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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眠眠这次的泰国之行,一来是为了观光旅游,二来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身为董家如今唯一的一株嫡传独苗,眠眠时常跟着她爷爷走南闯北地接活,久而久之,她在算命界和风水界也就都有了些小名气。这些年董老爷子的业务区域越来越广,时常处于一年有三百天都在外头跑活的状态,渐渐的,无数慕名而来的达官显贵开始将目光投向了董眠眠,于是乎,眠眠的副业生涯正式开始。
虽然眠眠学艺不精,也不是真正了解奇门八卦之类的秘术,可长年累月地跟着她爷爷,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一些场面上的东西还是能糊弄过去的。背着董老爷子出师以来,她给不少大人物看过家宅风水,靠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也卖出去过不少高价佛具用品。
虽然她的名声远不及她爷爷,可董家嫡系传人的身份摆在那儿,生意当然源源不断。
这次来泰国的其中一个目的,就和眠眠近来的一桩生意有关。
脱险之后的第一个清晨,曼谷的天空氤氲着一层淡淡的蓝色,天朗气清,是泰国十分常见的艳阳天。
疲惫了好几天,眠眠还在梦中和对面的圣枪游侠进行生与死的搏斗,一阵刺耳的门铃声就从房间门的方向传了过来,有些突兀,有些尖锐,几秒钟的时间就将她从梦境拉回了现实。
眠眠小眉毛一皱,白生生的一双胳膊十分艰难地被子里伸出,下意识地摸枕头底下的手机。迷迷糊糊地捞了一阵,又猛地想起手机在之前已经被监狱的人收走,她的起床气顿时更大了。
门铃声已久锲而不舍地响着,叮铃叮铃不停。
董眠眠坐起身,伸出两只小手挠了挠乱蓬蓬的鸡窝头,然后才不情不愿地下床开门,含混不清地道:“大清早的催命啊?”边说便转身,又要往床上倒。
岑子易照着她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火烧眉毛了也不上心,亏你还睡得着!”
眠眠捂着脑袋一阵吃痛,沉默一秒钟后,她转身,飞起一脚就朝岑子易踹了过去,气急败坏道:“你小子是不是皮痒?几天不打上房揭瓦,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岑子易侧身,有些狼狈地避开她的攻击,俊秀的眉宇越皱越紧,“别闹,我有正事和你说。”
董眠眠扯了扯唇,修长纤细的左腿迅速抬高弯曲,电光火石之间,面前人高马大的青年已经被放倒在了地上。砰的一声巨响之后,岑子易躺在地毯上呲牙咧嘴,嘴里骂道:“我靠,你特么动真格儿?”
眠眠气消了大半,她爽了,居高临下地扫了岑子易一眼,“帮你松松筋骨。”说完扑扑小手,哼着小曲儿转身飘进了洗手间。
退避三米的贺楠这才阴区区地进门,蹑手蹑脚地走到岑子易面前蹲下,伸手将他扶起来,一边由衷地赞叹:“那丫头去年就是巴西柔术棕带了,你也是想得开,老虎嘴里拔牙,英雄。”
“……”岑子易拉着贺楠的手站起身,很艰难地扭了扭脖子,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嘴里忍不住嘀咕:“我知道她有起床气,可这下手也太狠了,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洗手间里水声一顿,紧接着响起一道阴森森的细柔嗓音:“还想松筋骨?”
岑子易干笑了两声,“不动手我们还是好朋友。”
萝卜头朝岑子易投去一记同情的眼神,撞了下他的肩膀低声开口,一副老气横秋的神态:“咱仨在一起十年了,这丫头起床之后的十分钟之内是超级赛亚人,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悠着点儿。”
几分钟之后,洗漱妥当的董眠眠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抬眼一看,只见岑子易和贺楠一左一右地坐在椅子上,神色严肃正襟危坐,见了她,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朝背后噔噔噔退了三步。
“……”这副见了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董眠眠扶额,清了清嗓子挤出个尴尬的笑,道:“刚刚是意外,意外。”边说边试着朝岑子易走近两步,殷勤兮兮地倒了杯水递过去,“那个老岑啊,刚刚我不是故意……”
岑子易虎躯一震,连忙双手把水接过来,生怕她一言不合就动手,“没关系没关系。”然后顿了下,见她满脸愧怍,似乎于心不忍,于是又补充了一句,用安慰的口吻道:“其实我早就该习惯的,不赖你。”
”……“你真的是在安慰我吗:)。
眠眠无语了,垂眸一瞧,只见桌子上摆着一个崭新的苹果手机盒,不仅咦了一声,“你给我新买的?”
“是啊。”岑子易说起这个就来气,他挑眉,一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表情看着她,“你的手机不是在监狱里弄丢了么,我新给你买了一个,不过卡那些都得回国再补办。”大清早来送手机,还差点被打吐血,这什么世道==。
贺楠也在边儿上道,“你的手机里存了那么多客户的号码,弄丢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子易定的今天下午的机票回国,你赶紧收拾收拾。”
眠眠听了不住点头,“当然得尽快回国。幸好当时身份证和护照都在酒店里,不然我真的要去自挂东南枝了。”
岑子易翻了个白眼,伸手衣兜里摸索了一阵,然后掏出一块佛牌放在桌上,沉声道:“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弄来了,收好,到时候那个女明星问起来,你也好有个交代。”
她的目光定定看过去,眉宇间的神色透出丝丝异样。
日光穿过透明的玻璃窗照射进来,佛牌色泽很深,正反两面分别刻着繁复花纹和些许泰语,看上去像某种符咒。
眠眠心头一沉,抬眸望向岑子易,神色迟疑:“老岑,这玩意儿里……真有小鬼?”
岑子易耸了耸肩,“你管真假。人家想养小鬼来转运,找上了你,你就给她一个小鬼。干咱们这一行的真真假假谁说得清,那些人求神拜佛,大费周章,不就图个心安么?”
眠眠思索了瞬,然后颔首,“也是。”边说边将佛牌用红布包好收起来,语气慢慢悠悠:“人家图心安,咱们谋活路,各取所需,这世道,没必要事事都讲良心。”
小萝卜头正在吃火龙果,闻言哽了一下,似乎觉得好笑:“那你在监狱里干嘛救那些孩子?和你又没什么关系,不是不讲良心么?”
她像是被问住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答不出个所以然,只能随口糊弄道:“人命关天的事儿,那不一样。”
岑子易摇头叹息,“所以啊,你这丫头就是心软。”
“……”眠眠有些心虚地转过头,一边儿拆手机盒子一边儿咕哝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叫长远投资。”
“长远投资?”岑子易挑眉,“上回你讲良心招惹了封家,这回更6,直接惹上了eo。雇佣军这三个字在全世界的名声都不好,你知不知道他们是群什么样的人?”
眠眠沉默了两秒,然后点头,口吻竟然轻描淡写,很随意,也很淡定,“我知道啊。”
岑子易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她会这么平静地回答,一滞,“你知道?”
“……”她缓慢地转过头,清亮灵动的大眼眸子里划过一丝异样,“是啊,我知道。”
知道他们有多可怕,知道他们有多冷血,知道他们有多无法无天,甚至知道,那个人身体的温度有多低,牙齿有多锋利,像一匹暴戾残忍的野狼。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她抬手轻轻触摸脖子上的伤口。那里已经贴上了一枚卡通创可贴,将两圈淡淡的咬痕完美遮挡。
只是那丝隐隐作疼,像是已经蔓延进骨髓里,时不时就会拉扯她的神经,让她不受控制地想起那张英俊沉静,冷漠如浮雕一般的面容。
陆简苍,他的确做到了,用这种极端又变态的方式,让她深刻地记住了他,或许这辈子也不可能忘记。
可是很奇怪,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
脑子里的疑云升起,乱麻似的搅成一团,直令人心慌意乱。她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中止那段极其不愉快的回忆。
岑子易注意到了她面色的异常,不由微微蹙眉,“眠眠,我总觉得你有点不对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眠眠心头一囧,面上却非常正经地摇头,很严肃道,“没有,绝对没有。咱仨什么关系,我有什么事当然会第一个告诉你们。”
两人阴恻恻地半眯眼,“真的?”
眠眠点头如捣蒜,就差指灯发誓了,“当然是真的,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啊。”
听她这么一说,岑子易和贺楠也不好再强拧着追问了。这丫头的性子他们都清楚,表面上看起来软白萌,骨子里却比谁都倔强,她不想说的事,谁都别指望从她的牙齿缝里再挖出来。
一大一小两个男同胞相视一眼,决定不再跟她提起被绑架的那段事。岑子易高大的身躯微俯,一边儿弯腰替她拾掇行李,一边儿试探道:“眠眠,那……咱们欠eo的钱打算怎么办?”
“先凑着,不够再想办法。”董眠眠伸出白生生的两只爪子在床上扒拉着,将枕头底下的一大堆佛珠手串全都装进包包里,然后叹了口气,漂亮的小脸蛋十分怅然:“回国之后,我得赶紧补份作业才是真的,要是挂了科,爷爷非砍死我不可。”
说着想起了什么,埋着头随口道:“爷爷上个月跟着几个土夫子出了远门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倒斗么,没个几十天回不来的。”岑子易回答得理所当然,又道,“哦,我提醒你一下,田安安和封霄的婚礼就在四天之后,人家救过萝卜头,你记得准备个大红包。”
“……”卧槽,婚——礼?
董眠眠起先一怔,回过神后如遭雷劈:“差点儿忘了,安安在b市的婚礼……”
虽然挺替她好朋友开心,但是……妈蛋,又要大出血了〒▽〒。
一通收拾之后,一高一矮两位男同胞一道离开眠眠的房间。一路上,岑子易沉默着像是在想事情,萝卜头看了几眼后开口,道:“怎么了子易?”
老岑垂眸看弟弟,随口道:“萝卜头,你记不记得三年前,眠眠给一户人家看过风水?”
贺楠无语,“她见天儿在外头看风水,我哪儿知道你说的是哪户。”
“b市郊区,和封宅隔得不远的那户。”子易眉头越皱越紧,“那所宅子是主人家托人代买的,原本想请老爷子去,结果他老人家那段时间在t市,所以眠眠才去凑的数。”
萝卜头琢磨了瞬然后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就是出手非求大方的那户!当时我和眠眠一起去的,她还说那宅子的主人身有神仙骨,面有灵中光,是神仙转世来着……”
岑子易被呛住了,“她不是没见到那宅子的主人么?”
“瞎喷呗,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德性。莫名其妙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今儿早上整理客户信息的时候看见了,她八万卖给人家的镇宅之宝该送过来保养了。”
贺楠扶额:“……卖只中华田园犬给人家,还非说是哮天犬转世,土狗保养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