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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没亮,李渔就被闹钟叫醒了,李渔关掉闹钟本想再接着睡一会,突然想到还要去省城卖肉,顿时睡意全无。
看了一眼表,两点钟,李渔只好爬起来穿好衣服,去外面的水缸里,打了点凉水,洗了把脸,精神了一下。
去灶膛里把火点着,把昨晚上剩的菜和馒头热上后,才去叫刘爱国起床。
李渔先把两辆自行车的车况检查好,毕竟要骑三个多小时的路呢。
然后两人才把四片猪肉和两挂猪下水都绑在自行车后座上,怕猪肉蹭到轮胎,还在后座上都加了块旧木板,等一切弄好后饭菜已经热好了。
两人简单的吃了点饭菜以后,伴着早上的月光,就开始往省城出发。
其实在李渔他们收拾的时候,东屋的老两口和西屋的李婷就已经醒了。
“老头子,我们是不是真的做错了?老三从小柔弱,懂事,孝敬,没让我们费过心,说什么都听话,其实骨子里主意很正,唉,这次的事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还记得老三刚回来知道接班名额后,当时那种眼神,看着真让人心疼。当时要是不叫他回来就好了。”李母絮絮叨叨的说道。
“唉,说什么呢?妇人之仁,现在南边那么乱,回来也是好事,别真把命丢外面,我本以为他回来,会哭会闹,没想到我李秋棠也有看错的时候。”
“老婆子,我告诉你,以后老三的事,谁也别管了,让他自己去扑腾吧,等他在外面撞了南墙,吃够苦头总会回来的。”李父李秋棠老成在在的说道。
此时李婷躺在床上,心里想到,哥,你也别怪我抢了你名额,我也不想一辈子做个面朝黄土背朝天,每天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黄脸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能以后在补偿你了。
李渔他们首先要骑到西边的镇上,从镇上往北走到县城清河,要一个多小时,往南走走一个小时到隔壁县乐成,从乐成走省道两个小时就到石门了。
借着月光,两人边走边聊天,很快就到了省道上,到了省道以后,路顿时好走了许多,偶尔有几辆跑运输的大解放经过,需要躲避一下,其他车辆这时候还是很少的。
“李渔,你说咱们今天去了能成吗?能卖光吗?”刘爱国随口对李渔说道。
李渔想了一下对刘爱国说道:“肯定能啊,必须能,别人能干,咱们为什么就不能干啊。”
“对了,一会去了以后,说话客气点啊,咱们现在是生意人了,要有顾客就是上帝的概念。”李渔知道爱国的脾气很直,赶紧嘱咐道。
真怕到时候有那种说话刁钻的顾客,到时候在打起架来就不值得了。
“嗯,我知道,我会忍着。”刘爱国想了一下有接了一句。“要是有找茬的呢?还忍吗?”
“到时候看我的行动,该打就打,要是有找茬的,就让他们尝尝咱们对付越国小鬼子的收段,”李渔气势汹涌的说道,紧接着又加了一句:“不过要记得下手有个轻重,别出人命就行,这毕竟是群众内部的矛盾,还不至于升级到阶级敌人的地步。”
“哈哈哈,知道了,要是有不长眼的就让他们尝尝咱们的厉害”爱国笑了笑说道。
“别大意了,这社会卧虎藏龙的,能人很多的。别到时候栽了,学了咱们副指导。咱们尽量低调的发财就行。”李渔说道。
说到副指导两人谁都没说话了,他们的副指导就是在越国的时候,打扫战场,只剩两个十一二岁的小孩了,非得俘虏活的。
说还是孩子,不能处决,在战场大意了,被两个孩子给干掉了。
其实当初刚开始,在战场上发生好多这种事情,等吃够亏咱们的战士才开始真正的认识战场的残酷。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只是默默的骑车。
谁也没有觉得累,内心里都充满了一种打破枷锁的奋斗精神,突然刘爱国说道:“李渔,你的梦想是什么?”
李渔觉得很诧异,刘爱国怎么突然问他,关于梦想的事情。
不过李渔还是想了一下说道:“我的梦想啊,就是做一个商人,我不在乎有多少钱,就是想做一个收人尊敬的企业家。你呢爱国?”
“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村长,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干,我小时候看到我们村的村长,我就很羡慕,真的。”刘爱国正经的说道。
李渔听到刘爱国的话后,很诧异,怎么也没想到刘爱国的梦想这么伟大,就是当一名光荣的村长,带领全村人民发家致富奔小康。
当李渔听到刘爱国接下来说的话,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大运动的时候,我们村长威风凌凌,那些不听话的,拿着皮带就抽,长得漂亮的婆娘,用尽手段,我很羡慕那种村村都有丈母娘,出门小弟一大群的生活,哈哈哈,是不是很可笑啊。”刘爱国沮丧的道。
“爱国,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你竟然思想如此的堕落,你是党员啊,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开玩笑的啊,爱国,这既然是你的梦想,那我就支持你。”
看爱国很正经的样子,李渔只好鼓励他实现他的梦想,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梦想,有些人会全力以赴,有些人只是在脑海中去幻想,去做白日梦,等天亮了,继续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
“爱国,既然你想当村长,那你就要好好的想想,你到底怎么才能当村长,你能给村民带来什么,人家为什么选你做村长,这些都是你要好好去想的。”李渔道。
当东方的天边有一丝鱼肚白的时候,他们也马上就要到省城了,离省城越近,发现越来越多的农民在进城,不过大多都是一些蔬菜,白菜,土豆,豆腐之类的,很少能看到有其他的东西。
这时候还没有什么大棚蔬菜之类的出产。李渔找了个农民问了一下,大家都去那边摆摊后,跟记忆中的地址没啥差错后,就跟着这个看着有点狡黠的农民一起去一棉那边。
一棉全名是,石门第一棉纺厂。在石门的CX区是人数最多,规模最大的国企,现在的一棉待遇高,人数多,消费的也多,所以好多人家里吃不完的菜啊,鸡蛋啊,之类的东西,都去那边摆摊卖掉。
一般都是早上五六点开市,到八九点撤市,没上班的家属和下晚班的员工来的多。这个时候还没有工商税务之类的来突击检查,久而久之那边就形成省城最大的黑市。
等李渔他们到一棉后门的时候,已经有几十个摊位摆好了,李渔他们找好位置,摆好自己的摊位。
这时候后座上带的木板发挥作用了,两个车上的木板拼到一起,当成案板来用,然后猪头下水之类的,直接放在袋子里,放在地上,就等着顾客上门了。
都收拾好以后,李渔让爱国看着摊位,自己一个人在整个黑市开始慢慢的转悠了起来。等转悠了一圈后,李渔发现整个市场已经有两家卖猪肉的了,跟实际情况发生了冲突,现在不是李渔独一份的买卖。
问了一下,价格跟预估的差不多,都是七块钱一斤。这个差距倒不是很大。看着别人都是偷着卖几十斤的量,跟李渔的三百多斤没法比。
都是附近的农民,几十斤的量说是家里吃剩下的,拿出来卖,还没人查,真要是几百斤的量,肯定有人会举报的,毕竟眼红的人很多。
等李渔回到自己的摊位后,已经开始有棉纺厂的员工和家属来询价。
“大姐,您看一下都是新鲜的,你看这肉多肥啊,补身子多好啊,你要不要来称几斤啊。”看到一大姐在自己摊位前驻足,李渔赶紧推销了起来。
“什么价啊小伙子。”
“姐,不要票,七块一斤,你绝对找不到比我这肉还新鲜的了。”李渔故意大声的说出来,就是要让附近的人听到。
“行,那你给我称二斤。”现在的棉纺厂,生意好,绩效就好,奖金就多,所以这些员工的消费能力还是很高的。
当别人听到这边的消息以后,顿时人们就开始围了起来,李渔和刘爱国顿时开始忙了起来。
一个人割肉,一个人收钱,没塑料袋,李渔还跟隔壁的卖油条的大姐哪里借了点卷子,只好用卷子把肉开始包起来。
棉纺厂的员工开始一传十,十传百,都说门口有个卖猪肉的摊子,几百斤的量。没好好解馋的人们,都开始来这边这个小市场了,因为不要肉票,毕竟每个月,一个人也发不了几斤肉票,家里要是在有孩子的话,那么几斤肉票真不够用。
所以李渔他们的生意很火爆,没等到八点的时候就卖完了,最后猪头跟下水一套三十也卖出去了。
等卖完以后,俩人随便找了个早点摊子,一边吃,李渔一边跟刘爱国分析,李渔决定下一步不这么干了。这么干还是风险太大。
李渔决定开始干票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