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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宸说话的语气虽然有指责有愤怒,但是更多的是担忧和焦急。箭头入肉三分,光从流血的多少和旁边已经略微干涸的血迹就看得出,这一箭伤的有多重,这么长时间,端木思就一直这么忍着没说,一声不吭,这个女人难道不会疼的吗?
“你少说两句吧,我现在不想说话……”端木思有些头晕乎乎的,她知道是巨大的失血量让她有些迷糊了。
“你!”莫宸想要发作,但是看到端木思苍白的脸色和血染的手臂,什么责骂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抱起端木思赶紧和强风他们汇合,重整车队之后才能进城。
锦江城不仅商业发达,更有朝廷驿站,此时四皇子正在驿站里休息,得知并没有在路上直接结果了莫宸,大怒。
“废物,你们统统都是废物!那么多人围攻一个人还失手!你们就是饭桶!”四皇子说完就把桌上额东西全都一扫而飞,叮叮当当破碎的声音之后,就听到一个沉闷沙哑的声音,正是那个带头的黑衣人。
“太子殿下并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个帮手,身手不俗。”黑衣人说,但是他也明白,就算是多出一个人,他们这二十多人的队伍和那弓箭队全都没有得手,反而损失惨重,本质上也是说不过去的。
四皇子也是同样的想法,莫宸这次没死,不知道下次机会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门外有人通报:“殿下,绿姬求见。”
四皇子一听是绿姬来了,直接大袖一挥,厉声叱责黑衣人:“还不快走!”他不能让别人看到黑衣人的存在,刺杀太子的事情绝对不能暴露。
“进来吧。”见黑衣人没影了以后才对门外喊了一声,推门声响起,一个一身绿衫的角色女子走了进来,四皇子脸色缓和了一些。
“殿下,可是有烦心事?”绿姬婉转的声音传来。
绿姬是四皇子在西夷买来的女奴,说是女奴,却也价格不菲,西夷的民风开放,就算是女人也穿的露骨奔放,能歌善舞,最是适合养在后院调教。
“没事,按照行程,太子殿下也快入城了,马上就要回京了,你还没去过大梁的京都吧?”四皇子岔开话题。
“正是,绿姬自幼生活在西夷,被主家管教着,连郢都也没出过的。”绿姬笑说,眉目中带着几分柔情,表情却又清纯无辜,这也是为什么四皇子一看到她,就不惜重金也要把她买回来的原因。
“京都不同你们郢都,人更多,可谓大千世界,见到了你就知道了。”
“可是殿下府中肯定美女如云,绿姬一名贱婢,殿下一定很快就会忘了绿姬的。”梨花带雨的模样,简直苏到四皇子骨子里,不禁说:“怎么会,我会让你成为最尊贵的女人的!”
绿姬眼球一转,说:“在大梁,最尊贵的女人,不就是皇后吗?”然后一脸无辜的看向四皇子,貌似一句天真的话,但是却让四皇子陷入沉思,他,能成为皇上吗?
看到四皇子陷入沉思,本来模样乖巧天真的绿姬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得逞,然后又马上恢复原样。
另一头,莫宸抱着端木思和强风在城门口汇合,此时天还没亮,开城门的时辰没到,众人被拦在城门外。只是今时不同于之前是暗中赶路,不好暴露身份,当即拿了令牌让守门侍卫提前放行。
令牌一出,太子殿下到了锦江城的消息也就传开了,四皇子得到消息之后也赶紧躺倒在床上假装生病。
莫宸本想先把端木思的伤口处理好之后再去理会四皇子,奈何形势所逼,只能决定先去看四皇子。端木思以男装随驾,此时不好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下。
看着端木思强撑着清醒的意识,莫宸说不出话。说什么呢?感谢?愧疚?心疼?他说不出口这样肉麻的话……
“殿下请以大局为重,若是这点小伤我还娇气了,以后还如何为殿下分忧?”端木思苍白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但是莫宸却明白,这个女人的内心是多么倔强!
莫宸到最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只能转头去更衣梳洗,换掉一身血衣。他们这支队伍里没有带个军医,就得强风代劳。好在脸上没有伤口,身上的伤口随便包扎一下就被衣服掩盖,丝毫看不出经历了一场苦战。
端木思的伤口比较深,拔除箭头的时候血溅出好远,喷出来的血把拔箭头的强风也吓了一跳,毕竟是见过腥风血雨的,倒也没有自乱阵脚,快速包好以后,端木思说了一个药方,就让强风去抓药。
“小姐,你疼不疼?”莲衣一脸的心疼,她见过端木思杀人,却没见过端木思受伤,何况这次看着还有些棘手,拔箭头的时候,她可是看到了骨头的。
“疼!”端木思也不是英俊少年,见到漂亮姑娘为自己担心就逞强来一句“不疼”,她是真疼,许久没有受伤,她还真是有些吃不消。因为失血过多,晕晕乎乎的睡过去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她还没睁眼,就感觉口干舌燥,直接要水,感觉有个坚实的臂膀扶起她让她靠在怀里,她下意识的就感觉不是莲衣,当即猛的一起身,手上就要用力,然后……伤口裂了。
“你这个女人乱动什么?”莫宸一脸懊恼的说,刚才端木思伸手的时候,直接碰到他手里的碗,一碗水直接抛物线出去,啪叽碎了。
端木思认得莫宸的声音,然后使劲睁开眼才确定扶自己起来的人是莫宸。她抬起没伤到的右手揉揉眼睛,擦掉了糊着眼睛的眼屎,说:“对不住了。”声音依旧沙哑。
莫宸何时照顾过人?好容易发一次慈悲还被端木思弄夭折了,本想发作一下,却是听了端木思还沙哑的声音,心中怒火就被浇灭了,看了一眼莲衣,莲衣赶紧又拿了一只碗倒上水递过来。
端木思反应快,直接从莲衣手里接过碗,也不管莫宸微怔的表情,咕嘟咕嘟就把水喝了个干净,然后放下碗就要下床。
“你干什么?受伤了还不在床上躺着?”莫宸说,端木思的脸色虽然经过了一天的休整有了一些红润,但是还是看得出憔悴的。
端木思的喉咙经过水的滋润,也不像之前那样沙哑,笑说:“我伤的是手臂,也不是腿,躺着干什么?”然后直接叫莲衣备水,她现在身上有些黏腻,想必昨夜可能是发了烧的。
莲衣赶紧去准备,退出房间之后,房里就剩下端木思和莫宸两人,一时间安静的出奇。
端木思则坐在桌子后面又给自己倒了碗水,然后看向莫宸:“殿下已经见过四皇子了?”
“嗯,见过了。”莫宸坐到端木思的对面,一想到见到四皇子那躺床上装死的样子,莫宸真想直接用被子把他捂死算了。
“可看出什么了?”
“他一心装死,看样子也不想太快回京,想要拖延时间。”莫宸说。
端木思想,四皇子的伤按照莫宸的说法,应该不重,那么他又为什么不想回京而是在这拖延时间呢?
“还是通知京城方面比较好,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端木思说,拖延时间必然有理由,恐怕夜长梦多。
两人正说这话,外面传来敲门声,莫宸直接让人进来,是强风拿着药进来了,端木思该换药了。
“你放那,然后出去吧。”莫宸说,直接无视了端木思和强风抿嘴瞪大眼睛的表情。
强风放下药,莫宸一个眼神,强风屁颠颠的赶紧退出去,临走前脸上那个笑倒是意味深长。他家主子不就是想要自己给姑娘换药么!?都是男人,他能不懂吗?~~
端木思看着桌上的药,一晚汤药还冒着热气,她端起来闻了闻,然后放心的喝了,剩下的就是外敷的药,拿起药看了看莫宸。
莫宸看这端木思看向他,就要伸手接过药,就算让他帮着端木思换药他也没有丝毫尴尬。
“……”端木思捏着药瓶没有松手,莫宸问:“怎么?”
“我的意思是想请殿下先出去一下,让莲衣进来就行……”她没觉得两人已经这么熟了!
莫宸一脸的黑线,按照以往的性子他绝对抬屁股走人了,但是今天他却不想动,然后直接从端木思手里抢来药瓶。
端木思看着他手里的药瓶,她觉得,还是和莫宸保持距离的好,他是未来的皇帝,皇帝从来不缺女人,至于她,很快就会成为那些女人中被遗忘的存在。最是无情帝王家啊!奈何莫宸完全不在乎,端木思没有去解衣裳,倒是莫宸自己动手开扒,一时间气氛有些旖旎了。
“殿下……,这伤口好的慢,估计已经化脓了,平日莲衣换药的时候都会用嘴帮我吸出脓血,你看……”端木思说着。
“……”莫宸无语,不好意思说不好意思,你用得着这么恶心人吗?
“我知道殿下深明大义,绝对不会在乎区区脓血,我这就脱了!”端木思越说越来劲儿,不光说,手上的动作也没停,看那架势好像真想让他帮着吸出脓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