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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到底谁是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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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到底谁是馥儿

    “你在威胁我。”林慕白挑眉看他。

    他歪了脑袋瞧她,“是。”

    “算你狠。”林慕白起身便走。

    “我可以叫你小白吗?”他问。

    林慕白不做声。

    “小白,你真的是我娘吗?”容哲修这一句话,直接震住了林慕白。

    “什么?”林慕白转身。

    容哲修指着她身后紧跟不舍的容盈,“我爹说的。”

    “他病的不轻,认错人了。”林慕白轻叹一声,“世间纵有痴情儿女,而我除外。你爹喊的是馥儿,我是林慕白。我一直住在这里,连清河县都很少走出去,何况是京城。我压根不认识你爹,所以我不可能是你娘。”

    容哲修充满期待的眸子,慢慢暗了下去,“真的不是?爹找娘,好多年了。”

    林慕白摇头,“我不是。”

    “馥儿!”容盈抓住林慕白的手,似乎除了这两个字,他已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这两个字是他潜意识里的,所以不管是生是死是痴是傻,他都铭记不忘。

    “我不是馥儿!”林慕白面色微愠,“男女有别,还望殿下自重。”她狠狠抽回自己的手,大步离开,及至自己的房间,快速将房门关闭。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还有那一声声的“馥儿,回家……”

    “我说了,我不是馥儿!”林慕白有些心绪不宁,可还不待她坐定,只听得窗口一声闷响。她愕然扭头,容盈一身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好似不死不休。

    苏离阴测测的站在窗外,冷眼瞧着突如其来的一切,唇边带着令人发怵的浅笑,“殿下找她很多年了,不管是清醒的时候还是病发的时候。可惜她死了,就算再找六年,她也不可能回来。你虽不是她,但殿下如此喜欢你,不如让殿下纳你为侧王妃吧?”

    “到底谁是馥儿?”林慕白深吸一口气,终于开问。

    苏离笑了,笑得那样嘲冷,那样轻蔑,眸中薄雾氤氲。

    “是谁?”苏离徐徐转身,背对着林慕白幽然轻语,“是个阴魂不散的,纵然身死亦要霸占着殿下的心。她死了,可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活着。这些年殿下病得越来越重,也是因为她的缘故。你可知道,太过想念一个人,会把人逼疯?”

    林慕白容色清浅的望着眼前的容盈,暗下思忖:心窍阻塞,心血凝滞,确实是疯癫痴傻之症。

    “他是外伤引起的。”林慕白眉目淡然,“算不上疯癫。好生诊治,还有痊愈的机会。”

    “御医束手无策,皇上这才送殿下去云中城养病,你一个乡野大夫,懂什么?”苏离说的很轻,可话语间的悲凉,却是毋庸置疑的,“有些病不在表,而在心。”她回眸,凉飕飕的望着林慕白,“你能治好殿下的心病吗?”

    林慕白没有言语,心病还须心药医,她无能为力。

    “不能,对吧?”苏离冷笑两声,“难得殿下看中你了,纳个侧王妃而已,多一个不多。”语罢,她拂袖而去,头也不回,背影绝冷。

    林慕白没来得及拒绝,苏离已渐行渐远。

    可叹皇室中人,怎生的一个个如此心性凉薄,又是如此的恃强凌弱。

    转身去开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容易惹人非议。

    然则她一转身,温暖厚实的怀抱快速从身后袭来,纤瘦的身子瞬时僵在当场。腰上那双手,牢牢束缚。透过他掌心的温度,传递到她身上的,是一种莫名的轻颤,仿佛极惧她的转身。

    眸色陡沉,那双手陡然垂下,她的银针不偏不倚的扎在他双手的虎口处。清秀的面上浮起拒人千里的寒意,“殿下自重。”

    抬步出门,却见宋渔正站在暗香的房门外。

    “师父。”见着林慕白,宋渔垂眸。

    林慕白不做声,只是略有所思的望着房内。

    “师父,暗香会永远这样吗?”宋渔憋了良久才问。

    林慕白羽睫微垂,“有些事要她自己走出来,你我都帮不上忙。”

    “可是师父,她这样下去,情况会不会越来越糟?”宋渔担虑。

    眉目淡然,林慕白深吸一口气,“师父留下的书籍上有一个方子,只是上头有一味药我暂时没找到。如能凑齐,或许可以一试。”

    “什么药?”宋渔忙问。

    “帝女草。”林慕白的视线,悠远的落在天际。

    宋渔怔住,“世间还有这样的东西?”

    林慕白苦笑,“古书记载,舌埵山,帝之女死,化为怪草,其叶郁茂,其华黄色,其实如兔丝。故服怪草者,恒媚于人焉。说是帝女草乃天帝之女所化,但到底有没有这样的东西,尚未可知。”

    “云中城什么都有,更不乏名贵药材。你说的这个帝女草,为何不去云中城找找?”容哲修牵着父亲容盈的手,笑嘻嘻的走过来。

    林慕白瞧了他一眼,人小——心不小。儿子如此聪慧,想来容盈当年也不逊于此。只不过为何会弄到今日地步,委实教人费解。

    “你想让我跟你们走?”林慕白站在那儿,风过青丝,鬓发微扬。抬袖间,举止清雅淡然,“可惜你打错了主意,我是不会离开清河县的。”

    “如果这是恭亲王府的命令呢?”容哲修突然敛了笑,“明恒。”

    随侍明恒快步上前,这架势不言而喻。

    从容不迫的捋直了袖口褶皱,柳色青衫盈盈伫立,一身风骨岂能因势而屈。

    “师父?”宋渔一震。

    林慕白抬袖,示意宋渔不必出声,敛月之眸清清冷冷的落在容哲修身上,“世子这是要强人所难?”

    “是又如何?”容哲修犟着脖子。

    “恕难从命。”她自不屑。

    两两对峙,容哲修嘟着嘴,面色难看至极,但终归没对林慕白下手。

    白日里不欢而散,容哲修强行让五月和明恒将容盈带走,如今就住在林慕白隔壁。

    夜色静谧,雨歇,偶有檐水打芭蕉之声。

    “师父,恭亲王府的人这般恃强凌弱,别说师父不喜欢,便是我姐姐也是万般不喜。”暗香端起了洗脚盆,“这一番闹腾,姐姐的咳疾又犯了。师父,你能给姐姐再开一副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