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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
一大早,就吵个不停的。钱氏的头都痛了。
对芳菲的孩子,钱氏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也就那么一点点而已。毕竟朱承平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但是,现在这两个姨娘,一大早就闹得她心烦,钱氏的耐性可没这么好。好不容易朱传盛回来了,老夫人也有点缓和的迹象,总算有个家的样子了,大好的团圆日子,竟然出了这种事情。他们该怎么看她的理家能力?
钱氏本来就恼火得要死,昨天老侯爷、老夫人都在,芳菲肚子还有孩子,她也不好发脾气,这会儿,谁都不在这院子了,她还忍给谁看?
钱氏猛地一拍桌子,上头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芳菲、如意两个一惊,打了个冷颤。
“你们还嫌笑话闹得不够吗?芳菲,你明知有孕,也不晓得离危险的地方远一点,我是怎么叮嘱你的?如意,你跟芳菲在一起,却不好好的照顾她,事情弄到现在,你有什么好说的?如果说谁害你们,就给我拿出证据来。我自然饶不了她。芳菲,你有什么证据说如意是故意撞你的?毕竟,她又不会水,也跟你一样掉下去差点儿没命了。”
芳菲呐呐地摇头,怯怯地道:“没有。”
前一段时间,钱氏对她的和蔼亲切,让她有些忘记了她的严厉。这个时候,突然被如此叱责,让她惧意陡生。同时,这种天差地别的待遇让巨大的失落感从心底升了起来。到底心里不甘心,她最终又急切地抬起头,道:“可是,就算她不是故意的,难道就一点儿责任也没有了。夫人,我的孩子就这么白白地死了不成?那可是侯爷的孩子,您的孙子啊?”
“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先给我闭嘴。”
钱氏冷冷地道,又问如意:“你说有人推你,你可看到了是谁?”
如意疑惑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是谁,但是,真的确确实实有人推我的。夫人,我没有说谎,我说的全是真话。”
“好了,这事儿我会调查的。如果真有人推你,那也只有当时在场的几个丫头有下手的机会。”钱氏的眉毛一竖:“我倒也看看,谁有这大的胆子,竟然敢谋害侯爷的子嗣!”
说这话时,钱氏的脸上尽是煞气,显然是动了真怒。
如意见着只觉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连忙低下了头,气也不敢出,心中却在暗自庆幸着,还好这件事真的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吴嬷嬷一直在旁边听着,听到这事却朝钱氏使了个眼色。
钱氏就把芳菲、如意两个打发了下去,让几个婆子送她们两个回院子。在这件事调查清楚之前,暂时不得离开她们的住处。又把屋子里的下人打发出去了。
钱氏才问吴嬷嬷:“有什么事不妥吗?”
“妥倒没有什么不妥的。只是,夫人真的要查出这事的真相吗?”
“当然,老夫人都已经发下话了,怎么能没有一个交代?”
钱氏理所当然地答道。
“莫怪我多嘴,夫人可曾想过,这件事发生,得到最大好处的人会是谁?”
“你是说?”
钱氏脸色一变。不过,钱氏仍摇了摇头:“不,如月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她的性格我清楚,柔弱善良,不是做这种事情的人。”
钱氏并不是个笨人,只是,她从来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就算是柳如月上次同她作对,她也只当她是年轻情热,被感情冲昏了头、不争气而已。
吴嬷嬷赞同道:“我也不相信少夫人会做这种事情。可是,她不做,不代表别人不会替她做。夫人难道忘记了,在少夫人的身边可是还有一个丫头在的。这个丫头,可不一般。”
吴嬷嬷的眼里冷光微闪。
“你是说,香槿?”
“是啊,夫人想想。以少夫人的个性,与夫人顶撞、进宫告状这种种事情,她做得出来吗?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怂恿。这个人必然深得她的信任,而且,聪明能干。除了她,还能有谁?就在前些天,我还听下面的丫头们说秀碧那丫头和香槿走的极近。没过两天,芳姨娘就出事了,而秀碧却在现场。这两者之间,难道就一点儿关联都没有?”
吴嬷嬷一边分析一边悄悄地打量着钱氏的神色,果然看到她露出了几分疑色。
其实,吴嬷嬷也并没有什么把握这件事一定是同香槿有关,只是,上次圆圆的事情,香槿一点儿脸面也不给她留。后来,吴嬷嬷去找杨婆子,想由圆圆的家人出钱把她赎回来。结果,杨婆子悄悄地告诉她,香槿私下里跟她打过招呼了,圆圆一定得卖,还要卖到那种进去了就出不来的地方。她来得却是晚了,人已经给武家的管家定下来了。
这一件事,让吴嬷嬷在珠珠面前,在整个府里大失颜面。
有多少年,没有被人这么削过面子了?
香槿是柳如月的丫头,吴嬷嬷动她不得。不过,没关系,她动不了,钱氏总动得了。吴嬷嬷知道,钱氏不会在意香槿害芳菲流产这件事情,但是,如果是在并没有经过钱氏允许的情况下私自行动,依钱氏专横霸道的个性,就很难容忍别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搞鬼了。
果然,事情还没有确认,钱氏的脸上已露出怒容。
她吩咐道:“吴嬷嬷,你亲自带人去审审那几个丫头,尤其是那个秀碧。一定要找出。究竟是谁下得这个黑手。我倒要看看,究竟她们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夫人了?”
天终于亮了。
这一夜似乎过得格外地漫长,漫长得以为再也不可能结束似的。
六个丫头的脸上都尽是疲色,无休止的等待,又饥又渴,让她们不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已经疲惫不堪。
“绿儿,你说,为什么还没有人来啊?”
贞儿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绿儿她们这一边,绿儿那时候的仗义执言让她好感大生,在这样的无休止的等待中有了几分依赖。
绿儿又哪里知道。
不过,她还是安慰道:“放心吧,会有人来的。”
话落,柴房的门就真的开了。
突然照进来的亮光倒让渐渐习惯了昏暗光线的人一时有些不适应,几个丫头都闭上了眼。而就在此时,几个如狼似虎的婆子扑了进来,抓了一个丫头就向外拖了出去。
贞儿惊慌地问道:“怎么了?大娘,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还能做什么?以为把你们供在这里当小姐的吗?有这个力气叫,还不如想想等一会儿要怎么说吧!”
一个婆子说道,语气里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绿儿认得她,府里的丫头们犯了错,被处罚时,经常就是这个婆子下的手。绿儿的心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