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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戈听完阿尔杰的话惊得差点将下巴掉在地上,阿拉贡是神的使者,这是什么概念?在这个神权与皇权并存的世界,如果有人被认定是神的使者,那么即便是一国的君王也要礼敬有加,因为神的使者虽然不是神,但他说的话却可以代表神的意志,只要神使说你的王位没有得到神的认可,那就不可能得到神信徒的拥戴,国家覆灭更是可想而知的事情了。
梁珂自己更是觉得匪夷所思,这是什么情况?这老头做了个梦,就认定自己是神使了?这就好比一觉醒来多出个爸爸一样荒唐。他张嘴结舌没法接话,只能傻愣愣的看着阿尔杰红衣主教大人。
阿尔杰对明戈和梁珂的惊讶并不奇怪,他微笑着继续说道:“当然,这一切也只是我的一个梦,还有就是我的猜测,毕竟今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阿拉贡上校,从人们的传颂中我体会到您的智慧、果敢和悍勇,可其他方面就不太了解了。关于这个启示和您的一切,我将汇报给帝都的大主教大人,我相信以他的睿智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从阿尔杰的语气中能够听出,他已经将阿拉贡当做了神的使者,所以才这么恭敬。可这种还没得到教会确认的事情,是不太适合在公开场合里讲的,尤其是这种话出自一个以仁德高尚著称的红衣主教之口,今后梁珂这神使的名声怕是要流传开的,老人家拼着名声受损的危险,也要先把这个事情宣扬出来,其实也是仁德的表现,现在的一个神迹、一名神使,毫无疑问会给岌岌可危的拉姆贝特角带来希望。
也好!不管这个老头什么目的,顶个神使的牌子总不是什么坏事,这样更有利于接近这个主教大人,进而探听出那些水晶球的秘密。梁珂打定主意,主动与阿尔杰攀谈起来。阿尔杰主教对天文历法等杂学很是爱好,梁珂成体系的科学观点则将他带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观,这种非凡的见识更坚定了他对梁珂神使身份的认定,他认为只有神才会认识到世界的本源,阿尔杰主教就像个学生一样,认真向梁珂请教各种问题,梁珂会的就答,不会的就推说认识不足,还需要共同学习。正说话间,有传令兵来请明戈将军和阿拉贡到统帅部议事,梁珂匆匆向阿尔杰主教告辞,阿尔杰请梁珂如果有时间就来与他长谈,梁珂点头答应,快步离去。
阚德伦的临时统帅部人声嘈杂,传令兵与情报员如游鱼一样穿梭不休,明戈与梁珂到来时,阚德伦将军正带着一众参谋、亲卫往外走,明戈与梁珂快走几步迎上来,还没来得急行军礼,阚德伦大手一挥,出声说道:“你们跟着我,去城墙上看看敌情。昆西,你把汇总到的情报跟大家说说。”说完,他大步先行,身后昆西边走边给跟随的军官们解说军情。
“兽人在昨天清晨突然向我们的两个前哨要塞同时发动了突袭,虽然多年来兽人从来不曾发动过攻城战,但要塞的守军也没有懈怠,他们对兽人的进攻给予猛烈的回击。根据以往的经验,兽人的优势在平原作战,他们的狼骑迅捷凶猛,数量众多,兽人的牛头人、暴熊族、箭猪战士,都是强力的陆战单位,但他们缺乏工程器械,没有高超的战法,缺少魔法师这种远程攻击单位,而我们在守城上优势是巨大的,我们的城池坚固,城墙高大,落神山脉山林茂密,木材取之不尽,所以我们守城的装备非常齐全,如果打消耗战即使没有外援,也能坚持很久。可磐石和苏瓦在短短的两个小时之内就同时被攻破,逃回来的士兵不足四分之一,这就很难让人理解了。按照那些逃回来的士兵的说法,兽人攻城战同以往完全不同,他们计划周详,井然有序。他们先是在城下堆起不知名的干药草,点燃之后冒出浓浓的毒烟,那些毒烟借助北风飘向城头,守城的官兵被呛得睁不开眼睛,他们乘势派出了巨大的格鲁分巨象武士,巨象战士虽然数量稀少,但身材高达五米,身上背着粗重的攻城梯奔到城下,长长的象牙插进城墙,那些狼骑就借着宽大的攻城梯直接驰上了城墙,等我们的士兵恢复了视力,城墙上已经到处是兽人,虽然守城官兵拼死苦战,杀敌数千,但最终寡不敌众,我们两个要塞就此沦陷。”昆西语速平缓,言语间隐隐有回护要塞官兵的意思,他偷偷看了看阚德伦将军的背影,见统帅大人似乎没有在意他的袒护,就继续讲解军情。
“昨天下午狼骑兵越过天泪湖,试图截下我们的军械未果,日落前六万狼骑兵全部聚集到南城下,距离我们三里左右扎营,看他们高建拒马、深挖壕沟,建造坚固皮帐的扎营方式与以往完全不同,似乎确实做好了长期围困的准备。在城北,兽人的箭猪骑士、巨蜥骑士、暴熊重步兵、杜格人步兵近十二万将我们死死围住,兽人从昨夜开始就派出士兵到天泪山脉去砍伐木材,似乎想要仿制在磐石和苏瓦要塞得到的战具。”
昆西边走边讲,没过多久众人就登上了北城墙。拉姆贝特角紧靠落神山脉,石料充足,所以,城建的异常高大,城墙高三十米开外,宽也足有七八米,城头上士兵紧张忙碌地运送着守城的石弹,见到阚德伦统帅带着诸位将军巡城,赶紧让开通道,几十人鱼贯而行,也不显得拥挤。
梁珂凑到城墙边,手扒着垛口向城下观看,十几万兽人的军帐东起落神山脉,西接天泪湖北岸,纵向连绵数里。营盘内军帐错落有致,分布均匀,进兵通道清晰合理,各军间旗帜鲜明,井然有序。营盘前布满了拒马壕沟,看上去不是想马上发动进攻的样子。
军营的东侧,高大的兽人战士正在把采伐下来的巨树修整成原木,然后又将那些巨大的原木运回军营后面,由于离得实在太远,根本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在天泪湖边,兽人战士正将切割好的冰块装上板车,孔卡兽将一车一车的冰块不断运进军营。梁珂正纳闷他们这么做的目的,阚德伦统帅突然扭头看着那个年轻的少校出声询问。
“你们觉得兽人又是采伐木头,又是凿湖取冰,这是准备做什么呀?”
昆西低头默不作声,只是偷眼看了看那些将军和参谋,这里所有人都比他的军衔高,阚德伦虽然看着他,但他清楚,现在这个问题绝对不应该他来回答。
那些将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干张嘴不说话,最后还是巨灵师团的威利将军粗声大气打破了沉闷。
“要我看,这些臭烘烘的兽人是在做担架,准备打输了抬伤员用的。”威利将军打仗是悍勇无双,但脑袋不太好用,今天他能说出这没深刻的分析结果,心中已经暗暗得意。
威利是阚德伦的老部下,做过他的亲卫队长,曾经在战场上救过阚德伦的命,对这个一根筋的下属阚德伦是又爱又恨,他瞪了威利一眼,威利将军看到了咧嘴一笑,统帅大人没张嘴骂自己就算表扬,他心中美得够呛。
有人开了头,后续的话就好说了。
“兽人砍伐巨木,我想可能是要仿造我们的投石机,然后利用投石机进行攻城。”一位中年将军摸着络腮胡子说道。
“嗯!我也觉得他们既然摆开架势,准备对我们进行长期围困,自然是想利用这段时间建造大型的攻城器械,拉姆贝特角毕竟不是磐石要塞,这里城墙高大,守军众多,单凭攻城梯是冲不上来的,所以利用攻城器械进行消耗战是很好的选择。”另一位将军也随声附和。
“那他们在湖中取冰对攻城战有什么帮助呢?”明戈将军很聪明,他没有回答阚德伦将军的问题,倒是将另一个问题问得更加深刻。这样既不会让他显得默默无闻,也避免说错话,更能展现他深刻思考的优点。果然,阚德伦赞许地看了明戈将军一眼,附和道:“是啊!你们说说,这是位什么呀?”
“也许……也许是为了回去化成水来饮用?”
“唉!那不是麻烦,现在湖面有很多地方已经化开,直接取水不就完啦,我看啊!很可能他们是想将这些冰块作为投石机的弹丸,用来攻击我们。”
“嗯嗯!有这种可能。”
“我看不会,现在天气越来越热,等他们将投石机造好,那些冰块早就化成水了。再说,冰块重量有限,能对我们造成多大的伤害啊?”
“那可未必,冰块很容易碎裂,砸在城墙上,溅射的冰块也能伤人。”
“瞎说,没听说谁会让冰块崩死的,哈哈哈!”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起来,阚德伦听得直皱眉,真是勇将满帐,智将难求啊!阚德伦一扭头,看到梁珂靠在垛口上提着披风的领子避风,好像没他什么事一样,见到老梁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阴着脸出声呼唤道:“阿拉贡上校,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呀?”
梁珂一缩脖子,心里说“我躲在你身后都躲不过去吗?”,现在老板召唤,再不能装傻,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统帅大人,阿拉贡觉得各位将军分析的都很有道理,种种可能也都存在,但我们毕竟是在这里分析,分析就有猜测的因素,可能距离事实有些差距。我们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敌人的战略目的,如果我们了解了他们的最终目的,自然就会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所以,职下还是建议要做一些侦察,获取一些更直接,更准确的情报,这样我们就能尽量避免战略决策的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