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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躁·宠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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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躁·宠护

    田幽宇扛了我径直迈出雕碧水榭,我拼命地在他的肩头挣扎着拳打脚踢着却无济于事,耳里听到绿水和欢喜儿的惊呼声,我忙冲着他们叫道:“快去——快去找少爷——”自己也不明白这个时候为什么只能想起岳清音来,就算他来了又能如何?他同段慈一样不也是个不会武之人么!何况等他赶到时我只怕早便被这头疯子生吞活剥了。

    欢喜儿闻言飞快地跑进雨幕中往衙门的方向去了,绿水慌得不管不顾地追在田幽宇身后跑,一味哭求着道:“田公子……求求你放了我家小姐……放了我家小姐……”

    田幽宇理也不理,只大步走着,脚尖挑起地上两块石子,一块踢向尚未跑得多远的欢喜儿,一块踢向身后的绿水,两个人立时便像塑像一样定在那里不动了。

    我拼命地捶着他硬如铁石的后背,嘶声叫道:“田幽宇!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嫁你!我死也不要嫁你!有胆你也一箭刺穿我的心!”

    田幽宇边走边冷声笑道:“你要追随他一起去么?——这辈子你都别妄想了!”

    我用膝盖狠狠磕着他的胸膛,可除了将自己磕得疼痛不堪外对他一点作用都不起。他大步地走向停在岸边的那辆我来时乘坐的自家的马车,推开车门一把将我丢进了车厢,紧接着他的人也跨进来,随手将门关上。我挣扎着想要起身,被他如泰山压顶般重重地压在了身下,并将我乱推乱打的双手箍住,牢牢地摁在头顶。

    他那张因暴怒而变得如魔王般可怕的脸低下来,脑门抵住我的脑门,眼睛瞪住我的眼睛,咬着牙道:“丫头,这是你逼我的!我本欲规规矩矩地将你娶进门,奈何你这丫头总在给我横生枝节!不若我今日便要了你,也好断了你的想头,老老实实地等着四个月后正式成为我的妻罢!”

    我又气又急又慌又怕,全身在他的压制之下根本动不了分毫,这样的雨天这样的地点,路上连个行人也无,唯一在附近的段慈和我的两个家下都被这疯子点住了穴道,正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急喘着嘶声道:“这件事由始至终都只是你一厢情愿——我对你根本没有任何情意——你就算强娶了我我也不会改变心意的!你只会让我恨你恨你更恨你!——别以为你占有了我我就会嫁给你——我宁可一辈子不嫁!一辈子被人说闲话!一辈子青灯古佛!——”

    田幽宇气得疯了,喉间一声低吼,伸手下来揪住我的衣衫,恼恨地使力向两边一扯,那布料便撕拉拉地被扯了个稀烂。我吓得尖叫,歇斯底里地用被他放开了的双手去打他捶他揪他的头发抓他的脸,田幽宇不闪不躲,双手又去扯我的中衣,我彻底慌了怕了,拼命地去捉他的手想要阻止,忍不住哑着嗓子颤着声音开始哀求他:“不要……我错了……宇哥哥……我错了……饶我这一回……求你……求你……”

    怎奈此时的田幽宇早已如喷发了的火山,软硬不吃,我的苦苦哀求根本就没进得他耳中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停下手来,衣衫破裂声中我贴身的亵衣已是暴露在了他的眼底,一股强烈的耻辱感袭遍我的全身直令我颤抖着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我用冰凉的手捉住他的手腕,睁大了眼睛望着他狂躁的脸,浑身上下不由自主地哆嗦。他那双盛满了熊熊火焰的眸子亦盯住我,一翻腕子将我的手握在了他滚烫的手心里,重新摁回头顶之上,紧接着他强硬的身躯再度压下来,满布着的炽烈的气息透过他的衣衫传到了我的肌肤,我被烫得几近窒息,重重地起伏着胸膛拼命地喘着气。

    “丫头……给我!做我的女人!让我守护你一辈子!”田幽宇粗嘎地在我的耳旁喘息低吼,我混乱地摇头,他便咬我的耳垂儿,咬我的颈子,咬我的嘴,咬我的舌尖。他松开一只手去解自己的腰带,褪掉外衫和里面的上衣,露出结实紧绷的肌肉,将我整个儿地环在他的身下,灼热的体温几乎要将我烫伤。

    他一路啮咬着我的肌肤……

    他的呼吸愈发地粗重,我甚至已经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我有些绝望了,这头发了狂的野兽除非宣泄尽身上所有的精力,否则任谁也无法阻止得了他。果然……

    我抬起头用力地将后脑勺磕向地面,想要将自己磕得头破血流,想要将自己磕得魂飞魄散,耳里听得“叮”地一声响,是头上的簪子从散落的发上掉了下来,我摸索着将它抓在手中,用那尖利的簪锋狠狠地扎向田幽宇的背脊,簪身近一半的长度被刺入他的身体,可他就像毫无知觉般地避也不避,甚至没有阻止我,我便一下接一下地刺着他,直到手臂上沾满了他飞溅出来的鲜血,直到刺得自己手发麻发疼发软,力竭地气喘吁吁。

    田幽宇终于抬起头来瞪住我,脸上带着数道被我抓出的血痕,眸子里却满是邪恶的笑,低哑着声音道:“怎么,这便累了么?可解气了?以后你若是生气难过不开心,尽可以拿我来出气!想怎么剌我便怎么刺我,簪子不解气便换刀子——只要留我一口气在好用来继续保护你!如何呢丫头?”

    他说着,一只手便去扯我的亵衣,我拚尽全力握了簪子狠狠地刺向他,正刺中了他的肩窝,整根簪子只剩了头部留在体外,鲜血顺着簪头如细细的水龙般流了下来,落在了我的身上,转瞬便浸湿了我的亵衣。

    我从未如此重地伤过人,这鲜血涌出的速度吓呆了我,一时间以为他会死掉,不由自主地颤抖着道:“血……好多血……你……你快止住它……”

    田幽宇邪邪地笑起来,捉过我满是鲜血的手,伸出舌尖去舔我的指尖,沉沉地道:“丫头还是关心我的,是么——无妨,这些血就当是我提前赔偿你的!”

    我自然是明白他话中之意,一时羞忿难当地抽回自己被他捉着的手,用力地推他。而他似乎也不愿再等,一手支地撑起身体,另一手去解自己下身最后的衣衫,我想也不想地猛然向上提膝。

    我立刻挣扎着起身,扯过一旁他的外罩长衫,边穿边跌爬着往马车外跑,想是我刚才那一下子确实磕得够狠够毒,加上他田幽宇练的又不是金钟罩铁布衫,是以直到我逃至了车外他都未能追出来。

    外面的雨势早已下得疾了,欢喜儿和绿水仍在雨中立着不能动弹,想那水榭里的段慈亦是一样。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若要一个人跑掉,盛怒之下的田疯子不知道会对段慈做出什么样的可怕举动来,但若要留下,这三个人谁也帮不了我,我只会在田疯子手里落得个更惨的下场。话又说回来,就算我一个人不管不顾地先去逃命,又能逃得了多远?田疯子几秒内便可追上我!

    情急之下念头一转,我一扎身钻入了马车的下面。以惯性思维来想,田疯子从马车出来后必定会认为我逃掉了,只会找路去追,而不会想到我竟然没有逃走,却是冒险躲在马车的下面。

    好在这马车是普通型的家用小车,底盘不高,加上雨势又急,雨幕遮挡下一般不会轻易发现我躲在车下。我蜷缩着蔽在一只车轮后,全身上下不住地发着抖,害怕和紧张的情绪几乎快要让我昏厥过去。

    未过片刻,便看见由车内跳出来的田幽宇的双脚落在车前,毫不犹豫地飞身向着水榭的方向疾射而去。他现在的唯一目的是将我抓回来,因此暂时还不会迁怒到水榭里段慈的身上,但若他半天找不到我,那段慈的命运就不好说了……

    我惴惴不安地从车轮空隙中死死盯住水榭,但见田幽宇很快便从里面出来了,下身已穿好了衣服,上身赤着,那只簪子仍留在他的肩窝内,鲜血被雨水冲得沿着他的肌肉线条蜿蜿蜒蜒地流下身去。

    他立在水榭门口冷冷地四下打量了一眼,突然便冲着马车的方向飞奔过来,我看到他的眸子盯住了我所在的车轮方向,而下一秒钟我与他的眼神便对在了一处——他看到我了——我瞬间产生了近乎死亡降临般的巨大恐惧,四肢并用地由马车的另一侧爬了出来,起身便跑。

    我披散着的头发被雨水淋得全部贴在脸上,以致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尽管我很清楚自己逃不了几步便会被他赶上来抓住,可逃生是所有动物的本能,就算明知没有希望也要尽全力地去拼上一拼。

    我跌撞着盲目地向前狂奔,只听得田幽宇在身后一声大吼:“丫头!停住!”一时更是心慌,死命加快了速度,才跑出几步去,忽然脚下一空,整个人便向前栽倒,紧接着是漫无边际冰冷窒人的水瞬间将我吞没,我甚至连声音都未及发出,毫无防备地咕咚咚连喝了四五口河水。

    我真是被疯子吓昏了头,方才竟忘记了这个方向是虞渊河!我条件反射地挣扎了两下便不动了,与其被他抓回去受辱,不如就这么死去还落得个干净。然而没等得一下,很快便被一双大手钳住了腰,而后向上一带,身体就从河中脱离了出去。

    田幽宇抱着我飞快地回至马车内,伸手便要扯我身上套着的他那水湿的外衫,我死死揪着衫子不肯松手,愤恨地颤声道:“我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竟还不肯放过我!”

    田幽宇怒道:“把它脱了!你裹着它会伤风的!”

    “就是伤风得肺痨死掉也好过受你凌辱!”我咬牙道。

    田幽宇双眸喷火,二话不说地伸出一指点中我的穴道,紧接着两把便扯掉了我身上的外衫。我尖厉地嘶叫:“田幽宇!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你这个疯子!你这头猪!你这匹种马!我——”

    田幽宇又一指点来,我便一个字也喊不出了。他将我放下,起身去检查车门是否关严,而后又检查了车窗,确认不会有冷风吹进来后方坐至我的身边,伸手探向我的胸前,一把扯掉了我最后的一件蔽体亵衣。

    我的脑中霎时一片空白,不知这强烈袭来的是恨意还是绝望。我闭上眼睛,等待着将我逼入地狱那一刻的到来,谁知身上却忽然一暖,一件干衣飞快地将我裹住,重新睁开眼睛,见是方才田幽宇脱掉的那件中衣。

    他并不看我,只是伸手将我的湿发卷在手里,用力攥了一攥,把水挤去,而后反手探向自己的肩窝,竟将那支簪子又生生拔了出来,一道血箭随着簪子的离去疾射而出,喷洒在车厢壁上,伤口的血再度汩汩地涌了出来。

    田幽宇眉都不皱一下地把带了血的簪子在自己的裤子上蹭干净,而后替我将满头湿发乱七八糟地绾在头顶,以免披在身上又湿又凉。处理完头发后他又一手一只地脱去了我脚上湿淋淋的绣鞋,并且恼火地道了一声:“这么冷的天竟敢不穿袜子!”

    我只能恨得死死瞪着他,直想将他连骨头都嚼碎地吞咽了。

    田幽宇懒得猜我此刻的心思,也只恶狠狠地回瞪了我一眼,大手按住我的后脖颈略微用力一转,便将我整个人转得背向了他,随后他将两手贴在我的背上,两大股暖流立刻便由他的掌心进入到了我的体内,我冻得发抖的身体很快便有了热意,周身慢慢舒暖起来。

    见我不再打冷颤,田幽宇似也放下心来,边运真气继续为我输着热流边咬着牙怒声道:“臭丫头,方才那阴损招式是谁教你的?是不是岳仵作?看我回去不好好问问他!险些害我……哼!亏你也下得去手!”

    我只恨自己力气太小,没有将你的命根子彻底断送了!

    “你还敢藏到马车下!”他继续恶声恶气地道,“真是个笨丫头!下着雨地上有泥,一看你的脚印便知道你躲在下面!”

    ……是我疏忽了……当时我早已被吓破了胆,哪里会顾得了那么许多呢……只怪他生了一对好眼睛,隔了那么远也能看清马车边的脚印。

    “最想让我揍你的是,听到我喊着让你站住,你竟然还敢往前跑!”田幽宇像个满腹牢骚的老太婆,一件又一件地对我进行着指控,完全不见了方才那发情猛兽般的暴躁疯狂,“你的小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明知道那边是河水还疯子似的乱跑乱撞?”

    不知道你我谁才是疯子……恨自己方才没能死掉,如今又落入你这疯子的手里!

    之后田幽宇有很大一会儿不再言语,突然由身后一把将我拥入怀中,低下头来用脸颊蹭着我的脸颊,低声咬着牙道:“你这个臭丫头……你可知方才你掉入河中时我有多担心你?难道你忘了那一年冬天,你同你那几个闺中姐妹到这河边来看河水是否结冰,因天冷便将腕上的镯子摘了,结果因手冻得太僵一个没拿住掉在了地上,顺势便滚入了河水中,那是你娘留给你的东西,当时你这小笨丫头坐在河边儿哭得满脸冰碴子,一直到了天黑,因坐了太久起身时头便发晕,一个没站稳掉进了河里——嗯?还记得不?幸好我正从那里路过,跳进河里把你这半死不活的笨丫头给捞了上来——只怕你现在也还不知道罢,我那时也不会游水呢!全凭憋着一口气在水里头胡乱捣腾才算没把命摞到那儿。后来你也知道了——我花了一整夜加一白天的时间把你那镯子给捞了上来,幸好那镯子沉,冬天里河水也不湍急,我游水的功夫便是那时才练会的。不过,只那一次就够了,我可不想再看到你落水,那一次后你整整一年没敢再到河边来,一提‘河水’两字小脸儿就吓得煞白,真是让我又想揍你又想……嗯?丫头,睡着了么?”

    不……没有睡着,我只是闭上了眼睛,我不想听任何关于他对岳灵歌的好、他对岳灵歌的情,这些皆不能成为我原谅他方才所作所为的理由。

    田幽宇在我身上点了两下,我便挣扎着想从他的怀里脱离出来。他双臂紧紧箍着我,恶声地道:“你再乱动咱们就继续方才那未成之事——听到了?”

    知道自己再怎样反抗也是做的无用功,被他箍着总要好过失身于他,两害相权取其轻,忍一时之辱保自己清白,只好暗暗咬牙,僵硬地任他由身后抱着不再乱动。

    田幽宇将我抱得紧了些,在我耳边沉声道:“丫头,这一次便罢了,方才我是被你和那姓段的小子气得失了理智——我不想伤你,但我也不会纵容你同别的男人谈婚论嫁!姓段的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又如何能保护得了你!你说我霸道我不否认,那是因为你现在还未真正地属于我。我想要你同我在一起,我会宠你,让你,护你,但这些绝不会在婚前实现,因为一但我宠了让了,我势必会失去你。丫头,我知道你恨我杀了鬼脸,更知道你要同姓段的在一起是想破罐子破摔听天由命,并非本意。而我田幽宇是从来不信命的,我只信自己,只有自己能改变一切命运!所以丫头你也不许就这么认命,你要相信自己可以过得很好,相信我可以给你任何人都给不了你的幸福!若你仍无法对鬼脸的死释怀,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四个月,四个月内我允许你用任何的方式来报复我甚至杀我,如果你当真能成功,我死在你的手中也绝无二话。然而四个月后你若还杀不了我,便死心塌地的做我的娘子,从此再也不许提那鬼脸之事——想都不许想!如何?”

    这个田幽宇……果然是个绝不服输、争强好胜之人。然而……人都已经不在了,我报复他又有何用?我已经尽力地令自己抱着一颗宽容之心去原谅所有逼死大盗的人了,我不想再用什么报复和自己的感情去同个疯子赌博——我若输了也还罢了,万一我当真赢了,激发了他的疯性,再像今天这般来上一段雨中激情演义,只怕那时结局便是小疯子大胜而归,小灵儿喋血败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