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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各怀心事
四周的人群陷入了哗然骚动。
更是有人在心底咆哮起来。
“废物?”
“这是一个废物?”
“谁他娘的大声告诉我这是废物?”
“你家的废物能一人干到一片?”
“你家的废物有着锻体四层之境?”
恍惚间。
他们竟是有种被骗的感觉,似乎以前的种种都是这个少年佯装出来。现在,才是他的真正面目。
恐怖,可怕!
众人骇然。
方绎天亦是如此。
反反复复打量了方林几眼,方才肆声狂笑:“走,我们回府,为父有要事和你相商。”
看着父亲如此高兴。
方林也是发自内心的笑了。
不过他没有动弹,一双眸子却是望向了父亲身后。
那里,有位紫衣女子跑了过来。
她的神色焦急如焚,让原本沉鱼落雁般的容貌变得有些楚楚动人。
“你说你,没事来练武场干什么?让我看看,你伤到了哪里,严不严重?”这女子刚到方林面前,就在他的身上一阵乱捏,发现没有丁点伤势之后,又是换了一副面孔,双手掐腰,狠狠说道:“方力呢,我看本小姐在这,他敢动你分毫?”
方林一动不动。
但是他的心弦却是有一根颤动。
看着那憔悴的身影,方林露出一抹温馨笑容。
“月柔姐…”
他轻轻叫道。
“嗯?”
方月柔柳眉蹙起。
“方力累了,已经睡了。”
方林朝着不远处努了努嘴。
方月柔直接愣在原地。
看到这一幕,方绎天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两人肩膀,“走,我们回去再说。”
方林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有样东西想送给月柔姐。”
背起了同样昏迷的周平安,拉着不明所以的方月柔,一行几人迈步踏出。
拥挤的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路。
“父亲…”
“嗯?”
“方力拜师洛青冥。”
“呵呵,无碍。”
“如果放在以前,他或许是个麻烦,不过现在吗?他洛青冥大可来我们方家试试。”
“回去之后,为父有个东西要交给你。”
余音渺渺。
直到几人的身影消失,练武场上的人群方才缓过神来。
有人余惊未消。
有人意犹未尽。
也有人啧啧称叹。
更是有一些年长之人,抬头望天,发出一声感慨。
“唉,方家的天要变啊。”
“是啊,方家要变天了。”
就像现在,日落西山,天色已晚,黑暗及近,本应是一片安静祥和。
然而,方家之内…
“嘭!”
一个杯盏摔碎的声音似乎在宣示着,今晚的方家不会平静。
府中东边,一间极具奢华的厢房内。
方绎则来回踱步,满面怒容,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方力,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一脸无辜的方远,他的肺都快炸了。
“酒囊饭袋,真是一群酒囊饭袋,被一个废物打成这样,你们连一个废物都不如。”
方绎则破口大骂。
他都快气疯了,自己好端端的儿子,竟然被一个废物断了四肢?
始料未及,这简直无法想象。
方远的面色犹若苦瓜,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他生生咽下,直到后面,他实在压抑不住,方才小心翼翼说道:
“父亲,他是锻体四层。”
“你……”
方绎则怒不可遏。
单手指着方远,一双眸子光芒闪烁。
“锻体四层?”
他呢喃一声。
声音虽小,可换做是谁都能够听出里面的震惊。
方远亦是如此。
若不是方力还躺在床上,这件事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
之前,任凭欺凌的废物,如今却成了仰望的存在。
这已经不是震惊那么简单了。
这简直是惊恐。
是噩梦。
“来人,给我取纸笔过来!”
数息之后,方绎则开了口。
方远松了一口气,刚想说话,却是看见,方绎则走到窗前,遥望漫天星辰,竟是轻轻笑了。
“锻体四层吗?”
“力儿遭受如此重伤,也应该让其师傅知晓一下。”
身后,方远浑身一颤。
……
议事大厅。
自从护卫来报之后,方绎青就没动过,原本轻蹙的眉头,现如今,已经紧紧锁在一起,依旧把玩着拇指上的翠色指环,可是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以至拇指都是传来阵阵的火烧之感。
沉默半响,方绎青深邃的眸子豁然睁开。
“莫老,此事你怎么看?”
似乎久未说话,此时开口,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以我之见…”
左手边,莫筱轻轻摇头,微笑说道:“只不过锻体四层而已,家主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七叶火莲不但换来一枚聚气丹,一枚淬体丹,更是换到了一枚三品的破壁丹…”
“有了这三枚丹药,方逝少爷迈入至人已是必然。”
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须,他似乎对于方林极为不屑,又似乎对于方逝极为推崇。
不过,方绎青没有接话,一双眸子仍是直勾勾的看着他。
单手伸出,轻巧桌面。
整个议事大厅响起了哒哒之声。
少许时间后。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
方绎青轻轻开口。
闻言,莫筱讪讪一笑,原本的表情瞬间消失,一缕阴沉骤然浮现,想了想,他那低沉的声音徐徐道出:
“你这个四弟应该有所藏私。”
方绎青皱眉不语。
莫筱接着说道:“放眼天启大陆,一朝顿悟之人虽有,但也不过数指之数,这些人哪一个不是绝代天骄,一遇风云化龙,闻名整个大陆,又岂会落在我们这小小洛城?”
“况且,他已为废物十数载,又怎么可能在此关头一飞冲天?”
“唯一的解释,就是方绎天仍留有重宝,甚至,七叶火莲也只不过是安抚我们方家的一个幌子。”
方绎青眼睛一动。
很显然,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只不过眼下,得到了再次确认。
相比之下,他也希望结果是为后者。
“呵呵…”莫筱缓缓起身,收拢了一下衣袍,“其实三爷根本不必劳心费神,是与否,问一下便心知肚明,更何况,身为方家弟子,重伤嫡系子弟,依照家规,这个罪名恐怕足够他方绎天……”
莫筱说的欲言又止。
方绎青却是听之意动。
眼中精光迸射。
“来人!”
一个护卫走了进来。
“传令下去,召开长老会议。”
“哈哈哈…”莫筱似乎颇为高兴,拱手行礼,“既然此事已解,那我先在此恭喜三爷。”
“喜从何来啊?”
方绎青神色不变。
“我曾在家师面前力荐方逝,目前,家师已予答复,待方逝少爷迈入至人,便可同我去苍莽山行拜师大礼啊。”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可喜,可喜啊!”
方绎青猛地站起,激动非凡。
纵使他久居高位,此时也有失态。
这也不能怪他,一个丹师的师傅,定然是一个丹师。
况且,莫筱的师傅…
那可相当于洛城更高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