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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平县歇了三天,庙会才结束,也终于到了该走的时候,陈青已经休养好了身体,他说年前拜托沈伯承做的桃木剑已经好了,正好同我们一道去取。
汽车已经到站了,沈建新和陈冬尧还过来送,我同他们道别之后,就上了车子,前排已经没有座位了,钟望坐在了倒数第二排,我刚要坐过去,眼前就刮过一道风一般的影子,稳稳地落在了钟望旁边的座位上。
沈晚靠在窗边,紧紧地挽着钟望的胳膊,一副害怕得发抖的样子,我手里拎着行李包站在钟望的身侧,心里一阵火烧得我肝疼,偏偏钟望还抬起头看向我,一脸人畜无害,“你介意?”
“不介意!”
我脱口而出,气呼呼地向后坐到了倒数第二排,陈青回头望着我,一脸忧心忡忡,我只专注地将眼神放到了窗外,心里却暗自将那讨厌鬼骂了千遍万遍。
真是,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能信啊!昨天说那些好听的还不就是哄我玩的,看见美女一样挪不动步,还笑,问我介不介意,不介意你个大脑袋!
“白汌,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我不喝。”我皱眉回头,却正撞上陈青柔和的视线,顿时红了脸,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好像有些过分了,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不渴。你要喝什么吗?我买给你?”
“不用。”陈青笑笑,“看你气鼓鼓的,最好也别喝水,对身体不好。”
我点点头,心中慨叹,难怪钟望孤独这么多年身边除了黑白无常也没个人陪,油嘴滑舌的家伙,怎么看都没有陈青可靠吧。
“我想喝水。”
沈晚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我坐在他们后面,透过两个椅子中间的缝隙,就看见沈晚盯着钟望,下垂的眼睛充斥着无辜,我按捺住心中的不悦,想来钟望那家伙也不会这样顺从对别人的要求,然而下一秒,让我意外的事情就发生了,钟望竟然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瓶水,递给了沈晚!
沈晚笑得甜甜的,接过矿泉水瓶,拧了半天也没拧开,又一脸无辜地递给了钟望,等钟望含笑打开,才接过来抿了一口。
我惊讶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钟望竟然这次这么好说话?
沈晚疯了吗?鬼的水也敢喝,真不怕水土不服啊?
还有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家伙在憋着笑,还故意看我?这是在挑衅吗?
我索性向后靠在椅背上,戴上眼罩,不看他们,直接睡觉。
果然这样好多了,耳边被戴上了耳机,想来应该是陈青的贴心举动吧,我也懒得睁眼去问,便就着耳边的声音,渐渐迷糊过去……
青罗镇离这里也不远,坐车大概是一天半就到了,我们下午的时候到了中转的小村子,这一次我胃里空空,还是晕车了,但是没有太严重,扶着树吐了一会儿就好了。
陈青担忧地扶着我,“你真的不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了想,“我以前真的不晕车,可是最近好像不仅晕车,胃口也不好,可能是饮食不规律,肠胃炎什么的吧?”
陈青这才缓缓点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最好别是我想的那个结果,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陈青这一连串的话,弄得我一愣,可是很快就抛到了脑后。
就算钟望从来不做保护措施,可是人鬼殊途,又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呢?
“没事。”我宽慰着陈青,“等过两天到城里,我就去找个医院做检查,到时候就知道了。”
陈青皱着眉点点头,却没再说什么。
我们在中转的村子住了一晚,第二天再次启程,也不知道是不是晕车的缘故,只觉得浑身软弱无力,等到了青罗镇,我都觉得自己要是再不下车,就要晕在车上了。
路上还要再经过一道土路,才能到沈伯承家里,沈晚紧抓着钟望的手腕不放,我只能和陈青互相搀扶。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沈晚抓着钟望的手,而钟望一点反感都没有的样子,我就觉得心里来气,我看到时候要是告诉沈晚眼前这个男人是鬼,她还会不会这副乖顺的样子,恐怕早就要躲得远远的了吧?
我突然生起一阵恶趣味,要是我把真相告诉沈晚,会不会很有趣?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已经到了沈家,钟望放了沈晚去开门,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只觉得他眸中的柔和转瞬即逝,一下子恢复了从前的冰冷。
很快就有人出来,沈晚叫了他一声伯承叔,我便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不过他比我想象的要再瘦些,见了陈青,便让他进去拿桃木剑,然后才将目光放到了钟望身上。
钟望上前了一步,沈伯承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大人,事情我已经听说过,请您跟我这边来吧。”
沈伯承说着,又叫上了沈晚,我琢磨着,也跟了上去,我们一路走到了沈伯承宅子的深处,才看到一个祠堂,然而这祠堂进去之后,才发现原来是别有洞天,在最里面的牌位后,是一道石门。
石门前有一个托盘一样的东西,沈伯承叫沈晚站到那里去,不知从哪里取来了针,划破了沈晚的手,滴了一滴血在托盘中间的孔洞,而后,眼前的石门便开了……
这简直太神奇了,直到走进石门里,我还在惊奇着,然而让我更惊奇的事情还在后面,这密室的最后一段是很小的一个房间,在这个房间里只摆着一个红天鹅绒的盒子,而在那盒子里,便是一颗透明的珠子,将整个狭小黑暗的空间,照亮如同白昼……
沈伯承恭恭敬敬地将那东西取了过来,呈给钟望,“我们祖先早有交代,日后百年必将有人来取此宝物,为避免阴阳珠遭人惦念,我和哥哥才分开保管。这阴阳珠可颠倒阴阳,活死人,今日献于大人,也算是我们功德一件了。”
钟望点头,收了那珠子,将它同另一颗阴珠放在了一起,两颗珠子倏地相碰,而后就好像粘在了一起一样,自成一个法阵,本来散发着不同的光辉,此刻也融合到了一起,光华流转。
我们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取阴阳珠,现在取了珠子,自然也不用多逗留。
走出密室时,沈晚似乎还想挽住钟望的手,钟望却只是风轻云淡地笑着,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出来。
我只觉得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将我自己也震得不轻。
其实……钟望在路上对沈晚那么好,就是为了取珠子吧?
他早就知道,这珠子存放的地方,只有沈晚能打得开?
这也太神了……
等我们出去到门外的时候,陈青也已经取了桃木剑,沈伯承留我们再住几晚,但是钟望好像还有什么事一样,正在推辞,我看着他们好像还要再说一会儿,便先站到了一边,安静地听着他们说话。
然而却手机突然响起,我看那边的人还没有结束对话的意思,便跑到一旁,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接,最后还是接了起来,“你好,请问你找谁?”
“小汌?”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我顿时浑身一震。
这……是妈妈?
我的眼前一下子浮现出那日我独自一人坐在医院的走廊,外面是淅淅沥沥的小雨,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又湿又冷,可是他们两人却只顾着弟弟,连问都没问我一句,甚至觉得,弟弟那个样子,都是我克的,还商量着,要把我嫁出去……
我鼻子一酸,声音也冷了下来,“你找错人了。”
说着,我就要按下挂断,那边却又传来了一声着急的呐喊,“小汌!景晨出事了!你可是他姐姐,不能不管啊!”
姐姐?我冷笑一声,“你把我一个人扔在爷爷奶奶家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他姐姐呢?”
那边似乎夹杂着哭声,我狠着心不让自己的泪落下来,那个家已经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了,他们既然能那么对我,我凭什么还要腆着脸回去,再让他们摔碎我的心一次呢?
“小汌……妈妈求你了,以前是妈妈不对,这次你真的要帮忙啊……景晨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我吸了吸鼻子,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抱歉啊,你真的找错人了。我就是个丧门星,没那个能耐,您另请高就吧。”
说完,我也没管电话那边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但是心里那层悲哀,却是越来越深地涌了上来,如同潮水一般环在我身边,瞬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他们终于来求我了,我却把他们狠狠拒绝了,我应该感到报复的快/感不是么?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这么难受呢……
身子一斜,似乎被谁揽在了怀里,那熟悉的冰冷的怀抱,此刻却能够让我的心感觉到坚定与温暖,我不管不顾地揽着眼前人的脖子,任凭眼泪打湿了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