿,冷冷道:“爷爷,我有些事情必要跟你说清楚,第一,我跟童夕结婚之前,就已经跟丹丹分手好久了,说真的,我们谈恋爱的时间也就十来天,性格不合分手,不是被你逼分开的。”
何丹丹眸色慢慢变冷,双手握成了拳头,狠冽的目光没有焦距的望着爷爷的书桌。
“第二,我跟童夕事情,爷爷你别再插手,结婚的是我跟童夕,而不是你。能离就离,不能离的话,我准备带童夕随军。”
“随军?”老爷子狠狠的往桌面一拍,“砰”的一声,激动的站起来,怒瞪着傅睿君,“你不可以把童夕带走。”
傅睿君深呼吸一口气,缓缓站起来,带着警告的语气,毫不客气的开口道:“这个女人是我的老婆,要离婚还是要带走,全凭我愿意。爷爷你最好记住了,我是一名军人,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谈何保护国家?别要以为你动的歪心思我不知道。”
老爷子气得脸色发黑,青筋暴怒,“你知道什么?”
傅睿君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向前倾,一字一句冷冷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老爷子被气得无法说话。
傅睿君立刻转身出去,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补上一句:“我傅睿君的生命只有三点,童夕,国家,荣誉。”
何丹丹咬着下唇,隐忍地握紧拳头,指甲陷入她的皮肉里,只见她气得肩膀微微颤动。
老爷子怒不可遏的低吼:“愚蠢,简直愚蠢之极,女人满世界都是,你的国家给你多少钱工资了,你的荣誉能当饭吃吗?你是我们傅家的子孙,一切都要以我们傅家为主。”
“我护国,当然也会顾家,但爷爷别把我牵入你的商业利益当中,你打下来的江山自然会有人给你发扬光大。但你不要试图伤害童夕一根头发,别怪我大义灭亲。”
老爷子咬牙狠狠道:“如果你只是个军人,而不是我傅家的子孙,你以为童夕那个女生会不舍得放手吗?她就是看中你的优越条件才死守着你们的婚姻,你以为她真的爱你?你这个傻瓜。”
傅睿君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他也曾经说过童夕贪慕虚荣,但那都是气她离婚的话,可是童夕心里真正在想些什么他是不知道的,
缓过气,傅睿君转身,坚毅的目光看着老爷子,“爷爷,不管什么原因,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到她。”
老爷子用手指狠狠的戳着桌面上的文件,“把这文件带给童夕签字。如果不签,那就别提离婚,让童夕好好呆在傅家哪里都不准去,”
“还有第三个选择吗?”傅睿君知道,无论那一种都是伤害到童夕的。
“第三个选择就是你傅睿君从今天开始不再是我傅家子孙,我傅家的财产你一毛钱也妄想得到。”
傅睿君无奈的笑了笑,毫不犹豫的说:“我是傅家的血脉这是改不了的事实,我不会抛弃家,但我可以放弃所有财产,我一毛钱都不会拿你的。”
说着,傅睿君转身离开。
老爷子冲着傅睿君的背影怒斥:“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财产继承,你一定会后悔的。”
砰的一声,傅睿君狠狠的摔上门。
书房内,老爷子气愤地坐在椅子上,怒黑了脸。
何丹丹把体内的火焰慢慢收敛,挤着微笑安慰道:“爷爷,没有关系的,既然睿君他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就不要强求他了。”
“那个家伙懂什么,整天到晚就是想着他那些国家大事,徒劳无功又危险,身边这里放着一个大金矿却不懂挖掘……”
何丹丹好奇的问道:“什么大金矿?”
突然发现说多了,老爷子立刻挤着虚假的微笑,“丹丹,没事你先出去吧,这事情我还得想想该怎么办。”
“好,爷爷,我先出去,你别太生气了。”
何丹丹说完转身退出书房。
-
第二天早上。
童夕背着书包从房间出来,准备到学校去。
刚走到客厅,就看到何茜和何丹丹在低头窃窃私语。这两女人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的在家里面呆着,这不烦吗?
不习惯宅家里的童夕无法理解她们。
下了楼直接经过客厅,连打招呼都不愿意了。
何茜见童夕冲身边经过,突然冒出一句尖酸刻薄的话来,“这年头,麻雀变凤凰的女人也太不知廉耻了。”
童夕猛地一顿,停下脚步。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这话就是说给她听的,她如果还听不出来就太笨了。
何茜拿起桌面的茶,悠哉悠哉的喝着,嘴巴还不嫌毒,“仗着年轻身材好,空有外壳,毫无内在修养,这种女人真的好让人恶心,丹丹你说是吧?”
何丹丹不作声,珉唇浅笑,知道刚刚跟何茜说的话起作用了。
“老公都闹离婚闹了四年,这种女人怎么还有脸继续呆下去呢?要是我早就收拾包袱滚蛋了,所以说这年头不知廉耻的女人实在太多。”
“像我们这种名门望族的家庭,那些……”
何茜的话还没有说完,童夕已经受不了了,转身双手抱胸看着何茜,打断她的话:“妈,我听说你没嫁进傅家之前,是在大排档卖啤酒的。”
何茜脸色骤变,气得青筋暴露,猛地站起来,指着童夕:“你说谁卖啤酒,有种你再说一次。”
童夕毫不畏惧,嘴角轻轻上扬勾出一抹冷笑,缓缓道:“尊人者,人尊之,自尊者,人亦尊之。而你,不配。”
“什么意思?”何茜歪头求助何丹丹,一脸愤怒的迷茫。
这么简单的意思,何茜听不懂,何丹丹显得有些尴尬,这不就被童夕笑话了?
童夕觉得还不解气,讽刺道道:“我老公的亲生母亲虽然去的早,但她才是真正的书香门第,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婆婆你跟我这种不入流的麻雀就别互相伤害了。”
“你……”何茜咬牙切齿,本来想气童夕的,可被她牙尖嘴利,说话不带脏字气得七窍生烟,脑袋充血。
童夕珉唇笑笑,缓缓走向何茜,“婆婆,我知道自己是不知廉耻的麻雀,至少我还有自知之明,不断学习充实自己。婆婆你长得也很美,但我记得你好像是初中毕业的。”
何茜全身颤抖,血管即将爆炸之时,突然伸手一巴掌甩向童夕。
童夕发现她的动作来得又猛又快,及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脸色冷了下来,怒瞪着何茜一字一句:“别对我动手动脚的,我童夕的脸可不是随便能打的,如果你想跟我在家里开战撕打一场,我奉陪到底,但别到最后又用长辈身份来压我。”
何丹丹这时候站起来,怒斥:“童夕,你太目中无人了。”
童夕气恼地甩下何茜的手,转身对着何丹丹冷冷道:“想要人尊重,那得学会尊重别人。”
说完这句话,童夕也不想再跟这两个女的纠缠了。
傅若莹之前陷害她,被弄到非洲去了,现在又出来一个笑面虎何丹丹,真的是三个女人一场仗。
心累!
童夕转身往外走,何丹丹突然跟上,走到门口的时候,何丹丹叫住童夕:“你等等。”
童夕停下脚步。
看着童夕的背影,何丹丹清冷的脸上扬起淡淡的微笑,“我有事情要问你。”
“说吧。”童夕回了头,不耐烦的看着她。
“你到底要不要跟睿君离婚?”何丹丹一字一句的咬重了字,带着丝丝气愤。
“这跟你没有关系。”
“怎么跟我没有关系呢?爷爷已经答应我们结婚的事情,只要你跟睿君离婚了,我们就能在一起。”
童夕脸色阴了下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何丹丹,“你们结婚?”
“当然,他老人家已经答应。”
童夕冷哼一声,无语了。
虽然口上说已经放弃这个男人了,可听到何丹丹的话,她的心还是忍不住扯着疼,又像针扎一样难受。
她也终于看清傅老爷子这个人了,太过虚假狡猾。这头一直反对她跟傅睿君离婚,转过头答应这两人的婚事?
难怪何丹丹如此嘚瑟。
何丹丹补充一句:“不过你需要签一份离婚协议书,所以你的赶紧把这事情处理好吧,别继续耽误睿君的时间了。”
说到协议书,童夕更加警惕了,“什么协议书?”
“爷爷会给你签,到时候你就知道。”
童夕说了一句气她的话,“抱歉,我老公说让我随军,他没有跟我谈离婚的事情。”
何丹丹脸色骤变,冷眸如刀锋射出,盯着童夕。
童夕觉得人心难测,她再也不会签那些看不懂的文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买了还傻傻的帮人数钱呢。
穆纪元有事情瞒着她,老爷子不知道什么原因跟她玩阴谋,傅睿君的态度经常矛盾相对,还有人一直想杀她。
到底因为什么?
大家都这么奇怪,而她却什么也不知道。
何丹丹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声音变得细柔冰冷,目光锋利无比直勾勾盯着童夕,一字一句:“你这样执迷不悟,不会有好下场的。”
童夕看着这个平时温婉如水的女人,此刻却让人心里发毛,全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一种无法形容的渗人气场笼罩而来。
童夕咽咽口水,故作镇定的对视她,突然想到了那个神秘的凶手。
目前来说,警方已经确定是女的,而她莫名的将凶手跟何丹丹联系上,才发现动机是有了。
她死了,何丹丹就如愿以偿。
两人的目光对视上,气场上的较量让两人都不向任何一方妥协。
突然听到脚步声从外面走来,何丹丹阴冷的脸上秒变温柔,扬起淡淡的浅笑看向大铁门进来的傅睿君。
童夕见这个女人的脸可以像变色龙一样,前一秒还是黑色,下一秒就粉红菲菲了。
“睿君,你回来啦?”何丹丹温柔的语气问道。
童夕也跟着转身,看到傅睿君从外面回来,她脸色依旧沉冷,没有办法像何丹丹这种变色龙那么善于掩饰自己的表情。
傅睿君注意到童夕的不悦,没有理会何丹丹,直接来到童夕面前,低头看着她鼓气的脸,“一大早怎么这么生气?”
童夕抬头看瞪向他,“那你呢?一大早怎么不叫见人影?”
“我出去找了一间房子,我们今天就搬出去住。”傅睿君说得轻描淡写,而在一旁听到的何丹丹脸色异常难看,握着拳头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童夕秀丽的眉心紧蹙起来,疑惑不已:“怎么要搬出去?你买房子了?”
傅睿君突然沉默了。
他相信童夕不是爷爷说的那种女人,也不是他之前说气话的那种爱钱爱虚荣的女人,但同时他担心童夕根本不爱他,不想跟他受苦受累,毕竟他现在除了自己的积蓄,傅家的财产他全部放弃。
“睿君,你要考虑清楚,你这样不值得,童夕说她有最爱的男人,她不值得你……”何丹丹紧张不已,深怕傅睿君选择放弃傅家财产,而带走童夕。
“你给我闭嘴。”傅睿君一句怒吼像重锤甩过来,冷冷的目光射向何丹丹,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场瞬间笼罩在空气中,“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请回避。”
何丹丹脸色黑到了极致,紧握拳头咬牙切齿瞪着傅睿君,被气得明显在颤抖。而傅睿君这一句怒吼也把童夕吓了一跳。
何丹丹刚刚还说傅睿君要和她结婚来着,此刻看来,何丹丹这个女人又颠倒是非的在挑拨离间了。
童夕简直服了这个女人。
上一次想用手段让她误会傅睿君跟她睡觉,这一次还故技重施,让她误会傅睿君想娶她?
如果这还看不出来何丹丹的诡计,那她脑子真的有病了。
童夕想了想,撇嘴对着傅睿君说:“恭喜你们,这么快连婚房都安置好了。”
傅睿君疑惑的看着童夕,从她怪里怪气的声音中听出的端倪,“你恭喜谁?”
“你跟丹丹姐啊。”童夕说着,歪头看向何丹丹,见她脸色由黑变绿,紧张得在吞口水,明显是她刚刚说谎怕被拆穿的后遗症。
傅睿君深呼吸一口气,不用童夕说明白,已经猜测到大概意思了。
童夕恭喜他和何丹丹?
这不明摆着何丹丹又背着他说了些不是事实的话。
何丹丹见傅睿君快要发话了,她连忙抛下一句,“我回避一下,你们聊,但睿君请你三思而后行。”
说完就转身离开。
傅睿君伸手扒着自己的额头,叹息一声。
何丹丹当年追了他很久,很努力也很用心,当时他没有女朋友,所以不想辜负她的一片真心,就答应了何丹丹的要求跟她拍拖。
可相处在一起才发现,这个女人根本不像表面那么真诚,心计多,心机重,做事圆滑世故,根本没有办法相处下去,他傅睿君更加不会爱这种女人,所以才分手的。
没有想到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女人现在是变本加厉了。
何丹丹离开,傅睿君缓过气,走到童夕身边,牵起她的手拖着往外面走,边走边问:“何丹丹跟你说了什么?”
“说你们要结婚,让我赶紧跟你离婚。”童夕冲冲的语气喷出来。
傅睿君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浅笑:“听你这语气,你不会信的对吧。”
“我信不信无所谓,反正我们要离婚的了,我才不管你跟谁结婚呢。”
傅睿君牵着童夕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外衣袋子里面,紧紧握着,童夕被他的小小举动惊愕到。
马路边上冷风徐徐,男人的手很宽很暖,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习惯性的牵着她的手走路了,而这一刻可能摸到她的手凉,还握着放到他外套的袋里面,这种亲昵的动作不是情侣或者夫妻才会做的吗?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呢?
傅睿君探头看着前面过来的车辆,不紧不慢的开口说:“我们离不了婚,你有些很重要的资料在爷爷那里,没那些证件即便协议书申请也无法离婚。”
“什么东西?”童夕记得结婚的时候,她也是签了一份结婚协议就让人办好了。
“重要的东西。”他不想告诉她太多。
“那我们现在要去那里?”
“我们出去住一段时间,等我假期完了,你跟我一起到部队去住。”
“我不要。”童夕气恼地抽出手,傅睿君愣了一下,歪头看着她的手离开自己,目光从她的手慢慢往上移动,定格在她的脸蛋上。
她这种态度让傅睿君心脏隐隐扯痛着。
不想离开傅家去跟他到外面吃苦吗?不舍得放弃学业跟他到部队生活吗?
他放弃家业财产是因为选择了她,把她带到身边也是想更好的保护到她。难道这个女人这样还不明白他的用心?
“为什么不要?”傅睿君沉下脸色,淡淡的问。
“我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我不能去部队,哪里没有学校,我……”童夕也说不上来傅睿君到底怎么了,总是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好好的家不住,要搬出去。之前说好了离婚,现在又不肯离了。这么厌恶她,还把她带到部队去生活,这个男人让人想捉狂。
“借口吧。”傅睿君苦涩一笑,打断了她的话,语气酸涩的冷冷道:“你最爱的纪元哥风光回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现在恨不得马上离婚飞奔他怀抱吧。”
“你胡说什么?”童夕气恼的反问,蹙眉看着他。
男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隐隐透着高深莫测的愤怒,让童夕蒙了,顿了片刻,童夕想起之前她对老爷子说的那些话,当时是被他听到了。
他现在还在误会?
傅睿君深呼吸一口气,鼓起一丝勇气缓缓道:“部队里面有进修的课程,你可以在里面学习,要考什么文凭我可以送你去考试。作为军人家属,你不用担心以后的医疗和养老,这些都是有保障的,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我绝对不会让你吃苦。我的等级我不算低,每个月的福利待遇还好,银行卡什么的都给你,你想怎么用我都不会过问,记得留点以后买奶粉给小孩就可以。如果觉得部队的生活枯燥,我每一年都会安排一次假期陪你去旅游……”
“等等……等等……”童夕懵了,立刻叫停他,为他这一番话感到十分诧异,连忙踮起脚尖伸手摸上他的额头,认真地感受他额头的温度,低声呢喃:“体温正常,没病啊!”
傅睿君拉下她的手,“我没病。”
童夕瞪大眼睛对视他的眼睛,“我叫童夕,你好好看看我,你这番话是不是搞错对象了?”
傅睿君无语的叹息一声。
“对,搞错对象了。”他负气的说了一句,之前也不想告诉她自己的想法,像现在说出来她也不信,还说他有病。
傅睿君气冲冲的走出去,拦截了一辆出租车,牵着童夕的手拖进出租车内。
他给司机说了地址,然后靠在椅背上一声不吭。
童夕此刻的心情还在坐过山车似的,偷偷瞄了一眼傅睿君,刚刚他说的话很让人感到,但不可能对她说吧。
这个男人之前有多讨厌她呢,还想跟她生小孩?
难道是良心发现?,觉得她也可以成为一个贤妻良母的好女人?
贤妻良母?童夕想着这个词,好像又跟她太不搭边了,她自己都没有信心呢。
这个话题在他们两的沉默中翻篇了。
车厢内的气流变得压抑,童夕歪头看了看他,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傅睿君显得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车顶,深邃中是淡淡的忧伤,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还记得我的兄弟曾丹吗?”
“记得。”童夕怎么会忘记那个头戴绿草原的悲催教官呢。
“像我们这种只懂得练拳练枪练战斗力的硬汉来说,肉麻的话是从来不会说出口,但我知道曾丹他真的很爱他未婚妻,你别看他表面没有什么,有多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哦哦。”童夕点点头,认真听着,也难得这个男人今天这么感慨跟她讲他兄弟呢?
傅睿君突然歪头看向童夕,沉重的视线像带电的电流,让童夕身体不由得酥麻,心脏颤抖。
男人认真的低声道:“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女人。”
童夕一顿,目光呆了三秒,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生气的坐直身体,气恼的回答:“我当然不是那种女人。”
听到童夕斩钉截铁的回答,傅睿君珉唇笑笑,欣慰的闭上眼睛,把脸转过去,“所以,你必须把你的那个纪元哥给忘记,离他远点。我这个人狠起来可不是动拳的。”
童夕:“那你不动拳动什么?”
“动枪。”傅睿君轻描淡写的说出两个字,可其中的分量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两个字代表着毁灭。
童夕侧着身体,手肘撑着椅背上,托这头定定的看着傅睿君,颇为好奇的问道:“你最近老说些很奇怪的话,到底怎么了。”
傅睿君坐直身体,歪头看向她,目光清澈真诚,以往的轻佻悄然消失,语气温和:“其实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生,不如你来猜猜我到底怎么了?”
“猜?”童夕顿了顿,嘴角珉着定看眼前这个男人,“那好,我猜猜。”
童夕伸手摸上下巴,上下打量一下傅睿君,有条有理的开说:“我猜你应该是因为现在没有办法离婚了,你就得过且过的想跟我在一起对吧?然后让我跟你随军,可以随时满足你的兽性。”
兽性?
傅睿君被她打击得无话可说,呵呵两声,然后看着前面不想再说话了。
先不说他根本没有得过且过的想法,这句兽性会不会太冤枉了。如果他是带兽性的,这结婚四年,她还能是个女孩吗?估计现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不过雄性生物多多少少都有点兽性,这些天他都已经忍得快要兽性大发,他也不知道哪天会吞了她。
“猜得对吗?”童夕摇摇她的手臂,轻声问。
傅睿君沉默着不作声。
“到底对不对?”
男人依旧不作声。
不理她?童夕气恼的坐好位置,歪头看向车窗外面,淡淡的问:“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带你去看房子。”
“你要买房子?”
“租。”
-
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个特种兵老公,童夕也只好顺从他的意思,租房子住也好,随军也罢。
她心底里还是放不下这个男人的,即便之前被伤透了心,可现在他已经不闹离婚了,离开傅家还愿意带上她。
她不想去问这个男人跟家里发生什么矛盾,只想在背后默默的支持就好。
毕竟她坚持了四年的婚姻。
好比那句歌词。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如果这个时候换成她来闹离婚,那也太作了,这又何必让自己心痛呢?她童夕从来都不是这种女生。
童夕站在阳台外面看着小区下面的景色,这里没有傅家豪华,没有傅家气派,但很精致。
阳光可以洒在阳台上,阳台挺宽,可以种些花花草草。房子家私齐全,温馨舒适,一点都不差,窗帘也是她喜欢的颜色。
生活就是这样,不能像电视剧里面的爱情,爱得轰轰烈烈,爱得撕心裂肺,傅睿君跟她可能是因为婚姻所以在一起。
即便不爱她,不是还可以培养成习惯,培养成亲情,培养成对方不可缺失的一部分吗?现实中有很多即便没有爱情也能白头偕老的夫妻,这也是一种幸福。
“你在想什么?”傅睿君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童夕回了头,才想起自己要帮忙干活的,却在阳台这里发呆,而傅睿君手里拿着抹布在客厅站着。
“没想什么。”童夕回过神,走进去,看了看四周,“还有哪里需要擦的?”
“我都擦干净了。”傅睿君把抹布甩到地上的水桶里,“我们去超市买些日用品回来吧。”
“好。”童夕立刻转身进入房间,拿着背包出来。
傅睿君把东西收拾干净,然后跟童夕一同出门。
两人第一天搬进新家,以后就要过上清净的两人世界,想到这些,童夕心里就莫名的激动,紧张,和万分期待。
出了小区,两人步行到附近的超市,傅睿君推着购物车,童夕悠闲的走在前面,满心欢喜挑她喜欢的东西。
傅睿君的俊容和身材总是惹来不少痴迷的目光,特别是那些熟女少妇们,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上下打量傅睿君。
童夕每次看到这些女人的目光,真的想往傅睿君的脸写上:此男已婚,童夕是也。
不过一路上,傅睿君总是不在状态,时不时回头看后方,警惕性十分高,童夕问他,他说没事。
可他的状态告诉童夕,他这是在戒备,在怀疑。
难道凶手跟踪他们?
童夕觉得自己多虑了,有傅睿君在,谁敢靠近来?
一个小时后,购物车满满的都是童夕的东西,零食占了一大部分。
“我上个洗手间,你先买单吧。”童夕对傅睿君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买单后,傅睿君拎着四大袋东西站在超市出口等着童夕。
超市来来往往很多人,傅睿君一直探头看向卫生间的方向,等了好片刻,童夕依旧没有过来,他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他把东西放到墙角边上,拿出手机给童夕打电话。
铃声一直在响,却没有人接听。
此刻,傅睿君开始有些急了,再一次拨打童夕的号码。
片刻后,傅睿君听到熟悉的铃声传来,他的心才安定下来,歪头看向铃声的方向。
两个女人从卫生间里面出来,手里拿着童夕的手机,低声呢喃:“这个要不要接呢?是不是机主发现掉了手机,打回来的。”
另一个女的:“别接了,这个手机值钱,我们把它卖了吧。”
傅睿君脸色骤变,冲过去一把抢过女人手中的手机,两女人吓得脸色煞白,惊恐的想逃避,傅睿君一把握住一个女人的手臂,严肃的语气极度紧张:“这个手机那来的?”
“洗洗……洗手间的地面捡来的。”女人怯懦的回答、
“厕所里还有没有人?”
“好像,没有了。”
傅睿君猛地甩开女人手臂,转身快速冲向厕所。
不顾形象,不顾道德,在里面疯狂地寻找,“夕夕……夕夕……”
女厕所里面连人影都没有,傅睿君紧接着冲出厕所,往超市门口跑去。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起来。
边跑边从裤袋抽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是韩向打来的,他接通放在耳边,喘着气继续寻找童夕,一种不好的预感告诉他,童夕出事了。
手机接通后,韩向紧张的说道:“睿君,重大发现。”
“说。”傅睿君瞭望着四周,一刻也不敢停下来。
“之前那个死者艾米,我们从她家的固话里面找到一条很特别的通话记录,是从你家打出来的。”
听到这里,傅睿君猛地定住脚步,僵得无法动弹。
“因为你们傅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应该跟死者没有什么关系的,所以我们调查了你们家所有人和死者的关系。除了童夕跟死者有同学关系之外,还有一个人……”
“谁?”傅睿君深呼吸着气。
“死者是何丹丹的远房表妹。”
何丹丹三个字砰的一下在傅睿君的脑海里面炸开。
那个把玥甜从公园里面运走的环卫工人也是女人,而童夕今天突然不见,是因为他们从傅家搬出来,所以激怒了那个女人,逼着她再次出手?
这都是猜测,傅睿君冷冽的声音急促说道:“韩向,童夕失踪了。”
“哪里?”
“超市里,地址我发给你,立刻派警察过来,我需要你的帮忙。”
“好。”
中断通话,傅睿君紧紧攥着手机,沉冷的脸色如冰霜凝结,马不停蹄的又赶往超市的监控室。
警察赶到,监控室里面调出来的画面让傅睿君的心掉入了深渊。
从童夕进入洗手间后,门口处的监控显示她一直没有出来,而洗手间里根本没有窗户。
然而同样一个画面发生了。
一个身穿超市卫生工人服,带着口罩的女人推着垃圾桶走进去,片刻又推着垃圾桶出来,这期间有别的女人在门口敲,良久都进不去。
从这些画面看来,凶手把门给锁上了实行绑架。
放大的监控画面依然看不到女人的脸,她带着口罩只能模糊的看到眼睛。
韩向紧张的看着傅睿君,“这是同一个人,她主要的目标是童夕,这次麻烦了。”
傅睿君心脏鼓动得生疼,从未这么害怕过,离童夕出事已经半小时,时间越久,童夕就越危险。
这一次,可不会像玥甜那样被丢弃这么简单。
傅睿君立刻转身,冲出监控室。
韩向猜测到傅睿君的想法,连忙跟上扯住他的手臂,“什么证据都没有,你在怀疑何丹丹?”
傅睿君甩开韩向的手,“不能等找到证据才去救夕夕,没时间了。”
说完,直接冲出超市。
“睿君,别打草惊蛇,可能真的不是何丹丹。”韩向在后面叫着他。
可此刻,他什么也不会管,什么也听不见,脑海里只有童夕,只知道童夕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