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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烬雪头一歪,靠在了君鸾辰胸&前,人就是这样,长时间不下地走动,就会越养越懒。
“我们走吧。”
半晌,君鸾辰似乎才从沉静中回过神来,淡淡问道:“去哪儿?”
“去找白莫。”江烬雪坚定道,“梵迦身为孔雀,也是百鸟之首,我让他联络整个兰赦界所有的鸟类,给我把白莫的行踪找出来。但在此之前,我们可以去一趟皇极山,那里是他的本家。”
“不急。”君鸾辰似乎半点儿都不关心,“你先养好伤,其他的从长计议。”
可话已经说出来了,君鸾辰就算不急,江烬雪也有点儿坐不住了,坐起身来道:“这点儿伤根本算不了什么,虽然一时半会儿我的修为也上不去,但如果拼命努力,多少也在掌控之中,可补天戒不在手里,我总也没法安心。”
君鸾辰微微转过头来看她,似乎此刻才从沉静中走出来,轻勾了唇角,“放心,我还死不了。”
江烬雪无语,对君鸾辰这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豁然,有点儿不很理解。
他当初为了找她,一个境界的修为都当扔了,只赌一个进入三途河界的几率,明显已是入了绝境最后一搏,如今却说……不急?
不急就不急吧,反正也养不了几天,或许到那时,梵迦已经有了白莫确切的消息,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扑空。
毕竟如果白莫真要躲着她,本家皇极山是她最先想到的地方,他也未必想不到。
然而,她这么一急,君鸾辰似乎挺开心的,那僵死般淡漠的脸上,难得浮现了些许……温情?
她是不是被池水映的阳光闪花了眼?
而就在这时,兰弈染大步流星从外面回廊走过来,也不避讳两人这般暧&昧坐着,爽朗笑道:“干娘,我娘怕你养伤闷得慌,给你找了几个时下最新鲜的戏本子。”
说话间几步迈进凉亭,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一边用眼角瞄着君鸾辰,这人……他其实也不知该如何称呼。
“叫干爹。”君鸾辰冷不丁冒了一句。
噗!!!
兰弈染一口茶几乎喷满了整个桌子,呛得憋红了脸,眼角渗着泪,一手指着君鸾辰,半晌才回过气来,告状道:“干娘,他占我便宜!”
江烬雪也挺诧异的,甚至有种错觉,君鸾辰不仅占了兰弈染的便宜,似乎顺道连她的便宜也给占了?
可她虽然喜欢欺负君鸾辰,但毕竟兰弈染是她的小辈,她不能伙同小辈一起欺负君鸾辰。
“其实也无妨啊,他是中阶界面下来的妖修,总也得有几千岁了,你喊声干爹又不吃亏,喊干爷爷老祖宗也合适。”
兰弈染垮了垮脸,他虽然认了江烬雪做干娘,但那也是从小就叫习惯的。
谁让他还没桌子高的时候,江烬雪已是少女成年的模样,叫起来顺口了也不觉得有多亏。
可是……面前这个,别说什么中阶界面活了几千年的妖修,那面相……说与他同龄差也不多,凭什么二话不说就占他便宜?
兰弈染就当什么也没听见,将戏本子递给江烬雪,又道:“我爹说,如果你伤势见好不碍事了,就择日一起吃个饭,当给你接风洗尘。”
“行啊,什么时候都行,你们安排就是了。”江烬雪随口应着,毕竟一只手不方便,将戏本子摊在了腿上。
赫连蓁虽然身为界主王妃,再怎么完美的女人,也终究是个妇人家,妇人家喜欢看戏本子解闷,而且,赫连蓁还是个成亲一百多年的妇人。
江烬雪翻着的那本,名叫雨打芭蕉,看着是挺雅俗共赏的名,里面内容……也挺雅俗共赏的。
孤男寡女,青春年少,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那干点儿什么好呢?
雨打芭蕉其实是个声词,意会过来就是啪&啪&啪……还很有节奏感。
初次在榻上,后来在桌上,之后上了厅堂,还下了厨房,大结局的时候点了个题,就跟芭蕉滚到一块儿去了。
江烬雪看得面不改色心不跳,只觉得这戏本子处境可能有点儿尴尬。
若说当本春书看,荤段子着实太过隐晦,遮遮掩掩的含糊其辞,仿佛做了给人看,又怕人看清楚,完全没有三途河界老不休们那些荤段子的直白露骨,酣畅淋漓。
可若说当个戏本子看,情节又太艳了,怕也没人愿意唱这出戏。
真的只能算解个闷,算不得什么精良之作。
然而,江烬雪兴致缺缺翻完一本,一抬头,正见君鸾辰的脑袋越过她的肩头,与她一起看着戏本子,好像还……挺有兴趣的?
当然,这也能理解,毕竟和她一样那么见多识广的人,整个大三千界可能也不多。
眼见着君鸾辰看完了这本,面无表情瞟了她一眼,又看向她腿上的戏本子,好像意犹未尽的样子。
反正也闲来无事,江烬雪颇为体贴的又从下面抽了另一本,一样有个雅俗共赏的名字,一树梨花压海棠。
凭借她在三途河界近百年丰富的经验来看,这很可能是个白头翁与如花女的忘年艳情,艳就艳在那个压字上面了。
白头翁老当益壮,且阅历丰富,花样百出,绝非年轻男子可比……
江烬雪不禁偷偷瞄了君鸾辰一眼,不过会儿又瞄了一眼。
这戏本子里的白头翁不过大几十岁,手段就如此的多样多彩,那君鸾辰几千岁了?两千多总有了吧?
而且越有权势的人玩的就越惊世骇俗,以君鸾辰的身份地位……
“不过如此。”君鸾辰淡淡评价道。
江烬雪眉梢耸得飞起,惊悚看着他,果然,阅历丰富如君鸾辰,白头翁那点儿花样恐怕真小儿戏了。
而随后,君鸾辰又道:“写这些东西的人,恐怕还不如你懂得多。”
江烬雪的眉心顿时一纠结,这是夸她呢,还是骂她呢?
说完,君鸾辰将桌上被兰弈染喝过的茶盏推到一边,又换个新的倒了茶,递到江烬雪手上。
反正她现在已是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喝,全都君鸾辰做主,好在是不曾渴着也不曾饿着。
“看天色尚早,你若觉得闷,我带你出去走走?”君鸾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