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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想告诉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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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维扬听了秦玖这话当真有些头疼,他不明白秦玖是从什么时候起变的这么刻薄了。

    “小玖,行了。”他朝着女人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我就这么随口一问,你要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逼你。”乔维扬轻言细语的开口,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是一个好脾气的男人。

    “逼我?”秦玖积攒着怒气万分轻蔑的反问了一句,“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我告诉你,你要没本事,就看着我怎么弄死李亦然。”秦玖说罢便砰的一声扔掉了手里的咖啡杯,然后站起身来拉开椅子整个人怒意腾腾的走了。

    一直到秦玖离去很久乔维扬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了,他说错什么了么,为什么会出现眼前这种状况。

    此刻他觉得头更疼了。

    秦玖火大,一直低着头往前走,开门的时候脑袋直接朝迎面而来的一个人身上撞去了。将人撞到之后她连声对不起都没说,直接又往前去了。

    被撞到了那个人用手掸了掸自己的胸膛,然后取下脸上的蛤蟆镜兴致盎然的看着秦玖的背。一直到那女人的背影消失他嘴角才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秦玖从咖啡厅出来之后一直沿着马路朝前走,最后走到一个巷子的尽头她才记起自己应该停下来。

    不过走了那么长一段路,心头的怒火总归是消了一些。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听到乔维扬最后的问题时会那么生气。大概是她潜意识里觉得乔维扬欺骗了她。

    在秦玖的字典里,最无法忍受的大概就是欺骗与背叛了,而这两点,乔维扬已占尽了。

    折回医院的时候秦老太太刚吃完晚饭,秦玖进去之前看见奶奶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窗外,这是个很寂寞的姿态。

    秦玖不知道奶奶心里在想什么,不过看到老人的背影,她心里莫名一酸。

    “奶奶。”她轻轻的敲了敲门。

    老太太听见声音艰难的转了个身,看见是秦玖她脸上立刻堆出笑意,“小玖啊,下班了啊!”

    “嗯。”秦玖一边回答一边往里走,随手将自己的包放在了桌子上,“今天感觉怎么样了奶奶?”她站在奶奶身侧关切的问道。

    老太太呵呵一笑,“还不就那样,就是有点想楼下的老张了,这么多天没跟她一块去跳广场舞了。”秦老太太嘴里的老张就是住在一楼的张奶奶,大多数晚上两人都相约一起去跳广场舞,如今这么一住院也有好几天没见着面了,还真有些想。

    秦玖闻言嘴角也弯了弯,“等过一段时间,好了后天天去跳。”秦玖深切的明白,人的年纪越大其实是越怕孤独的,等到真的不能动,什么也做不了的时候大概真的要靠回忆过日子了。

    “奶奶,给你揉揉肩吧!”秦玖又朝老太太走了两步将手伸到了她的肩膀上,其实这是祖孙俩在一起做的最多的一件事。秦玖很小起就跟着奶奶一起长,小的时候有事没事就爱腻在奶奶身边给她锤锤肩锤锤腿什么的。

    秦玖练了这么多年,手法还是相当不错的,秦老太太闭着眼睛享受着秦玖的伺候。

    秦玖则一边动手一边跟奶奶闲聊起来了,“奶奶,你刚刚一个人在看什么?”她低低的问了一句,声音带着小女孩那种特有的轻盈柔软。

    秦老太太一时间有种错觉,好像秦玖还未长大一般。

    “我啊,在想你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吃饭。”老太太嘴角弯弯的说了一句,就好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秦玖被奶奶的回答弄的一愣,同时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奶奶……”她讷讷的张嘴喊了一句,同时心里也有种莫名的激动。

    奶奶为什么会说在等爸爸妈妈回来吃饭,她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事情。

    老太太察觉到秦玖动作停了下来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你瞧瞧我,真是老糊涂了,你爹妈走了那么多年了……”说到最后老太太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口气叹的秦玖心中也莫名的失落,“奶奶”。她又讷讷的喊了一句。

    “小玖啊,你想你爹妈么?”老太太听见安声呼唤,抬手轻轻拍了拍肩上的手朝秦玖问道。

    某种程度上来说,关于秦玖爹妈的事还是祖孙俩之间的禁忌话题,毕竟秦玖的父亲离开的时候还是那样年轻,有那个做父母的会不心痛。

    不过这一次,既然提起了这个话题,老太太也没有要打断的意思,反倒是问起了秦玖的意见。

    关于想不想的问题,秦玖确实回答不上来,只是好像已经习惯了一般,习惯了从小到打跟奶奶两个人一起生活。

    “我不知道。”秦玖闷闷的摇了摇头,心里渐渐的有了悲伤,因为她感觉到了,奶奶现在一定很难过。

    “哎……你说的也对,毕竟那个时候你才五岁。”老太太又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你还记得你爹妈长什么样子么?”

    秦玖认真的想了想,关于父亲,她记得父亲个子很高大,在她小的时候父亲老爱把她放在肩头,而母亲则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

    “我记得一些。”秦玖低低回了一句,但她能保证,尽管对父母的记忆模糊她也能认出他们的照片,这大概就是血缘的神奇之处。

    “奶奶,你能跟我说说当年的事么?”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秦玖又接着开口问道,关于她父母消失的事奶奶告诉过她一些,可她还想知道更多。

    “你爹妈的名字,你还记得么?”秦老太太转了个身目光深沉的朝秦玖看,那眼神里,似乎有重要的信息要喷薄而出。

    秦玖点点头,“记得。”就算是不记得,这些年也从别人嘴里听说了一些事,不记得也记得了。

    “你父亲是个警察,你母亲叫吴青,是个科学家。”秦老太太缓慢的叙述着,“当年你爸爸就是因为去中科院调查一个项目才跟你妈妈认识的,之后两个人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然后结婚,然后有了你。”

    秦玖细细点了点头,这些他都是知道的。

    “你妈脾气好,跟你爸感情也好,自从你出生后,一家人更是和和美美,小康人家大概也就这样了,生活水平过的去,家人健健康康。”老太太微垂着头继续说,低沉的语气里染上了些莫名的哀愁,“我以为你爹妈会看着你顺利的长大,没想到好景并不长。”

    说到这里,秦玖的心陡然便提了起来,后续事情她其实是知道的,尽管如此,听到这里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呼吸一滞。

    “奶奶……”她又讷讷的喊了奶奶一声,好似接下去的内容她不太愿意听一般,毕竟听一次,就要将伤疤再揭一次,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去承受过去的伤痛。

    尽管不太愿意听,可老太太还是开口了。“我记得你爸爸那次是去抓捕一货贩毒的人,是在一个下雨天,从你爸走后我就老是心神不宁,感觉有事情要发生,没想到,到下午的时候就有噩耗传来了。”

    秦玖看着奶奶说这话的时候双手紧紧攒着轮椅的把手,本就削瘦的手背显得越发狰狞了,秦玖知道奶奶的心里此刻一定难受极了。

    “警局的人过来通知,说你爸被那些贩毒的人打死了,叫我过去认人。”老太太又继续开口,“我当时听到消息整个人感觉天都塌了,站的好好的就这么直直坐到了地上。”那些不忍回首的画面好似又在脑海里播放出来了。

    秦玖很能理解这种感受,谁能忍受自己最亲近的人好端端的就这么没了。

    “我去现场的时候你爸被一张白布盖着,白布上已被鲜血染红了大半,白布下的人,衣服还是走之前穿的那身,可面部已经被枪击的看不出原来的轮廓了。”奶奶些许停顿了下,“但我不相信这人是你爸,我一点也不相信,我当时跟警局里的人说这些话,他们都认为是我伤心过度在胡言乱语,可是我自己的儿子我怎么会认错。”老太太说完这话便直直的看进了秦玖的眼睛。

    秦玖的心也跟着漏了一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奶奶,你想告诉我什么?”她舔了舔自己的唇一脸茫然的问道,同时心里也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会不会那人真的不是父亲?

    “你妈妈也不相信那个人是你爸,没有人比我们跟熟悉你爸爸,所以在你爸火化的那天,我跟你妈妈都没去,直到现在关于你父亲的遗骸的事,我一点消息也不知道,”秦老太太又幽幽的叹了口气,“我之前跟你说遗骸没找到,是因为我始终都不相信这件事。”

    秦玖半张嘴看着奶奶,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当年她毕竟是太小了,所发生的事,她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

    “所以人都以为你妈妈会伤心欲绝,可你妈妈表现的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该上班的时候上班,该做项目的时候做项目。”老太太握了握秦玖的手又接着说,“没过几个月后你妈就消失了,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没留下任何消息。”

    秦玖只觉得背后起了层冷汗,越听越觉得诡异。

    “现在还是没有消息?”她不确定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