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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电话后,钟展风立刻带着秦芷柔就朝医院赶了过去,卫琳作为秦芷柔的继母,方丽群的亲家母,原本她也是想跟着他们一起去医院瞧瞧的,毕竟她也是很关心方丽群的情况的。
可是这大半夜的,他们三个要是同时出现在医院里,倒也是挺奇怪的一件事,尤其若是让有心人士以此大做文章,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并非是什么好事。
因此卫琳不满的缠着钟展风索了几个吻,这才心不甘情不愿放任钟展风拉着秦芷柔的手,匆匆忙忙的赶去了医院。
当他们刚到医院的时候,钟学礼已经在管家的陪伴下守在了重症监护室外,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焦虑和悲伤的神情,纵然外界都在传钟学礼和方丽群夫妻,几十年一直都是貌合神离,可最终他的心里还是有她的存在的。
秦芷柔见状跟着鼻子一阵酸涩,眼泪就扑棱棱的滚了下来,无论钟展风对自己如何残忍无情,钟学礼如何的袖手旁观,玻璃窗后正在急救的方丽群,却是打心眼里的疼爱她的。
所以秦芷柔丝毫不理会钟展风,径自走到钟学礼的身边,跟着紧紧的将身子贴在玻璃窗上,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里面的方丽群,看着医生和护士在病房里有序的忙碌着,她双手合十默默的为方丽群祈祷着。
突然病房里的护士开始急切的忙碌起来,医生神色紧张的在给方丽群进行抢救,秦芷柔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一股不安的感觉笼罩了她的全身,她下意识的朝病床旁的心电监护仪看去。
“滴——”她看见仪器屏幕上,原本还在跳动的波浪线,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边上显示的心跳数也降到了零。
她看着房间里医生默默的停下了抢救的动作,吩咐护士们将所有的仪器都收拾干净,自己则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子开门走了出来,医生见道他们的时候,抬手摘下了脸上的口罩,遗憾的朝他们摇了摇头。
随后医生看向坐在轮椅上的钟学礼,十分沉痛又惋惜的说道:“对不起,钟先生,我已经尽力了。”
“令夫人身体器官早已经开始衰竭,之前不过一直是靠着仪器在勉强维持,前几日她心脏更是出现短暂的停止跳动,也许……对令夫人来说,这也算是解脱了。”
医生并非是推卸责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医生说的是实话,其实方丽群躺在病床上的每一天,不过都是在拖时间而已。
“谢谢你医生。”钟学礼抬起头冲着医生礼貌性的扯了抹笑。
始终沉默的站在一旁的钟展风,神情复杂的朝玻璃窗内看去,正巧看见护士将白色的被单高高拉起,盖过了方丽群的脸,他眨了下眼睛,似乎想要确认这一切是否真实。
“钟先生,派人去办理手续吧。”医生最后关照了一句,随后便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等医生走远了,钟展风这才轻轻的嗤笑出声:“这个老女人,总算是死了。”
然而他话音刚落,向来沉默不管事的钟学礼终于忍不住呵斥道:“你嘴里的老女人是我的妻子。”
钟学礼眼中有对这个儿子深深的不满,人死一切随风,当年的恩恩怨怨还有什么意义?不管是方丽群也好,还是展风的亲妈也好,谁都没能够笑到最后。
“切……”钟展风态度倨傲的翻了个白眼,不过终究还是收敛了一些,毕竟他也知道这里总归是医院,闹得太大也是难看的。
秦芷柔神情憎恶的扫了他一眼,对于这个自己曾经倾心爱恋过的男人,她心中早就没有一丝感情了,剩下的只有满心的恐惧和恶心:“钟叔叔,您不方便,我去替方姨办理手续吧。”
钟学礼意外的抬眸看着面前这个几乎是看着长大的孩子,这孩子善良的让人心疼,想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袖手旁观,老花眼镜后的双眼顿时浮上了一层水气,他抓过秦芷柔的手声音哽咽的说:“那就麻烦你了,孩子。”
“应该的。”看着钟学礼眼角的泪光,秦芷柔跟着湿润了眼眶,她半蹲下身子说道,“方姨对我很好,能为她做点事我很满足。”
钟展风冷眼看着他们,眼中流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不过倒也没有反对秦芷柔的决定,他冲着一旁的保镖厉声吩咐道:“给我看好了她。”
说完,钟展风警告的睨了秦芷柔一眼,便头也不回的离开,有秦振海在他手上,他倒也不怕她再次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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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秦芷柔都是忙忙碌碌的,毕竟方丽群的后事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在操持着,钟学礼的腿脚不方便,因此最多只能给她一些意见,帮着联络一下家里的亲戚朋友,所有跑腿的事都只能交给秦芷柔去奔波了。
至于钟展风,他原本就跟方丽群水火不容的,自然不可能良心发现的去插手她的后事,有秦芷柔帮忙操办着,他自然乐得置身事外,这几日里更是每日都和卫琳厮混在一起,逍遥快活的连家都不回了。
这样忙忙碌碌的日子,反而让秦芷柔莫名的觉得安宁,她甚至希望事情能永远忙不完,这样她也可以不用去面对现实里残酷的一切,也不用去面对钟展风。
幸好她的忙碌还是有回报的,方丽群的葬礼被她安排的井然有序,所有的媒体从前一日起就开始通篇报道,每家报纸的头条几乎都是关于这一场葬礼的,这是一个商界女强人所应该拥有的最后一场盛世,她自然不会马虎。
灵堂设在申市最大的那家殡仪馆,秦芷柔亲自与负责人协商订下了里面最大、位置最好的一间灵堂,为了让方丽群的葬礼体体面面、干干净净的,她特意提前一天包下了这间灵堂,派了专人布置灵堂,她自己更是不辞辛苦的忙进忙出。
此刻她站在灵堂入口的签到处,看着陆陆续续赶来的人们,总算是踏实的松了一口气,钟学礼眼中赞赏和感激的神色,更是让她心上一暖。
只不过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八卦,不管是家里的亲戚还是生意场上的朋友,虽然大家都知道秦芷柔在钟家的身份,可是毕竟知道她和钟展风已经领了证的只有钟学礼而已,因此大家都在悄悄的猜测着这次的葬礼,秦芷柔既然能公然的以儿媳妇的身份操办丧失,那么必定是好事进了。
有人对此乐见其成,自然也有人酸葡萄心里,冷嘲热讽的认为方丽群刚刚过世,按照传统三年内是不能结婚的,当然更有好事的人猜测,他们也许已经偷偷赶在葬礼前领了证,等等的各种八卦又三八的声音,都传到了秦芷柔的耳朵里。
她只是默默的站在一边,做好自己认为自己应该做的,对于这些八卦,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她此刻还关心的一件事就是,葬礼的时间就快到了,早就该出现的钟展风却还没有出现……
司仪看了看手表,朝秦芷柔这边走了过来,向她请示是否可以开始了,她小声的拉过司仪请他再等一下,自己则跑到了外面准备打电话给钟展风,手机自然是为了这几天方便,钟学礼塞给她的。
可是她刚刚走到门口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准备拨电话,眼角就扫到了角落里那辆眼熟的橘色兰博基尼,她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缓缓的走近了车子。
结果透过车子驾驶室的玻璃,她看到了车内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心里当下就是一寒,来不及细想就已经抬手用力的敲响了车窗玻璃。
清脆又急促的声音惊醒了吻得忘我的两人,钟展风恋恋不舍的从温暖又性感的唇上离开,带着十分不悦又暴躁的神情朝外瞪去,结果就看到车外冷着脸的秦芷柔。
钟展风心里一虚,立刻整了整松散的上衣,推开车门跨了下来。
“葬礼快开始了,就等你了。”秦芷柔看也不看车上的卫琳,只是冷着一张脸,声音不含任何起伏的说着,说完也不管钟展风有何反应,便自行转身离开。
身旁卫琳骂骂咧咧的下了车,钟展风却是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了一抹深思。
人终于都到齐了,虽然灵堂内的众人对于钟展风和卫琳一前一后出现颇有微词,不过毕竟这是方丽群的葬礼,大家也就是私下里好奇了一番,谁也没有真的宣之于口,毕竟连钟学礼都没有说什么。
灵堂的最前头,一身肃穆的司仪正满含哀痛的说着悼词,灵堂里的宾客们也都十分配合的微微垂着头,一个个看似都好像十分伤心的模样,可是究竟有几个是真正替方丽群惋惜难过的?
当司仪念完了所有的悼词,请钟学礼上前继续致悼词。
然而就在这时,灵堂的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沉稳有力,却又稍稍急促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灵堂内的众人纷纷不约而同的转身朝后望去,此刻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念头,那就是钟家这场葬礼似乎有热闹可看了。
脚步声越来越接近灵堂的入口,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的紧盯着门口,连秦芷柔都不禁紧张了起来,所有的宾客都已经到齐了,她不希望方丽群的葬礼会出现什么意外。
脚步声在灵堂的入口处停了下来,顿时灵堂内响起一阵抽气声……
一个修长健硕的身影稳稳的站在了灵堂的门口,他脸上带着一副黑色的太阳眼镜,身上穿着一袭酒红色的西装,左手潇洒的插在裤子的口袋里,右肩上扛着一大束火红色的天堂鸟,英俊潇洒,又气场强大的抓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司仪紧张的冲到了陌生男人的身边,有些忐忑又小声的说道:“先生,您若是来参加葬礼的,这衣着似乎……”
谁知,陌生男人隔着黑色的墨镜睨了他一眼,随后张扬的勾起了嘴角,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大声的嚷道……
“废话,我母亲的葬礼,我自然知道应该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