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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月真不愧是影月,这么大本事,她还没说什么呢,他就直接把梦丞相夫妇都带来了。
非但如此,看着门口聚集的那拥堵的人群,梦言眼底的笑意更是止不住地流淌。
看来木头也并不是那么木,关键时候还是非常能派上用场的!
穿过重叠的人群,梦言敛了脸上笑,故作诧异地走进去。
不过当她看到里头那场景的时候,却是真的震惊了。
不说梦绫此刻双颊酡红衣衫不整地趴在地上的狼狈模样,单是她身边跪着的那个瑟瑟发抖的……乞丐模样的男人,就让梦言瞪大了双眼差点没把下巴掉下来。
随便找个男人,影月同志果然有够随便的!
她甚至忍不住怀疑,究竟是她当时刻意嘱咐影月要找个邋里邋遢的男人,还是影月跟这个梦绫其实也有仇?
按捺着心头好笑,她静静地倚在一旁的门上看起了好戏。
梦丞相和梦夫人或许是太过悲愤,就连屋子里进来了她这么个大活人也没瞧见,一个只顾大骂梦绫,一个只顾挡在梦绫面前边哭边劝架。
梦言心里看笑话的乐趣因此降了不少,照这样子看来,倒真像他们才是一家人。
严父,慈母。
要不是现场太过混乱,要不是发生在梦绫身上的事太过肮脏,或许她真的要羡慕梦绫了。
“畜生!今早跑去浅儿那里发疯还不够,现在竟然还做出这种事,你怎么对得起本相,怎么对得起你……你伯母!”
梦丞相的脸色本该是漆黑阴沉,却又因为怒气直冲脑门而涨得通红,他指着梦绫的手甚至在微微颤抖,一看就是气到了极致。
那一刻,梦言觉得他当中顿住的话里应该有别的想说的,而非“伯母”。
她敛了敛眸,晦暗低垂的眼帘中闪过一丝意味难辨的微光。
梦绫逐渐从最初的怔愣不可置信与迷茫中回过神来,立刻脸色大变,原本因为媚药而似霞染的双颊像是在一瞬间被抹人了白霜,惨淡得再无一丝颜色。
她的视线再也不敢环顾众人,只垂眸看着自己身上半遮半掩的衣服,还有身旁一边护着她一边给她穿衣服的梦夫人,顿了两秒,突然“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尤其是视线落在那个衣不蔽体的乞丐身上时,哭声更是震耳欲聋。
“伯父,不是的,不是您看的这样。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当时这个人突然出现在我房里,然后我……我的身体……”梦绫亚冠颤抖,抽噎得不成样。
想起自己当时突然的不对劲,然后几乎失去意识,只觉浑身烧得难受又空虚,急切地想要找什么东西填满自己。
就在那时,这个男人出现了。
她记得自己起初对他厌恶至极,宁死也不想让他靠近,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所有的意识全部消散在身体的本能反应之下,就好像……好像被人下了药一样!
梦绫陡然一个激灵。
是了,绝对是被人下了药,否则她怎么可能会这个样子!
梦言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也稍稍看了一眼那个乞丐——刚才是怕长针眼,所以没敢看,现在听着梦绫如此委屈的声音,又实在忍不住。
然后结论——颜值太低,当真不忍直视。
她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唇,就在此时,梦绫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的身体完全就不像是我自己!”
梦绫惨白着脸连忙解释,甚至顾不得自己此刻衣衫不整的样子,推开梦夫人就爬到梦丞相面前去,扯着他的长袍哭道:“我一定是被人下了药了,伯父!求求您,您相信我吧,我怎么可能跟一个乞丐做出这样的事,我怎么可能啊……”
梦丞相尽管怒气冲天,可是很显然,梦绫说得没有错。
身为梦府的小姐,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何至于去找一个乞丐行此苟且之事?
可就算是遭人陷害的又如何,如今木已成舟,她委身乞丐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啊!
如今最重要的不是替她洗刷冤屈,而是如何保住相府的名声!
“事实摆在眼前,你要本相如何相信你?”
目光触及那雪白床单上的一抹刺目艳红,梦丞相心里一阵阵的抽疼,这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就成了这样!
“伯父,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啊……这一年多的时间,我已经受了这么大委屈,为什么您还要这样对我!难道相信我就这么难吗?还是您心里明明就相信,却要再一次为了……”
“住嘴!”
随着梦丞相狠厉冷冽的声音落下,伴随而下的还有他大力甩去的一个巴掌。
一声彻响,拉回了梦言的神思。
这一年多的时间,已经受了这么大委屈……
梦言觉得,这句话,实在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尤其是心中怀疑愈演愈甚的她。
时间和她去东阑的刚好吻合,就连她“爹娘”对她和对梦绫的态度,也是如此吻合。
而且,这已经是第二次,梦绫“被住嘴”。
第一次是今早在她屋里,她说梦绫抢了她的爹娘又要抢她的男人,当时梦绫涨红了脸反驳她说,明明是她……
明明是什么?
后来的话被梦夫人打断了。
而现在,梦绫似乎又要说什么,却被梦丞相打断。
梦言微微抿住唇,或许,她心中所料真的没有错。
“老爷,您就别打绫儿了!”梦夫人突然哭喊出声,“都这样了,您还打她干什么!”
梦言勾起唇角淡淡一笑,走过去拉着梦夫人,立刻换上一张蹙着眉紧张担忧的脸,道:“娘,现在这种时候,您也别光顾着哭了。当务之急还是赶紧让这些围观的下人赶紧回去,堵住他们的嘴才最重要啊!”
梦夫人啜泣了两声,似是被她一语点醒,“是,浅儿说的对!”转头狠狠瞪着门口的下人,怒喝道:“还不赶紧滚,待在这里看什么看!主子的事情也是你们能随便看的吗?明日若是让本夫人听到半句有关此事的风声,立即杖毙、决不轻饶,听见没有!”
“是,小人明白!”
下人们立刻一哄而散。
梦丞相作势就要去踢那个乞丐,梦言赶紧挡在他身前,“爹,不要——!”
梦丞相险些收势不及就踹到她身上去,差点把梦言的心都吓得跳出来,赶紧拍了拍胸脯。
还好还好,要是真为了个乞丐出什么事,非得被君墨影一掌拍死不可!
“浅儿,你干什么护着他?”梦丞相冷冷地睨着她。
梦言也不是要护着那乞丐,只不过不想这件事牵连到此人。他确实是爽到赚到了没错,可说到底,他不过是影月随便从街上拖来的一个百姓,若是真的为此付出什么代价,成了牡丹花下的死鬼,未免太不值得。
“爹,不是我要护着他,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梦言一下子也没想到究竟什么原因,只能暂且这么说着,“但是现在说话不方便,等……”
“你!一定是你!”
梦绫突然拔尖了嗓音大吼,瞳孔剧烈紧缩着,“一定是你要害我!因为今天早上的事,所以你就故意设了个这么毒的计来害我!现在你还帮着这该死的乞丐……”
“梦绫,你莫不是被害妄想症了吧?”
眼看着她就要朝自己扑过来,梦言皱着眉往后退了一步,似是嫌弃地不让她沾到自己的衣角。
“自己不要脸去勾引男人,失败之后又不甘寂寞找个乞丐上床,结果到头来还要污蔑我,你确定你脑子没病心里健全吗?”
梦绫从没听过这种骂人方式,一下子就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满脸通红地死死瞪着她,“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心里清楚!要是你真的清清白白,为什么要护着这个死乞丐?”
“现在知道说人家死乞丐了?”梦言嗤笑,“刚才和人家滚床单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矜持二字怎么写?”
滚床单!
又是一个闻所未闻的词,偏偏梦绫瞬间就明白了这个词的意思,气得险些喷出一口血来。
“梦言,你不要欺人太甚!”
“怎么不叫姐姐了?”梦言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随后又转过身去对着梦丞相道:“爹,女儿一早上都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直到刚刚才因为有事找您而出来,怎么可能做出梦绫口中那种事?若是您不信,大可去问问府里的下人,总有人看到了能替我作证的!”
梦丞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态度实在让人摸不透,一会儿像是刻意针对绫儿,比如现在,有些话骂得实在太难听。可一会儿又像是在帮着绫儿,比如刚才,让夫人去屏退下人的时候……
掩着唇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梦丞相道:“这件事暂且不论,本相自会查清楚!浅儿你就直说吧,为何本相不能动这个臭乞丐?究竟什么原因,你就当着你母亲和绫儿的面直接说出来。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好遮掩的!”
梦言知道他也不是刻意要为难自己,只不过,这一时半会儿让她往哪儿想原因去?
就在她垂着眸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地上那乞丐蓦然出声。
“相爷……”
梦言看了他一眼,就闻他郑重其事地道:“小人自己做错了事,小人愿意负责。若是相爷和夫人同意的话,小人会对梦小姐负责的!”
口气咄咄,完全不似一个乞丐的模样。
梦言愣了一下,继而挑了挑眉尖,眼底浮起一丝笑意。
俗话说,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不是好蛤蟆。虽然梦绫顶多算只鹅,不过这乞丐倒真是不错,可塑之才。
脑子里灵光一闪,梦言蓦地就想到了说辞,“爹,女儿想说的,也正是这个。今日梦绫铸下此等大错,又是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若是传出去,怕是这辈子嫁不出去了。既然这位……这位公子愿意,不如爹您就成人之美吧?”
“梦言,你这贱人,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梦绫抓狂怒嚎,鼻涕眼泪一把一把地往下掉,“我才不要嫁给这死乞丐,我不要!要嫁你自己嫁!”
梦言暗暗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视了她。
然而,梦丞相对于梦言这番说辞显然也很不满意,眉心一蹙,就要开口。
梦言赶在他之前,连忙继续道:“爹,虽说他的身份高攀不起梦家,可胜在他这一片赤诚之心。爹身为西阙丞相,若是您愿意提携,这位公子或许他日也能金榜题名、踏入庙堂。届时,他和梦绫不也算是一段美满佳话?”
“既然这么美满,你怎么不嫁?梦言你这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你就是怕我跟你抢陛下,所以你才变着法儿地把我推给别人吧?你这贱……”
话未说完,就被梦言冷冷地斜了一眼:“左一句贱人,右一句贱人,贱人岂是你骂得的?”
梦言冷笑,“你算是什么东西,不过就是我爹娘捡来的一个弃儿罢了!我才是梦府的大小姐,是东阑的贵妃,若你再敢多骂一句,信不信我直接割了你的舌头都不带皱一下眉的?”
梦绫脸色一白,不敢再骂,可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你算什么大小姐,我才……”
“梦绫!”梦丞相急声打断,狠狠剜了她一眼。
梦言瞳孔一缩,见梦丞相的视线朝她望过来,立刻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逝的惊错。
尽管梦绫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但是这一回,她大概已经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确确实实,梦绫才是梦家的大小姐。
可如果是这样,她又是谁?
梦言是谁……
心脏快速地跳动着,若非微敛着呼吸,她毫不怀疑梦丞相夫妇会看出她此刻的异常。
梦言努力了几次,嘴角僵硬的肌肉都扯不出笑意,直到梦丞相唤她一声:“浅儿,”她才轻抬了眼梢,咬着嘴唇委屈道:“爹,您就任由梦绫这样辱骂您的亲生女儿吗?”
既然笑不出,那就干脆不笑了。
梦丞相一滞,悬起的心却逐渐放松下来,还好,还好她没有察觉到什么。
“浅儿,绫儿这丫头现在已经疯了,你别搭理她!”梦丞相愤愤道,“让爹好好想想,现在该怎么收拾她这烂摊子!”
“爹……”
“怎么?”梦丞相皱了皱眉。
“其实女儿现在有一个想法,也算是目前唯一的解决办法,单看爹肯不肯听了。”
话音刚落,梦绫就再度嘶吼出声,“你不要说话!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谁要你假好心,到头来还不是想害我!”
因为长时间哭泣,她的嗓音已经沙哑几近凄厉。
梦言咬了一下嘴唇,没理她,低低地垂下了眼帘,“爹,您大可听女儿说完再来判定女儿有没有道理。若是您也认为女儿想害梦绫,那您大可不必听女儿的胡言乱语。”
“说吧。”梦丞相扶着额走到一旁坐下,瞪了梦绫一眼,“你给本相闭嘴!”
梦夫人见状不忍,走到梦绫身边,捡起地上的衣服给她穿好,一边理着她的头发一边哭。
“我可怜的绫儿……”
几不可闻的啜泣声被梦言直接无视,对梦丞相道:“正如女儿方才所说,梦绫现在这个样子,若是想以后能够好好生活不受人白眼的话,只能嫁给这位公子了。”她指了指屋里那个乞丐,“不过爹和梦绫若是都瞧不上人家,也可试试另一种方法。”
她淡淡的嗓音说了一半,险些就被梦绫怒声打断,哪怕是不顾梦丞相方才的喝斥,梦绫绝不要嫁给一个乞丐。不过现在她又突然转了话锋,以至于梦绫到了嘴边的骂语又咽了回去。
梦言道:“爹可以在京城里随便找一户人家,无论是达官贵人也好、书香门第也罢,只要爹和梦绫看得上。新婚之夜,让梦绫想办法灌醉她那位新夫婿,或是干脆下点猛料,只要不会让人家怀疑梦绫是残花败柳之身就行。”
说到“残花败柳”这四个字的时候,梦言似是咬重,嘲弄的眼神毫不掩饰地扫向梦绫。
然而梦绫现在根本没功夫和她计较这些,因为这个办法似乎确实不错。
只不过,梦言真的会有这么好心,这般为自己考虑吗?
还是说,其实她又在打别的什么鬼主意?
还没等梦绫想出个所以然来,梦言又接了一句:“但是这个办法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就是今日这里发生的事情不能传出去。否则,就算爹是西阙的丞相,怕是也没那个脸面去跟人家交代此事。”
“这……”
梦丞相刚说了一个字,梦夫人立刻道:“不必担心,不会有哪个碎嘴的奴才敢随便传这件事!这一点,为娘刚才已经警告过他们。若是他们敢把事情传出去,我就剁了他们!”
梦言看着梦夫人一脸义愤填膺狠辣冷厉的模样,嘲讽地勾了勾唇。
不愧是母女连心。
而她,这几日的无奈与苦涩,说实在的,全部都只有她一个人。
因为从头到尾,她才是那个外人。
不过没关系,从今往后,她大可不必再为了这对莫须有的父母感到难过悲哀。
“既然娘对他们这么有信心,那女儿也不瞎操心了。”
梦言笑了一下,“女儿先告退了,爹娘先别对这位公子怎么样。毕竟,凡事总要以防万一的。若是一个不仔细,这位公子也算是梦绫的第二选择。”
俗称备胎。
梦言几乎是抛开一切烦恼、兴高采烈地回到自己房里,这个时候,君墨影也已经回来。
她诧异这男人竟然没去找她,“还以为你会来看好戏呢。”
“朕可不是个喜欢看戏的人。”君墨影抱着她,摸摸她的脑袋,温柔道,“更何况,你就不怕朕跟过去以后,会明摆着告诉他们,这件事是你做的?”
梦言噎了一下,这句话,好像莫名的熟悉。
再一细想,可不就是她方才不让影月跟着她一道过去的时候说的吗?
真是……
梦言无语地看着他,“才这么会儿功夫,影月就跟你打小报告了?”被他圈在怀里却没有直接靠他身上,梦言伸出手指在他胸前轻戳了两下,“老实说,我这么做,你有啥意见没?”
要有意见也是正常的,在古代,一个女子的清白意味着什么,谁都明白。
可她就是这么坏,抢她男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梦言甚至做好了被他教育一顿的心理准备,却不想,男人闷闷地低笑了几声,捏着她的下巴摇头,黑眸中溢出细细的无奈,若不深究,还真不看清楚。
“说什么胡话?一个外人,还值得朕对你有意见?”
如光一般的眼波微微流转,君墨影薄唇噙着淡淡的宠溺的笑,“影月没告诉你吗,你和朕想一块儿去了。”
梦言愣了一下。
半响,才像是突然有些了悟似的,眯着眼道:“什么叫跟你想一块儿去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君墨影笑意更深,却不直接回答她的话。
“你也让影月做了同样的事?”梦言大睁着眼。
见他竟不反驳,心里震惊之余更多的还是感动,抑不住嘴角缓缓勾起的弧度,软着声音却故作严肃地道:“真没想到,咱东阑的皇帝陛下,竟也干得出这种辣手摧花的事儿来!”
男人扬着眉梢,“那又如何?”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哼了一声道:“欺负了朕的言言,不管男人女人,统统要为此付出代价。”
他的最后一句话话落,梦眸中闪过一道冷芒。
梦言没有错漏地看到了,却笑了,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像是猫儿似的蹭过。
“好,以后我就不自己动手了,反正有你。”
两人是第二天一大早离开的。
梦丞相夫妇此时正焦头烂额地忙着给梦绫找夫婿的事,只来得及仓促地将他们送到门口,也没多留他们。
当然,他之所以如此还有一个原因——不能让君墨影继续留着了。
他早就想让这两人快点走,再待下去,要是真的露出什么马脚,主上还不得弄死他!
所以两人离开的时候,他只差夹道欢送了。
低调奢华的马车里,君墨影起先还在闭目养神,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睁开眼,像是故意逗着梦言道:“这就离开了?朕以为,言言还有下招。”
“要真这么简单离开,那我前面不是白忙活了?”梦言意味不明地反问了一句。
她指指窗外,道:“你听听,外面的人现在都在说什么。”
君墨影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