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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犹豫着回到家里,看到韶寻依旧是坐在那里没有动过,感受着手里攥着的黄符与药水,还是由不得自己的好奇心,独自走到卫生间,悄悄的将药水擦在自己的眼皮之上。
起初,没有什么不对,还以为手里的这个药水是个货真价实的冒牌货。
直至,轻步谨慎的走到卧室门前,着实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在这一刻,我看到了从未看到过的韶寻。
韶寻浑身被一股隐隐的黑气笼绕,连带着一旁的灯光也变得黯淡不已,散发着从未走过的昏暗气息。
当目光慢慢聚集到韶寻脸庞上时,赫然发现他的脸上满满尽是腐烂裂痕,裂痕的伤口没有一丝血色,裂痕直至颈部的一针孔腐烂的地方,也许那就是他们给韶寻注射毒品的地方。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我原本看到的了,而是他生前最后一刻所穿的的西服,他的胸前有几道血红的印记,他的手亦是腐烂不堪。
我愣在原地,惊愕的看着他,心中从未想到韶寻原本的面貌尽是如此的可怕、恐怖又是那么可怜。
手不由自主颤抖着捂着嘴巴 ,心中的恐惧更是不能言语,韶寻似是发现了什么,突然站起身,向我走来。这一刻,我是真正老看清楚他胸口的那几个窟窿,每一个几乎都是致命的伤害,看着他的眼神凌厉充满了阴狠杀气。
叫他一步一步逼近,我一步一步踉踉跄跄的后腿,口中颤抖的说着:“你别过来!别过来!……你真的厉鬼?”
韶寻邪魅一抹苦笑闪过,冷冷的带着一丝落寞说到:“你知道了?是冥君愁教给你的办法,是吗?他是不是还告诉你,与我过分亲密会被我害死,是不是?你现在是不是在犹豫要不要把手里的黄符贴到我身上?”
“你……你怎么都知道!”
这出乎我的意料,韶寻此时愈发的恐怖,也愈发超乎想象。
韶寻又复淡淡的说道:“从你一进门开始,我便知道你见过冥君愁,而且他已经告诉了你如何杀我……”
砰!……
退到了门口,直直的撞在了门上,潜意识告诉我,让我不由自主的拿出黄符对准他,韶寻看到黄符向后一阵,却未有一丝生气,倒是有一些伤感,看到他眼角的悲伤,心口忽然刺痛一阵,不知为何。
“没有,我没有见过他,更没有收过他任何东西,我没有怕你……没有……”口中否定着心中对他的恐惧,但不自主的身体诚实的出卖了我。
我拼命的尝试着开门,看着韶寻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我却无法离开这间屋子,韶寻走过来站在我面前,他身体透出的寒冷又愈发刺骨,他血红的眸子似乎就要滴下鲜血。
韶寻将我禁锢在门上,紧紧盯着我,口中压抑着说道:“ 犹忆当年一相逢, 万世此心与君同……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当年的墨宇犹记得此事,可今日的宛妹却忘的一干二净…… ”
“什么……?你再说什么?”
“我不甘心,我要那些的杀我的人,与我承受同样的痛苦!所以我死后化为厉鬼,我可以杀所有人,但从未想过要伤害你!因为自始至终爱的都是你!……也许……你不明白我的这份爱……但也别怀疑我!”
心口忽然一痛,眼前忽然闪过一幅画面:
我穿着丹青色短衫,深蓝色短裙,一双圆头黑色小皮鞋,墨黑色长发由两旁的辫子固定在身后,手中提着白色布袋与一朵玫瑰,笑着目送一个男子,眼中满满的都是情意,当那男子转身之时,才看清楚那人与韶寻极其相似,只是韶寻的眼神却不似那男子看那女孩一般的柔情蜜意。
看那服饰应是民国初年时青年学生的模样,那一幕随着心痛的感觉在脑海里渐渐清晰又渐渐的模糊,伴随着心痛的声音,在我耳边似乎说着:
宛妹是我,墨宇是他,宛妹是我,墨宇是他……
韶寻叫我心口绞痛不已,一声叹息,将我揽在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说道:
“别再想那些事了,在想下去你会疼死的。” 韶寻看了看我手中紧攥着的黄符,心中不忍,又复说到:“将它贴在我心口吧!我可以放弃仇恨,但永远不能放弃你,更不愿看到你如此。将它贴在我心口,你就会永远忘了我,永远忘了墨宇的存在,更不会有宛妹的存在……”
趴在韶寻的怀抱里,心痛渐渐消失,他身上的寒冷之气也似乎是认识我一般,没有侵犯我,听着韶寻如此说着,我竟有些心疼他,有些后悔听信冥君愁的话语,可不可否认的是,韶寻真的是厉鬼,而我现在是个厉鬼抱在一起,这件事说给谁听,任谁也不会相信这个厉鬼却从未伤害我。
我不受控制的将手中的黄符扔掉,将韶寻推开,拉开门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可跑了没多远,却蹲在路旁不自知的哭了起来。
不多时,身旁多了一个人,他递上纸巾,说道:“又见面了,怎么这会儿你还是躲在地上?”
我接过纸巾,抬头看了看他,原以为会是韶寻追了出来,没想到是上次我在马路中见看到的那个跑车男,待些些许哭泣不悦的说道:“干嘛?这回我又没挡你的路!”
那男子优雅的蹲了下来,在我面前说道:“两次,不觉得有缘吗?我叫枫水涯,你呢?”
枫水涯?他是韶寻的弟弟?韶寻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人是他弟弟,韶寻一直说要杀害他之人,可他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没动静呢?难道连杀他的人,都不知道吗?
想到这里,渐渐收起了哭泣,弱弱的回答道:“颜夕夕……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
枫水涯拦住了我的去路,平静的说道:“听说,你是蓝天医院的护士,曾经护理过我母亲,是吗?”
我有些诧异,但并未流露于表面,也只是平淡的回答道:“我是急诊科护士,那天你母亲急诊入院,正好是我当班,护理过你母亲,怎么了?”
枫水涯道:“没什么,我母亲恢复的很好,想谢谢你。”
说着,递给了我几张音乐会的入场券:“要不要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