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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生并不知道,聂墨伙同聂河将她的名声败坏了个够!
就是知道了,估计也没办法,她总不能召集了这群爷们开个会解释一下吧?
聂河说怎生来不了,聂府的几个兄弟没觉得怎样,可黎王爷的脸色有点不好。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独自喝了一整杯,胸口的火气反倒越压越旺,阴阳怪气的说道,“叫怎生?怎么取了这么个名字?”
聂墨道,“名字便是给人喊的,叫习惯了,反倒没觉得奇怪。”
两个人之间的对话生硬极了,听不出一点客套。
幸好聂钰等人插科打诨,劝酒的劝酒,说菜的说菜,小厨房的汤菜源源不断的送了上来,这顿饭勉强算是吃了个半high。
偏厅的黎王爷带来的两个小厮却不消停,一会儿要甜酒,一会儿要热汤,一会儿又要更衣,把庆阳庆利支使了个团团转不说,不知怎么其中一个竟然甩了他们瞅着无人去了后院。
聂泊坐在夹道旁边,正往嘴里塞丸子,见黎王爷的小厮顾头不顾腚的往里头走,还一边走一边往后瞅。
“这位哥哥要去哪里?”聂泊因为吃东西,所以避在道旁,他一出声,把那小厮吓了一跳。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吓死人了!”
聂泊见了他的样子,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本来容颜就赛过女儿了,这矫揉造作上比女儿家还要妖娆几分……天啊!这哪里来的这妖人啊!
聂泊又问了一遍,结果那小厮扭扭捏捏的就是不说。
两个人便站在这夹道上,谁也不肯后退。
黎王爷吃完饭要走,却找不到自己的小厮,那小厮听见唤他的声音连忙扭身回头,却不料身体失去平衡眼看着要摔倒。
“小心!”
作为一个正义小哥,聂泊当然不会冷眼旁观,该扶起就得扶呀!
可那小厮摔的太厉害了,聂泊没扶起来,反倒也被他带倒了,两个人一上一下的叠在一处。
“呜呜……王爷救命啊!”
被压在下头的小厮突然厉声大喊。
聂泊还在想,不就是摔倒么,至于哭爹喊娘么?!
聂墨等人转过了弯,正好看见聂泊跟黎王爷的小厮叠在一起……
很好,酒醒了一大半。
“呜呜……,他欺负人家,非要要人家的帕子,见人家不给,便将人家推到了……”
“奴才没有,是他听见喊声扭头的时候摔了,奴才就想扶一把的。”
“两个人各执一词,这可不太好办呢,呵呵……”黎王爷似乎并不介意自己的小厮被压。
“王爷恕罪,是聂府下人不懂规矩。”聂墨低头道歉。
黎王爷扇子一转,拦住了聂墨的手,“这是怎么说的,这案子没断就宣判了啊!这可不行。”他笑着点了点揉着胳膊站起来后还哭哭啼啼的小厮,“璟允你看他怎样?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美人,本王就
送了给你如何?”
“王爷不为人家做主,还要将奴送人,奴不活了!”一头往聂泊身上撞去!
聂泊:人家也不活了!人家招谁惹谁了啊!
黎王爷露出一点不舍,“绿奴!”
绿奴一寻死,另一个小厮叫绯奴的也跟着哭了。
找茬这种事,不是有理能够讲的清的,何况双方地位高低不同。
有时候,一些事,千万别信表面的意思,就如王子犯法庶民同罪,那是说商鞅跟秦孝公的太子的。太子犯了事,商鞅说太子是储君不能上刑,于是把太子的老师公孙虔的鼻子给割掉了,那些以为王子
犯了法,自身也要受惩罚的可要看好了!
话语权在谁的手里,这是关键。
“是寒舍招待不周,请王爷降罪,聂泊,还不跪下?!”聂墨冷声道。
聂泊长这么大,还没受过此等冤屈,他一下子跪在青石板地上,这回是真的也想死一死了。
绿奴在旁边一个劲的嘤嘤的哭。
黎王爷环顾了下左右,扇子一拍额头,指着绿奴说道,“你先别哭了,这是怎么回事?你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一遍!”
“奴出来闲逛,听见这边有动静……便走了过来……就被他拦住了,才说了几句话,奴听见绯奴唤奴的声音,刚转身,就被他扑到在地上……意图不轨……”
我不轨你奶奶个嘴儿!
聂泊脸色涨红,很有走火入魔的趋势。
黎王爷嗤笑,“这还真说不清了啊,罢了,璟允,你就叫了这后院的人出来,有一个算一个,看看他们有谁看见的罢。”
聂涟也点头,“是啊二哥,你快叫他们都出来,看有看到的没有,说不定是误会一场呢?!”
聂涟加柴,黎王爷泼油,“那边是小厨房吧?今日咱们吃酒,小厨房人来人往的,去叫了她们过来问问吧?”
聂墨不做声。
聂钰也有点着急了,“二哥?”,连他都能看出黎王爷这是主动递梯子,识相的就赶紧下来,说成误会也就算了。
什么证人,还不都是聂府的丫头婆子么,没有向着外人污蔑聂泊的道理,这人证只要说一句话,聂泊的清白也就有了。
聂墨让聂江去将人都喊出来,怎生跟在许嬷嬷身后,同黑丫头一起走到众人跟前。
聂墨并没有看她,而是对聂江说,“你去问问,有谁刚才看见或者听见什么了没有?”
许嬷嬷先开口,“奴婢刚才在厨房里头,没有看见什么,只听见一声‘小心’,因为隔得远,不知道是谁喊得。”她一说完,怎生跟黑丫头从旁使劲点头,她们也听见了。
“奴婢听着像是聂泊的声音。”怎生垂首加了一句,聂泊正处在变声期,嗓音比较独特。
怎生说完,院子里没声音了,她偷偷往上掀了掀眼睑,发现聂墨正在瞪她……,连忙又垂下脑袋,暗暗思忖道,难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不过反正话都已经说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爱咋咋!
“咦?这个妹妹好生眼熟。”黎王爷张口就说。
聂钰:王爷,您关注的重点不应该是聂泊跟绿奴么?
聂墨转向黎王,拱手道,“王爷,这是我的房里人怎生,不懂礼数,没有规矩,我替她向王爷赔罪,王爷的妹妹都是公主郡主,怎生只是一个丫头,着实当不起。”
聂墨终于确定了,黎王爷不管是折腾画,还是折腾衣裳、聂泊,最终还是为了怎生。他很奇怪,不知道黎王爷为何对怎生这么感兴趣,同时也很有危机感。可恨怎生这兔崽子,还主动跳出来!
他缓步走到怎生跟前,故意用暧昧的语气说道,“夜里…早上…不是说疼?怎么不好好在房里歇着,胡窜乱跑什么呢?”
公然的在黎王爷跟弟弟们面前秀恩爱。
怎生的脸腾一下子就红了,像着了火一样,红的比苹果还要好看,恨不能扒拉扒拉爪子刨个坑把自己埋到土里。
聂钰几个都带了一点笑,大家都有通房,反正也差不多。只是没想到一向高冷的二哥,原来是个闷骚的。三爷等人的重点终于在聂墨走进怎生之后也成功的转移了。
聂清甚至在想,既然二哥也喜欢通房,那以后他们可以交流下撩妹技巧,撩海无涯啊!
聂墨的这种行为,说的好听点是秀恩爱,说的难听点是威慑,说的动物一点,叫在领地上做标记(狮子猎豹:俺们一般都是撒尿)。
黎王爷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他听说聂墨洁身自好不近女色,哼,屁的洁身自好!
可是怎生是好不容易见到的,他还是忍了,“原来是怎生姑娘,久仰了,闻名不如见面,小王有礼了。”说了这一番话,特意将扇子拍在胸前,上身微倾的做了个行礼的姿态,自以为十分风流倜傥。
怎生不知道该咋办,偷瞧聂墨。
聂墨虽然表情看上去挺生气,可眼中没有不耐烦,她微微放了一点心,等着他给她一点指点。
聂墨心道,在我们面前就是本王,在怎生面前就成了小王了!还不是有个好爹,咱们身份若是颠倒了,我一定将你打成老王!一个王爷,干什么不好,觊觎别人的女人!
“见过王爷。”他低头对怎生说道。
怎生得了“点化”,忙蹲身行礼,“奴婢怎生见过王爷。”
黎王爷亲切又友好,上前一步,这回终于没用扇子,而是用手虚扶了一把,“快免礼!”
聂泊:救命!你们这楼歪的!还记得这儿有个冤屈的小小男子汉吗?
还是怎生记得他,她刚才说那句话,是实话,也是因为见了聂泊跪在地上,不管怎样,聂泊说了“小心”,总是一句善意的提醒吧?
“你刚才听见聂泊说‘小心’?”聂墨依旧冷冷的问。
“是,……因为聂泊的声音比较……独特。”过耳不忘,她度着语气说道。
黎王爷这会儿也好说话了,灿然一笑,“刚刚本王就说了说不定是误会一场呢!这亏得本王让问问,否则依照璟允你的意思,聂泊肯定是被冤枉死了……”自己表白自己的同时,还刺了聂墨几句。
黎王爷有心表现,又转身温言的安抚绿奴,“你别哭了,再仔细想想,是不是聂泊想拉你,你却误以为是被他推?”
绿奴擦了擦眼泪,“王爷,奴想起来了,刚才是听见一声,不过那时候奴的心里记挂在王爷,便没当回事,是奴以为错了……”
好了,误会终于解开,聂江扶了聂泊站了起来。
黎王爷最为开心,就像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一样,将扇子呼啦一下子打开,摇得那叫一个迎风招展,露出扇面上他亲自题写的《长相思》……
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