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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们不回去吗?”走在不是本该回去的道路上,曲儿弱弱的疑惑的询问着,将自己未说出口的剩下的话语全数吞了下去。
这明显是去二小姐房间的方向。
“二小姐病了,应当去看看她的。”轻描淡写的吐露道,章嘉悦缓步前行着,没有丝毫的懈怠,需深入虎穴,才能够探的情况。
从别人嘴里听说的终究是有一定的误差,更何况章嘉琪是个聪慧的女子,诡计多端,又怎么能够不防。
波澜不惊的眼眸里,泛起几分的深邃。
刚跨入章嘉琪房间门槛,便看到大夫正在床畔旁为章嘉琪诊脉,沧桑的脸庞上显露出凝重的情绪。
赵姨娘担忧的守在一旁,生怕自己的宝贝女儿会出一点差错,紧紧皱着眉头,未曾舒展开半分,反而又加紧了。
然而落葵离她们有一定的距离,等候着随时的吩咐。
明明房间里只有四个人,空气中浮现着凝重且低沉的情绪,压抑且慌张。
或许是因为自己动静太轻的缘故,章嘉悦依靠着门框站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二小姐只是急火攻心,夜里有些着凉,又没休息好,老朽开几副药,二小姐好生休息,并无大碍。”
良久,大夫收回自己给章嘉琪搭脉的手,转过身来,情绪稍有缓和的冲着赵姨娘道,平静的容颜上没有其他什么样的情绪。
听到这样的话语,赵姨娘的眉头略有几分的松懈,只是眼眸里的担忧是挥之不去的,怜惜的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章嘉琪。
转而和善道:“有劳大夫。”
急火攻心吗?斟酌思量着这样的词语,章嘉悦轻佻起眉头,衡量之下,转而便离开了。
既然她们都没有注意到自己,那么自己也可以当做从未来过。
只是她不明白,好端端的是因为什么?莫不是那封信?并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急火攻心的内容。
除非……章嘉悦双眸的瞳孔不断的收缩着,脑海里给出最为清晰的答案,除非这是章嘉琪设的局,不然又怎么会因为一个约定而如此。
又或者只是不解。
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她又不是章嘉琪,自然是不明白的,又何必再乱七八糟的多想什么不切实际的事情。
大夫离开时,落葵随着他一同去拿药,赵姨娘坐在了床边,仔仔细细的替昏迷着的章嘉琪盖好被子,将她裸露在外面的胳膊放回去,拨弄着她额头上凌乱的碎发。
难得的柔情,自然只对章嘉琪一个人。
就算是在睡梦中,章嘉琪也难得安慰,轻起蹙眉头,满是不安的情绪,无色的嘴唇抿出一道浅淡的弧度。
对章嘉悦而言,曲儿最大的优点,就是闭口不言,不会轻易的去询问什么,只是跟着自己的行为去做,不会多说一句话。
这点让她很欣慰,只是不知道曲儿的心思究竟是如何。
刚回到庭院里,则看到踱步的林妈妈是满面愁容,心里止不住的担忧着,两只手十指相扣握在一起,透露着不安。
注意到章嘉悦的身影,立刻迎了上来,语气里则是难以掩饰的忧虑,开口道:“小姐,扶桑到现在还没醒来,怎么叫都不醒,这该如何是好?”
沉的太过于不可思议,任何一点细微的反应都没有,反倒是显得不正常,所以她难以放下心来,毕竟孤苦伶仃的丫头也是蛮可怜。
“没事的,等她睡够了自然会醒来的。”故作镇静的模样,其实章嘉悦也不清楚,毕竟她觉得不会有事,转而吩咐道:“你们去做自己的事情,不要来打扰我。”
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打算继续和她们说什么,转身便回到了房间里,紧紧关闭上了房间门。
林妈妈与曲儿面面相觑,皆是无言。
缓缓的躺在床上,章嘉悦闭上了眼睛,长而浓稠的眼睫毛像极了蝴蝶的翅膀。
严肃蔓延在较好的面容上,无心睡眠。
手里仅仅握着的是那颗珠子,而脑海里所想的,则是昨夜所发生的事情,情绪并无什么太大的波澜,只是仍旧干扰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沉寂的缓慢,就如同静止了一般。
晌午时分,一直昏睡的扶桑终于迷迷糊糊的醒来了,发懵的脑袋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双手抱着头,胡乱的摇晃着,企图自己能够清醒一些,至少不要这样继续的模糊。
跌跌撞撞的下床走了出去,意识到时间问题时,整个人一下子便清醒了,满是恐慌与不安。
自己睡了这么久,不知道小姐那里如何了?她也不记得究竟怎么回事,最后的印象就是自己完成吩咐回来后,便睡的一发不可收拾。
拉拢着头,略有几分的委屈,不知道自己这样会不会被小姐责备。
心情低落的走到章嘉悦的房间门外,面对紧闭着的房门,扶桑不明所以的眨着眼眸,这又是怎么了?
脑海里泛起一个又一个接二连三的疑问,越积越多,但却没有一个答案。
犹豫要不要推门而入,或者说就等在这里,心里满是纠结与不安,双手绞在一起。
衡量之下,猛然想起什么的扶桑,还是决定自己先去收拾下自己为好。
与此同时,昏迷的章嘉琪略有几分清醒的模样,模模糊糊的,摇晃着自己的头,稍稍的睁开眼睛,艰难的抬起眼皮。
紧皱着的眉头未有半分的舒展,就算是现在,脑海里仍旧念念不忘那句话。
挣扎着坐起身来,靠着床头,轻微的喘着粗气,再度闭上了眼睛。
“小姐可算是醒了,吃药吧。”落葵端着熬好的汤药走了进来,愁容在瞬间消失不见,反而又几分的欣喜,眼眸突然间一亮。
方才还在纠结要怎么样该叫醒章嘉琪,毕竟她深知自家小姐的脾气,稍有差错对于自己而言,就是一场灾难的降临。
好在不是自己所预期的,松了一口气。
温和的将散发着浓重热气的陶瓷碗递到章嘉琪手边,尽可能让自己忘记昨夜所发生的事情,以及那封信上所写的内容。
心如明镜的她,自然是知晓章嘉琪突然的生病,与那封信是脱不了关系的,只是她谁也没告诉,将这个秘密埋藏在自己的心底。
许是发烫的陶瓷碗触碰到了章嘉琪冰冷的手背,冷热相遇的刹那,下意识的用力甩开了手臂,想要尽快的远离那样的热度。
飞跃出去的陶瓷碗重重的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棕色的液体溅的到处都是,还有些洒在了锦被上。
起伏不断的声音,落葵整个人都愣住了,如同惊弓之鸟,双腿一软,直直的跪在了地上,慌忙的祈求道:“小姐,都是奴婢的过错,还请小姐饶奴婢这一次吧。”
在不确定的情况下,那就是自己的过错无疑,哽咽着的声音,仿佛下一秒,泪水就会夺眶而出。
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章嘉琪厌恶的斜睨了她一眼,冷冷道:“出去。”
继而扭过头去,松散下来的情绪转变为了深深的倦意,与脑袋所发出的昏沉一起,不可言喻。
空气中弥漫着中药的气味,即便如此,也难得按下心来。
紧紧咬住自己下唇的落葵,小心翼翼的收拾着地上的碎片,稍有几分期望的抬眸,掩饰不住的失落,退了出去。
讨厌被弄脏的床铺,章嘉琪起身,手按在床边时,不起眼的指甲盖大小的碎片划破了她的手指,嫣红的鲜血缓缓流动,如同最后一波所绽放的红色的蔷薇。
只是轻微动了一下眉头,瞥了一眼受伤的地方,她没有在意,而是继续走到了软榻旁,将自己整个人狠狠的扔了上去,任由血液顺着白皙的手指缓缓流落在各处。
不知自己究竟有没有睡着的章嘉悦再度睁开眼睛时,时间正好停在了刚到酉时时分,脸色明显比上午要好许多。
然而那颗珠子,始终都在自己的手里紧攥着,以至于手心里留下了它的印记。
“扶桑。”沉稳着心境,波澜不惊的章嘉悦轻扬声道,这个时候,扶桑应该是醒了的,虽然自己对扶桑有着几分的歉意,但她也是无奈之举,即便并不是她自己做的。
坐在了梳妆台旁的椅子上,小心翼翼的拿出放置在盒子里,被自己赌气而收起来的翩然,努力的想要将那颗被自己亲手拽下来的珠子回归原位。
绞尽脑汁的章嘉悦发现似乎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而扶桑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小姐睡了这么久,可休息好了?”
不明所以的注视着正在把玩发簪的章嘉悦,扶桑眼眸里满是不解,淡然的询问着。
从林妈妈那里得知章嘉悦情况不大好时,便一直不敢贸然打扰,只能够在门外守候着,以便章嘉悦随时的传唤自己能够及时听到。
“嗯,这支簪子,哪里能够修好?”轻声应到,章嘉悦看向扶桑,淡然的询问着。
目光落在那颗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那个珠子上,扶桑整个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