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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魔族来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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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我来到这里是有原因的,难道您不对我储备如此多的食物感到好奇吗?”

    梁珂看着远处的尸山冷冷地说:“有话快点说,但愿你的话能让我收回杀你的心,不要忘了,在东边的湿地,死在你爪牙下的那些士兵会灵魂不散地看着我们。而我来这里的目的,也仅仅是杀了你为他们报仇而已。”

    梁珂的话让修德森感到一阵恶寒,这个家伙看来真不打算放过自己,他扭动一下僵硬的脖子,谦恭地说:“主人!您请跟我来。”

    修德森说完转身游向北侧高耸的山坡,梁珂掏出一枚手榴弹引燃,扔在修德森身边,飞溅的弹片对修德森伤害不大,可巨大的爆炸声却把修德森吓得缩着脑袋趴在地上。

    “别紧张!这只是我们联络的信号。”

    手雷的硝烟还没有散尽,皮德罗等巨魔侍卫就提着长刀扑进山谷,眨眼间,寒光闪闪的长刀将可怜的修德森逼在石缝中不敢出来。

    梁珂挥了挥手,示意大家不用紧张,他带着四个护卫,跟在修德森身后,攀着陡峭的山崖爬向山顶。

    宽阔的山顶上也是连棵草都没有,黝黑的山石在惨淡的月光下泛起点点森白,冰霜巨龙泰隆收拢翅膀,从空中落到山顶的岩石上,从粗大的鼻孔里呼出两道寒气,瓮声瓮气的说:“那边的崖壁下有人。”

    “哦?”

    梁珂迅速扑向悬崖边,皮德罗等侍卫抽出长刀,低着身子紧紧跟随在梁珂左右,修德森也快速的游了过去。

    山顶的正北方已经没了路,一道幽深的峡谷就好像吞噬怪的森森巨口,梁珂趴在悬崖边探头向下看,漆黑的峡谷不知道有多深,谷地遍布着成群游动的光点,油脂燃烧过后产生的浓重烟油味道让人难以呼吸,寂静的黑夜中,时不时传来阵阵金铁碰撞的乒乒啪啪声,就好像冥界魔怪敲响的丧钟。

    梁珂努力瞪大双眼,也看不清下面的情况,他伸手探了探深谷中蒸腾而上的雾霾,发现并没有比身后山岭上的温度高,这就证明山下那些不知名的东西离自己还远。

    “主人!这就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这就是我拼命储存食物的原因。”

    “说的具体些。”梁珂向后挥了挥手,带着大家离开悬崖边,找了一块平坦的巨石坐下来,掏出一只精致的银质酒壶,喝了一口朗姆酒,静听修德森跟大家讲解事情的始末。

    “主人!下面的那些东西就是魔族。”

    “魔族?”

    梁珂对这个词并不陌生,无论是梅根大师,还是那个一心向往光明的圣徒,都不止一次提到过这个全人类共同的敌人,在他印象中,那是一群嗜血、贪婪、卑鄙的家伙,他们天生就是秩序的毁灭者,只要得到机会,他们就会来到人间,糜烂这个美丽、安宁的世界。

    “是的,就是魔族。”

    修德森吐了一下紫红的舌头,似乎在品味美食的余味。

    “在上次诸神大战时期,冥神阿迪斯与魔神普罗米杜是盟友,我被神主指派,与魔族一同去偷袭暴风女神的营地。不幸的是,暴风女神超强的精神力感知到了我们的潜伏,我们微弱的兵力无法抵挡暴风女神的大军,那一战我受了重伤,被魔族带回了他们的大本营胡卡罗。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与我同往的魔将度塔尔对我的神力起了贪婪之心,他把我骗进一个结界,说是有利于我伤势的恢复,当我进入之后才发现,那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那个结界不但禁锢了我的身体,还在慢慢吞噬我的神力。于是,我不得不以冥界独有的自我泯灭为要挟,交换到了每一年可以走出一次牢笼结界的条件。愚蠢的魔族并不知道,只要让我有机会走出结界,我就能将神魂恢复一些。就这样,千百年以后,在反反复复的拉锯中,我的神力失了又得,得了又失,慢慢的终于让我积累到足以破开那个该死结界的能力。

    就在前不久,我偷偷从那个囚笼中脱困而出,可虚弱的我再也没有能力从魔族的都城安然无恙的走出来,我只能把自己扔进他们的垃圾堆,以此来掩盖自己的行踪。万能的神主终究没有抛弃他的侍者,就在前几天,我发现魔族的士兵开始集结,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但我知道,跟着他们一定能够找到离开魔域的路。于是,我就一路尾随着魔族的军队,以那些掉队的士兵为食物,慢慢恢复体力。可是……您也知道的,我这一身气味很难隐藏,所以,没过多久就被那些索拉兽发现了,好在修德森之舞让我有飞翔的能力,我在杀死了无数魔族士兵后,终于摸索到了这条峡谷,从魔族的围攻中逃了出来。”

    梁珂的手指弯曲,有次序地轻轻落在酒壶漂亮的花纹上,眯着眼睛问道:“你是说,下面的那些魔族想进攻我们?”

    “主人,如果您指的‘我们’是人类的话,那么我想是这样的。您听到的那些声响就是他们在山壁上开凿落脚点和栈道的声音。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爬到山顶来,漆黑的索拉兽,淫邪的羊角怪就会像流毒一样踏遍这块安宁的净土。当那些凶残又强大的巨……”

    修德森猛然咬住下唇,扭头看了看凶神恶煞的皮德罗,向梁珂脚边又游近了一些,小声继续说道:“那些真正的巨魔可不像您的手下这样彬彬有礼,别看他们手中的连枷粗陋不堪,可人类的任何勇士也无法挡住那种巨大的冲击力。冥神在上,那些流着口水的杀戮机器可不是一只两只,而是成千上万,更别说那些像小山一样的巨岩魔了。”

    梁珂的心沉到了谷底,这座黑石山的西侧和南侧都是无尽的海洋,魔族是肯定不会去那里自杀的。如果他们要踏足这块大陆,穿过婆罗河湿地,进入金仓是必经之路,那片刚刚富裕起来的沙洲马上就会被战争变成焦土,这是他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你为什么不逃走?”

    “主人!我留下来是为了帮助你阻挡这些该死的魔族爬……”

    梁珂的长刀“咄!”的一声插进修德森身前的黑石中,吓得修德森黄色的瞳孔猛的一缩,赶紧摆着尾巴改口说:“主人啊!您看看可怜的修德森是如此的虚弱,我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现在是什么样子,所以,我只能潜藏在这个山谷里,依靠不断进食尽快恢复自己的力量。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像您这样的人类战士都已经拥有巨龙为魔宠,那些强大的巨魔也只是您的追随者,更不要说那些人类强大的魔法师。主人,您告诉我,是不是那些顶着尖顶帽子的老家伙都已经掌握了神主的能力?”

    梁珂看着一脸茫然的修德森爆出一阵大笑,可修德森的一身臭气又将他呛得一阵剧烈的咳嗽,他赶紧掩上口鼻,摆手让修德森离自己远一些。

    “很不幸,伟大的修德森大人,我的仆役,在末法时代之后,法师们的能力已经极度虚弱,他们中的顶尖者,在你面前也要瑟瑟发抖。只是,你的命运不好,碰到了我这个一直运气极佳的克星。既然你刚才说要为我阻挡那些魔族,我当然不会剥夺你表现衷心的权利,从现在起,你要时刻监视深渊里那些魔族的一举一动,你的修德森之舞是最好的斥候,我再次返回的时候,你要向我明确汇报出魔族的兵力、兵种配置、后勤补给方式,最好是要弄清楚他们的战略目的。如果你不能向我证明你的价值,那么即便你是神仆,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你,为我的士兵们报仇。”

    梁珂的话语平淡,但修德森却不敢稍有违抗,否则只要梁珂的一个念头,附着在修德森精神世界中的那个法阵就会绞碎他的意识海。

    梁珂扔下期期艾艾的修德森,带着所有人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领地。一回到领地,可可巴、芬德等人就被叫到领主府,直到第二天傍晚,几个人才匆匆离开领主府。时间不长,领主府的卫队在可可巴的带领下悄然消失在黄昏的血色夕阳下,金仓的护卫队则全体披甲执枪,押运着从矮人工匠的仓库中提到的战备物资,组成一列长长的车队,缓缓向西行去。

    今夜,海上起了风,汹涌的波涛一遍遍拍打着礁石,嘶吼的狂风似乎也吹不散天空上浓厚的黑云。霹雳一声,一道刺目的闪电划过天际,重重劈在那段矮崖上的斜斜探出的椰子树上。树上几颗熟透的椰果,伴着一片粗大的枝叶,一起砸在矮崖下梁珂住过的那间吊脚楼的屋顶上,把屋顶砸了个粉碎,残破的木片散落下来,还没等落地,就被强劲的海风吹得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梁珂用手扒开挡住眼睛的风帽,看了一眼那个曾经的家,然后重新系紧了风帽的绳扣,抬手示意塔克启程。

    全副武装的塔克拍了一下自己的胸甲,肩膀上的两只青稚迅疾地窜上夜空,与往常不同的是,它们并没有在空中盘旋担负警戒,而是一只向东、一只向北,借助海风,飘摇着划过天际,眨眼消失不见。

    梁珂再次回到那个山谷的时候,可可巴已经带领巨魔和矮人们扎好营地。矮人的效率非常高,一天一夜的时间,他们已经在乱石坡上开出一条简易的进兵通道,巨魔的流动哨警惕地在山顶巡逻,按照梁珂的要求,他们并没有开始构筑防御工事。

    今天上午,狂暴的台风终于停了下来,一场暴雨把黑山石冲刷得一尘不染,强烈的阳光把石头烤热,没过多久,那些水分就蒸发得一干二净。

    梁珂在烫手的山石上垫了一块板甲,趴在上面探头望向山谷深处,升腾的水汽形成厚厚的迷雾,根本看不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主人!修德森按照您的吩咐,对深渊里的那些魔族进行了侦察。”

    修德森知道梁珂不喜欢自己的体味,游得很远,扯着嗓子吼道。

    梁珂坐直身体,随意地将长发束在脑后,眯着眼睛说:“说来听听。”

    “是的!主人。现在深渊里的魔族恐怕已经超过了五万人,都是魔族的战士,巨魔有一万以上,其他都是一些索拉兽和羊角怪。他们悬桥修建的进度很快,已经修到了半山腰,估计要不了十天,他们的悬桥就能搭在这块石头上。好在魔族的飞行魔兽很少,这两天偶尔飞上来几只探路的乌拉怪,都被我干掉了。您知道,天空永远是修德森的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