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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她抱着花灯,跟着他的大长腿小跑。
“怎么?走不动了?”他回头,伸手接住她刹车不及的身子,笑容开怀。
他手臂一用力,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就往高处升,视野顿时开放了许多,他竟抱着她坐在他的臂膀上。
“快放我下来!!”她这么大的人了,被像抱小孩子似的抱着,顿时羞得没处钻。
就是安老爸,也没对她这么做过,顶多让她骑在脖子上,还是很小的时候。
“怕什么?”他嘴角噙着一抹愉悦,“我便这么带着你走一段,等有人再放你下来不就好了。”
他不知道她在闹什么别扭,抓紧她不让她掉下来,恐吓道,“不许动,再动我就把你扔到那河水中去。”
“我自己能走!”她丝毫不怕他的威胁。
自从忆起鲜血淋漓被她所救,柔弱如抓住救命稻草的凤未离,以及被罚跪在殿外受冻的被人欺负的小凤未离之后,她对他便生不出惧怕的心了,反而,有点隐秘心疼……
反正——
凤未离最终还是拗不过她,他又不会真的把她往河里扔。
把她放下,他伸手牵住她的手,拿她没办法,“我们去放花灯。”
放花灯?
她想起刚刚那小姑娘说的话,怎么说的——放花灯能永远在一起?
……这走向怎么有点不对。
她抬头看他悠闲漫步的姿态,有点黑线,像这种就比如在锁上刻上两个人的名,挂个许愿牌写两个人的名就能永永远远长长久久的营销方式不都是说到烂透了的把戏了吗?
难道他还真信了?她不敢置信的瞅着凤未离,你身为魔君的智商呢??
“看着我做什么?恋上了?”他偏头看她,卸去了邪戾,顿时有种公子是如玉的感觉。
“你怎么不自称本君了?”她暗暗嘀咕,而且还总是笑,他今晚上是遇到了什么喜事了?
不对啊,遇到潘常安这种不算是喜事呐。
“诺儿不喜欢么?”他剔透漂亮的紫眸看着她。
“也没有……”只是有点奇怪。
平时高高在上的一个人,现在却站在她身边跟她平等相称。
“今天,做一回平凡人试试。”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拉着她继续往河边走。
路上的野草调皮的挂过他们的衣角,还有几个发光的虫子在悠悠的飘。
“这就比如,有钱人突然想尝尝清粥小菜是么?”她跟着他后面走,扯过一根野草,自然而然的一步一步踩着他的脚步走。
踩到一半就给他拉上前去,叱道,“好好走路。”
“……”真是个凤爸爸。
她暗自腹诽,手被他牵着,夜晚的风比较冷一下,他们走的地方没什么人,走位都很宁静。
刚走到河边。
便见一片灯火蔓延了整片河水,这是肉眼才能感受到的美。
二人站在河边,河面上全被放满了花灯,那么问题来了,一点放花灯的位置都没有,怎么放?
她一看,马上道,“不如我们就不放……”
话说道一半,便见他微微一拂袖,一阵清风吹来,愣是把挤做一堆的花灯吹着往前跑。
“……”她满脸黑线的看着他们面前被清出来的一大块空河。
看来他是执意要点花灯了,难道还真信了那个小姑娘的不成?
她捧着蚌花灯,问,“没有火。”
凤未离弹指间,两盏花灯同时被火点燃。
“先不放。”他拉着她,示意她跟着他一起蹲下来,“我数到三我们再一起放。”
她偏头,便见到他面容严肃,一脸认真且小心翼翼的捧着手中的小船花灯,同时还注意着她手里的花灯,见她没有动作,他眉间不满的皱起来,“跟着我花灯往下放。”
“噗嗤。”
她忍不住笑出声,实在是凤未离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
哪里还有半点魔君的威严呐。
“有什么好笑的。“他有些羞恼,人生第一次做这种事,脸上有些发热。
“赶紧放。”他催促她。
安诺忍笑,依着他跟他一起轻轻地把花灯放在河面上。
两盏花灯一接触到河水,轻轻地晃荡了一下,便稳稳当当的漂浮在河面上。
半天没听到身边人要起身离开的动静,她偏头看向凤未离,便见他目光紧紧的定在两盏一前一后的精致花灯上。
他眉头皱紧,见到两盏花灯要撞上其他花灯时,便抬手一挥,劲风拂过把阻拦在它们面前的其他花灯挥开。
“……”她就在旁边,看着他时不时扬起一阵劲风,开创出一条十分顺畅的河路。
不稍多时,便见两盏花灯摇拽着越飘越远。
直到拐角消失。
总算见不到那花灯了,她松了口气,瞅了一眼被劲风吹翻了的花灯,她拉着他赶紧跑路,忒缺德啦。
凤未离被她拽着走,他低眸盯着她握着他的纤手,眼底溢满了笑意。
因为放花灯这一茬,她心绪有些不稳,胡思乱想的有点多了,长长久久永远在一起么……
接下来逛了什么都没记得,反正凤未离拉着她走哪她便走哪,递给她什么她就接住,过眼的除了漂亮的花灯之外,还有一个漂亮的男人……
直到深夜,他们回到宫里,刚到了阊泓殿,就有一个人急急的等在门口。
见到他们,顿时眼睛一亮,“王,那个姑娘又在闹了,她说……要见王。”
凤未离原带着笑意的面容在听言之后,迅速的消失殆尽,他冷瞪着跪在面前的人,恨他出来搅和了他的好心情。
跪在地上的人瑟瑟发抖,他是伺候在顾柏倩身边的內侍,这会子那个主子又在闹死闹活,他不得不前来禀报。
“她怎么了?”她问,之前也有听到他们叫顾柏倩,都是以这个称呼叫的,毕竟‘她’本来就不是她。
“回贵妃,那位小姐说若见不到王边要咬舌自尽,奴才们拦不住。”这內侍在宫中待的时日还是挺久的,见到她便认出了这张脸,下意识的称呼道。
“放肆,谁让你这么唤她?”凤未离怒斥一声,他极不满她被人误认。
那內侍被他一叱,吓得急忙磕头,把地面都磕得咚咚响,愣是把自己磕得头破血流。
“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她拧眉,凤未离被别人跪拜习惯了,她可没有这种习惯。
那內侍不敢停,直到听到凤未离喊停,他才停止了这种自虐行为,额头都磕破了。
“我们进去。”他看都不看一眼地上的人,揽着她往里走。
“你不去看看?”她看地上跪着的內侍,“或许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毕竟她现在用的是我的身体,别是自残什么吧。”
凤未离闻言,想到上次那个女人做的事情,也蹙眉,斟酌再三还是道,“那你先进去,我去看看。”
“要不我也去看看吧。”她拉住他,眼睛瞥着别处,“反正也没事干。”
“小诺儿是舍不得和本君分开吗?”他转而一笑,坏心情不翼而飞,他把她抓到怀里抱抱。
“自恋狂!我只是要去看我的身体有没有被人随意糟蹋!”她埋头呸了他一下。
耳边传来凤未离愉悦的笑声,她气恼不已,这个自恋狂!
……
顾柏倩住的地方是她先前的寝宫‘子崒宫’,待內侍带他们过来的时候,刚推门迎面就砸过来一个砚台,凤未离迅速的揽着她的腰往后撤了一步。
她本来想要闪躲的动作也被他拦腰截断。
不过倒霉的內侍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他低着头走没注意前头的危险,她都来不及出口提醒他,那砚台已经重重的砸中他的头。
只来得发出短促的惨叫,那內侍便生生被砸晕倒在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发疯吗?”他怒叱道。
屋内满目疮痍,全是物品被乱砸乱扔的场景,她抬眼望向站在桌前的女人,破坏能力不错,能把这屋子整成这幅鬼模样。
“呵,我要是不发疯你能来?”她控诉的看着凤未离,“你以为让他们拦着我不伤害自己,就能保住你的宝贝么?”
“哈哈哈,未离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她笑的癫狂。
“什么意思?”他听出她话里有话,神色顿时冷了下来。
以前的顾柏倩虽然会闹,却不这般疯癫。
“她不过是强行入了我的身体,你以为在一个死了二十年的尸体身上,她能存留多久?”
顾柏倩冷笑,她落在安诺身上的目光如淬了毒,放声大笑,笑的那般的痛快。
她恶狠狠的瞪着安诺,“再过不久,你就要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腐蚀溃烂,哈哈,是不是很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