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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婆婆的体表再次浮现那层血色光晕,这一次只挡住了蚩丽娃拳头上的阴气,却没能抵挡得住拳头上蕴含的大力。
就见,蚩丽娃拳头上的阴气被荡开,而龙婆婆体表的血色光晕,用手指压气球般凹下去一小块。蚩丽娃的拳头隔着血色光晕,轰然砸上了龙婆婆的面门——原来,那层血色光晕,只防御能量攻击,不能防御物理攻击。
“咔嚓!”
龙婆婆的鼻子都被打扁了,被蚩丽娃这一拳打飞了出去。
蚩丽娃一个迈步追上去,右腿高高地举起后猛然下劈,战斧般劈在龙婆婆的胸膛。龙婆婆老迈佝偻地身体,破烂般重重地砸在地面上,体内传出一阵骨折声,出的气多入的气少,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卧槽,蚩丽娃这么猛?”我特么都看傻眼了。
能控制十六只黑僵,四只虫体诡尸,以及一只铜甲尸,金子都奈何不了的龙婆婆,这么快就被蚩丽娃给秒杀了?(后来我才知道,那四只虫体诡尸,是欧珠尼控制的。)
一旁,胡三娘替我介绍道,“她这是请洞神上身了,和雨嫣请我上身差不多。不同之处在于,我用的是雨嫣自身的力量,洞神用的是它带来的阴气,短时间内的爆发力强,然而却不能持久。否则,蚩丽娃的身体,会因为承受不住,受到极大的损伤。”
怕我不了解,进一步解释道,“其实湘西的洞神,以及其他地区的山神,便是各种鬼怪精灵,依附于山中的阴脉地煞中。《礼记·祭法》有云:‘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皆曰神。’说的,就是这种现象。”
说话间,我们走上前去。
与此同时,蚩丽娃包裹着黑色阴气的双手,在龙婆婆瘫软的身体上查找了一番,最后从她腰间扯下一枚血红色的玉佩,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奇怪的符号。
另外,从龙婆婆身上翻出的一些杂物当中,有一面我从鬼大师身上找到的那种金属牌。蚩丽娃把其他的物品都丢到一边,只把那枚血红色的玉佩,挂在了她的腰际。
我走过去把那面金属牌捡起来正反面看了看,也是一面雕刻着阴森森地高塔,另一面用篆体刻有魔塔二字。
我把玩着金属牌,问一息尚存的龙婆婆,“你和鬼大师,是不是属于魔塔这个组织,这种金属牌就是你们的身份证明?”
龙婆婆的嘴角,不停地溢出血液,声音虚弱无力,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们……不……不要……得意,我们魔……魔塔的人……不是……你们能……招……惹的。我和鬼……大师……都是魔塔……最……最弱的……成员。你们杀……杀了我们,很快就……就会有……真正的……高手……来找你们,替我们……报……仇!”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就脑袋一歪,昏死了过去。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她的老命就玩完了。
闻到龙婆婆身上新鲜的活人血的味道,我忍不住又升起了嗜血地欲望。
而这时,胸前戴着的玉观音,以及手腕上的那串佛珠,都传来一股清凉的气流,在我体内循环往复着。我强烈地嗜血欲望,渐渐被压制了许多。虽然依然存在,却不影响我的神智,不会失控伤人。
“我先回去了,我走之后,娃娃会虚弱一段时间,希望你们照顾好她。”洞神附体的蚩丽娃,叮嘱了我和胡三娘几句,特别盯着我看了几眼,仿佛怕我会咬蚩丽娃,会吸她的血似地。
被那双仿佛黑洞般,一片漆黑的眼睛看着,我就像被一头绝世凶兽盯上了,忍不住打了几个冷颤,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忙保证道,“前辈请放心,蚩丽娃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洞神点点头。
随即,蚩丽娃双眼的黑色,以及体表缭绕的黑色阴气,都如来时般突兀地消失了。蚩丽娃的双腿一软,全靠我及时扶住她,才没有摔倒。
飞在身旁的金子,瞬间没入她的体内。我清楚地察觉到,她体内残余的阴气,不一会儿便全部消失,应该是被金子给吞食了。我又发现了金子的一种能力。
“吴明,不用扶我了。”
蚩丽娃恢复了一些力气,抬手指着一个方向,说,“欧珠尼在那边,她中了金子的蛊毒,你去把她抓过来。”
我松开蚩丽娃,见她自己能站稳身子,顺着她指的方向走过去,结果连个鬼影子都没找着。欧珠尼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逃跑了,转身回来把这一情况告诉蚩丽娃。
我可不想再放走欧珠尼,这个阴魂不散的心头大患,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追踪到她?”
“金子。”
蚩丽娃把金子喊了出来,对我说,“在一定的距离内,金子能感应到它下的蛊毒,还能闻到欧珠尼留下的气味,你跟着它走应该就能追到欧珠尼了。”
“唧唧!”
金子朝着我晃了晃脑袋,朝着远方的黑暗中飞去。
“前辈,雨嫣和蚩丽娃,就麻烦你照顾了。”我对胡三娘叮嘱道。怕冉家的人会对她们不利。
胡三娘说,“雨嫣是我徒弟,蚩丽娃是我徒弟的朋友,我自然会照顾好她们,你尽管放心好了。”又叮嘱我,“你一个人,也注意安全。”
“谢谢,我会的。妮妮,童童,你们留在这里,乖乖地别乱跑。”说罢,我追着金子,朝着黑暗中跑去。
我好歹有一半的僵尸体质,体力和速度都比普通人强上许多,在金子的引路下飞快地跑上前方的一座山,穿行在山上密密麻麻地丛林中。
即将登上山顶的时候,我隐隐听见前方,传来“叮叮当当”地铃铛声。
“金子,再快一点儿。”
金子一直照顾我,没飞多快。
在我的催促下,它加快飞行的速度,我也爆发出全部的速度,每每险些撞上前方的树木,脸也经常被树枝刮得生痛。
就这样,大约又追了一分多钟,我们从郁郁葱葱地山顶翻过去,隐隐约约地看到前方的密林中,有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跑动着,铃铛声听得也更加清楚。
随着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我终于看清那道高的身影,是欧珠尼趴在一个男子背上,矮的身影是另外一个男子。根据铃铛声推断,这是两只活尸。
“唧唧!”
我正准备掰一截树枝,把血抹在尖锐的一端,追上去除掉那两只活尸,金子骤然化为一道金线,没入独自奔跑的活尸体内。
那只活尸的步伐顿时乱了,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到,跌倒后身体一抽一抽地,当我追到它身边的时候,已经彻底没有了动静,身体微微干瘪了一些。活尸的体内充斥满了尸虫,金子不会是在吃那些尸虫吧?
“金子,别吃了,还有一只活尸,你要吃吃那只活尸去。”
也不知道金子有没有听懂我的话,很快从死掉的活尸体内飞出来,飞驰电掣地追上另一只活尸,没入了它的身体。
那只活尸顿时也摔倒了,连同它背上的欧珠尼,跌到一颗大树的根部。
“该死的,我已经中了蛊毒,你还要对我赶尽杀绝吗?”欧珠尼吃力地翻了个身,仰面朝天地躺倒在树根处。
我的夜视眼清楚地看到,她双眼尽是仇恨地看向我,嘴里飞快地念道,“九曜顺行,元始徘徊,华精茔明,元灵散开;流盼无穷,降我光辉,上投朱景,解滞豁怀;得驻飞霞,腾身紫微,人间万事,令我先知……”
我很快听出来,她念的是九星神咒,是与当地的神魂沟通,能够勾动山神野鬼,前来见面的咒语。
尼玛!
明明是她阴魂不散地想害死我,甚至还来桑县找韩雨嫣一家的麻烦,到她嘴里竟是变成我对她赶尽杀绝了。
如今,她中了蛊毒,也是罪有应得,有木有?不说乖乖束手就擒,还敢招山神野鬼,来找我的麻烦。
说实话,若是有实体的鬼物或邪物,我对付起来还要费一番功夫,甚至不是一些强大的鬼玩意儿的对手。若是没有实体的鬼物,我拼着多流点儿血,弄死它和玩儿似地。
不过,我不想节外生枝。
“你特么给我闭嘴。”
我没有丝毫地怜香惜玉之心,大步走过去掐住欧珠尼的脖子,她尚未念完的咒语戛然而止。
这一刻,我却迟疑了,记起了神秀的话。
我是按照原计划,直接拧断欧珠尼的脖子,让她暴尸山野喂野兽呢,还是把她活捉回去,交给法慧处置呢?
就在我迟疑的时候,因为中了金蚕蛊的蛊毒,遍体剧痛乏力的欧珠尼,嘴角溢出一缕血液。她用力咬破舌头,用舌尖传来的剧痛,激发最后一丝力气,猛地从身上抽出一把苗刀,双手紧握着捅进了我的腹部。
“哎呦!”
我疼得惨叫了一声,松手任由她坠落于地,同时飞快地后退了一步。苗刀这才没有深入腹部,没有割断我的肠子。
通过刀身传来的煞气,以及刀身的长短形状推测,这是当初她陷害我的时候,杀死了冉明亮等人的那把苗刀。
这把苗刀被警方没收当做罪证,此刻却又回到了她的手里。再联系到她和龙婆婆今夜先后出手,她竟是和冉家勾结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