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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和表妹,欢迎!”当冯兮和被带入临时审讯的茅屋后,只听得一个清朗有力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便看到赵初坐在一张大圈椅上,笑如春风。
在赵初的身侧,则是在不断渗着冷汗的夏珩跟一脸嚣张的顾锦年。
冯兮和看着夏珩,粲然笑道:“今天的主审官不该是夏尚书么?初表哥,你来凑什么热闹,还是说你是来妨碍公事公办的?”
“你错了,我就是来公事公办的。”赵初回道:“兮和表妹,你是不是还不知道,陛下让尚书大人主审这起案子,而负责监审的人就是我。”
“当然,是谁审案不重要,重要的是让真相大白。”
昌德帝让赵初做监审?冯兮和心头微跳,她径自摇头叹息,“初表哥,那你要审得是我,差人把国公府中的姨娘和二小姐带过来做什么?有什么问题是我不能回答,非要牵扯上她们的吗?”
“有必要,非常有必要。”赵初冷嗤一声,从圈椅上缓缓起身,走到冯兮和的面前,紧盯着她说道:“她们是这起案子里,最重要的证人,当然需要被传讯。”
冯兮和往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却是面不改色地直视着他,厉声说道:“清玥一直安安分分地在府中待着,就算是因着臻表哥的事,她的心智不再健全,国公府也没有直接让你们赵家给个说法。”
“现在,你却连一个被你们逼疯的少女都不放过,当真对得起刻在赵家祠堂上那些讲着仁义道德的家规!”
赵初听了,心道,赵老太所言不假,冯兮和不仅是样貌变了,连心思都跟过去不同了,这哪里还是先前那个一昧相信云长依的少女。
他的心不由得一狠,这个少女,必须得尽快除掉,否则,对于赵家来说,必是一个威胁!
“兮和表妹,要谈公事公办,就请不要妄图用仁义道德来约束我们办案。再则,谁也没有逼迫冯二小姐,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发的疯,你就把帽子扣到赵家的头上,倒真是冤枉了我们。”
赵初脸上的笑容在一寸寸扩大,随后,他坦然道:“而且,今日传讯她们,自然不是没有缘由的。你且听我细说。”
“第一,刚才,由你和几位公主发给百姓的祈福铃都已被查验过,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她们接触过的百姓。没有事,偏偏跟你有过接触的百姓,却出了事。”
“第二,在你来之前,凡是接触过祈福铃的宫人都已受过审讯,在他们的身上,没有找到任何毒药,他们也没有动机去谋害无辜的百姓。”
“第三,在有人中毒以后,你可以迅速地为他们解毒,你从前向来不懂毒术,如果不是你下的毒,你又是如何得知解毒之法的呢?”
“所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问题只能出在你身上!”
冯兮和非常有耐心地听他说完,即是说道:“初表哥你说的头头是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今天如果不是我及时为中毒的人查看,只怕就要真的闹出人命了。”
“我是傻了还是活腻了,非要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给自己找不快,既然给他们下了毒,又为什么要救他们?”
“何况,真正救治他们的是二皇子殿下,我只是在他身边打下手,让人前去宝善堂取药而已。”
顾锦年在旁边看了那么久,看到冯兮和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敢气势凛凛地辩驳,不禁怒道:“你这死女人,都死到临头了,你还敢狡辩!谁知道你是不是想特意扮演一次救世主!赵小侯爷,依本宫看,可以直接将她打入大牢了!”
云长依在刑部大牢里受了那么久的罪,他也要送冯兮和去体验一回!
“三皇子且慢,既然是办案,万事自然得讲究证据,只有铁证如山,她才能够心服口服。”赵初说了后,对冯兮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兮和表妹,你现在不愿承认也没关系,劳烦你先出去等候一下,等我审完二小姐和挽秋姨娘,再请你进来。”
冯兮和眼眸中的寒霜似是愈积愈厚,她转眸看着不说话的夏珩,问:“尚书大人你是此案的主审,却打算作壁上观吗?”
夏珩眉头紧锁,思量了一番便道:“冯大小姐,事实胜过雄辩,只要能查出真相,由谁审都是一样的。”
当昌德帝命他审理此案时,他正觉得棘手,对于冯赵两家的恩怨,他向来是心知肚明,无论开罪哪一方对他都不利。
幸亏顾锦年及时跟昌德帝引荐赵初做监审,他才如释重负。目前,他的想法就是不搅入这趟浑水中,至于冯兮和会如何,就听天由命吧。
而且,他已经提前将夏海晏支走,可以保证夏家不会受此事的连累。
“好,尚书大人的意思,本小姐的明白了。”冯兮和收回视线,转身就走,走之前,她对赵初冷冷地说道:“清玥的绣工绝佳,人人皆知,连太后娘娘都对她赞赏有加。”
“我记得,太后娘娘还让清玥赶在六十寿诞前,赶制一件凤舞九天的斗篷。”
“有劳你的提醒,我自会注意分寸。”赵初微一颔首,笑意澹澹地命人将冯兮和送出门口。
而等冯兮和走后,他的眸色忽地一冷,眉宇间隐隐地浮动着戾气。
挽秋姨娘和冯清玥就被关押在隔壁的简陋屋子里,赵初走进去时,挽秋姨娘和冯清玥都蜷缩在角落里。
在她们的面前,摆放着各色刑部,炭盆中搁放着的几把形状各异的铁钳,已被烧得通红。
“小侯爷,求求你放过清玥,有什么事,我一个人承担就行。清玥她的心智不全,什么都不知道。“挽秋姨娘一见赵初,立马慌了神,忙不迭地展开双臂挡在冯清玥的身前。
赵初撩起衣袍,单膝下蹲,冷笑道:“本侯当然会放过她,挽秋姨娘,你怎么忘了,我们说好要做亲家的!本侯的三弟是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将冯二小姐迎进门的。”
挽秋姨娘的脸上满是惧色,连连摇头,说道:“不不不,不用了,清玥高攀不起赵三少爷。”
“挽秋姨娘,你怎么又反悔了,答应过的事,本侯必须得说到做到。”赵初的眼中划过一丝狠绝,伸手强自捏住冯清玥的下巴,问道:“冯二小姐,本侯问你,是不是你帮冯兮和缝制的礼服?”
冯清玥被捏的难受,忍不住喊疼,可面对赵初那种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目光,怯怯地说:“是、是我。”
赵初加重了手下的力道,紧接着问:“那冯兮和让你在里面加入了什么东西,才会让那件礼服散发出异香?”
“除了一点秋荷的香粉,其它什么都没有啊。”冯清玥痛的眼泪都掉出来,说出来的话,含糊不清,“你是谁?快放开我!”
说着,她胆怯地想往挽秋姨娘的身后躲,“娘,这个人好凶,我好害怕!”
然而,她一躲,赵初就一把揪住她的衣襟,将她拖曳过去,丢过几个皂吏。
“冯二小姐,看来,你是听不懂本侯说的话!不乖的小姑娘是会多吃苦头的。”
话落,他的双手一挥,几个皂吏就露出恶狠狠的凶光,扯住冯清玥的头发,捂住她的嘴巴,随手抄起一把被烙红的铁钳,在冯清玥的后背印下。
“呲呲”一声,空气中立即弥漫起一股皮肉混合着衣料被烧焦的味道,冯清玥呜咽着,痛苦地皱紧双眉,身子躬起,在地上摸打滚爬。
赵初看得津津有味,饶有兴致地说道:“二小姐你尽管放心,本侯是不会伤到你的双手的,你出去以后,可以照样为太后做绣工。”
“小侯爷,清玥她的心智不行,是真的听不懂啊!”挽秋姨娘心如刀绞,寒意从脚底生起,冲至她的脑海。
她爬到赵初身前,匍匐在他脚下哀求,“小侯爷,你不是说要让赵三少爷娶她,跟我们做亲家吗?万一清玥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赵初不以为意,高傲地俯视她说:“但是,本侯可没说一定要将人活着娶进门。如果二小姐真的是因为冯兮和而有个三长两短,三弟还坚持跟她完成冥婚,那世人是不是都要说我武安侯府情深意重,说国公府苛待了妾室和庶女?”
“反正以后三弟还可以照样娶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对方只会被他的真情所感动,不会去跟一个死人计较。”
挽秋姨娘的心底已然凉透,双手一僵,傻愣愣地呆在原地。
“不过,挽秋姨娘你也不必太担心,二小姐心智不全,听不懂本侯的话,本侯可以理解。可你总该听得懂吧?你若是能听懂,也是可以的。”赵初冷眼看了一眼挽秋姨娘,见挽秋姨娘依然僵着不动,便感叹一声,“算了,本侯感觉挽秋姨娘你也听不懂。”
说完,他冲几个皂吏打了个手势,即是道:“冯二小姐花容月貌,就送给你们了,你们可要好好招呼她。”
皂吏们一听,眼中立马浮现出饿狼似的光,流着口水,向冯清玥一步步走去。
挽秋姨娘心下一惊,像疯了一般,冲过去,将冯清玥抱在怀里,慌忙跟赵初求饶,“小侯爷,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答应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赵初终是露出满意的表情,“啧啧”感慨,“你要是早这么说,二小姐何必受那皮肉之苦呢?”
而后,他走过去,低语道:“这样吧,本侯教你一套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