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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老人不用猜就知道他做了什么,徒儿最近的心性大变,他有一种错感,齐陌宸经历了什么,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他。
齐陌宸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那个女人屡次伤害穆梓潼,已经超越他的底线。他若是不给她一点教训,恐怕那些人永远都不会学乖。
“你且先去吧,给梓潼治病要紧。”
齐陌宸默默退出寒冰洞,漫山遍野的冰雪,安静祥和没有一点的喧嚣。这里就像世外桃源一般,可以净化人的心灵。
第二天一大早,齐陌宸就准备好绳子前去后崖。穆梓潼拉着他的袖子不想让他去,她有预感齐陌宸会出事,自己若是让他去就可能会失去他。
齐陌宸摸摸她的头,耐心的安慰一会儿。“潼潼,你知道的,我今天必须去。这不仅关乎你的安危,还是对我自己的一种考验。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回来。”
穆梓潼紧闭双眼,慢慢松开拉着他的手。“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齐陌宸帮她掖好被角,等她睡着了才走出去。
后山的悬崖十分陡峭,他站在崖边有种一跃而下的冲动。冰雪覆盖下的崖壁无法攀爬,想要在冰雪中寻找两位药草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齐陌宸观察许久,他将绳子系在崖边的一棵千年古书树上,自己顺着绳子向下滑。
悬崖这般大,又有冰雪覆盖。他拿着铁锹在崖壁上一点点寻找,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他不甘就此放弃,整整在悬崖峭壁待了一天。
他有强大的内功护体还不至于被零下几十度的气温冻坏,但双手已经不太灵活。
穆梓潼待在房间里,眼神很空洞,站在窗前望着无垠的雪地,心里一阵阵发寒。齐陌宸为何还没有回来,她真的很担心。
雪菲给她端药进来,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很不解。“嫂子,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大师兄了。别担心啦,大师兄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
“是吗?”穆梓潼的心脏突然痛起来,她揪着自己的衣服,头上沁出汗珠。雪菲吓得不轻,赶紧出去找师父。“嫂子,我去请师父过来,你先好好休息。”穆梓潼嘴角流出血来,她将血抹掉,拿起自己的逍遥剑向外走。
外面的温度很低,雪花飘零,一出门她就感受到扑面的寒风。
她没有一丝犹豫,按着心中所想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她第一次感受到风雪夜归人的处境,心在痛,她感应到齐陌宸出事了。
眼泪被风吹干,她靠着逍遥剑在雪地中行走,除了一串串的脚印,什么都没有留下。
齐陌宸想要拉着绳子上崖顶,可谁知绳子结冰,在黑夜更加的冰冷。他拉着绳子向上爬,经过一天的劳动,身子乏累,疲惫不堪。绳子突然啪的一声断开,齐陌宸随着绳子向下落。
穆梓潼心越来越痛,加快脚步向前走。她的身体很虚弱,走起来也很慢。最后竟不顾一切施展轻功,等她到了崖边,只看到一段断了的绳子。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样的心境,心脏像是被撕开一道口子,鲜血汩汩而出。
“齐陌宸,为什么?前世不想要,今生得不到,这就是我的命运吗?我不信命,不认命,只想靠自己的努力存活于世。为什么你要夺走我的一切,为什么?”
“既然他已经不在,我又岂能独活。今日就让我再死一次吧,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不会再爱人,不会再伤害自己和他人。”
穆梓潼摸着自己的逍遥剑,眼泪一滴滴的落到上面。“你选我为主,可在我手中终究不会发挥作用,我要死了,你又何去何从呢。我自私的带你离开尘世,也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争斗吧。只盼你将来不要怪我,埋没你的能力。”
向四周望了望,她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雪菲急匆匆去寒冰洞找师父,雪山老人得知穆梓潼身体有问题,立刻从寒冰洞而出去见她。两人到的时候,人去屋空。
雪菲急的要哭出来,跺着脚不知怎么办。“师父,嫂子去了那里?该不会去找师兄了吧。她对这里的地形不熟悉,出了事怎么办呢。”
“先别急,我去后山峭崖看看,你在周围找找。”
雪山老人说完之后急速赶向后山,他知道自己的徒儿一定是出事了,不然穆梓潼也不会如此着急。他仔细检查发现一串脚印,应该是穆梓潼所留下的。
脚印到了崖边就消失不见,他不敢去想象,穆梓潼是不是从这里跳了下去。
站在那里,往事渐渐浮现在眼前。当年也有一个女子为了自己不顾一切,甚至是牺牲性命。如今,自己的徒儿也要面对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吗?
齐陌宸醒来的时候全身都痛,他摸摸额头,黏糊糊的,鲜红的颜色在雪地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奋力站起来,向四周一看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应该是掉到崖底。仰望高不见顶的悬崖,他的心在抽痛。潼潼还在等着自己回去呢,再耽误下去生命堪忧,要如何攀登上去还真是个大问题。
师父都很少来这里,没有强大的轻功根本就飞不上去。
上不去只能先待在这里,他在周围转了转,到处都是冰雪,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他分析过自己的处境,想要上去就要把轻功练好,还要用最短的时间。
这里没有什么吃的东西,他唯一认识的就是冰雪果,这是一种现代根本不会存在的果实,生长在冰天雪地中。冰雪果有限,他的时间也有限。能不能冲上悬崖一切都是未知数。
他一直在坐地中打坐练功,肚子饿了就去周围寻找食物。
突然间他看到雪地上有斑斑血迹,他顺着血迹走过去,竟然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穆梓潼握着逍遥剑躺在雪地上,身边都是血。
他三步并两步跑过去,扶起穆梓潼,探探她的鼻息。
万幸穆梓潼还活着,只是身体极度虚弱。他将她扶好,运功给她疗伤。
穆梓潼不是齐陌宸,掉下来的时候求生意识强,还有了缓冲的准备。她是奔着必死的信念跳下来,掉下来时不可避免会受到碰撞。
崖底是常年的积雪,相对松软减少了冲击力,否则她不可能捡回一命。
齐陌宸清楚穆梓潼的身体状况,这里比崖顶要暖和一些。可是同样湿冷严寒,必须找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他抱着穆梓潼在雪地里转悠,走一天的时间总算是找到一个洞。里面没有雪还很干净,他忍不住去想这里是不是住着人。将穆梓潼轻轻放下,执起她的手把脉。脉象平稳,短时间应该没有问题,要尽快上去才好。
穆梓潼好像在做梦,她竟然回到了现代,看到了父母和爷爷在病房里哭泣,而自己则是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她想要抱抱他们,可是什么都碰不到,顺着他们的身体穿了过去。
“爸爸妈妈,爷爷。”
她蹲在病房的墙角失声痛哭,她很想去看看韩少卿,他是不是也死了。
飘出病房,她不知该去哪里,恍恍惚惚地在外面游荡。
“潼潼,快醒醒,醒醒。”
穆梓潼的耳边出现熟悉的声音,她的意识一点点苏醒,身体也在慢慢消失。她听出这是齐陌宸的声音,濒临死亡的心脏再次跳起来。
她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人真的愣住了。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真实的触感让她清醒。“你还活着,这是我的错觉吗?”
齐陌宸紧紧搂着她,“傻丫头,谁让你这么冲动的,不是说好要等我回去吗?”
“我能感应到你出事,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本就不属于这里,因为你才对这里有了留恋呀!我没想到老天还没有绝情到底,还能让我在最后的日子再见你一面。”
“不许胡说,我们一定能上去的,等我找到那两味药就帮你解蛊,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以前也有人说过这句话,甚至为了保护我失去生命,现在又换成了是你,我不想再连累别人。我都想好了,如果我能好起来,就离开京城回江南,去过一种安定的生活。不想参与到纷乱的俗世之中,做好自己就行了。”
齐陌宸道:“好,我们回去。这里寒冷,你要靠自己练功保持体温,可以做到吗?”
穆梓潼点点头,她受的都是皮外伤,自己可以疗伤。齐陌宸为了自己定然损失了不少修为,这一次不能拖他的后腿。
“老公,以后千万不要为了我冒险,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齐陌宸笑笑,为了你有什么不能做。只要你还在我的身边,只要你好好的,做什么都值得。“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做事不能冲动,不要轻易放弃生命。即便我死了,也会在世间的某个角落等着你,守护着你。”
两人在冰雪中相依,浓浓的深情弥漫在空气中。
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些人已经因为他们的死疯狂起来。正在想尽一切办法下崖底来找他们,至于那几味草药也用了极端的手段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