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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寒芜恨声的咒骂着纪长情,边走边掉眼泪,她狠狠的伸手抹了一把脸,将眼泪抹掉,脚步也是越走越快,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腿脚还没好,脚步生风的往前走。她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从来没出过皇朝的自己根本不认识路,更何况这里到处都是高大的树木,都是一样的景色,想要找到方向根本不容易。段寒芜走着走着便迷了路,她有些傻眼的看着前面一片的渺茫,咬了咬唇瓣,“早知道就到了城镇在下车了。”现在她当真是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地方,索性便坐下来靠着大树,闭目休息。
耳边传来天空中鸟的叫声,清脆好听。今日便是立秋,秋天已经过来了,一阵风吹过来,带着点点寒意,树叶被风吹的发出声响,偶尔会掉下一两片叶子。段寒芜仰头看了看天空,幽幽的吐出一口气,安静的坐在这静谧的地方。
原本段寒芜还在休息着,突然伸手伸出一双手,直接扣住她的脖子,甚至还是用了点点力气,段寒芜大骇,转头便对上一双刀刻般的眼睛,只不过来着是蒙着面,她并不能看出是什么人。段寒芜在他手里不断地挣扎,腿脚也朝着那个人踢着,眼睛已经慢慢的变红了。黑衣人显然没有放过段寒芜的意思,只是狠厉的盯着段寒芜的眼。
完了,今天真的要命丧于此了。段寒芜在心底默默的说着,随后便放弃了挣扎,这样死了也好,让纪长情后悔一辈子去吧!
这么个想法刚出来,意料之中的窒息感却消失了,随后便入了一个怀抱,对方死死地扣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牢牢按在怀里不许动弹。段寒芜愣住了,诧异的睁眼睛,身子也是一阵阵的僵直。突然一道熟悉的气味滑进鼻腔里,那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味道。她顿时便红了眸子,伸手拍打着面前的黑衣人,“你做什么要骗我!这样戏耍我有意思吗?纪长情,你个大混蛋,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段寒芜像是疯了一样的拍打着面前人的身子,一下一下的下手毫不留情。
对方只是死死地抱着段寒芜,丝毫不肯动,哪怕被打的闷哼了一声,也不肯撼动一步。他伸手摸着段寒芜的黑发,轻轻呼吸了一下,才慢慢的说道,“寒儿,别生气了。”
“凭什么要我不生气?凭什么你就可以胡乱的发火!”段寒芜停下自己手里的动作,突然爆发出一阵哭音,啜泣的颤抖了身子。只感觉到纪长情身子一僵,拥着段寒芜的手又收紧了些。段寒芜休息了片刻,又开始推搡着纪长情,“你走开,不要管我,不是要给我一纸休书放我去和念礼哥哥双宿双栖吗?我去栖给你看!放开我!”
“寒儿,你别动!”纪长情咬着自己的唇瓣,她一下一下的都推在了伤口上,一阵紧缩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他皱起了眉头,“方才真的是我不对,寒儿你别气了,我也是一时糊涂,再加上嫉妒的心理,才会对你那么说话的。”
段寒芜轻轻的哭泣着,张嘴一口就咬在纪长情的肩膀上,咬牙切齿的开口道,“你糊涂?你嫉妒?还在骗我?松手,我要和你分道扬镳!”
“不妨!”纪长情声音笃定,随后稍微松开一点,直接看准时机,以吻封缄了段寒芜还要说下去的话,他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掐死了面前乱说话的女人。段寒芜先是愣了愣,随后伸手胡乱的反抗着,纪长情一时不查,被她一巴掌打到了伤口,身子一颤,还是没放开段寒芜。纠缠了有一会儿,纪长情才放开她,唇瓣上都是血迹,段寒芜刚才像是疯了一般的咬上他的唇瓣,生生的咬出了血。
段寒芜此刻也平静下来,抬头看着纪长情一脸狼狈的样子,突然愣了愣,便偏过头不去看面前这个人。
纪长情突然弯下自己的身子,捂着胸腔半跪在那里,俊颜都扭曲在一起,满脸的隐忍。
段寒芜听到声响,赶紧扭头看过去,见到纪长情半跪在地上的模样,刚动了恻隐之心,便恨声的瞪了纪长情一眼,“你休想再骗我,我才不会上你当。”
纪长情没回答,依旧是捂着自己胸腔,额头上暴起的青筋,汗水一颗颗的掉下来。
段寒芜原本还是打算冷眼旁观的,但是看到机场这副样子,有些于心不忍。想着若是纪长情再骗自己就一拳打翻他,她蹲下身子,伸手扶住纪长情的肩膀,突然摸到一丝丝的粘稠,展开手掌一看,一点点血迹在手上沾着。段寒芜瞬间什么火气都没有了,赶紧焦急的扶着纪长情,“纪长情,你怎么了?伤口可是又裂开了?”她突然想到自己刚才胡乱的发疯,怕是不小心推到纪长情的伤口了,懊恼之余她四周看着,顺子他们有没有追上来。
纪长情则是抬眼看着段寒芜微微一笑,“寒儿可是不生气了?”
“气什么气!”段寒芜凶巴巴的打断他,伸手捂着那流出血的地方,眼圈含着泪,“你怎么这般笨,都不知道要躲开的吗?”
“我的寒儿生气了,就算打死我,不也要忍着的吗?”纪长情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倒吸一口气,浑身有些颤抖。
段寒芜恨恨的瞪了一眼纪长情,伸手撕下了一片裙角,将纪长情的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期间纪长情还是忍不住的“嘶嘶”几声。随后她便小心翼翼的扶起纪长情,两人慢慢的朝前走,边走段寒芜边碎碎念着,“你这样当真可以嘛?足够坚持我们回去?”
“没关系的,这点事算不了什么。”纪长情虚弱的一笑,半个身子依靠在段寒芜身子上,“你不要动不动就说要离开的话了,可好?若是方才我没有追上来,你怕是要在这丛林里丢了。”
段寒芜没说话,只是小步小步的向前移动着,半晌才转头看了看面色有些苍白的纪长情,“你当真没事吗?纪长情?”
“我记得上次的时候,你是唤我长情的。”纪长情淡淡的开口,眉宇之间带着低低的笑意,魅惑众生。
段寒芜脸色一窘,“我什么时候叫了,你别乱说。”
“这次可不是我冤枉你。”纪长情幽幽的开口,“我喜欢你这么叫我,阿姐都是唤我阿情的,你若是喜欢,也可以这般叫我。”
段寒芜撇了撇嘴,“也不是女儿家,叫的名字有些别扭,我还是叫你长情吧。”说着段寒芜脚步加快了许多,她能感觉到纪长情的疲惫,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半路上昏厥过去,只能不断的和他说话,让他指引着自己要向哪边走才能回去。
走了好一阵子,才回到了原地。顺子和珍珠都快急疯了,看到两人都是狼狈兮兮的样子,心直接提到了嗓子,赶紧小跑过去搀扶住两人。顺子接过纪长情之后,段寒芜便觉得眼前一片黑,直接便失去了知觉。
再醒过来,已经是黑夜,天边的星子闪烁着明晃晃的亮光,今夜倒是没有月亮,周遭都黯淡了许多。方圆几里都没有城镇,几人只好在树林里露宿。珍珠一早便准备好了食材,此刻也是架起了大锅开始煮饭。
段寒芜眼睛转了转,这才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纪长情浑身包着纱布坐在那里看书的身影。她张了张自己干涩的唇瓣,带着细微的沙哑,“长情、、、”
纪长情听到段寒芜的声音,赶紧放下书本朝她过去,伸手摸了摸段寒芜的额头,紧皱的眉头放松下来,他抱起段寒芜安置在怀里,柔声的开口,“你身子还好吧?”
“我怎么了?”段寒芜一愣,不明所以的抬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懂?”
纪长情伸手揉了揉段寒芜的头发,笑着开口道,“你带着我走回来之后便昏倒了,随后还轻微的发了烧,喂你吃了点药便一觉睡到了现在。”
“发烧了?”段寒芜重复了一句,突然坐起身子,“现在什么时候了?”
“天已经黑了。”纪长情柔声的开口道,“头还疼吗?”
段寒芜摇摇头,“不疼了,就是睡得有些不舒服,我已经没事了。珍珠是不是在外面准备吃的?我去看看。”说着便要爬起来,冷不防的突然被纪长情拉住胳膊抱住了个满怀,他鼻尖抵在段寒芜的发旋上,轻声带着轻微的蛊惑。
“寒儿,你身子才刚好,需要休息,还是好好在车上呆着吧。”
段寒芜心口一颤,耳朵里都是纪长情方才低迷沉沉的声音,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脸色红的不像话,半天才低低的应了一句,“好。”
纪长情莞尔,紧了紧自己的手,将段寒芜圈在怀里,闭眼闻了闻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抄手继续把书捡起来,声音轻轻柔柔,不似以往的严厉,“寒儿,我教你帝王之术如何?”
“恩?什么?”段寒芜愣愣的抬起头。
“你是我的妻,我们之间还需要什么藏着的吗?之前你告诉我惩治藩王的那个计策很是奏效,短时间内他们只能顾着内乱,怕是没什么精神来骚扰宫里了。”纪长情亲昵的捏了捏段寒芜的鼻子,“你当真是个政治家的好材料,我觉得应该教给你,或许以后你会帮到我的。”
段寒芜狐疑的眨巴眨巴眼睛,“寒芜只是一介女流之辈,自古女子不得干政、、、”
“在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纪长情含笑的开口,便伸手指着书本,“或许你会觉得乏味无趣,等我给你分析完,你便会喜欢了。”说着他低头亲吻了一下段寒芜的额头,“我当真是觉得,大将军给了朕一个好礼物,父皇和他定的姻亲当真是极好的决定。”
“呵呵呵,是吗?”段寒芜没说话,只能干巴巴的笑了笑。她心口一阵的发堵,她能说自己根本就不是纪长情原配的妻子吗?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