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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伙计们的伤全好之后,药铺也没急着开业。一直出了正月,伙计们在药铺门前放了一串鞭炮后,才算正式开张营业。
“恨不冥,你说草堂药铺一直开在焰城,好吗?”月微凉就怕有一日,她和恨不冥不在这里,皇室中人会展开报复。
“不怕,除非烈焰国想在五国除名。”恨不冥眼中现出一缕阴暗。烈风想在他跟前张牙舞爪,他还没那个资本。
有了他的保证,月微凉便不再担心。如慕过来找月微凉,将上次卖掉丹药的分成钱给她送来。
恨不冥看着月微凉捧着银票的样子,简直是开心到了极点,暗暗思忖着应该早点将无间狱的帐本交到她手上。
“微凉,你那丹药还有没?”如慕红着脸问她。卖丹药进钱的感觉太爽了,她就想一天到晚的都在数钱。
“我抽时间炼制点,给你们带回去。”月微凉最近天天和恨不冥腻在一起,自己支配的时间几乎没有了,所以她也没怎么炼制丹药。
恨不冥看了一眼如慕,眼中带着不悦。他好不容易多点和小微凉在一起的时间,这个女人就来捣乱。
如慕得到满意答复,赶紧走了,她相信只要她再呆一会,恨不冥就得将她扔出去。
房里又只剩下月微凉和恨不冥了,月微凉从空间里掏出好多丹药,一古脑的送到他面前。“恨不冥,这些你收着。”
虽然知道紫辰大陆上能伤到他的人几乎没有,恨不冥还是认真的将丹药收好。这可是小微凉送他的东西呢?必须好好收着。
“这次什么时候走?”月微凉从他恋恋不舍的眼神中,看出他又要走了。
“再过几天。”他想多陪陪她。
他伸手抱住她,叮嘱道,“铃铛的事,千万别让风止以外的人知道。”万一走漏了消息,小微凉就会时时刻刻身处危险之中。
月微凉也知道轻重,要不是为了保护风落,她不可能将空间的事说出来,当然,恨不冥除外。
“你放心,我知道。”她承诺。
“小小姐。”风止忽然在外面敲门。
“怎么了风止?”月微凉从恨不冥怀里出来,瞪了一眼他,红着脸急忙理了理衣服上的褶子。
“小小姐,外面有人拿着你的画像,指名要见你。”风止不知道来人何意,赶紧过来通知月微凉。
“我去看看。”月微凉从房里出来,恨不冥跟在她身后,一起向大门口走去。
门口处,红茶看到她过来,叫了声小小姐,就让到一旁。
听到声音的紫暮和如慕也一同走了过来,此时大家都站到了大门口。
大门外站着一名三十二三岁的墨衣男子,男子身材高大,星眉剑目,身上却暗暗带着一股铁血肃杀之气。
在他身后,还站着一名男子,看样子好像随从,身上带着同样的气息。
月微凉一出现,男子的就目光就落到她脸上。激动的上前一步,就要进院,却被红茶伸手挡住。
男子意识到自己失礼,勉强将身子站定,一瞬不瞬的盯着月微凉。他手指一松,手上那张画像就随飞飘走。
他的目光带着痴迷眷恋,似陷入了回忆里。“你是谁?”月微凉眉心紧蹙,这男人的目光好像在透过她看向另一个人。
“你是月微凉?”男子身子轻颤,目光落向她的左手臂。只可惜现在的天气太冷,那里正被衣袖遮住。
“我是月微凉,你找我有事?”不知道为什么,月微凉并不讨厌这个男了用这种目光看自己,甚至还对他生出一分亲近之意。
男子看向月微凉身后的众人,有些局促不安,“我能进去慢慢说吗?”
这么多天,他都没想好要如何和她说。他不知道她会不会认他,会不会怪他这么多年没有尽到责任。
他到焰城已经不少天了,好不容易打听到了月家,却听说月家已毁。实在无法,他只好亮出身份向烈焰国皇上求助,而烈焰国皇上的态度好生奇怪,一听说他要找月微凉,立马说出她的住处,还不时的对他投来同情的目光。
“进来吧!”月微凉在前面带路,因为心底的那分亲近,目光也柔和起来。
红茶给男子泡了杯茶,男子落坐后,还是一直看着月微凉。半天才道,“你手上的铃铛能给我看看吗?”
月微凉一愣,恨不冥眼中现出一抹杀机,风止同样一脸紧张的盯着男子。
“你认识这铃铛?”月微凉挽了挽衣袖,将铃铛露出来。
男子激动的看着铃铛,忽然几步来到她身前,手颤抖着摸了上去。
“你干什么?”恨不冥身形一动,已经将男子推开一步。
“将军。”男子的随从紧张的看着他。男子摆手,表示自己无事。
“是我太激动了,姑娘能否把它摘下来,借我看看?”男子知道自己又失礼了,稍稍退后一步。
月微凉看了一眼恨不冥,把铃铛摘下来递给男子。男子用双手接过,既紧张又失落的看着铃铛,许久,好似有什么晶莹的东西从他眼中滑落。
他将铃铛还给月微凉,似是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男子身上,他忽然对月微凉道,“如果我说你是我的女儿,你相信吗?”
这句话犹如一记晴天霹雳,将众人全都炸懵了。特别是月微凉,惊讶的张着小嘴,似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紫暮定定的看着男子,忽然愤怒起来,这就是谨姑姑的心上人?当年谨姑姑大着肚子遇到危险时,他在哪?
凉儿在月家遭受欺凌时,他又在哪?
风止更是被惊得不轻,当年小姐突然怀孕,不管他和风落怎么问孩子是谁的,小姐死活不说。
如果当年小姐没有意外怀孕,那她是不是已经带着他和风落回了天旋界,而风落也不用受这十年的巨毒之苦。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冷冷的看着男子,“你是谁?”
男子感觉到风止对他的不友好,淡然的道,“栀子国叶致远。”然后又看向月微凉,“不管你信不信,如果这个铃铛的主人是你娘亲的话,我就是你的父亲。”
“我娘在哪?”月微凉恢复平静,问出了紫暮最想问的问题。
男子震惊之下忽然露出颓废的表情,他还以为找到了女儿,就能见到谨儿,没想到连女儿都不知道她在哪。
“我不知道。”他一脸痛苦,面露绝望。
“我想知道当年的事情。”月微凉上前将男子扶回座位。男子缓慢的开口,将自己当年与谨儿的事情一一道来。
原来,他当年正从边关回京,与逗留在京城的风谨相遇,两人一见钟情,互生好感。而风谨因为带着随身护卫,两人每次见面都要大费周折,先将护卫甩掉。
两人一直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半点逾越之处。并且约定等风谨回家时,就将此事禀报父母。
一次,他们去游湖,因风谨喜爱荷花,两人便驱船进入荷花深处。没想到那里的荷花竟然被人暗中散了迷情药粉,意乱情迷之下,他与风谨有了肌肤之亲。
那次之后不久,谨儿又见了他一面,告诉他自己怀孕了,如果将来孩子生下来,就以铃铛为证。
随后她就消失了,他疯了似的寻找了将近二个月,才不得不返回边关。
经他说起,风止才隐约记得当年小姐确实有一段时间,总是偷偷的甩开他和风落,一个人跑出去。
“当年是谁下的药?”风止好后悔,当年他还和风落逼问小姐,孩子到底是谁的。
小姐在那种情况下失身,让她一个姑娘家又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当年下药的人,后来被我找出来全杀了。”叶致远的牙齿咬得咯咯响,如果没有那次的事,谨儿又怎么会不告而别。
月微凉眉头紧锁,她既然是叶致远和风谨的孩子,怎么又成了月家的私生女?当年那个妓子是否知道娘亲的下落?
“小微凉,想不通的事就不要想。”恨不冥走过来,伸出手指将她的眉心抚平。
她这个样子,让他好心疼。
叶致远看向恨不冥,没想到自己女儿会和这个人如此相熟。而这个人的名声,好像并不好。
“凉儿,跟父亲回家吧!”他对月微凉露出温和的笑容,“你和你娘长得真像。”
“单单只凭你一面之词,小小姐怕是不能和你走。”风止将月微凉拉到一旁,挡到自己身后,“再说这么多年,你可曾找过小小姐?”
叶致远脸色一黯,每年边关换防,他一回到中原第一件事就是四处寻找她们母女。可此时就算解释再多,又有什么用,他的的确确没找到她们。
“你们冤枉将军了,其实将军每年换防回来,都很少呆在家里,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外面寻找。”同来的随从替叶致远解释。
月微凉看向恨不冥,恨不冥也正好看过来,“不管小微凉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月微凉收回目光,看向叶致远,“从我记事起,我就呆在月家,大家都说我是妓子所生,是月凌西的私生女。如果叶将军能查出当年的真相,我就认下你这个父亲。”
她提这个要求,不仅是为自己,还是为风止和风落。
叶致远震惊的看着月微凉,眼中露出迷茫之色,他敢肯定面前的女孩一定是谨儿的女儿。
那眉眼那神情活脱脱的就是另一个谨儿,当年谨儿失踪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们的女儿有了那样低贱的出身?
“凉儿放心,我会查清楚的。”叶致远向她保证。
谨儿生死未卜,好不容易让他找到了女儿,当年的事就算她不提,他也要去查。
他和谨儿不说是人中龙凤,也算是人中翘楚,他们的女儿如何能让人诟病出那样低微的出身。
而她要求的事情,也正是自己迫切想要知道的。
凉儿,你等着为父。
叶致远走到月微凉身前,温和的看着她。“凉儿,栀子国叶将军府永远是你的家。”
他又看向风止,“当年我……曾经在暗处看见过你,替我照顾好凉儿。”风止一愣,叶致远已经带着随从向外走去。
因为前几天紫暮提到要尽快回西域,所以月微凉抓紧时间给他们炼制了一批丹药。
天蒙蒙亮时,她跟着恨不冥将紫暮和如慕送走。这天下午,恨不冥也收到一封飞鸽传书,急急的离开草堂药铺。
人都走之后,月微凉的生活又回到最初来焰城的模样。练功提升实力,炼丹以备不时之需,每天,她都在重复着做这两件事情。
转眼,就过去了二个月。
“小小姐,听说千塔国寒王的母妃病了。”每天红茶从外面回来,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在饭桌上都会说一下。
“你怎么会知道?”月微凉显然不信,千塔国的事他怎么没出焰城就知道了。
“小小姐,这事千真万确,听说千塔国主已经向五大强国发出皇榜,不管哪一国的大夫只要能医治好皇妃的病,都重重有赏。”红茶将听来的消息仔细说了下。
漫天涯……
月微凉眼中浮现出那个一身冷冽,仿佛携带孤独而来的黑衣少年。听到他母妃病了,她竟然有些担忧。
晚饭之后,她破例没有回房,而是倚在院中那棵树下向远方遥望。忽然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一个略显疲倦的声音在她身前响起,“小微凉,我们的母妃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