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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秦静好有些犹豫。
两家不对付,她要是去寻求帮忙,不会被拒绝吧?
正当她犹豫着的时候,她一直盯着的那扇小门竟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然后,秦静好就看见一个小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
要是她没有记错,这就是韩家的小女儿韩纤爱了。
“我听见你家在吵架,你要不然,来我家躲躲吧。”
小姑娘说话的声音很小,似乎是怕被秦静好拒绝。
秦静好此时只想在心里欢呼,还真的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她刚想着去敲门,这门就自己开了。
秦静好背起竹筐快步走到韩纤爱身边,在她满怀希冀的眼神中,摇了摇头。
“我不能去你家。”
因为秦静好的话,韩纤爱眼中的亮光瞬间消散。
“不过,我能把我的竹筐先放在你家吗?等一会儿我过来取,好不好?”
听见秦静好如此说,韩纤爱的双眼瞬间又恢复了光彩,然后秦静好就看见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秦静好看着韩纤爱白里透红的小脸,乌黑油亮的头发,还有那比她高出半个头的身高,深深的收到了伤害。
这才像十二岁的小姑娘啊。
金钗之年,就是掉进了淤泥里的金钗,也不会是她这个鬼样子。
秦静好又在心中咒骂了秦家众人一百遍,这才跟着韩纤爱进了她家后院。
这里的大小和她家差不多,不过,就是没有那一排小木屋。
秦静好把竹筐随意的放在地上,就对韩纤爱道,“我先回去,我娘身体不好,我要去看着她呢。”
说罢,还对着韩纤爱眨眨眼睛。
韩纤爱似乎是接收到了某种信息,欣然的点点头,郑重的说道,“你放心吧,你的竹筐我会给你看好的。”
秦静好再次点头,和韩纤爱挥了挥手,走了出去。
出了韩家的院子,秦静好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疾步朝着家中走去。
等她推开后门走进去的时候,就见王氏手中拿着一根木棍不停的挥舞,而在她前面的,就是沈氏和秦德康。
王氏挥舞木棒的时候,目的性很是明确,一直都是朝着沈氏招呼。
秦德康自然不能看着自己的媳妇被自家老娘打,但是和王氏对打,他也没有那个胆子,所以只能把沈氏紧紧的护在身后,自己硬生生的挨了几棍。
王氏下手非常狠了,木棍敲打在秦德康的身上,发出了砰砰砰的响声。
秦静好的耳力异于常人,因此很清晰的就听见了秦德康倒抽冷气的声音。
木棍在秦德康的背上和手臂上敲了好几下,王氏也就停了下来。
倒不是因为她良心发现了,而是她受不了自己的儿子这样护着沈氏。
“老四,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让开不让开?”王氏阴沉着脸道。
秦德康依旧牢牢的护着沈氏,生怕自己一松开,王氏就会偷袭,所以,王氏就只听见了秦德康闷声闷气的说道,“娘,有话咱们好好说,你别动手,她还怀着孩子呐。”
孩子这两个字如同是点燃了煤气的火星,让王氏又一次的炸了毛。
“她还有脸跟你说孩子,这孩子是谁的?你都走了两个多月了,她哪来的孩子?”
秦德康闻言身影一顿,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娘,你不用诬陷沈氏,这孩子的确是我的。过了年,年初五晚上,我半夜赶回来,直接从后门进来的,所以你并不知道我回来。”
王氏一愣,但是还是有些不相信,“你回来做什么?初四才走的,初五晚上你就回来?你当你娘我傻了,糊弄我呢?”
秦德康再次开口,声音却是充满了苦涩,“娘,你那时候不愿意给长轩和长昊出学费,我不回来送回来,俩孩子就没法继续念书了。”
经过秦德康这么一说,王氏也算是想通了。
怪不得那时候,她都不拿银子了,这两个兔崽子还能继续去上学堂。
起初她还以为是沈氏藏了私房钱,可是一想也不对,这两个孩子一年的束脩可是要十两银子,沈氏不可能在她的眼皮子地下昧下那么多的钱。
那个时候,她还以为是沈氏去借的,反正她不打算帮着还,也就没有深究。
可是没有想到,这银子竟然是老四拿回来的。
可是——
“不对啊,老四,你年前回来的时候,不是把工钱都交给我了?这十两银子,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王氏说罢,紧紧的盯着秦德康,生怕他说出什么自己不想听的话出来。
可是,她越不想听什么,就越来什么。
只听秦德康道,“我不能看着两个孩子失学,所以,我就提前预支了我今年一年的工钱。”
“什么?”
王氏的尖叫声无比的尖锐刺耳,停在秦静好的耳朵里,更是几乎要穿破她的耳膜。
可是看着王氏那苍白的和纸一样的脸色,秦静好瞬间就圆满了。
顺带着,看向秦德康的目光都柔和了一些。
这个便宜老爹,果然不是个包子。
能把自己的亲娘气成这个样子,真的是前途无量。
王氏一直不停的喘着粗气,手指颤抖的指着秦德康,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跟着王氏一起过来的还有秦家的众人,当然,也包括秦老爷子。
只见秦老爷子吸了一口旱烟,背着手朝前走了两步,站在了王氏的身旁。
“老四啊,你这做的过分了,你看看,你把你娘都气成什么样子了?”
秦德康听着秦老爷子的指责,很爽快的认了错。
“爹,是我不对,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俩孩子不能继续读书,我答应了他们的,就是砸锅卖铁,我也要供他们读书。”
秦德康的话掷地有声,让秦老爷子都有些语塞。
过了很久,秦老爷子才继续道,“家里人口多,孩子也多,去学堂读书的,就有七个,你看看咱们整个南山村,有谁家会把所有的男丁都送去读书?不都是大的去了,小的就不去了吗?”
“长风是长子长孙,读书是应该的,他也争气,已经是个童生了。可你看看咱家的条件,还能供出来几个童生?我就向着,小一些的,就不要再去了,回家来学着种地,或者跟你去学个手艺,不都是个出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