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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也不过就是你来我往地客套几句罢了,顺带着再夸夸皇上如何如何圣明,一切都还算进行得顺利。
今日的宫宴上,也准备了些歌舞,不过因为还要为祁云晏选妃,也就多了个流程,让这些官家小姐们献艺。也算是给她们个机会,在祁云晏面前露个脸了。
酒过三巡,沈青陵瞧着也差不多了,便就屏退了歌舞,随后对祁云晏笑道:“皇上,臣妾听说今日几位小姐也都备下了才艺,皇上可要瞧一瞧?”沈青陵这话说得可是一脸真诚。
哼,刚才让他装什么柔情,沈青陵可是都记着呢,这会有了机会,自然是要好好的气气祁云晏,他不是不乐意选妃吗?那她就更要摆出一副积极的模样来了。
果不其然,祁云晏嘴角的笑意微微一顿,不过随后很快就恢复淡然,笑道:“既是如此,那便瞧瞧吧。”说完,祁云晏偏眸望向沈青陵,笑意颇浓,沈青陵自然瞧出来祁云晏的警告了,不过她也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得罪祁云晏了。
太后在一旁瞧着,对沈青陵越发满意了,满意之后也有些愧疚,不过这些愧疚这会都暂时抛到了一旁,太后很快就笑道:“若单只是看些才艺,倒也觉得有些无聊,不如来定个彩头如何?”
沈青陵闻言,当即配合地笑道:“母后所言甚是,若是要定个彩头,臣妾这倒是新入了一套白玉头面,价值千金,送小姐们倒也正好,臣妾就拿个白玉头面,来做个彩头,母后觉得如何?”
太后笑了笑,随后又想了想,说道:“皇后素来是个有眼光的,挑的东西自然也是好的,既然皇后定了头面,哀家就送一对白玉手镯,也算是成一套了。”
祁云晏坐在一旁,看着自个的媳妇儿和他的母亲商量得起劲,心里的那些不舒服,就又起来了,这都算是什么事,自个的媳妇儿正在和他的母亲积极地替他选小妾,他是不是该好好地夸夸他的这个媳妇儿大度贤惠?
然而,祁云晏宁愿沈青陵是个妒妇,奈何这一切,不可说,不可说也。
祁云晏心里怄火着,奈何太后和沈青陵还不肯放过祁云晏,两人定好了彩头,太后便将视线落在了祁云晏的身上,笑问:“皇上,哀家与皇后都定了彩头,不知皇上想出些什么?”
沈青陵瞧了,心里只想给太后鼓掌,既然太后开了口,沈青陵很快就配合着多提了一句:“皇上打算拿什么做彩头?臣妾这可好奇着呢。”
祁云晏微恼地瞪了沈青陵一眼,沈青陵却全然不在意,乐呵呵地笑着。
帝后之间的小互动,倒是没有什么人察觉,毕竟祁云晏也不是那种喜怒于色的人,不过是沈青陵和祁云晏两人一来二往地久了,很多时候,只要对方小小一个细节,就能辨别出对方的心情意思来。
其实,祁云晏今日也的确备了彩头了,毕竟这也算是常事了,只是这事被沈青陵提起来,祁云晏这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倒是想要甩袖子直接不干了,好在祁云晏还幸存理智,脸上的笑意不变,故作思索了一会,笑道:“朕记得先前刚刚进贡上来有一颗夜明珠,今日若谁拔得头筹,朕就将这夜明珠赏赐于她。”
如今,这帝后与太后的彩头也定下了,这才艺比拼也就可以开始了。
今日,虽说是中秋佳宴,太后和皇后的意思,似乎也只是想要看看几位小姐的才艺展示,但是在场的人心里心思也都明清着呢。
最先出场的便是大理寺卿家的小姐,也是太后先前看中的一位,刘曾香,刘家小姐。这位刘家小姐,选了跳舞,不过这舞,并不是一般的歌舞,而是选了剑舞。
大理寺卿是个会武的,刘曾香自幼也算是饱读诗书,不过因为父亲的关系,也学了些防身术。不过也只是些三脚猫功夫,刘曾香也有自知之明,自己学的那些充其量也就是强身健体,不过之后,刘曾香学起了剑舞,因为自己练过拳脚,舞起剑舞来,倒是要比一般女子看得更加英姿飒爽些。
沈青陵虽说自个是个才女,但是在这舞艺上,也只是堪堪尔,何况,刘曾香这剑舞,也算特别,看惯了那些柔软舞袖的,突然出来个新鲜些的,也的确赏心悦目。
沈青陵看得认真,而祁云晏显然没有什么心思了,这剑舞,也就只有忽悠忽悠那些孤陋寡闻的了,像祁云晏这种会武的,自小又是从鲜血尸体中摸滚打爬出来的,刘曾香的剑,舞得力道不足,丝毫展现不出剑舞的精髓来,自然也就入不了祁云晏的眼。
“皇上觉得刘小姐的舞,如何?”沈青陵忽然笑着开口问,祁云晏眼中已经有些不耐,沈青陵自然是察觉了,正是因为察觉了,才又刻意地多嘴问上一句,不过面上,沈青陵依旧维持着一副,我只是单纯想要问问你好不好看而已,我并不是知道了你不开心所以我特意来给你添堵。
祁云晏闻言,转眸望向沈青陵,低声道:“劲道不足,软绵绵的,丢人现眼。”
沈青陵听了祁云晏的评价,微微一愣,她瞧着刘曾香跳得挺好的,怎么到了祁云晏眼里,就这般不堪了?沈青陵觉得,他可能是看刘曾香不顺眼,是的,大概就是如此。
在沈青陵心思兜转的这会,祁云晏已经笑着开口道:“刘小姐的舞,倒是有些新意,不错。”方才前面,祁云晏是低着声音同沈青陵讲的,周遭又有些嘈杂,是而也只有沈青陵听到了,后面这句夸奖的,祁云晏自然是放大了声音,周遭的人,可都是听见了。
沈青陵默默地瞥了瞥嘴,刚才说丢人现眼的是谁?变脸变得这么快,不愧是帝王心,实在是难测得很。
不过,等沈青陵转过头再去看刘曾香的舞时,不由得蹙了蹙眉,先前还真觉得刘曾香跳的挺不错的,但是听了祁云晏的话之后,再看,沈青陵还真的觉得祁云晏没有说错。
这剑舞,精髓是将剑术与舞相结合,刘曾香练过拳脚功夫,是而看起来,要比一般女子利落些,但也只是比一般女子而已,刘曾香的舞,女子柔软气息还是过重,动作不够果断利索,就正如祁云晏所说,有些软绵绵的,这劲,差的可不是一点两点。
沈青陵在心里微微摇了摇头,这剑舞,的确不行。
刘曾香之后,不少小姐都纷纷上场献艺,除了刘曾香的讨了个新鲜之外,其他人的,沈青陵瞧着也的确没有什么个意思,她自己也是自小学习琴棋书画,舞自然也是没有落下的,看得出好坏,这些小姐们的水准,也只能说得上勉强罢了。
穆雨也上了场,不过大抵她自己也明白,自己早就已经是后妃之选,是而也没有花什么心思在这才艺上,只是当场写了一首应时应景的诗罢了。穆雨出身也算是书香世家,诗词造诣,算不上多好,不过一手字,倒是好字,就连祁云晏瞧了,也颔了颔首,夸了个好字。
沈青陵先前还有心思,认认真真地瞧着,时不时地还同祁云晏说上几句话,想要故意气气祁云晏,不过看到后来,也的确是索然无味,沈青陵自个也没有心思仔细瞧了,虽看着好像是在认真看着歌舞,心思,却早就已经跑远了。
正在这个时候,殿下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沈青陵猛地回神,便看见方才献舞的那位小姐,这会跌坐在地,双手紧紧地按住了身前的衣袖,量是如此,沈青陵也看到了这位姑娘雪白的大腿。
沈青陵方才在发呆,也就没有注意,不过就目前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沈青陵心里也已经有了个大概,不过就是跳舞跳到一半,舞衣出了差错,这姑娘反应虽快,但是到底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露了身,不管是露了多少,有多少人看见,这名声,也算是毁的七七八八了。
估计是着了别人的道了,这样的事,沈青陵也没少听说过。
“娘娘,是兵部侍郎家的大小姐。”溯雪在沈青陵一旁,轻声提醒道。
兵部侍郎家的?沈青陵很快就反应过来,虽然没有见过这位小姐,但是兵部侍郎家的,沈青陵还是知道些事的。毕竟,以她所处的身份地位,有些事,总是要多了解些为好。
兵部侍郎的正妻多年前难产离世,虽说是保下了孩子,但是这个孩子一出生,身体状况就不好,如今已经六岁了,但据说也一直离不开药罐子。这位正妻,除了这个小少爷,还生了个女儿,今年应该已经有十三了,具体是个什么样的,沈青陵也不知道。不过,这位兵部侍郎,在正妻去世一年后,便就将身边的良妾扶正。
如今的兵部侍郎的夫人,也有一双儿女,儿子呢,是去年才刚出生,女儿便是现在殿下失仪的女子了,今年已经十五了。
不说其他,这庶出的竟然比嫡出的大,兵部侍郎府上的后宅,怕就是不得安宁,如今,庶女变嫡女,而原先的嫡女,日子怕也不会好过。沈青陵这般想着,视线很快就扫往了那兵部侍郎一家的所在之处。
那位母亲这会倒是满脸烦忧,而她身旁立着的那位小姐,脸上却带着恨意,还隐约间有一抹嘲讽。沈青陵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眼下的事,大抵也明白了几分。
这位嫡出的小姐,在府上约莫着没少受继母和庶姐的欺负,中间不知也发生了什么,反正这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位庶姐被这位嫡妹给算计了。
“这是哪家的小姐?”沈青陵突然开口道,脸上故意露出了些许不满,她不管兵部侍郎家有什么猫腻,但是作为嫡女,沈青陵自然是不满兵部侍郎这种让妾赶在了正妻前面生子的,尤其是她家中也有个让人不喜的庶姐在,是而,沈青陵这心思多多少少还是偏向那位失去了母亲的嫡小姐的。不过,她也不会因此就偏帮什么,这会装出什么不满的表情来,纯属只是想要看戏罢了。
祁云晏意味深长地看了沈青陵一眼,随后也不说话,俨然是准备静静地看戏了。
“臣女韩茵茵,是兵部侍郎的家。”韩茵茵这会也是惊慌失措,脸上也带了泪意,不过听到沈青陵微恼的话之后,还是很快就端正了姿态,跪在了下首,微低着头,显然这会也是吓得不轻。也是,殿前失仪,也是可以下罪的,而且这么一来,她想要进宫几乎是没有机会了,不止不能进宫,怕是嫁人,也难了。
“韩小姐今日倒是让本宫开了眼界了。”沈青陵语气不详的开口,随后便挥手道:“今日是个好日子,本宫也就不再过问你殿前失仪的罪了,下去吧。”
韩茵茵一听,这下整个人更慌了,沈青陵虽然说没有问罪,语气也还算平静,可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觉得韩茵茵自己行为不端,本就发生了这种事,若是就这么走了,日后她怕是真的就嫁不出去了。
韩茵茵急得不行,眼看着已经有宫人上前,韩茵茵心下慌张,视线不由得往自家母亲那边望去,自然也就看到了站在自家母亲身边的嫡妹,兵部侍郎家的三小姐韩鹊。
韩鹊此刻嘴角带着微嘲的笑意,韩茵茵见了,当即脑袋轰的一声,到底还是个莽撞的性子,这会只想着不能就这么离开,竟然当堂就喊了出来:“娘娘饶命,是有人要害臣女,请娘娘为臣女做主啊。”
沈青陵这会也真无聊着,她故意摆出一副不满的态度来,一是这样比较符合她身为皇后的心态,二来,自然是歌舞看厌了,想要看看内斗的好戏了,没想到,那个韩家三小姐是个聪慧的,更没想到,这个韩家大小姐如此蠢笨,就这么落了韩三小姐的套。
韩三小姐这是故意笑给韩大小姐看呢,若是韩茵茵此刻被带下去,纵然是毁了清白,可这品行是没有问题的,然而韩茵茵这会被韩鹊一激,事情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不管韩鹊在韩府地位如何,真的论起来,韩鹊才是正出的嫡小姐。在明面上,韩鹊的身份地位,可要比韩茵茵尊贵得多。倒是不知道,这出戏,韩鹊要怎么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