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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她是不知道的,直到那天,她看了很多设计的资料,头晕脑胀,于是去她坐在阳台上的吊床里吹着晚风清醒一下,却看到夏意儿开着车回来了。
她趴在阳台上看着夏意儿从车里走下来,眉梢轻轻一扬,都已经凌晨了,傅以筠怎么可能会放心让她一个人回来。
她觉得夏家可能又遇到了大麻烦,但是并没有像连慕言所说的那样,他们会来求她。
“你着急什么?”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揉了揉她的头,“有麻烦的是他们。”
夏安筱秀眉微拧,看着连慕言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你做了什么?”
他低低的笑着,深不可测的黑眸里浮沉着若有似无地玩味,“区区夏家,还用不着我亲自动手。”
连慕言抬手从位子上抱起夏安筱,走向了沙发,欣长的身形坐了下去,骨节分明的手指将黑亮丝滑的秀发绕住,把玩着,他低头嗅着发丝间点点的清香。
女人看着优雅内敛的男人英俊的侧脸,心中荡起圈圈涟漪,她看他看得入神,连慕言一个抬眸,寻着她的眸光看去,她猝不及防地收回了视线,故作镇定地看向别处。
男人勾起的唇畔撩起碎碎的笑意,“夏安筱,你承认对我有感觉就这么难吗?”
连慕言低哑的声线蛊惑着人心,夏安筱像是被触了电一样,几乎是弹出了他的怀抱。
向来镇定自若的小脸上掩藏不住的慌张,她撩起长发到耳后的手止不住的点点发抖,扯出一抹笑,“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看着几近逃走的女人身影,连慕言修长的手敲了敲桌面,一派闲适慵懒,他敛下深沉犀利的眸光,唇畔若有似无的弧度,似笑非笑。
她这么迫不及待地落荒而逃,究竟她清不清楚自己的躲避什么。
夏安筱走得很快,连康助理跟她打招呼都没有看见。
她急急地摁下按钮,走进了电梯,恨不能马上离开这里,她很乱,很多情绪沉浮在她的心里,分辨不清。
康助理敲门走进总裁办公室的时候,连慕言已经坐回了办公桌前,低头聚神地看着手中的文件,碎碎的短发下,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连总,这是沈老太刚刚发过来的文件。”
连慕言抬手接过,翻了翻文件,温淡的黑眸里敛着复杂而晦暗的光,徐徐开口,“照着老太太的意思去办。”
“好的,连总。”
康助理点了点头,随即退了出去。
夏安筱驱车开向夏家大门,老远就看见夏夫人站在大门前。
不知道她在等谁,反正不会是她夏安筱。
女人秀眉微拧,打着方向盘开进了夏家大门,却没有想到夏夫人跟在车旁跑了起来,扯着笑脸,拍了拍车窗。
夏安筱的车速不快,并没有停下车。
夏夫人看着缓缓而下的车窗,停下了脚步,却愣愣地看着车往车库方向开过去,她愣了下,面色瞬间僵硬,随即又恢复如初,再度跑到了车旁。
坐在这里的夏安筱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随口问道:“有事?”
“安筱,你停下车说话。”
夏安筱睨了她一眼,抬手关上车窗,加大马力,一个漂亮的漂移,将车准确无误地开进了车库。
车库里停着的还有一辆非常眼熟的黑色玛莎拉蒂,夏安筱下车的时候,看到那辆车,眉梢轻轻扬起。
夏夫人看着黑底红色的高跟鞋从车里走下来,扬着笑意上前,“安筱,今天去哪了?这么早就回来?”
夏安筱面无表情地锁上车,往屋里走。
夏夫人挡在她的面前,拦住了她,“安筱,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看意儿不顺眼,这里面都是误会,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吧。”
她说着就去拉夏安筱的手腕,却被女人毫不客气的甩开,夏夫人的笑僵在嘴边,有些尴尬。
夏安筱状似极度嫌弃地从包里拿出湿纸巾擦了擦刚才夏夫人碰过的手腕,双眉惯性地微蹙,语调冷冷淡淡,“有什么事直说,又没有外人,你逢场作戏给谁看呢?”
见她开门见山,完全没有要给她面子的意思,夏夫人有些挂不住脸色,这么些年了,她在外面谁不是奉承着赔着笑脸,阿谀地供着她哄着她?
除了她夏安筱,永远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夏夫人冷不丁地笑了起来,带着蔑视,“夏安筱,你现在耍的拿点伎俩还是太嫩了。”
夏安筱不明所以,微微挑眉看着夏夫人,她最近都在忙着整顿锦瑞,似乎并没有做什么让他们不快的事情,哦!除了辞退那几个老油条。
隔了一个多礼拜来兴师问罪,未免太晚了吧。
“可是一切都成定局了,不管你耍什么手段,用别人去激傅以筠也罢,借狗仔把自己装作是被抹黑的受害者也好,都没有用了。”
听不懂她在讲什么,女人如画的眉目间溢出点点不耐烦,“你究竟想说什么?”
“傅以筠他要娶我家意儿了。”夏夫人挑衅地看着她,扬起被描得很细,显得极其刻薄的眉毛。
说罢,她看着夏安筱挽起弯弯浅浅的笑,并不如她预期般所想的那样。
“是吗?那你出来拦着我做什么?”夏安筱凑近她,比夏夫人高了半个个头的她,将夏夫人的气场压了下去,嘴角挽起的弧度深了几分,“真这么有信心又何必防着我?”
夏安筱视线冷冷地扫过她,踩着高跟鞋经过她的身边。
夏夫人再度抬手拦住了她,趾高气昂的语调里带了丝不易被察觉到的颤抖,“你进去做什么?”
女人看着明明像个紧张却要故作镇定的夏夫人,不由觉得好笑,“这是我家,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轮得到你管我吗?”
夏安筱抬手搭在夏夫人伸出在自己面前的手臂上,用力往下一压,抬脚走向屋子。
夏夫人一下子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你要进去捣乱是不是?我告诉你,做梦!”
说话间,她远远地就瞥见有人往这里走,眼珠快速地转动了一下,抓着夏安筱的手使劲将她拉向自己,而自己踉跄后退了几步。
猝不及防地身体往前倾,被长长的指甲刺痛手腕的夏安筱晶莹的明眸里闪现着惊慌,眼角瞥见车镜,隐隐约约间看到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往这里走过来。
她的心一沉,快速地翻转手腕,将夏夫人拉向了自己,双脚交错间,她重重地磕在了车头上,所幸的是离车牌照尖尖的边角只隔了几厘米的距离。
傅以筠走进车库的时候,正巧撞见这一幕,修长的西装裤快步迈过去,经过夏夫人身旁的时候,手被她抓住。
惊魂未定的夏夫人强装着正定,“傅先生,这个臭丫头使什么手段你还不知道吗。”
男人凛冽桀骜的眼神冷冷地扫过她,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着,夏夫人愣了愣,松开了手。
夏安筱靠在车头,有些晕乎乎的,额头传来的刺痛让她睁不开眼睛,忽然感觉到冷冽的气息包围着她,她不由得蹙起秀眉,抬手推开,“傅以筠,不用你管我。”
夏夫人紧咬着牙齿,在一旁看着,她心中徒然升起怒火,她恨,明明要用计的人是她,却反倒被这个丫头给算计了去。
“这个时候瞎闹什么脾气?”男人伸手猛力抱起她,眸子越发的冷峻。
“以筠,你手机忘拿了。”
一道轻快温柔的声音响起,傅以筠却状似没有听见,打开车门,将夏安筱安置在了车座上的动作极其小心。
夏意儿举着手机,愣住,她看了看面色僵硬的夏夫人,犹豫了一下,缓步走到傅以筠身旁,“姐姐怎么了?”
说着话的时候,她的视线已经落在了在车里的夏安筱身上,白皙的额头上触目惊心的血吓了她一跳,不禁后退了几步。
傅以筠眸色极淡漠地扫了她一眼,随手关上车门,走到驾驶位。
夏意儿上前拉住了她,素洁的脸庞上微微有些泛白,“以筠,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男人素来平淡的嗓音里的温度要比往常还要低了几分。
见他眉宇间的愠色愈来愈重,夏意儿心中一慌,抓着要关上的车门,急急解释道:“以筠,我妈妈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她咬了下唇,神色复杂,“姐姐她向来嘴巴不饶人,可能……可能是她惹我妈妈在先。”
闻言,傅以筠的唇畔勾起若有似无的冷笑,他看着夏意儿的眼神犀利如刀,“当事人昏迷不醒,你就这么给她判案了?”
他的话像无数的细针落在夏意儿的心里,深不见血,哪里都痛,却不知道伤痕在哪里。
她以为,至少他会相信她的。
傅以筠利落地关上车门,急速将车开出车库,掉转了个头,加快了车速,开出了夏家。
女人在他的车上哼哼了两声,蹙起的秀眉愈发拧紧。
打着方向盘的傅以筠瞥见夏安筱很不舒服的样子,将车停在了路边,打开车窗,抬手将女人身上的安全带撤去。
“这样舒服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