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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思雪之死真相大白,尤雪儿根本没有时间去高兴。
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尤雪儿已经闻过很多遍,可这一次再闻到,她感到恐惧。
尤雪儿不知道自己是靠什么力量走到这里来的。
云凡告诉她爸爸去世的那一秒,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
但她没有倒下,她不相信早上还好好的人,说没了就没了,没有亲眼看到,她绝不会相信的。
拖着沉重的身子,尤雪儿来到了爸妈的病房。
她来得正好,全副武装的医生和护士把爸爸从病房里推了出来,就像她前天看到他们把他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用白布盖住了他的脸。
“不!”尤雪儿声嘶力竭的一声,凄厉得令人心痛。
她推开身旁搀扶的人,重重地扑向病床,把自己的脸深深埋进爸爸的胸膛。
指尖之下,隔着薄薄的白布,尤雪儿能感受爸爸身体的余温,只是她的耳朵里传不来熟悉的他的心跳声。
“不,爸爸。”尤雪儿泪如雨下般地哭着,她拍打着身下的胸膛,哽咽地喊着:“爸爸,别走,别丢下小雪。”
医生护士们很能理解尤雪儿的心情,所以纷纷停了下来,给足了她时间。
云凡和颜佳佳想先把她拉起来,但手还没碰到尤雪儿,就被她激灵地躲开了。
“我不起来,我要抱着我爸。”尤雪儿紧紧搂着尤振山的身体,所有的热泪都落在他的胸膛上,沁入他的肌肤。
可她还是感受到了他的体温在流逝,尤雪儿感觉自己堕入了痛苦的深渊。
爸爸死了,她和妈妈要怎么撑下去…
直到尤雪儿抱累了,哭累了,她才松手,站起身,满面凄怆。
“我们体谅你的心情,但死者已矣,还请节哀。”即便见过无数次生死离别的场面,医生还是难免心生哀痛。
医生叹了口气,掀开盖在尤振山脸上的白布,以哀凉的声音说道:“麻烦你确认一下死者身份。”
爸爸的脸庞清楚地印在尤雪儿漆黑的瞳孔里,他的眼睛,他的鼻子,她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这是她的爸爸啊,她深深爱着的爸爸。
看着爸爸已经失去了所有血色的脸,尤雪儿双腿发软,差一点跌倒在地。
云凡扶住尤雪儿的身体,手掌紧紧握住她的双肩,将自己的安慰传递给她。
拍拍尤雪儿的肩,云凡朝几位医护人员说道:“先送停尸房吧。”
医生点点头,朝其他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去办,然后说了一句:“你们来我办公室吧。”
医生先走,尤雪儿站在原地迟迟没有迈脚。
转头看向已经只剩妈妈一个人的病房,目光变得柔和,只是眼底的悲伤怎么也掩饰不住。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止住抽泣的心,对着透明的玻璃无声地说了一句:但愿妈妈不会觉得孤单。
云凡搀着尤雪儿去了主治医师的办公室,全程颜佳佳都紧紧牵着她冰冷的手,想给她温暖与安慰。
“病人死于心脏血液倒流。今天早上7点查房的时候他的身体状况还不错,设备药水等一切都很正常。查房后两个小时,病人突发抽搐,咯血不止,随后心跳骤停。我们尝试了心脏复苏,但病人已经失去了所有生命迹象。”
医生沉声给三人解释病人的死因,将尤振山的病情资料翻开放在办公桌上,接着说道:“病人有心脏病史,我们排除他杀的可能。”
医生的一番话尤雪儿认真听在了心里,爸爸的离开带给她的打击很大,但她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前天的时候,她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现在爸爸已经离开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去做,所以她才更要坚强一点。
从主治医师办公室出来,云凡替尤雪儿联系了殡仪馆,然后领着她在医院处理了一下后续事宜。
A市这边的死葬习俗是,死者去世后,先要亲人为其守灵三日,保佑其天堂路能走好,后才能入土或者火化。
尤振山只有尤雪儿一个女儿,其他的亲人要么已故,要么就是在家庭没落后,没了联系。
殡仪馆的灵堂内,工作人员已经替尤振山整理了遗容,也换好了寿衣。
尤雪儿也换了一身黑衣,安静地跪在爸爸的棺材前,陪他走在人间的最后一段路。
尤雪儿是很害怕这种地方的,但现在有爸爸在这里,她觉得这很亲切,有时候一抬头她还能看到爸爸的笑脸。
所以她没有流泪,只是静静地跪着。
颜佳佳跪在尤雪儿身边,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陪着她守灵。
云凡回检察院了,慕思雪的案子要结了。
陆少勤不知道从哪找了一份慕思雪的尸检报告,交给了检察院,让他们把慕思雪的死因重新定义为器官衰竭,而不是砒霜中毒。
检察院尊重死者家属,即慕伊斯特家族的意愿,没有将慕思雪自杀的事实曝光,遵从了陆少勤的说法,告知媒体慕思雪死于心脏衰竭,并宣告了尤雪儿的无罪。
杨建和阿华做了伪证,法律的制裁是逃不掉的。
所以虽然案子真相大白了,但检察院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云凡原本是不愿意回检察院,坚持要陪尤雪儿在殡仪馆守灵,但在尤雪儿和颜佳佳的双重逼迫下,不得已回去了。
慕思雪案情的告破并不如它留有悬念时那样惊天动地,检察院结果报告只在A市的新闻界划上一道涟漪,很快就风平浪静了。
大家知道了尤雪儿的无辜,也只是知道了她的无辜而已,谁也不会为之前对她的言语辱骂而道歉,她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这样也正合尤雪儿的心境,她这个时候也不希望有人来打扰爸爸的清净。
下午的时候,颜泊松给颜佳佳打了个电话,把她叫了回去。
尤雪儿眼看这边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就和她说她一个人可以,让她安心回家了。
尤雪儿以为今天是不会有人来了的,但天刚黑,陆少勤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