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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贝尔小姐,黛博拉!你们怎么来了?”梁珂起身迎了上去。
“怎么?不欢迎我们?”安娜贝尔摘下那双小巧的鹿皮手套,走到梁珂的位置边打量了一下小木桌上的酒杯和那几盘坚果。
黛博拉快步走到梁珂身边,踮起脚尖扒着梁珂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大人,安娜贝尔小姐突然找你,说是有重要事情,我就只能带她来了,我……”
黛博拉靠在肩头,那一对玉兔一左一右夹住了他的胳膊,由于黛博拉与他的身高差距较大,所以在附耳说话时难免上下晃动,这让没什么定力的梁珂倍感煎熬,赶紧侧一步挪开身体。
“咳咳!我知道了,你也坐下喝一杯休息休息。”
黛博拉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坚挺的鼻子微微一皱,冷哼一声说:“阿拉贡上校不请我也喝一杯吗?”
“哈哈哈!当然,那是阿拉贡的荣幸,不知道安娜贝尔小姐喜欢喝甜一些的布拉诺蓝莓,还是喜欢喝酸一点的莎木青梅?”
安娜贝尔俏皮地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在梁珂的位置上。“怎么?你觉得我只能喝那些又酸又甜的饮料吗?”她一指梁珂那杯麦酒说:“给我也来一杯。”
梁珂感觉这个安娜贝尔似乎是专门来找自己作对的,他无奈地耸耸肩膀,让侍应生又端来两大杯麦酒放在桌上。安娜贝尔双手捧起酒杯,憋了一口气,张开小嘴喝了一大口,她完全没有品出麦芽的香甜,酒精的辛辣倒是将她呛得咳嗽不止。
“咳咳咳!”安娜贝尔用小手掩着口鼻,气愤地说道:“这也是酒吗?怎么会有人喜欢这样难喝的东西,这真是我喝过最差劲的酒。”
梁珂眉头微皱,又为她要了一杯布拉诺蓝莓汁。待她喝了几口,平复了喘息,梁珂才出声问道:“安娜贝尔小姐找我有事?”
安娜贝尔这回是有备而来,将胸脯一挺,说道:“当然是有事,我听说城外有一个小湖,那水中有很漂亮的贝壳,我要去采一些来。父亲派你保护我,所以,喝完这杯麦酒我们就走吧!”说完,任性的安娜贝尔将腰间那一小袋金币都扔在桌上,起身向门外走去。
梁珂差点被她的话气得砸了酒杯,想了想又将火气暂时压下,跟上去问道:“亲王殿下命令我陪兽人帝国的梅根大祭司游览这座城市,怎么会又命令我陪你游湖呢?”
安娜贝尔细眉一挑,高声说:“兽人?他们杀了我们的人,还敢跑到我们这里来游览?父亲应该下令把他抓起来。”
“哈哈哈!这位小姐好大的火气,这么多年兽人不也有很多死在了人类的屠刀下吗?”就在这时,梅根和阿尔杰主教走了进来。
“你是谁?”安娜贝尔望着这个双眼昏黄的老人问道。
“我就是你口中说的,应该被抓起来的那个老头啊!”梅根笑眯眯的回答。
安娜贝尔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兽人不都应该是臭烘烘的粗俗家伙吗?怎么这个大祭司一点也看不出野兽的特征呢?看上去就是一个彻底的人类啊!
“安娜贝尔小姐,梅根大师是我的老师,请你尊重一些。”阿尔杰主教脸色铁青提醒道。
“你又是……”
“安娜贝尔小姐,这位是比亚索教区的阿尔杰主教大人,也是嘉伦特帝国唯一的一位光明圣徒。”梁珂赶紧介绍,生怕这个不知深浅的大小姐又惹出麻烦。
安娜贝尔听了梁珂的介绍,又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她虽然嚣张跋扈,但也知道凭自己的身份,还不能轻易得罪一个教廷的主教。她深吸一口气,姿态优雅地向阿尔杰行了一礼,然后走出小酒馆。
“阿拉贡上校!既然亲王殿下有新的任务给你,那你就去忙吧!反正我也要马上离开这里了。”
“怎么?大师要回去了吗?”
“是的。故人已经见到,故土已经看到,这一天,我都很愉快!谢谢阿拉贡上校的陪同。”
“大师客气了,我送您出城。”
“不必了,让阿尔杰主教送我就好,你还是去完成你的新任务吧!”
“这……那好吧!我们明天见。”
梅根笑着摆了摆手,阿拉贡走出酒馆,叫上安娜贝尔,向城南走去。望着梁珂的背影,梅根又擦了擦眼角,轻声问阿尔杰。“你觉得,这个年轻人怎么样?”
阿尔杰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认真地说:“一个很神奇的家伙,一个让人看不透的家伙,他突然出现在人们面前,就像太阳一样迅速释放出光芒。老师,您可能想不到,我得到一段关于神使降临的启示,那段模糊的描述,似乎说的就是这个年轻人。”
“神启?呵呵,那可真的是不简单呢!神已经很多年没有给我们启示了,不是吗?”梅根用手扶着身旁的矮几,显得有些累。“好了,不论他是不是神使,或者真的是哪位神明派来的仆人,你都应该好好跟他相处,神虽然没有给我什么启示,但直觉告诉我这个老头,站在这个年轻人对面会很危险。”
阿尔杰点了点头。“是啊!他拥有很强大的力量。”
“不,我说的是其他方面,虽然现在我也说不太清楚。好了阿尔杰,今天我说了太多的话,有些累了,我们走吧!”
“好的老师!”
阿尔杰扶着梅根上了牛车,牛车沿着青石板路缓缓向北驶去,直至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此刻,梁珂与安娜贝尔已经出了南门,来的城外的荒野中。在出城的时候,安娜贝尔小姐向卫兵下达了留在城里等她的命令,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梁珂的亲卫队。皮德罗等人带着一脸的奸笑,吹了一声口哨就钻到一旁的赌场中试运气去了,梁珂只能独自“保护”着亲王殿下唯一的女儿出去玩。
四月的比亚索依然寒风猎猎,安娜贝尔的白色狐裘装饰性更比保暖性强,她骑在一匹雪白的独角兽上将那件大氅紧紧裹在身上,但依然感觉瑟瑟发抖。梁珂虽然不喜欢安娜贝尔嚣张的性格,但看着她可怜的样子,心中还是一软,从后面绕到她的左侧,用三多那高大的身躯替她挡住了凛冽的北风。
“如果你实在太冷,我们还是回去吧!等过些天暖一些再来,那时候的贝壳充分吸收了光照,也会更漂亮些。”
“不!明天就要跟兽人谈判,结果如何还不知道,如果再打起来,可就再也没有自由出来的机会了。”安娜贝尔紧了紧领口,倔强地回答。
简直不可理喻,这么冷的天,天泪湖刚刚开化,那些湖冰与其说是化开,还不如说是被守城投石机砸开的,湖水冰冷刺骨,怎么能下去采贝壳呢?梁珂暗暗摇头,不再说话。
安娜贝尔似乎感觉到了梁珂的愤怒,抬起头偷偷看着梁珂毫无表情的脸,真是个讨厌的家伙,就不知道让着女生吗?她咬着嘴唇,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轻轻开口说道:“刚才……谢谢你!”
“什么?”
“谢谢你替我解围。”
“不用谢!那没什么。梅根大祭司算是对我有恩,他是个值得尊重的老人。我想,他也不会怪你。”
“他怎么会是你的恩人?”安娜贝尔惊诧的问道。
“如果你看到我的助手可可巴就会明白了。早年可可巴在战场上曾经遇到梅根大祭司,梅根大祭司因为他的英勇没有杀了他,只是给他下了一个诅咒,上次我们去兽人军营送信,梅根大祭司为他解除了那个变形术,可可巴获得了新生。所以,这也是对我的恩典。”
安娜贝尔眨了眨眼睛,不解的问道:“他只是帮助了你的一个手下,你为什么要感激他的恩德?”
“可可巴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兄弟。”梁珂说话的语气似乎受了天气的影响,有些冷,随后他注意到了安娜贝尔委屈的表情,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慢慢解释说:“可可巴曾经是帝国的优秀军人,但由于他的不幸遭遇,被迫去做一个碌碌无为的地方治安官,这次我能来这里,有一个原因就是想找到解除他身上诅咒的办法。本来,我是想等到战争结束,带着可可巴去兽人王庭的,那将会非常危险,没想到,在这里就能遇到梅根,并且他这么痛快地解决了我们的难题,对我们来说,你不感觉那是一种莫大的恩典吗?”
“你的朋友对你来说都那么重要?”
梁珂认真点了点头回答说:“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